“陳局早,那我們進去吧。”南弦歌眉眼彎彎的看著他,聽他各種絮絮叨叨,然後乖巧的笑著側身讓出路來,讓陳霖先走。


    “你……唉,走吧,快進去。”陳霖被她這模樣弄的沒脾氣,搖搖頭就像個老幹部一樣率先走進去,南弦歌則安靜的跟在他身後。


    “陳局,昨晚那麽急,是有什麽事?”南弦歌溫和的詢問。


    “說來話長……”陳霖大口吃著包子的動作頓下,旁邊南弦歌細心的遞給他一杯溫水,他喝下後才皺著眉沉重的緩緩道來:“找你來,其實不是因為案子,隻是想拜托你給一個孩子做一次心理治療”


    “我知道你很忙不一定有時間,但實在是太棘手了,孩子的父母帶她去了很多心理醫療機構,都沒有任何好轉,他們剛好和我認識,所以沒辦法,隻能找到我讓我找找人,我哪裏認識那麽多心理醫生,現在唯一認識的,就是你了,你的專業性可比那些拿著一個證兒就可以掛牌治療的人高多了”陳霖煩躁的將自己頭頂的警帽摘下來放在桌子上,抓了抓頭發,不著痕跡又光明正大的誇讚著南弦歌。


    南弦歌輕笑著搖頭,不讚同道:“陳局,出口的話需謹慎,你這句話如果傳出去,怕是會被很多人恨上了,要知道即使是一個資格證,也是絕對不好考的,能夠拿到的人,再怎麽,也是有能力的。”


    陳霖一愣,隨即爽朗的笑著不停應是,然後歎了口氣,終於進入了正題:“是個女孩兒,年紀不大,大概比你小一歲,你知道的,現在社會發展的越來越快,那些陰暗的事情也越來越多,特別是網絡發達起來,通過一條看不見的網線,什麽都能夠發生。”


    “孩子是個好孩子,叫夏蒙,平時看著挺乖巧懂事的,在學校成績也是出類拔萃的,高考考的也很不錯,她父母一直以她為榮,可是剛上大學,她在學習上就明顯沒了心思,花了大量的錢買衣服首飾化妝品,她家裏有錢,父母一開始也沒有怎麽放在心上,可是……前段時間,她母親在給她打掃房間的時候,突然發現了她寫的遺書……她媽媽當時嚇壞了,就告訴了她爸,她爸就派人將她從半路截下來送迴家了。”


    “幸好發現的及時,不然估計現在人早就沒了,後來她父母在家逼問她,她才開口說出了一部分原因,她在高考完後就在網上談了個男朋友,兩個人感情很好,男孩兒據說對她也是有求必應,可以因為她一句話花幾個小時到學校去看她,噓寒問暖更是必不可少,她覺得自己找到了要過一輩子的人,可是後來有一天,男孩兒突然告訴她,他是一個有秀色癖好的人。”陳霖說到這裏,看了眼自己手裏的肉餡兒包子,突然沒了任何胃口還有些反胃惡心,皺著眉將隻吃了幾口的包子扔到垃圾桶,然後灌了幾口水將嘔吐感強壓下去。


    秀色?南弦歌秀氣的眉輕輕上挑,腦海裏一瞬間便浮現出一個人的樣貌來,那個隻有幾次擦肩而過的偶遇,卻給她留下極深印象的男人,陰鷙銳利的眸子,令人心動傾倒的容貌,以及,隱隱的極淡的血腥味……


    “後來呢?她竟然願意將自己獻給他,讓他吃掉?”南弦歌頗為玩味的詢問著,語氣裏卻已然是肯定了。


    “是啊,這個傻孩子,一開始並不知道什麽是秀色,後來知道了,先是害怕,後來不知道男孩兒和她說了什麽,她竟然不顧一切的要將自己獻給他,還辦理了出國的所有手續,到時候就算她失蹤了,也和那男孩兒沒有任何關係,無法,她父母隻能夠將她成天的綁在屋子裏不讓她有機會逃走。”陳霖搖著頭,語氣裏盡是感歎和不解。


    “所以,現在就是,她父母帶著她找了無數的心理醫生,都沒辦法讓她扭轉要將自己獻給男孩兒被吃掉的心思?然後找到了我?”南弦歌左手抵著右手手肘,右手手指則抵著下顎,漂亮澄澈的眸子裏滿滿的興趣。


    “是啊,也是沒轍了,總不能將好好一個孩子就這樣綁一輩子吧,她畢竟還要去學校上學,以後還要結婚過日子啊!”陳霖點頭,臉色並不好,帶著些沉鬱。


    南弦歌聞言看向陳霖,正視著他,半晌,才問道:“既然是這樣,男方肯定已經犯了刑法了,你們都不出手抓捕他嗎?”


    陳霖對她算不上質問的問題隻能夠苦笑:“要是能立案就好了,也不至於像個無關緊要的旁觀者一樣無能為力的任由那男子猖狂,可問題是,女孩兒根本不給我們任何關於男孩兒的信息,嘴巴緊的很,不論怎樣都不肯透露,還威脅她父母,要是報了案,她立馬咬舌自盡……”


    嘖,沒看出來,竟然愛的這麽深嗎?南弦歌垂眸淺笑,將所有的意味深長都斂進眸底。


    “那孩子人呢?”南弦歌將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便開口詢問正事。


    “還在趕來醫院的路上,她父母怕她趁機逃了,一直鉗製著她,就怕萬一,看時間,應該差不多就快到了。”陳霖看了眼手表,餘光卻瞟到南弦歌因為手臂彎曲而裸--露出來的纖細手腕。


    似乎是意識到什麽,南弦歌很快就放下了手,陳霖卻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出於關心和擔憂,他還是出聲問道:“你手怎麽了?”


    南弦歌聞言,知道沒什麽好遮掩的,便斂去了臉上的笑意,抱歉道:“發生了點兒事兒,陳局你這邊昨晚說的那麽急,我就先過來了,沒有來得及處理一下,讓你見笑了,還得麻煩你看看這裏有沒有創可貼和酒精棉簽之類的,我稍微處理一下。”


    她聲音有點兒低沉,輕易便能聽出話裏一直掩藏的悲傷情緒,陳霖感到不解,但當務之急還是將她手腕上的傷處理了,畢竟那傷口合著血跡,幹了過後在她白皙的皮膚上真的很刺眼,有種讓人心悸心疼的感覺。


    “好,你等等,我馬上給你拿過來,你手不要亂動,等等啊!”陳霖移開視線,叮囑了她之後就去找她要的那些東西。


    南弦歌立在原地,看著陳霖著急忙慌走開的身影,暗了暗眸光,隨即勾起一抹溫柔淺笑。


    看吧,即使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表麵上這般柔弱無害,即使他對自己各種防備忌憚,可……嗤,人類,往往是最容易被表象欺騙的,不僅被欺騙,還學著自欺,就連身為一局之長的陳霖,也根本逃脫不得。


    那麽,被用“愛情”這用蜜糖包裹著的毒藥所欺騙的夏蒙呢?竟然心甘情願將自己獻祭給一個男人,讓他一口口的吃掉她的肉--體,也許還會用各種烹飪食物的方式來處理不同的部位,嘖,秀色嗎,真是……令人驚喜的發現呢,驗證了自己的猜測,夏蒙也算是存在的值得了。


    陳霖手裏拿著各種酒精繃帶,走過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副畫麵,穿的本就不多的少女腰倚著桌邊,微垂著頭,黑色柔順的發絲順著耳邊遮住一半臉頰,看不清她麵上眼中的表情,卻直覺的能夠感受到她的悲傷和壓抑。


    他的心一緊,趕緊走上去,將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臨時就隻找到這些了,你要不要先去醫院看一下?就怕感染……”


    他話音未落,就被南弦歌搖頭打斷了:“不用了陳局,稍微處理下就沒事兒了,而且正事要緊,用不好讓別人等。”


    她輕輕柔柔的說著,陳霖抬頭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果然就是自己的老朋友帶著他們的女兒進來了。


    當下也顧不得許多,陳霖走過去同人握了握手,然後將他們引到南弦歌麵前介紹道:“老夏啊,這就是我說的那位,姓南,南小姐,她的本事是其他人拍馬都比不上的啊!”


    “弦歌,這幾位就是我和你說的了,這位是老夏,夏淩雲,旁邊這位是他的妻子陳婉,這位,就是夏蒙了。”


    陳霖一一介紹著,在場的除了夏蒙以外所有人都聽出了他的意思,他先介紹的是南弦歌,然後才是夏家人,這種平日裏看起來並不起眼的順序,此刻卻讓夏家的兩位驚疑不定了,南弦歌則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麽,隻是禮貌的同幾人點頭打了個招唿。


    夏淩雲仔細看著麵前明顯年紀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女孩兒,她此時打過招唿後就將視線移到了別處,拿起桌子上的棉簽沾了酒精就往自己手上的傷痕上擦拭,那傷口明顯是不久前有的,血還沒有幹完,這樣直接將酒精沾上去,那種疼痛,就是他一個大男人想來,都肯定會疼得忍不住嘶一聲的,可她竟然還是那麽眉目清淺的動作著,似乎那酒精根本就沒有擦在傷口上,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從她麵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疼痛難忍的情緒。


    見此,夏淩雲下意識的就壓下了自己對她年齡的輕視,將所有疑惑都藏在心裏,不發表任何質疑,悄悄扯了扯妻子的衣袖,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問。


    “陳局,我用一下休息室。”南弦歌處理好自己手上的傷,然後同陳霖說了一聲後就看向被夏家父母一直緊緊抓住手腕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的夏蒙,聲線輕柔:“夏蒙,你跟我來吧。”


    “這……我們送她進去吧?”夏母有些為難的看著南弦歌,又看看自己女兒,緊了緊本就拽著她的手腕。


    “夏夫人,相信我,放開夏小姐吧,沒事的。”南弦歌搖頭拒絕,臉上溫柔到極致的笑讓陳婉生不出任何拒絕的心思,隻得試探性的鬆了鬆手,就怕女兒一掙脫她就又抓住她,可是女兒竟然沒有任何動作,她驚疑間也隻能鬆了手,小心翼翼又緊張的注視著女兒,而夏淩雲卻也已經鬆了手。


    從進來後就沒有任何動作表情,麻木的像個木偶一般的夏蒙此時終於抬了頭,看著麵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生,僅僅一眼,就又收迴了視線。


    “走吧。”南弦歌對兩位父母點頭後便轉身往裏走,讓夏家父母詫異的是,自己那個隨時想著逃跑的女兒,竟然就這麽不聲不響的乖乖的跟在她身後走了!


    “老陳,怎麽你說的專家,這麽年輕啊?”等人走了,夏淩雲才皺著眉向陳霖問道,旁邊他妻子陳婉則緊握著雙手緊張的盯著南弦歌和女兒離去的方向,滿臉擔憂不安。


    “老夏,我什麽時候騙過你?”陳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點兒餓,但是估計一周之內自己是不要想著吃肉食了,他咽了一口水才拍了拍麵前老朋友的肩膀,安慰保證著:“你就放心吧,你知道剛才那位南小姐,是什麽身份嗎?她可是華夏國唯一一個可以隨意插手任何案件的犯罪心理學家,若不是和她經常合作,她給我這個麵子,你們就算給再多錢找無數人脈,估計也難請到她的,你就安心在這兒等著,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這……唯一一個?就是南小姐?怎麽可能……”夏淩雲明顯被他的話驚到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搖著頭不願意相信。


    陳霖倒也沒有什麽不高興,反倒很是理解他的心情,搖了搖頭:“老夏,我們該承認我們老了,現在的年輕人,可是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比一個天才,更何況裏麵這位南小姐,可是親自被國家首腦見過談過話的,她不是天才,是鬼才,是我們這輩子拍馬都及不上的存在。”


    夏淩雲這下越發的驚愕了,嘴巴都張的大大的,好半天才合攏,他緩了緩神,不由得感歎著:“不可貌相啊!明明才十幾歲,和我女兒差不多大吧?竟然……不能比啊不能比!”


    想他夏淩雲好歹也是一名知名的企業家,資產也是足夠女兒揮霍幾輩子的,可現在聽陳霖說了剛才那個女生,他卻覺得慚愧,不,羞愧了,同樣是教導女兒,別人怎麽教的,他是怎麽教的,他教出來的女兒竟然還天天想著把自己獻給一個男人被吃掉!簡直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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