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幹淨淨……


    再次念了一句,南弦歌突然莞爾,自嘲道:“我怎麽能要求你幹幹淨淨呢,明知我們永遠幹淨不了……也隻是在師傅麵前用純善掩蓋血腥罷了!”。


    再次揉了揉身邊人的頭頂,南弦歌輕笑著起身離開,留官席在凳子上發呆。


    “我……隻想要你幹幹淨淨的啊…小歌兒~”官席看著南弦歌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著,帶著苦澀。


    周五放假,南弦歌婉拒了宮家三姐妹的邀請,出了校門後坐上彧的車去了蒼平別墅區。


    短短一天時間,動用暗門的各種關係,快速的將這片地域劃為暗門所有,並請了施工隊開始改造。


    “老大,圍著這片區域的河流下麵我已經讓自己人開始安裝各種水底監控和防禦係統,別墅區後麵這座大山我也讓他們將它開始掏空進行改造,可這片別墅區……我們要拆了還是……?”彧指著規劃圖用筆劃過每一片不同的區域,最後指著正在建造的別墅區側頭向南弦歌問道。


    南弦歌看著圖紙沉吟不語,然後道:“不拆,還是建成別墅區,給手底下犧牲的弟兄們的家人住”然後用手指虛劃出一片地方道:“這一片,建成四合院,把它和其他的獨立出來,格局盡可能建大,去搜羅各種對身體有益的植株栽種上。”


    彧點頭表示明白。


    “那……老大,我們需不需要也請個風水師來看看,算一下風水?”彧遲疑著問,他沒有接觸過這方麵,他加入後,暗門的總部早就建立了,其他也有人一一打點好,所以對於建築方麵,他所知甚少。


    “這個不用管,就按我說的建,過兩天就會有人來幫忙改變這裏的風水,你不用操心。”南弦歌輕揮了揮手。


    “好的!”。


    “走吧,帶我去看看。”


    晚上沒有在別墅區或者酒店留宿,南弦歌自己開著車迴了s市。


    “師傅,明天我們就去上京吧!”南弦歌幫躺椅上的老人力度適中的捏著肩膀,柔聲提議道。


    “丫頭啊,你這麽晚迴來就是為了接我去上京?老頭子可還沒老,自己也能去,幹什麽非得跑這一趟……”老人搖著頭不讚同,他可是知道這丫頭一個人開車的時候有多瘋,從她拿到駕駛證那天起,隻要聽到她自己開車,他就總是心驚肉跳的。


    乖乖巧巧的抿嘴一笑,南弦歌道:“這不是擔心別人伺候不好你嗎,所以我親自接更放心啊~”。


    “得得得,你這丫頭接我,我就更不放心了!”重榆老爺子笑著取笑她。


    “師傅……”故意拉長了聲音不滿的叫了他一聲,然後南弦歌狡黠的一笑,衝重榆眨眼:“師傅你說如果我讓他們都別載你,你要走哪兒,難道靠腳嗎?”看著老爺子一怔後一臉的無奈,又道:“官席都不敢做的事,大概其他人也不敢,所以啊,不論怎樣,我這車,你老爺子是坐定了~”南弦歌說完笑得燦爛。


    “你個鬼靈精啊!”重榆無奈寵溺的搖搖頭,心中卻暗自鬆了一口氣。


    上次見麵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丫頭和平日裏的不同,但他一時也說不清楚她的變化,今天再仔細一觀察,便明白了。


    她已經開始淡化心中的結,整個人不再壓抑著,反而更趨向於平淡溫和,這是和她以往表現的溫柔不同的感覺,是真的讓人發自內心的能夠感受到她的平和淡然,就連重榆自己,麵對南弦歌輕柔的微笑時,都會覺得放鬆安定。


    這對於南弦歌來說,大概就是成年以前最好的禮物了,重榆不知道自己徒弟為什麽在那麽小一團的時候就性格詭異冷漠,但十幾年來看著她從跌跌撞撞到現在的亭亭玉立,說不擔憂是假的,他比誰都希望解開她心底最深處的鬱結,卻除了言語上的指點外做不了任何事情。


    用過晚飯,南弦歌打了個電話給南弦易。


    “姐!你有沒有想我啊~”一接電話就開始撒嬌,南弦易僅僅一周沒有見到南弦歌,就覺得時間好像已經過了一輩子一樣漫長。


    “嗯,當然想了,小易吃飯了嗎?”南弦歌溫柔的輕笑著,聲音裏的思念輕易的安撫了急躁的南弦易。


    “吃過了,姐,你走沒有告訴爸媽嗎?那天晚上爸發了好大的脾氣,媽也是,那個南漪霧還在旁邊添油加火的挑撥,氣死我了!”南弦易拿著手機,縮在床上,雖然說話的聲音還帶著少年青春期變聲的嘶啞,像一個小孩子在發小脾氣抱怨,但南弦歌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眸子裏除了陰翳,便是暴虐。


    南弦歌無奈的安慰道:“我沒有告訴他們,是因為怕我說了便走不了了,沒關係,隻要他們不是衝你發火,你就不要管,南漪霧你也別管,我怕你吃虧,知道嗎?”。


    南弦易被南弦歌語氣裏的擔憂和寵溺輕易的順了毛,卻又為她前麵的話揪心,連爸媽都得防著……姐姐大概過的很累吧?自己還一直不懂事…


    南弦歌沒有告訴他自己在s市,南弦易也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姐姐就在離他不是太遠的地方。


    姐弟倆聊了一會兒,南弦歌就哄著他去休息。


    掛了電話,同一片天空同一片黑夜裏,兩人的表情迥然不同。


    南弦歌勾著唇滿意的微笑,南弦易緊抓著被子恨得咬牙。


    南漪霧!都是因為你的存在,姐姐才不是我一個人的姐姐,因為你,姐姐從小所得的父愛更是少到沒有,因為你,我的家庭被打的支離破碎,如果……如果你消失了,姐姐是不是就不用遠走逃離了?


    還有……還有那個夢,那個可怕的讓他崩潰的夢,裏麵的始作俑者,也是南漪霧,不……她不能活著,那個夢不能夠變成真實,否則……南弦易痛苦的捂住頭,搖著頭驅趕心底的驚慌與不安。


    沉默了半響後,黑夜中的少年像是被惡魔操控了一般,腦海裏的黑暗情緒發瘋一樣的增長,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更是暗沉的可怕。


    南弦易腦海裏突然響起自己姐姐溫柔的聲音:“小易,遇事不要衝動,要學會冷靜,才能更好更完美的解決呐……”。


    對啊,冷靜,隻有用最完美的手段致她於死地,才不會被找到證據,自己也能夠一直陪著姐姐,否則一衝動有了破綻被查到後他就完了。


    曾經南弦歌不經意間在少年心裏撒下的種子,終於破土而出,瘋了一般的成長。


    少年勾起一抹陰翳的淺笑,無聲的睡下。


    南弦歌轉身看著武館裏依然明亮的燈火,淺淺的歎息。


    就算淡了,可如何能忘呢?那種痛苦……隻要經曆過,饒是現在的她,也是不能忘不敢忘的,哪怕是想想,也覺得心悸。


    哪怕……她的仇人全部消失殆盡,那種恐懼絕望的痛苦,她也是不敢忘記的,就如同一直束縛著她靈魂的鎖鏈,就算放鬆了,可上麵卻依然淬了毒,隨時侵蝕著她。


    第二天一早,重榆安排好館內事務後,便跟著南弦歌坐車去上京。


    一路上看著倒退閃過的無數景致,重榆心中的情緒翻騰複雜。


    他是多久離開上京的?到現在為止大概有四十多年了,前二十年走南闖北為自己掙下無數身家和巨頭的名氣,後二十年便退隱待在s市開了武館安心養傷教徒,十六年前遇到剛兩歲的南弦歌,十四年前又收了被南弦歌撿迴來的官席,將兩人悉心教導,把自己生平所學全部傳授給兩人,本以為自己已經快七十了,就算下一口氣提不上來就那樣咽氣去了,也是無憾此生的。


    可當南弦歌提出接他去上京時,他原本沉寂安穩的心便開始躁動,一向不喜外出走動的他更是沒有半句話的推脫,帶著自己也控製不住的心情,踏上去往上京的路。


    下高速過收費站時,看著車外的一草一木,重榆差點控製不住的流淚。


    人啊,老了老了,果然哪怕死,也還是想死在自己出生成人的那片土地上!


    上京,時隔二十年,他又迴來了,當年那些朋友大概也都沒得差不多了……


    南弦歌雖然專心開車,可還是一直關注著師傅的情緒,她不清楚迴歸故土對於已經七十歲的師傅來說,除了迴家,還有沒有其他的意味,她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可她不想讓老人家再被勾起什麽不好的迴憶然後傷心。


    此刻見重榆笑著舒展了已經布滿皺紋的眉頭,雖是兩眼含淚,卻精神氣極好,情緒也相對穩定,便放下心專心開車。


    將重榆直接載到酒店門口,官席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恭恭敬敬的彎腰行禮叫了一聲“師傅”,官席的妖孽臉上少見的孺慕和親切。


    “你帶師傅先去你那邊住著,每天都陪他喝喝茶聊聊天下下棋,等我這邊差不多了,我就把他老人家接過來!”南弦歌體貼的扶著重榆坐到官席的車裏,關上車門後柔聲囑咐著,末了又道:“要是讓我知道你哪裏虧了師傅半點,官小朋友,你自己去我暗門刑堂吧!”。


    “……”無奈的不停點頭答應,官席第一次覺得不想和他家小歌兒相處,危險的女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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