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嗝……我媽她……”小男孩情緒稍微穩定下來後,抬起小腦袋看著南弦歌,哭太久導致他說話有點打嗝,通紅著眼眶,癟著嘴要哭未哭的可憐模樣。


    “小磊對嗎?我們先出去好不好?警察叔叔還要對這裏重新排查,才能更快的找出你媽媽的死亡原因。”從兜裏掏出一顆小小的糖撕開讓他含著,然後用手輕摟著他小小的仍在顫抖的身子,輕聲哄著。


    誰知孩子一聽,立馬身體緊繃的又整個縮了迴去,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嘴裏嚷嚷著:“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要離開這裏,不要……”。


    南弦歌看著劉小磊驚慌失措的抓著被單生怕她將他帶出這間屋子的小模樣,歪了歪頭,隨即沉聲道:“不聽話我就在這屋子裏打死你!”。


    語氣之嚴厲冷漠,讓門外的陳霖都嚇了一跳,迴過神震驚的看著側臉滿是憤怒無情的南弦歌。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南弦歌,下意識的張嘴想要阻止,但理智讓他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雖然這時候的南弦歌讓人詫異,但他相信她。


    南弦歌冷著眼,沉著聲音將那句話吼出來之後,劉小磊猛地抬頭,驚恐絕望的張大了眼看著她,而南弦歌,敏銳的從他眼中讀到了另外一種情緒——報複!


    莫名的,如冰山解凍一樣突然輕笑起來,好笑的揉了揉劉小磊毛茸茸的頭頂,彎著眼眸道:“姐姐逗你玩兒的,小不點兒真是敏感!不用怕~姐姐可是好人呐~”說著,還小孩子氣的衝他做了一個俏皮的鬼臉。


    不再勉強劉小磊隨她出去,站起身後淺笑著讓陳霖跟她出去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說,要知道她從迴家就沒有吃過東西。


    “弦歌啊,上麵通知說此案太過血腥殘忍,對社會影響不好,命令我必須在三天內結案,可是這……”飯桌上,陳霖味同嚼蠟的吃了幾口,就再也咽不下去了,歎著氣對吃得正香的南弦歌訴苦。


    三天?想了想,沒有接他的話,南弦歌問:“孩子的父親呢?”。


    陳霖心裏暗歎一聲這丫頭簡直是個小狐狸,苦笑著迴答:“離這裏不遠,在家隨時等通知,說是堅決配合警察局的調查。”


    “是嗎?聽起來倒是個覺悟不錯的,飯後帶我去見見他吧!”


    “好”。


    趁著吃飯的空隙給南弦易打了個電話,在他的叮囑聲中掛掉後,無視掉手機垃圾攔截短信裏的無數條備注白鳩的短信,直接關了機。


    工作時候,她不喜歡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擾。


    南弦歌完全不在乎劉付身邊女人不耐煩的眼神,拒絕了劉付端給她的白開水,坐在沙發上對高高瘦瘦的劉付詢問著。


    “離婚後關注過您兒子的生活嗎?”


    “您兒子和您在這三年裏有沒有在一起長時間相處過?”


    “您的現任妻子懷孕了?”


    “五個月了嗎?做b超了?”


    “您覺得您兒子性格怎樣?”


    “您以前是做什麽工作的?”


    “您平日裏有什麽愛好嗎?”


    “汪玲去世了,對於劉小磊您準備怎麽處理?”


    “陳局和這位……南小姐?你們慢走,有什麽消息請第一時間通知我,對於這件事我表示遺憾,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找我了解情況。”劉付送兩人到門口,極力表示自己的配合。


    南弦歌卻將視線從他身上轉移,看向一旁扶著肚子的年輕女人,對她溫和一笑,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隨即轉開,掩去眸子裏的一絲憐憫。


    “陳局,讓人每天送飯給劉小磊,派人守著汪玲的家,隨時監控著劉付,我們現在去一趟那個小區和醫院。”南弦歌有些疲憊的窩在副駕駛座位上,讓陳霖帶著她先去找汪玲的房東。


    “這位警官,這……你們一定要早點查明真相啊!否則我這房子,怕是以後沒人敢租了啊,我們這可真是被那兇手害慘了啊!”房東是個中年的女人,矮矮胖胖的,一看到陳霖就哭訴上了,央求他趕緊破案,找出兇手。


    “你別急,我們會用最短的時間查清案情的,你放心,我來找你是想了解一些情況”陳霖板著臉,現在的他實在笑不出來。


    “這位姐姐”南弦歌無奈的上前一步然後開口,一下子就讓這位房東大媽笑得開懷,然後繼續道:“我們讓您看一下住戶汪玲這三天內的用水情況。”


    “哈哈,小姑娘長得可真漂亮,嘴也甜,正好這兩天收租,我有記錄,你們來看看吧!”房東大媽笑著帶兩人進屋,然後翻出一個記錄本,遞給南弦歌:“小姑娘你看吧,她們家我是那會兒才記錄的,這樣好方便迎接下一個用戶入住。”


    入目的就是汪玲家這兩天詳細的各項記錄,南弦歌目光在用水那裏停了一秒,隨即合上本子還給房東,禮貌的道謝後離開。


    “走吧,去醫院!”陳霖當先出了門,他有預感,這小丫頭一定知道了什麽,不然怎麽會風馬牛不相及的來看什麽用水情況……


    醫院,出示了警官證後順利得到了劉付的老婆來醫院做的各項檢查報告,南弦歌指尖劃過性別那一欄的“男”字,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眼中卻再一次浮現出了那抹相同的憐憫。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陳局,還要麻煩你送我迴南家了!”等忙完所有,已經快黎明了,南弦歌困倦的揉揉眼,看向同樣帶著黑眼圈眼袋的陳霖。


    自己倒還好,但陳霖從接到報案後已經整整一天兩夜沒合過眼了,此刻也是強撐著精神。


    “沒事,倒是辛苦了弦歌你了,你還小,和我這種大老爺們不同,可不能經常熬夜,迴去好好睡一覺,實在沒線索你也別強求”陳霖倒是有些佩服這丫頭了,聰明不說,還肯吃苦,跟著自己到處跑又餓又累的也不見她抱怨一聲,要是其他同齡人,怕是早就不耐煩了!


    “唔”小小的打了個哈欠,淡淡的應了一聲就放心的窩在座位裏睡了過去。


    畢竟目前為止,除了她自己開車以外,她最放心的就是坐陳霖的車,他身份在那裏,想飆車出事故都難。


    到了家門口,是睡夢中聽到喇叭聲驚醒後下來的南弦易將她叫醒的。


    禮貌的溫柔笑著向陳霖道謝,然後一拍額頭像是想起什麽,讓陳霖放下車窗,笑眯眯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然後被南弦易牽著離開。


    陳霖在那丫頭做那個動作的時候就心裏一跳,隨即聽了她的話,將心中的大石頭猛地落下,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陳霖的心事放下了,精神也好起來,滿心期待的打電話通知局裏還在更進案情的同誌們休息,然後開車迴陳家,傻笑著給自家還沒睡醒的老婆一個愛的麽麽噠,便安心閉眼找周公去了。


    “我自己有鑰匙,早上這麽冷你也不多穿兩件下來,急性子!”嗔怪的拍了拍粘著他不睡覺的少年的頭,南弦歌貼心的把自己穿暖和的大衣脫下給他披上。


    “姐~我不是看陳局的車一直在下邊不動嘛,你又沒有出來……我好想你啊姐~”南弦易迫不及待的將充滿南弦歌味道的大衣緊緊穿上,然後抱著南弦歌撒嬌。


    “……”無奈的看他一眼,南弦歌已經不想揭穿他們昨天才見麵的事實了。


    南弦易纏了好一會兒,看南弦歌已經實在困的睜不開眼了,才厚臉皮的穿著南弦歌的大衣迴到自己臥室。


    南弦易一走,原本毫無精神疲倦不堪的南弦歌瞬間換了個模樣,坐到書桌前,拿著一張紙將昨天一天得到的消息列出來,整理好思路,看著白紙上用紅筆寫的鮮紅色結論,意味不明的輕笑,半響,輕歎一聲:“真是個好父親呐!”。


    天色漸漸亮了,南弦歌才收拾著睡下,臨睡前她再一次的向輔導員請了一天的假。


    “昨天去了哪兒?一個女孩子就該規規矩矩的在家待著,成天亂跑像什麽樣子?”午飯,飯桌上,南堔再一次教訓著昨天夜不歸宿的南弦歌。


    “……”無奈的放下筷子,南弦歌淺笑著看向南堔:“想不到爸爸你對我的行程管的這麽嚴?看來改天我得讓陳局給我開請假條讓您批準了才能出門了~”輕輕淺淺的話,征詢商量的語氣,卻再一次讓南堔無話可說,憋悶的埋頭吃飯。


    “姐姐~爸爸也是擔心你才會這樣說的,以後你出門至少可以和我們說一聲,這樣你再一個人出去,我們在家裏也不會一直擔心你……”南漪霧貼心的夾了一筷子菜給南堔,看著南弦歌柔柔的道,情深義重充滿擔憂勸慰的話語讓人聽著更覺得她懂事乖巧。


    “嗤,真不要臉!”南弦易砰的放下筷子,冷嘲一聲,然後又道:“姐,我吃好了,我先上樓了,再在這裏待著,再好的胃口也被白蓮花倒盡了!”說完,便三步並作兩步的上樓離開,隻留給眾人一個桀驁倔強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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