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餘一些零頭積分, 於子哲換了幾個饅頭和四瓶水,萬一這一次的世界沒有任何食物就隻能靠這些東西了。 “全部都是保命用的東西啊。”羅寄雪仍舊有些擔心, 她猜想說:“萬一這次要給我們弄個什麽靠靈魂對打的世界怎麽辦?比如擺脫幻覺甚至和另一個我們自己對打?好多小說裏的最後一關不就是這樣嗎?” “那就隻能認栽了。”僑元躺在地上, 似乎並不在乎接下來會有怎樣的生死挑戰。 於子哲換完東西便走到他身邊並排躺下。 他也沒有說什麽話, 明明兩人應該有無數話題可聊的。例如於子哲是怎麽在這個空間醒過來的, 例如僑元到底是怎麽獨自度過那幾個月的……甚至進行一下最後的溫存都可以。 可兩人就那麽安靜地躺著,直到進入淺眠,24小時的休息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完全過去。 再一次睜開眼睛時, 空間中已經響起了客服的提示音。 【叮,最後一關開始倒計時五分鍾,請做好準備。】 四人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同之前七次一樣聚集在一起背靠背抓著身邊同伴的手。 周圍的場景慢慢變化, 白得毫無汙漬的牆壁被灰色斑駁的牆皮取代,房間中憑空閃現了一些陳舊的木製長條桌椅。 桌椅上有人影顯現,四人見狀立即朝這些人影遠離,直到背撞到了東西才停了下來。 這時候周圍的變化也終於停止了,四人立即保持著警惕的姿勢開始觀察周圍。 他們現在似乎在一個食堂中,食堂有半個籃球場大小,放置著許多桌椅。為什麽說是食堂,因為這個大房間裏設置著一個打飯的窗口,有許多穿著白色病號服的人在窗口前排隊打飯,桌子前則零散坐著正在吃飯的人。 “這……不會是精神病院吧?”羅寄雪突然小聲說。 “有可能。”於子哲盯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 這人手中拿著一個勺子舀起一勺飯菜,但卻沒有往嘴裏送。他神情呆滯,顫巍巍地舉起勺子將其送到自己肚子前,隨後居然直接將一勺飯菜直接倒在了肚子上。 “吃飯……吃飯。”他嘴裏碎碎念著兩個字,任由汙漬在白色的病號服上蔓延。他隨即舀起第二勺菜,再次全部倒在了自己肚子上,飯菜很快在他肚子上堆積起來,隨後坍塌掉到了地上。 這人完全不覺得自己吃飯的方法,察覺自己饑餓感沒有任何緩解後,他念叨著好餓,直接伸手端起飯盆,將一盆飯全部倒扣在了自己肚子上。 圍觀全程的僑元四人嘴角抽搐,判定這絕對是一個精神病院無疑了。 “還真是恐怖作品中的常見場景啊……”僑元說。 姚向明看著其他病人,這些病人多半都神情呆滯,像一群機器人一樣排隊打好飯便晃悠到桌前坐下。 除了幾個不會吃飯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是機械地一口一口吃著飯。仿佛吃飯並不是享受的事情,而隻是一個必要程序一樣。 “這些人看著慎得慌……”他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完全不想呆在這個地方。 四人仍舊不敢隨便動作,站在原地觀察了很久。這些病人似乎將他們當成了空氣,吃完飯便將餐具放迴迴收點,慢慢踱步離開食堂。 “好像沒有什麽攻擊傾向……我們也去別的地方看看吧。”僑元說著,快站僵的腿往前動了一步。 但這個微小的動作卻仿佛開啟了什麽開關,食堂中正在幹自己事情的病人們動作一滯留,隨後整齊劃一猛然轉頭,所有人的視線瞬間集中在了僑元身上。 森然的氣息炸開,處於目光焦點的僑元冷汗都留下來了。 這個場景實在詭異得過分,精神病人們的目光沒有任何感情和殺氣,但卻比更加可怕。你無法從這眼神裏感覺到對方的打算,都不知道此時是否應該迅速逃跑。 於子哲悄悄捏緊了僑元的手,藏在身側的手悄悄召喚出了之前購買的手|槍。如果有異動,他就會迅速上膛開槍。 僑元平複好自己的唿吸,往旁邊移動了一小步。 食堂大廳中的精神病人們沒有任何動作,但瞳孔卻動作整齊地隨著腳步偏移了一點。 “嘖,不愧是恐怖場景啊……”僑元往旁邊再次移動了一步,廳中的精神病人像木偶一樣稍微轉動了頭部,瞳孔依舊死死盯著僑元。 僑元四人就這麽一點一點朝大廳外移動,直到再也看不見那一片瘮人的視線。 “沒有追過來……”於子哲悄悄側身看了一眼食堂中的景象。 他們四人離開後,食堂中的精神病人又恢複了原樣,眼神呆滯地進行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羅寄雪擦了擦頭上的汗,問:“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一般恐怖片裏精神病院都挺可怕的。” “你們有誰見到關卡說明的卡紙了嗎?”僑元問。 其他三人搖搖頭,他們有仔細觀察過周圍,但食堂裏目光所及之處並沒有卡紙的蹤跡。 於子哲說:“之前幾次卡紙都會放在我們能夠直接看到的地方,這次沒有的話,可能需要我們自己尋找推理?就像上次那樣。” 僑元思考了會兒道:“先問問客服唄。” 神出鬼沒的客服估計是聽到關鍵詞就會冒出來,僑元說出“客服”兩個字之後,四人耳邊就響起了提示音。 【叮,本次通關提示還請自己尋找。】 “連個提示都沒有嗎?”僑元問了一句,但客服卻再也沒有吱聲。 他聳聳肩,“看來我們得自己去找了,先沿著這條道走走吧。” 從食堂出來之後便是一條陰暗的通道,通道一路延伸直至隱沒進黑暗裏,看起來像是通向死亡一樣。 通道兩邊都是一間間的小房間,房門是帶著小窗子的鐵門,門上還有房間編號,應該是用來關精神病人的房間。 通道並不是靜謐的,時不時會傳來幾聲奇怪恐怖的聲響。有時候是撞擊聲有時候是嚎叫的聲音,更加印證這裏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羅寄雪情不自禁摸了摸胳膊,唿出一口氣說:“這裏真的很陰冷,感覺讓人發毛。” 於子哲走在隊伍最前方,小心地觀察周圍的情況。 通道並不僅僅隻有他們四人,時不時會有精神病人經過,不過他們大都雙眼無神直接走過去,完全不理會周圍的陌生人。 僑元警惕地目送一個光頭精神病人走遠,說:“這醫院也真是奇怪,一個醫生都沒看見,這樣放著病人到處亂走真的行嗎?” “嗯?你說醫生?那個是不是?”姚向明指了指前方。 隻見前方有一隊人從黑暗中慢悠悠走了出來,領頭的是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人,後麵跟著一串穿病號服的人,歪歪斜斜跟著領頭的醫生往前走。 “走,我們過去溝通一下。”僑元拉過於子哲的手,扯著他朝醫生迎麵走去。 “你好。”他保持在一個安全的距離,對醫生打招唿, 但那醫生表情冷漠,好像完全沒看見四人那樣,帶著一串小朋友一樣的病人同僑元擦肩而過。 “嗯?醫生?”僑元這次直接攔在了醫生麵前。 那醫生這才停下,慢慢抬頭,看著僑元說:“趕緊迴自己的房間。” 說完,這醫生就帶著病人繞過僑元走了。 羅寄雪見狀,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說:“我懷疑他不理我們是因為衣服。” 在世界變換後,四人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和普通病人一樣的白色病號服。 “嗯……”僑元看著醫生遠去的背影,用手遮住嘴巴悄悄對於子哲說:“待會我們找個落單的……” 說完,他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羅寄雪看得滿頭黑線,有時候僑元看著真的比犯罪分子還像犯罪分子,也難怪當初他在警校被無數人懷疑動機。 四人繼續往前探索,足足走了近二十分鍾,周圍的景象還是漫無邊際的長廊和一模一樣的小房間。 如果不是小房間裏時不時出現的病人不太一樣,四人都快懷疑他們是不是碰見鬼打牆了。 “這精神病院這麽大?”僑元實在有些不耐煩了,見到一個擦身而過的精神病人打開了一個房間門,他直接上前打暈了人,小心走進了房間中。 於子哲和姚向明守在外麵,見僑元徑直走到了小房間的窗戶邊上,向外看了一眼之後“哇哦”了一聲。 羅寄雪立即竄了過去,見到窗外的景象也驚住了。 窗戶外麵幾乎沒多少光線,站在窗戶前往外看,能見到一條一米多寬的溝,而溝的對麵是橫望過去看不到邊際的黑牆。 黑色牆壁上每隔幾米就是一個小窗戶,不管是窗戶的造型還是對麵室內的裝潢,全部和僑元身處的房間一模一樣。 “所以說,這個窗戶外麵又是一棟一模一樣的精神病院長廊?還是說這就是一棟建築?那這裏到底有多大?”於子哲聽到僑元的描述,簡直難以想象這到底是一棟什麽樣的建築,難不成是迷宮嗎? “上麵是什麽樣的?”他問。 “上麵也有建築,一樣看不到頭。我隻能看到二樓頂上的位置,那裏好像和一樓不一樣了。”僑元迴答。 謎一樣的建築,還沒有發生的未知危險,連接下來的目的都找不到。四人站在小房間門口有些一籌莫展。 羅寄雪側身讓又一隊精神病人過去,同時問:“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繼續往前麵走?還是抓個人來問問?” 僑元看著房間角落昏迷的病人,說:“等他醒了問問……小心!” 異變就在一瞬間的時候發生了,四人身邊一隊晃悠的精神病人突然做出了攻擊動作。 僑元扯過羅寄雪,將她扔進小房間的同時,視線掃到了離自己很近的精神病人。 這個病人將手伸到了寬大的衣袍底下,拿出來了什麽東西。 眼尖的僑元和於子哲立即認出來,那居然是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在輕薄的衣服下直接對準了僑元。 第 200 章 僑元瞳孔收縮, 身體的行動快過腦子。 他迅速下蹲,子彈穿過他的發尖,在斑駁的牆上留下了一個漆黑的彈孔。 下蹲的僑元雙手撐地,右腿仿佛鞭子一樣伸直橫掃,直接將發動突然襲擊的敵人給踹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動了。 精神病人的隊列中走出了另外三個人, 他們的寬大衣服底下也藏著槍, 抽出來後立即朝僑元一行人瞄準。 可僑元幾人的反應速度在他們之上, 於子哲抓住旁邊敞開的鐵門往自己身前一拽。鐵門瞬間變成了遮擋全身的盾牌, 子彈打在上麵發出巨大的噪音卻沒能穿透它。 於子哲再伸手一推,正往前衝想要繞過鐵門的敵人頓時眼前一暗,與鐵門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被撞得眼冒金星。 另一邊,姚向明這次沒有和有槍的敵人正麵接觸, 他健碩的身軀靈活無比, 直接一滾滾進了通道旁邊的小房間, 以牆為掩體躲藏。 他拿出手|槍, 從容不迫上好膛,速度迅速並且小心地倚在門框處往外看了一眼。 鎖定好敵人的位置,他毫不猶豫瞄準開槍。 可惜敵人反應不差並且極其陰狠, 居然扯過旁邊一個懵懵懂懂的精神病人當了肉盾。 子彈打在了精神病人身上,病人哀嚎了一聲,捂著血流如注的傷口倒在地上慘叫。 槍聲和慘叫聲在狹窄的通道內響起,很快, 周圍房間的精神病人都被驚動了。 他們不安地在房間裏攢動,大聲尖叫或者是撞門。通道裏一時間異常吵鬧,仿佛世界末日降臨了。 這動靜成功驚動了整個精神病院,嗡嗡的警報聲在每個小房間裏響了起來。 姚向明掃了一眼房間角落的攝像頭與喇叭,緊接著就見到僑元也一個翻滾衝了進來,於子哲緊隨其後。 進了門的於子哲抓住鐵門,將門鎖卡死,隨後抬腳踹在鐵門上將門緊緊關住。 這一整套動作他做起來無比迅速急迫,似乎門外有什麽極度危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