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一百零五貫!”


    “一百一十貫!”


    “一百二十!”


    唐興縣衙的拍賣會,終於熱鬧了起來。


    “一百五十貫!老劉不要和我爭了,你哪裏拿的出來這麽多錢財?”


    “一百六十貫!老張,門縫裏看人,你把我看扁了啊?我老劉好歹也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富戶,一百多貫銀錢,怎麽就拿不出來?”


    “一百八十貫!呦嗬,老劉,一貫銅錢六斤四,一百多貫銀錢,好幾百斤,你帶來了?我看看,在哪呢?”


    “二百貫!你少說我,你帶來了?”


    眾人這才想起來,誰都沒帶來那麽多的銀錢,就像剛才那個老張說的一樣,好幾百斤的銅錢,誰能天天帶在身上?


    再說了,今天前來縣衙之前,誰也沒說有拍賣會啊,就知道台州徐參軍要和大家商量賦稅上繳的問題,生怕他強行攤派,一個個恨不得把家裏最破的衣服穿出來,怕的就是被當做了有錢人,結果到這一看,嘿,好大的便宜!這個時候,誰還藏著掖著,趕緊把便宜占上才是真的。


    不過,不拿錢,光張嘴,也不是個事兒啊?還不成了狗掀簾子了?


    還是徐參軍善解人意。


    “噢,這倒是本管的疏忽了,應當早早通知諸位賢達的……這樣吧,允許諸位直接報價,今天過後,三天之內,將成交價款上繳到縣衙也就是了,不過,還請諸位量力而行啊……”


    徐鎮川根本沒提誰要是敢不交錢該怎麽辦,但是誰不知道啊?這位徐參軍,抄朱文家在前,敲打袁晁在後,別看他年紀輕輕,一身的殺伐果斷!誰敢賴他的賬?下一個抄家的,就是你!罪名都是現成的,阻撓朝廷征繳錢糧!


    那袁晁聞言,苦澀一笑。


    原本以為剛才的話是敲打自己,現在看來,還有一層殺雞儆猴的意思在裏麵,堂堂唐興縣一手遮天的總捕頭都不敢開言,這些個商家裏正,誰又敢觸怒了徐參軍?


    得,在這件事情上,自己就是那隻雞,而那些唐興縣的商戶裏正,就是一隻隻上躥下跳的小猴子,完全被台州徐參軍玩弄在股掌之中。


    沒有提前通知有拍賣會,哪是什麽疏忽?完全是徐鎮川有意為之,一來不怕這些人賴賬,二來,也是防備著自己。


    袁晁心中暗想,這要是早早通知,說不得自己肯定會聯係一些商家裏正,無論如何,也要在這拍賣會上,給徐參軍搗搗亂啊。


    現在呢,一句疏忽,打了自己措手不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商家分食表弟朱文的家產。


    這是一場盛宴!


    但是對袁晁來說,一次次出價,簡直就是一把把刀子,狠狠地劈在了自己的心頭!


    轉頭,抬眼,徐鎮川穩坐釣魚台,一臉淡然。


    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參軍,來到唐興縣不足十天,就成就了碾壓之勢,壓得自己喘不過起來,可憐自家數十年的經營,竟然在徐鎮川麵前,輕而易舉地土崩瓦解,這命啊……


    真憋屈!


    徐鎮川看著袁晁的臉色,由紅轉黑,由黑轉青,又由青轉白,不由得心中納悶,這貨學過川劇吧?這一手變臉的功夫,當真是爐火純青。


    不過看著他一言不發,便將注意力轉移到拍賣上。


    店鋪的拍賣價格,已然突破了三百貫。


    徐鎮川給出來的底價,基本上都是市價的三成所有,如今達到了三倍價格,基本上就是市價了。


    不過,拍賣還在繼續,相爭的人隻剩下兩個,老劉,白馬鄉的裏正,老張,張家集鄉的以為士紳,兩人也不知道是早有仇怨還是被拍賣搞出了火氣,相爭不想讓,一次次出價越來越高,完全不顧店鋪真實的價格,短短的時間內,竟然將店鋪的拍賣價格加到了四百六十貫,這已經超出市價將近一半了。


    徐鎮川一看,不行,得說話了。


    “兩位賢達聽我一言,店鋪雖好,卻不能傷了和氣,這樣吧,張員外乃是張家集本土之人,經營這件店鋪,正是合適,劉裏正不如相讓一次,讓張員外請你喝頓酒也就是了?”


    徐鎮川一說話,誰敢說不行,老張和老劉這才停了下來,最終以四百六十貫的價格,將店鋪賣給了老張。


    老劉雖然心中不願,不過徐鎮川直接開口,他也算是有了個台階下台,要不然的話,以超出市價一半的價格買下一間店鋪,也不是什麽商人的榮耀。


    隻不過,這老劉還沒說什麽,卻有其他人不幹了。


    “徐參軍,那朱文犯事之前,乃是張家集鄉的裏正,家中大部分產業,都集中在張家集,如若兩兩相爭之下,徐參軍每每傾向張家集土生土長之人,是不是對我們這些外鄉之人不太公平?”


    徐鎮川擺了擺手。


    “這事諸位放心,一般情況,徐某不會出言,隻有相爭得過於厲害了,徐某才會相勸諸位不要傷了和氣。”


    那人卻是不信。


    “誰知道這是什麽標準?”


    徐鎮川一聽,臉色頓時一沉,如果說剛才還是對拍賣規則的討論,那麽後麵這一句,就純屬找茬了。


    “怎麽,不服?”


    那人也有點愣。


    “昂!”


    徐鎮川笑了,“憋著!”


    一句話,懟得大院中鴉雀無聲,眾人這才想起來,這位一臉淡然的徐參軍,可不是高坐在供桌之上的三清塑像,順其自然這四個字,可用不到人家的身上,敢不服,抄你家沒商量!沒看袁晁都憋著呢嗎?讓你憋著,算是客氣了。


    那人頓時麵無人色,再也不敢說話了。


    徐鎮川一見,開始了第三次拍賣。


    “張家集酒莊一座,底價二百貫!”


    一時之間,大院中又人聲鼎沸,眾人紛紛出價,人家徐參軍,讓你有意見憋著,又沒讓你憋著不出價,酒莊,最少價值六百貫,底價才這麽低,還是先撿便宜吧。


    徐鎮川一見拍賣得以進行,便不再說話,恢複了一臉淡然地狀態,心神沉浸到直播間中,開始和眾位老鐵打屁聊天。


    其實,早在拍賣第一個店鋪的時候,直播就開始了。


    等他再次在直播間中冒頭,就有人開始發問。


    “主播,我看人家拍賣,那些拍賣師恨不得一件件都拍出天價來,哪裏有像你這樣的,看見別人出價出高了,還開口相勸,你這可太不專業了。你到底咋想的?”


    徐鎮川輕輕一笑。


    “咱們這場拍賣,要的是總量,隻要是能夠超過10649就行,不必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攔住他們,還能節省點時間呢。”


    “那你算著,夠不?”


    “別著急啊,往後看,這不是還有袁晁呢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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