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歌就著手指,在它的下巴處輕輕撓了撓,然後小家夥又半眯著血紅清澈的眸子享受的低聲嗚咽著。


    看著阿冕在老大手下這副模樣,花涯不知怎麽的,突然莫名地覺得這位主兒和暗門的對頭晝樓樓主白鳩有著七分相似,特別是那位在被老大氣炸之後順毛的樣子,和阿冕的表情好像一模一樣……當然了,前提是兩者麵容一樣~


    總之,在這隻小小的在老大手底下舒服的蜷成一團兒的小血狐身上,花涯真的有一種看到白鳩的即視感~


    花涯在喉嚨裏悶聲輕咳,將這個想法快速地拋之腦後。


    南家別墅。


    南漪霧從迴來後就再也沒有去學校,她讓安銘幫她請了病假,然後在南家和南堔隨時關注著網上的動態。


    “可惡!他們的眼睛是瞎的嗎?一群蠢貨!”南堔看著屏幕網頁上一條條刷新出來的評論,因為急促地唿吸而讓胸膛起伏不定,最終猛地拍在桌麵上指著電腦上的那些評論憤怒地咒罵著!


    南漪霧也狠狠地咬緊了牙,看著那些完全不符合他們一開始所設想的流言蜚語的方向發展的評論,漂亮的眼睛裏陰霾地好似淬了毒。


    為什麽這些人就是看不到南弦歌那個賤人偽裝下的真實一麵?她明明已經指出了南弦歌的偽善,為什麽這些人就是不順著這個方向去想?他們為什麽不去追究南弦歌那張皮囊下的惡毒?南弦歌那個賤人究竟好在哪裏?讓這些人就看個資料就對她原諒,幫她說話?


    南漪霧握著鼠標的手收緊,雙眼目光恨不能將電腦屏幕盯出一個洞來!她想不通,她明明已經告訴了這些人,南弦歌是個賤人,她的所有的美好都是偽裝的,她那副皮囊下麵是陰狠惡毒,是心機算計,是血腥是殘殺,是她曾經到過的那間房子,那個地獄!為什麽他們不信?他們不更深層次的人肉她?而是依然選擇被南弦歌的表象所欺騙……


    一開始她所設想的完美的計劃,被這些人的態度全部打亂,她竟然做了南弦歌出名的推波助瀾者,做了墊腳石!這讓南漪霧如何接受?如何不恨?


    南漪霧覺得自己壓抑不住自己內心滋生的陰暗麵,那些嫉恨和仇視,她想要發-泄,想要將南弦歌對她做的事情全部公之於眾,想要咒罵南堔的無能……


    但南漪霧終究是南漪霧,是上一世那個可以稱得上是天衣無縫地將整個南家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女人!即使她的手段現在尚且稚嫩,但她依然是她。


    所以她做的,是沉默,是咬緊了自己的唇瓣,就算恨得將之咬出血來,也沒有衝動行事!


    隱晦而怨恨地瞥一眼快要失去理智的南堔,南漪霧心中對於南堔的恨,隻低於南弦歌!


    就是這個男人,讓她和媽媽無名無份過了十八年,媽媽熬到死都在惦記著他,而自己,若不是因為他的無能懦弱,何必十八年都在外流浪,不能有完整的家庭,何必低聲下氣討好別人,費勁心機的算計別人,何必……被南弦歌逼迫至如今的境地?


    南漪霧眼中全是深沉濃鬱的怨恨詛咒,但當南堔求救般地看向她時,她依然一瞬間轉變了所有的情緒,笑魘如花地溫聲安撫著南堔,讓他不要氣壞了身體,說讓自己來想辦法,那雙純真又嬌媚的眸子裏絲毫沒有方才的半點怨恨惡毒,甚至盈盈地盛著一汪擔憂的粼粼水光,讓南堔看著心有柔軟與安慰。


    “爸爸,你不要急,氣壞了身體怎麽辦,現在隻有找到辦法才能夠打破現在的境地,你放心,我相信姐姐她不會做的那麽絕情的,畢竟……她也姓南啊!”南漪霧輕拍著南堔的脊背,讓他喘氣喘勻了,嬌聲細氣地寬慰著。


    “她姓南?那個孽種在生下來就該被我掐死!若不是她,若不是她我南堔能有今天?孽畜!孽畜!”南堔非但沒有被南漪霧寬慰到,反而情緒更加失控,額頭和脖頸的青筋暴起,惡狠狠地咒罵著南弦歌,原本斯文英俊的臉上也猙獰地難看醜惡。


    聽到他的咒罵,南漪霧低垂地眼眸裏閃過嘲諷,這就是南堔這種男人的渣和賤,若沒有南弦歌那個女人,他南堔能有十幾年的高高在上,聲名鵲起?如今到頭來,別人想要收迴的時候,他就開始咒罵,開始覺得該早點掐死南弦歌,開始歇斯底裏,認為別人在搶奪屬於他的東西。


    所以,表麵那麽完美優秀的南弦歌,根本上來講,其實壓根是個可憐蟲,是個悲劇不是嗎?


    她的出生,就有著自己這個汙點。


    她的優秀,被親人當作利益交換。


    她的成果,被親人奪走不肯歸還,還一心將她視作障礙要除掉抹殺。


    她的婚姻,被親人當作商品交易。


    就連她的未婚夫,也被自己所占,眼裏心裏隻有她南漪霧!


    想到這裏,南漪霧眸中掠過一絲詭異地快意,看,就算她現在這般狼狽,但其實,南弦歌比她南漪霧從來沒有好到哪裏去不是嗎?反而更可憐!更悲哀!


    所以,南弦歌你其實這麽狼狽不堪,又憑什麽還要披著那張偽善的皮囊偽裝成幸福快樂的模樣?憑什麽還能夠那麽優秀讓人仰望?憑什麽比自己高貴高不可攀?


    南漪霧腦中瘋狂地閃過對南弦歌的所有嘲諷憐憫以及看不起。


    可當下,眼前方寸大的電腦屏幕告訴南漪霧,南弦歌,依然比她站的高!要想看南弦歌跌落凡塵,滿身汙垢的那一天,自己就得用盡心機地將她拉下高台!自己就得毀掉她所有的表麵的偽裝美好!自己就得讓世人知道,她南漪霧,才是更高貴更值得他們追捧的女人!


    掩下麵上的嫉恨,卻掩不住眼中的野心。


    南漪霧在這一刻,終於清楚真實地認知到,要想清除自己內心的魔障,就必須除掉南弦歌!要想除掉南弦歌,自己就必須扯掉她的偽裝!


    也是在這一刻,南漪霧,終於有了南弦歌想要培養的雛形。


    南漪霧不會想到,擅長人類心理學,更擅長無形卻有效地一步步對人類進行引導催眠,進而讓那個人或那群人達到自己想要的狀態的南弦歌,究竟,有多可怕。


    所以她也不會知道,她下的每一個決定,她走的每一步棋,甚至她突然心血來潮的一個決定,都是由南弦歌在旁邊一步步地引導而成。


    甚至包括她從能夠接受智慧的那天起,到她死亡,都是被策劃,被算計出的。


    誰說人腦思維最不可控呢?南弦歌興味地微側著頭欣賞著窗外的藍天白雲。


    明明可以讓你無意識地死亡,卻偏要讓你經曆磨難,千辛萬苦的尋找生機,讓你以為自己的生命是自由的,至少是可以操控選擇的,讓你為了達到某個自己所想要的目標而一步步往上爬,可是結局呢?


    結局是你從出生起就被人全權掌控了;是你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提前計算過了;是你自以為的心隨意動,都隻是別人的引導操控;是你在為心中美好精彩的未來而奮力的算計拚搏,也隻是別人可控製的想要你達到的狀態和高度;


    所以,你的一生,從出生到死亡,都是被安排被選擇的,是你自以為自我控製了卻不知身體思維被人提線操控著的木偶狀態,讓你如何想如何做,如何活如何死……


    “這樣不是很美好嗎?無知而自以為是地過完一生,在臨終時才得知所有真相,真是快樂而有趣的體驗不是嗎?”病床上低聲輕喃著的人兒,蒼白單薄的麵容及身軀,懷裏抱著縮成一團的火紅狐狸,畫麵唯美而精致,讓人也忍不住隨著那嬌小的人兒臉上溫暖幹淨,純粹美好的笑而笑著。


    南家地下車庫的燈一排排亮起,兩邊無數的監控攝像頭卻並沒有任何探測跡象。


    幾人將一個被嚴密包裝地大而精致的禮盒放在其中一輛昂貴的商務用車的後備箱裏,互相對視一眼後,默契而無聲地快速撤離。


    不到十秒鍾,這個地下車庫恢複了一開始的安靜與黑暗,而那些攝像頭則在黑夜中亮起瑩瑩地紅色光點,它們仍然在夜以繼日毫不停歇地工作著,期間沒有出現過任何故障。


    “南堔!你這個瘋子!快放開我!放開我!”二樓的一間臥室裏,婦人驚恐含怒的咒罵聲響徹樓層,以前良好的教養卻讓她除了嗓音嘶啞地重複吼著那幾個詞匯外再沒有半點新意。


    “賤人!給老子閉嘴!”一聲清脆而有力的巴掌聲響起,然後在一瞬間的寂靜後是男人惡毒的咒罵警告,“再叫!信不信老子撕了你的嘴?”


    南漪霧乖巧地立在南堔身後看他毫不手軟地教訓著他日夜相處二十幾年的發妻柳素,漂亮地眼眸裏全是快意和惡毒。


    理當如此不是嗎?這個女人,哪裏好了?竟然能夠坐上自己母親心心念念一輩子的位置?若不是她的存在,就不會有南弦歌那個表裏不一地賤人,就不會讓自己的母親抑鬱而死,就不會有自己被別人嘲諷被南弦歌欺壓的情況出現,不是嗎?


    所以柳素,活該得到如今的報應,活該被南堔教訓,不久之後,她那個優秀的完美的女兒南弦歌,也將會被自己踩在腳下,像被綁住的柳素一般毫無還手之力,然後被自己鞭打,踐踏,屈辱而絕望地活著,生不如死地活著,被世人唾棄的活著!


    想象著到時候的美好,南漪霧唇角無法抑製地上揚著,下巴也輕輕仰著,矜持而嬌貴,似乎已經看到了南弦歌在她腳邊匍匐求饒,絕望而不得好死的模樣。


    暴力,從來都是人類進行情緒發-泄最直觀也最有效的辦法。


    所以南堔在對柳素的打罵中,終於再一次地平息了即將失控的暴虐情緒,起伏的胸膛也開始穩定下來。


    對此,南漪霧不滿地皺了皺眉,如此輕易放過柳素,怎麽對得起自己和媽媽十八年來的艱苦和委屈呢?


    “爸爸~”南漪霧扯了扯南堔的袖子,輕咬著下唇怯怯地道:“你不要再對柳阿姨動手了好不好?柳阿姨她和你是二十幾年的夫妻……雖然,雖然這樣說小霧會為死去的媽媽傷心,但是柳阿姨她為你生兒育女,生了弦歌姐姐和小易弟弟,將他們教育培養成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爸爸你就放過柳阿姨好不好……”


    少女軟聲軟氣的求情,卻成功的讓柳素的神情變得驚恐絕望,讓南堔憤怒暴戾的情緒到達頂端。


    一腳踢在旗袍淩亂渾身狼狽的女人的肚子上,南堔不泄憤地一腳又一腳地踢著柳素的肚子上子宮部位,大有將它踢穿的趨勢。


    “啊!!南堔,饒了我,饒了我!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南堔的腳一腳腳地踢在柳素的腹部,疼痛如刀絞,讓她雙眸不自覺地擴大睜著,雙目赤紅,南堔一腳下去,她便疼得汗如雨下,後麵的每一次,對她來說,都是世間最恐怖的折磨。


    人體在被鞭打時,人性本能化地應激反應便會讓他們用手護住被傷害的地方,進而從心理至身體上地減緩疼痛感。


    柳素也想要用手護住捂著自己被一次次狠命踢著的腹部,奈何她的雙手被緊緊地綁在身後,疼痛讓她承受不住地大聲嘶吼著,淚腺更是不自覺地瘋狂溢出眼淚,但是她能夠做的,隻有在疼痛到來時下意識仰著頭承受,隻有哭泣著求饒,隻有絕望的毫無意義地扭動著軀體奢望躲開下一腳,被束縛住的她,連彎腰弓背都做不到。


    “咦,這個南堔,下手真狠!”花涯看著電腦屏幕上安裝在南家監控器裏顯示的畫麵,不屑而嘲諷地評論著。


    “我去,渣渣!柳素真是倒了幾輩子的黴才遇上他南堔!”看著畫麵裏男人毫不留情地打罵,花涯憤怒地吐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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