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不是暗門部分,我從西南監獄弄了一批人出來,這些人必須放在上麵的眼皮子底下,他們才會放心。”南弦歌看著外麵的校門,側眼看了眼假裝無知依然賴在車裏的妖孽少年,“我先下去了,坐我的車去機場,機票我剛才幫你買好了,等會兒把消息發給你,你自己去取。”


    說完就彎腰下車,頭也不迴的走進格蘭斯。


    “嘖~小歌兒真是,還親自幫人家買機票~看來我的證件號她都背的熟透了呢~”官席聽話的坐在車裏沒出去,隻懶散的撐著下巴看著南弦歌消失在校門口,然後眯著招人的桃花眼自我陶醉。


    南弦歌剛走到教室門口,就一眼看到自己座位旁邊的少年少女。


    一頭栗色的利落短發,淺藍色的校服穿在身上,更是比旁人多了三分帥氣,光潔白皙的俊俏臉龐上嵌著一雙烏黑深邃的眸子,微勾的唇角更是一抹讓人無可挑剔的弧度,那眉,那眼,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而座位另一邊的少女則是一頭濃密而及腰長的微卷黑發,晶亮的眼眸不大卻似乎清澈見底,可以想象她若是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可愛模樣,微挺的鼻尖,紅潤的唇瓣,襯的一張娃娃臉更是嬌小可愛。


    此刻的少女正偷瞄著另一邊的少年,在南弦歌的位置,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南弦歌卻能輕易想象到這丫頭明明抓狂卻笑得燦爛的畫麵。


    “報告!”


    “南同學請進。”任課的是心理學教授嚴意,年紀不是太大,但在心理學這門學問裏也算是年輕一輩不多的翹楚,平日裏極為欣賞南弦歌這個比他優秀出彩的多的“前輩”,此刻看到她,更是笑著讓她趕緊進來。


    “那麽我們接著講微表情,每個人做任何事……”


    講台上嚴意繼續滔滔不絕,講台下卻更精彩。


    “小歌~你旁邊兩個都是轉學生……”


    “弦歌,那個男生看起來不太好惹,要小心啊~”


    “小歌小歌,你旁邊那個女生…,記得幫我要個號碼~”


    “小歌,你怎麽請假了?”


    “小歌,你旁邊那個女生,聽說轉學生測試考的成績很不錯啊!”


    “小歌,我幫你買了早餐,在你課桌裏,還是熱的,下課記得吃啊!”


    “……”


    一教室的學生一見到南弦歌,都開始活躍起來,一改之前死氣沉沉的氣氛,在南弦歌路過他們時更是急忙通風報信,分享給她新同桌的信息,生怕她吃了虧。


    背對著嚴意,悄悄的衝他們乖乖巧巧的感激一笑,然後坐到自己座位上,拿出心理學書籍擺好。


    “老大,你終於來了!你再不來我就快受不了了!”從旁邊桌子上悄悄遞過來一張紙條,展開入眼的便是花涯龍飛鳳舞跟鬼畫符似的字體。


    側目看著她,果然看到她衝自己高興的眨眨眼,然後做出氣憤的動作瞥向被遮擋住的另一人。


    好笑的搖頭,這個丫頭……


    但……下一秒按著書頁的左手便被人用筆輕點了點,不悅的皺眉,不著痕跡的深吸一口氣,然後沉下眼中快要掩飾不住的邪惡殺意,向正欲動作的花涯搖了搖頭,才轉頭疑惑的看向身邊的少年。


    “你就是南弦歌?”少年開口,冷漠的聲音裏透著一股子天生便高高在上的傲慢與不屑,似乎在他眼裏,被他問話的南弦歌是宛如螻蟻一般的存在,這個少年的傲慢與張揚是深入到了骨髓的,卻讓人覺得他的高傲理所當然,很難生起被輕視的不悅。


    嗬,無聲的嗤笑一聲,南弦歌又一次想到了前世。


    前世聰明卻冷漠的自己,前世同樣聰明更不擇手段算盡心機的南漪霧,以及那些無數的女人,不都是因為安銘這副模樣才一點點不自知的淪陷在名為安銘的深淵裏。


    可惜,聰明的自己輸了,那些或美貌,或機智,或有靠山,或有本事的女人都輸了,輸給了不擇手段的南漪霧,精於算計的南漪霧,輸給了……將所有人的感情當作玩物卻唯一珍惜愛護著南漪霧的安銘,上京安家最受寵的三少爺!


    不過……南弦歌現在沒時間理會他,淺淺的褶眉指了指台上的嚴意示意他安靜,然後低頭拿著筆認真的在書上不停的勾畫著。


    安銘原本對於南弦歌對他的不理會感到不悅,卻又不自覺的側眼看著端端正正坐著的少女,她微微低著頭,左手按著書頁,右手則飛快的勾畫著重點,僅僅是側臉便立體精致的猶如被精心雕刻的sd娃娃,皮膚白皙卻是健康不顯病態的白,紅潤小巧的薄唇從進門起就一直柔和的勾起一抹淺笑,每個人很輕易就能感覺到她的快樂與乖巧。


    都說認真的人最有魅力,安銘從這一刻才真正感受到南弦歌身上那份認真的魅力,即使他見過的女人上百上千,形形色色,個個都是絕佳的尤物,卻也不得不承認,根據已知的線索,再結合自己的感受,眼前這個十幾歲尚且是個孩子的少女給了他莫大的震撼。


    不是衝擊眼球的嫵媚妖豔,也不是不染世俗塵土的純潔無垢,而且一種另類的單純,相信人性本善的單純,不會無知到愚昧,反而那一雙澄澈的黑眸像是瞬間就能看透人心。


    幹淨,但並不無暇,單純,但並不無知,溫柔,但並不軟弱,善良,卻也絕不泛濫。


    可以說,南弦歌此刻在安銘眼中是個矛盾的共存體,令他驚訝,震撼,疑惑,好奇,甚至……想要探索!


    迴過神來,興味的勾了勾唇角,心裏對於安家安排的事倒沒了多大的排斥,反正如今這樣有趣的女孩兒很少了,正好完成任務的同時,完成探索……豈不是完美?


    南弦歌沒心思隨時關注安銘,但花涯有啊,花涯自得知晝樓對安銘下了擊殺令,暗門卻派人隨時保護的時候,就對這個和南漪霧一樣被暗門從小隨時監控的安銘產生了好奇心,她想知道,這個安銘,對於老大來說,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今天一見,卻發現這個男人簡直是……傲慢的不可理喻!一見麵就和她搶座位,非要坐在老大旁邊,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竟然還敢鄙夷自己長得太差!


    一早上南弦歌沒來的時候,花涯和安銘互不順眼,但花涯也克製著自己別給老大惹麻煩,所以隻是一直拿眼橫著安銘,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現在,一看到安銘竟然還用那種***的眼神看著老大,整個人都不好了,狠狠地瞪著不知情的安銘,靈動的眸子裏仿若能噴出火來。


    “好,這節課就到這裏,下課!”。


    “老大!你不知道那個安銘……”一下課,話到嘴邊就憋不住的花涯憤憤然的湊到南弦歌耳邊想要告狀。


    “……不是讓你去一年級?”南弦歌無奈的看著她,扯著她坐好。


    話一問出口,花涯就猛地閉嘴,才想起來自己做主報了二年級和老大一個班然後參與了考試通過後,陸琉和彧分別給她的一聲歎息和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雙手緊緊的捂住嘴巴,然後露出一雙眼睛眨巴著可憐兮兮的看向南弦歌沒有喜怒的澄澈眼眸。


    老大~老大我錯了~花涯錯了~嚶~


    花涯拚命的眨巴著眼睛,將自己想要表達的求饒傳達給老大,希翼她看自己誠心又可憐的份上饒了自己。


    “過兩天自己迴家”在人群中南弦歌隻淡淡的說出這句話,便讓花涯偃旗息鼓,垂頭喪氣的趴在桌子上,絲毫不理會其他人的搭訕,隻一心哀歎自己命苦。


    沒有人能夠違抗了罌粟的命令後安然無恙,自己最疼愛的下屬也一樣。


    但花涯清楚,即使知道後果,她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因為她太過依賴南弦歌,可以說沒有南弦歌,就不會有暗門毒女花涯。


    一如暗門裏的每一個人,對待南弦歌時所有的那份抹不去的依賴,所以,即使知道花涯自作主張的選擇,陸琉和彧也不會強製的要求她去一年級監視南漪霧,而是從善如流的另派了人去一年級南漪霧所在的班級。


    剛解決了花涯,南弦歌又歎了口氣,安銘啊!怎麽能夠堂而皇之的坐到自己身邊來?確定不是成心來惡心自己的?


    “弦歌,以後少和你旁邊那個女人交流”安銘看著南弦歌強勢的命令著,雖然叫南弦歌叫的親昵,卻一如既往的理所應當。


    “……”所以見麵到現在他說了一句話,自己一句話沒說,就已經被他確定為他的禁臠了?


    南弦歌放下筆,然後轉頭直視著帥氣驕傲的安銘:“你是?”。


    一雙黝黑的眸子裏清晰的倒映著安銘分明張揚帥氣卻又斯文俊秀的五官,安銘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毫不掩飾的疑惑,沒有半點欲擒故縱的虛假。


    “……!”所以他安少爺說了半天也看了半天,這丫頭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安銘覺得自己該憤怒,然後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可是看著南弦歌黑白分明的眸子,以及臉上抱歉的疑問,突然覺得一陣泄氣。


    他能說什麽?氣氛太尷尬!還不能生氣!自己不在理……鬱悶的攥緊了拳頭,半響,憤憤然的轉頭,不再理會南弦歌。


    “噗……”花涯終於忍不住噴笑,老大不愧是老大啊!太6了~值得借鑒學習!哈哈……笑死個人了~


    無奈的拍了拍花涯的頭,示意她收斂點,南弦歌拿出手機打字。


    “讓白鳩把擊殺令暫時撤掉”


    “西南監獄那裏最多一個月辦好”


    “迴複本家可以派人過來進行接洽”


    “紅楓等產業可以開始合並化,讓s市動蕩一番,準備好,渾水摸魚”


    每一條消息,都傳向一個不同的號碼,相互之間更是沒有絲毫聯係。


    在消息發出後不到一秒鍾,所有信息赫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連所發過的號碼都已顯示成了空號,一幹二淨的再沒有人能夠查到任何消息。


    午飯南弦歌帶著花涯去找衢絮三人,然後去了學校食堂吃。


    “三位姐姐好~我是花涯~弦歌姐姐是我堂姐,希望能和三位漂亮姐姐做個朋友~”花涯彎著眼睛笑得俏皮可愛,大大方方的和方諾拓蔚衢絮打招唿,直白卻不令人厭惡的誇了三人一通,活潑的性格很快和衢絮打成一團,方諾拓蔚也明顯並不排斥她。


    南弦歌承認的小妹妹自然也是她們的小妹妹,更何況這丫頭性子不得罪人,很招人喜歡,三人就更容易接受她的存在。


    因為學校一年級的新生都去了部隊參加軍訓,所以排隊很快,五人隨便挑了兩份午餐就說說笑笑的往餐桌走。


    “弦歌,坐我這裏來!”安銘一個人坐在不遠處的餐桌上,沉聲對著南弦歌喝到。


    “……這是誰?”方諾抬眼看了一眼安銘,轉頭問身邊的南弦歌。


    南弦歌放下筷子,正要說話,旁邊的花涯就炸了:“方諾姐你不知道,這個男人簡直有病,非要坐到弦歌姐姐旁邊,我們根本不認識他,他還理所當然的命令弦歌姐姐!”邊說,還邊用筷子狠狠地戳著餐盤裏的土豆塊,似乎把那土豆當作了安銘一般。


    “安銘?他怎麽會到格蘭斯來上學?”拓蔚也放下了筷子,疑惑的看著同樣已經認出她的安銘。


    “你認識他?”衢絮看了看兩人,問了一句後又繼續往嘴裏塞飯,她家小歌兒不在沒人給她帶飯,所以她早上就沒有吃飯,快餓死了。


    “何止認識,如雷貫耳,上京被他睡過的名門淑女不知幾何!”接著冷聲說著安銘的資料,讓幾人對他有了基本的認識。


    可就是簡單的資料,就足夠衢絮和方諾對安銘這個看起來斯文帥氣男子氣概十足的男生產生厭惡感。


    一個隨意玩弄女孩子感情讓別人為她懷孕又親手灌下墮胎藥最後扔下錢就不管的敗類!


    南弦歌無需聽,她對於安銘這個人,可以說他睡了幾個女人,每個女人幾次,甚至那個女生身上的有什麽標記,南弦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花涯是知情者,所以更加憤怒的看著安銘,心中對南堔詛咒了千萬遍,就這麽個渣滓,南堔竟然就用了一次投資那麽廉價低賤的價格就想將老大賣給安家?


    花涯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現在事情發展的所有方向都在老大的掌控中,所以她不能夠衝動,不能夠打破一些已經快成定局的局勢,否則很容易讓老大的計劃成空,到時候就算老大不怪自己,她自己便不會饒恕自己!


    “拓蔚!你和弦歌認識?”安銘看著弦歌身邊容貌毫不不出彩到平凡的拓蔚,凝重出聲。


    上京那麽大,世家子也多如牛毛,可拓蔚,卻算得上是這一代小輩裏最出彩耀眼的人之一,除了其他幾個在各個領域做出成就的人,其他這一輩的人都不願意惹上她。


    安銘也不願意,即使安家並不比拓家差多少,但安家底子尚薄,又是商人起家,和拓家這種有根有底的政治大家相比,終究勢弱,更何況拓蔚這個女人,智商和容貌完全成反比,沒幾個人願意與她交惡,否則吃苦頭的絕不會是她。


    “安三少,不在上京好好做你的紈絝風流子,來s市幹什麽?我可不知道安三少你在s市哪兒有什麽親戚!”拓蔚走到安銘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底蘊世家子女該有的氣勢更是令人心驚,此刻的拓蔚,沒人會注意在乎她的容貌,隻會傾服於她的氣勢。


    “嗬,誰說沒有?”安銘被拓蔚的氣勢驚了一下,隨即迴過神,羞惱的冷笑道:“我可是南家未來的女婿,南弦歌的未婚夫!”。


    他不傻,相反能被安家所有人寵著,自然有他受寵的本錢!換句話說,能在上京混的風生水起的紈絝子弟們,有哪一個是真的沒有頭腦隻知玩樂的廢物?


    他對於南弦歌是勢在必得,即使南弦歌很優秀,但安銘自問自己配的上,甚至綽綽有餘,更何況就算南弦歌不願意,父命難為,最終也反抗不了任何事情,所以這身份,沒有半絲作假。


    “安銘?”南弦歌看向安銘,歪著頭將他的名字用疑問的語氣叫了出來,隨即握著拓蔚指節泛白的手指,站到她前麵,問道:“未婚夫?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決定的?”。


    不問為什麽,不問是誰決定的,隻問為何不通知她,什麽時候。


    安銘不會小瞧南弦歌,從他看到拓蔚為了南弦歌站到他身前質問的時候,安銘就不再將南弦歌當作一個引起他興趣的獵物,而是沉了玩心,認真對待起來。


    “南伯父前天和家父定下的,我以為通知了你……”謊話張口就來,安銘不會傻到說出其他訂好的事情,例如兩人訂婚之日,就是安家向南家傾注資源的一日,也是南家合並如安家享受安家所有人脈資源卻依然能夠獨立運作的雙贏模式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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