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金打過來了?”南弦歌側頭問安置好諳無後找到她的彧。


    “還沒有,要求我們把人安全送過去。”彧搖搖頭,心中對於那人的“無理要求”不屑一顧。


    沒有人敢拖欠暗門的酬金,更不會得寸進尺的提出要求,d國markus可算是獨一份了。


    “嗬!”南弦歌淡漠一笑,繼續道:“告訴他,現在是暗門綁了他女兒,贖金三億美金,若不給,就去黑三角撈個殘破半死的人吧!”


    果然暗門多年不動,就讓人不放在心上了,還敢亂報情報,上忍和人忍的區別……可是足以殺死白鳩了!


    敬畏地點頭應了,彧對於markus有這種後果毫不意外。


    “安銘的消息呢?”南弦歌拿著手機看屏幕上南漪霧笑得柔弱嬌媚的畫麵,突然問道。


    “這……諳音說安銘自己要求降級了,去了南漪霧的班級,不過兩人目前沒有什麽明顯的牽扯……”彧比南弦歌高一個頭,站在她身後自然同樣能看到她手機的屏幕,皺著眉迴答。


    他不知道南弦歌為何要用南漪霧的照片做屏保,像是……隨時提醒著自己什麽。


    南弦歌無聲地笑,動作挺快,倒有了前世南漪霧的三分本事了,何況,明顯的牽扯沒有,不代表暗處沒有呐~


    “聽說官家給安家使了小辮子?”南弦歌想起最近安家似乎安分了不少。


    彧想了想,冷靜迴答:“嗯,安家很多明麵暗麵上的企業都出了些問題,被查過,不過都有驚無險,我們查到南家也在給他們輸送資金。”


    南家啊?南弦歌莞爾,還是綁在一起了啊,果然還是自己這隻小蝴蝶的翅膀不夠硬扇的不夠快。


    “安賜呢?”被注射了xpl後丟棄到安家大門外的那個安家二公子。


    “安賜被他們注射了藥物後關了一天,然後送迴安家,安家大怒想要報複,但似乎被人暗中警告過,所以隻能咽下這口氣,開始幫助安賜戒毒。”彧伸出手指推了推眼睛,又道:“不過安賜暗中在購買其他毒,品進行吸食,我們查了一下源頭發現藥物來源是孫家,安賜已經在這上麵花了不少的錢,目前安家還沒有發現。”


    南弦歌了然的緩緩點頭,西南監獄那批人現在可是被國安局看作是他們養在道上的一顆暗棋,就算做了什麽,隻要不是捅破天的事,他們都會盡心解決,這倒是從另一個方麵方便了她的行事。


    不過孫家……衢絮跟著孫躍大概是吃不了別人什麽虧了。


    心性不軟,手段更是讓她欣賞,一個男人,對敵人當然得有果決狠辣的手腕,如此才能護住自己愛的人不是嗎?


    南弦歌不再關注安賜,有孫躍暗中插手,就算安家發現了然後強製安賜戒毒成功,此人也肯定會廢了,他被他大哥保護的太好,終是玩不過孫躍。


    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安靜跟著自己的彧,南弦歌沉吟半晌,終究開口問他:“你……會想家嗎?”。


    你會想家嗎?你有那麽愛你的家,可能我也有,可我完全不想家,為什麽?


    “……?”疑惑地看她一眼,彧緊了緊拳頭,開口道:“不想。”


    不想,怎麽可能不想呢?南弦歌淡淡看他一看,不再說話,可能彧自己都不知道,若他一說謊,就會咬緊右邊的牙齒,然後臉部也會跟著不明顯的動作。


    看著她轉過身不再追問,彧悄悄鬆了口氣。


    他多怕他說想之後她就讓自己迴家待幾天……


    他隻是想永遠隔著一米不到的距離跟著她……


    南弦歌讓彧離開後,隨意地坐在即使秋天也沒有半點枯黃的草坪上,看著滿目的綠,沉默不語。


    藍家。


    她依然是不怎麽願意迴去的,既然一開始並不是他們的錯,可若不是老天垂憐,上一世的自己……


    所以,自己其實還是在責怪怨恨著的吧?抿了抿唇,自嘲地搖頭。


    如何能不恨呢,誰願意眾叛親離顛沛流離?甚至於死,都不能得個全屍。


    上一世死後,自己的屍體呢?


    啊!對了!恍然拍拍額頭,南弦歌含著溫柔幹淨的笑容,彎著眸子,她想起來了……


    怎麽能夠忘記呢?自己可是死的特別有價值呐~


    自己的眼睛…好像是給了街頭那個算命不成然後乞討的瞎子?他得到眼睛後第一次見到色彩的激動,自己可也是感同身受呢!


    那其他東西呢?


    唔……其他東西,哈,不是被他們送去s市郊外的那處秘密實驗室裏了?就是這輩子南漪霧第一次去的那個可愛的地方啊~在那裏自己可是被進行了肢解,然後被做了各種實驗,就像那顆已經停止跳動的卻還帶著點餘溫的鮮紅心髒,他們把它裝在了一隻被他們摘除心髒後瀕死的狗的身上。


    結果?結果那隻狗死了……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幫它縫合傷口時就死了。


    不過人類真的很神奇呐,明明已經死亡了,可漂浮不定的靈魂竟然也似乎能夠感覺到痛,那種被挖掉眼睛,皮肉被一刀刀割開,然後刮骨抽髓的痛……


    南弦歌的身體猛地一顫,深吸一口氣後緩緩吐出,既然是現在……一想起來,也會疼得像是入了魂魄一般。


    緩緩張開自己的雙手,看著纖細白皙的十指,黑澤純粹的眸底閃過厭倦。


    這雙手,究竟已經沾了多少血了呢?隔著空氣,似乎都覺得濃鬱的血腥味隨時都緊緊的包裹著自己,侵入唿吸,融進血液,化於骨髓……


    師傅教導自己勿要殺戮成性,否則自會有天譴,可天譴是什麽?殺戮成性,若一開始就自喜殺戮呢?


    “你呀……”身後傳來一聲清淺溫潤的歎息,隨後溫熱的手掌便覆在自己頭頂,安撫的揉揉。


    南弦歌收迴手,也不迴頭,勾起唇角,柔柔道:“大師兄……”。


    白梓莘一襲月白色長袍,腰間瑩潤的玉隨他的動作輕擺著,他走到南弦歌身邊,也絲毫不在意的掀袍而坐。


    “又在胡思亂想什麽?”男子微微側頭,一雙溫潤安靜的眸子含著笑意注視著她輕問。


    南弦歌看著他完美的側臉,兀而輕笑:“哪裏有胡思亂想,不過是無聊罷了!”


    白梓莘不讚同的笑。


    他固然不是如她一般學心理學的,可她的情緒太明顯,即使方才站在她背後,也能感受到她周身縈繞的陰森鬱結之氣。


    “給我一朵新鮮的花罷!”白梓莘移開話題道。


    “為何師兄你總喜這花?”南弦歌隨意的從口袋裏拿出一支開得正盛的罌粟花遞給他,然後問出自己太久沒有問出口的疑惑。


    白梓莘接過花,溫柔輕撫著,聽了她的疑問,怔了怔,才柔聲緩緩道:“大概……是因為它最像你師姐罷!”開的妖嬈,華麗而高貴,香氣濃烈,芬芳撲鼻,卻沾之有毒,從而上癮。


    南弦歌抱歉地看他一眼,白梓莘寬容一笑道:“無事,我終有一天會尋到她的。”溫潤爾雅的笑容裏帶著幾分苦澀。


    南弦歌隻聽說過那個師姐,聽師傅說她的根骨奇佳,又天資聰穎,從小一舉一動就自帶風華,便是一顰一笑都惹人傾心。


    南弦歌沒有見過她的容貌,但……想必能被師傅這般讚不絕口,能被師兄藏在心裏數十年的女子,真正會是世間少有的風華絕代吧?


    可惜……十七年前她便無故消失了,與此一同失蹤的,有華夏國最年輕的古武高手輕夏,和禮儀世家的家主洛妤。


    故,自此,大師兄白梓莘走遍山河的尋她,至今十七年。


    大概,師兄真的愛她愛到深入骨髓侵透魂魄了罷!


    稍帶遺憾的輕歎一聲,南弦歌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


    “陳局?出了什麽事嗎?”看了一眼備注,接通後率先問道。


    手機那頭的陳霖煩躁的抓抓頭發,狠狠地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


    “出事了,京大學校。”


    就這麽簡短的七個字,卻讓南弦歌嚴肅起來。


    學校出事,而且還是全華夏最有名的學校之一,這次……怕是風波大了,也難怪陳霖語氣那麽沉重。


    白梓莘在南弦歌接電話時就體貼的起身,安靜離開,南弦歌背對著他通話,所以她沒有看到白梓莘本溫潤柔和爾雅的臉龐上不時閃過的陰霾和擔憂。


    “陳局,你現在在哪兒?”南弦歌問著,然後起身。


    “我在你們學校,你如果有時間,趕緊過來一趟吧!”陳霖沉聲說著,皺著眉看著麵前摔的四分五裂的可怖屍體。


    “好,我盡快過去。”掛掉電話,南弦歌迴到自己屋子裏換了身衣服,然後在白梓莘和彧都不讚同的譴責眼神裏停下了進駕駛座的動作,無奈的將鑰匙扔給明顯鬆了一口氣的彧。


    “開快點,京大。”


    一路穩當又快速的到了京大的校門口。


    看到門衛和警衛滿頭大汗的緊緊攔著想要衝進去的人群,淺淺的仄眉。


    南弦歌走過去,彧幫著她分開人群,出示自己的學生證後成功進了校門,讓彧先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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