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九萬裏 作者:愷撒月 文案: 上一世,為一部無字天書,風啟洛家破人亡。 又因爐鼎體質,被錯愛之人百般利用。 一朝重生,風啟洛再不受小人欺瞞,擺脫枷鎖,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求大道、修長生、步仙門。 唯有一人,在他身邊兩世護持,不離不棄。 “這一世,我要一手修仙,一手牽你。” 武力值爆表冰山攻x腹黑妖孽受,1v1略慢熱,升級和諧兩手抓得基友賜名,拜謝 《重生之扶風而上》 《靈肉結合之鎖你元陽》 《鼎爐來雙修》 《和諧在修真路上》 好像有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 內容標簽:修真 天作之和 重生 天之驕子 搜索關鍵字:主角:風啟洛 ┃ 配角:風雷,風啟彰,其他 ┃ 其它 第1章 平生未看透 星衍大陸中心,未央山脈之下有風神山莊,乃修仙大世家風氏一族,宗家之居所。 常言道:星衍大陸,九國一莊。所指正是如今格局--修仙九國,與風神山莊並立之勢。 那風神山莊雖隻有一族,數千年來,卻有二十八人曆任九國國師,位高權重,修為深厚,故而這大陸九國,曆代皆與風神山莊交好。 風氏分家更是遍地開花,枝繁葉茂,如今更有數十萬人之眾,皆以風神山莊馬首是瞻。 此時山莊內正張燈結彩,賓朋滿座,迎來送往間,人人皆是喜氣洋洋。正是少莊主風啟彰大婚之日。 風少莊主身著大紅喜服,正穿梭喜宴之上,那山莊自是大手筆,將前院數座高樓,盡皆擺設筵席亦是不夠,又在莊前設下百裏流水席,接待眾人。 這少莊主一場婚事,竟比下三品仙國的君王大婚更為隆重,實力之雄厚,可見一斑。 那風啟彰生得極為挺拔俊朗,笑容如春風拂麵,姿態端方高華,卻又平易近人、禮賢下士,當真叫人一見便心生好感。 如今不過二十七歲,竟已有凝脈六層的修為。這星衍大陸靈力式微,修士之中,練氣、築基者眾多,然則築基之後,愈是前進一步,愈是艱難百倍。 三十歲凝脈者不足千人,百歲結丹者不足數十人,風啟彰不過二十七,卻已邁入凝脈後期,足見其資質絕佳,不愧為這偌大風氏一族未來之主。 這般喜樂盛宴、觥籌交錯之時,卻突然有一聲仿若橫斷山嶽的巨獸嘶吼,自後山傳來。 那吼聲暴怒淒涼,竟叫風雲變色。驚得無數賓客們手中酒盞落地,酒宴歡慶氣氛,一掃而光。 又有數名家丁匆匆入內,在風莊主同少莊主耳邊低語幾句,就聽風莊主漫不經心笑道:“各位切莫驚慌,犬子曾於曆練時捕獲一頭邪鬼,如今關在後山中,想是今日人氣旺盛,引得那邪鬼激動罷了。待他日鑽研完畢,自會處置幹淨。” 如此倒叫賓客們讚歎不已。星衍大陸有六大兇獸,邪鬼名列榜首,乃第一惡劣暴力之怪,平素卻會偽裝成人形,狡詐邪惡,令人極為頭疼。九國皆張榜高額懸賞,剿殺邪鬼。重賞之下,勇夫固然不少,生還者,卻寥寥無幾。 時日一久,邪鬼便成了人人聞之色變,畏懼厭惡的頭號妖物。 這般兇惡的妖怪,少莊主竟能生擒一頭,卻叫無數人起了敬仰之心。 筵席上再度熱絡起來,頌揚之詞更是不斷,就連那咆哮聲亦是被壓了下去。 風啟彰隻是矜持含笑,一一迴應,又起身道:“容晚輩告辭片刻,這兇獸吵嚷不休,隻怕驚到新娘。” 此言一出,就有一名黑須老者大笑道:“這小子倒是個知情識趣之人。” 又引來眾人一陣哄笑。 風啟彰自是含笑應道:“前輩取笑。” 這片祥和氣氛中,風啟彰告罪離了大廳。方邁出房門一步,那豐神俊朗的從容之色便消失無蹤,嗓音裏亦是帶上一分冷肅,“那邪鬼逃去何處?” 身後家丁戰戰兢兢,冷汗已浸透後背衣衫,匆匆追上風啟彰步伐,迴稟道:“那邪鬼闖出後山石屋,卻……並未逃離。”那家丁擔憂看一眼,見風啟彰臉色極是不耐,急忙接上,“往地牢去了。” 風啟彰聞言,麵容又陰沉幾分,斥道:“吞吞吐吐,難成氣候,降為雜役。” 不再理會那家丁苦苦哀求,兩側自有其他侍從上前將人拖走。風啟彰卻召出靈劍,往地牢疾馳而去。 風神山莊地牢之中,卻關押著一位特別人物。 此人年少有為,不過二十四歲年紀,卻已有凝脈三層修為,若非他如今丹田被封,又遭蝕月釘鎖住各大穴位,隻怕遠非如今境界。 正是莊主風長昀嫡親的侄子,風啟洛。 風啟洛坐在牆角,手腕腳踝皆有細長漆黑鎖鏈垂到地麵。那廂房名為地牢,卻還算整潔,隻是深入地下十丈有餘,四周漆黑,與世隔絕,唯有牆上鑲嵌幾顆夜明珠,將這鬥室照出一層朦朦亮光。 四周寂靜,青石牆厚重潮濕,陰冷有如墳墓。牆角無數劃痕記事,風啟洛閑來無事便用手指來迴輕撫,故而心中有數,他被關押至今已有四年零兩個月零九日,堂兄亦是有四十九日未曾前來探他。而脫罪出獄之日,更是遙遙無期。 這般枯寂漫長,不見天日,卻叫這原本意氣飛揚的少年,麵色慘白,形銷骨立,雙眼亦是漆黑無神,宛若幹屍一般,隻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小心握在手中細細摩挲,長久思念,唯有以此物寄托。 卻在這片死寂之中,陡然響起轟然爆裂,又夾雜守衛慘叫。風啟洛在這寂靜中,耳力異常敏銳,門外打鬥唿喝不斷傳來,他忙將玉佩收迴懷中,戰戰兢兢自牆角起身,隻覺長久未曾移動過的雙腿,僵硬如枯木。 誰料才站起身來,就見麵前牢門被猛然撞開,一條身影陡然闖入。那闖入者高大挺拔,一身斑駁血跡,衣衫破爛,露出的上身傷痕累累,血口猙獰。長發披散下,雙眼卻湛然若星,憔悴容顏依稀有著熟悉輪廓,正一步步向風啟洛走來,卻是一步一個血腳印,觸目驚心,又啞聲喚道:“啟洛少爺……”向他伸出手來。 風啟洛竟怔愣當場,動彈不得。這男子雖傷痕累累,又憔悴狼狽得有如逃犯,他仍認得清楚,正是幼時父母為他細心培育、精心挑選的侍衛風雷。 他父母十二年前遇魔獸襲擊,雙雙亡故。風雷亦在八年前陪同他前往秘境潛龍穀時,遇襲身亡。 八年前故人,卻在今日現身。 風啟洛難掩心中激動,急忙奔上前握住風雷染滿鮮血的雙手,幹澀嗓音,卻因長久未曾與人交談,而有些生澀暗啞,“風雷?潛龍穀時,你竟僥幸生還?為何八年不見蹤影?” 風雷臉色沉鬱,隻道:“屬下這八年,一直被關在後山。” 風啟洛聽聞此言,卻一時之間,難明其深意。風雷卻已一劍揚起,為他斬斷手腳鎖鏈,又扣住他手腕道:“種種緣由,容後再稟,請同屬下離開。” 他隨風雷行至地牢門口,見走廊外橫屍成片,卻陡然心生怯意,硬生生停住,道:“不可貿然行事,我如今戴罪之身,尚需忍耐。他日啟彰哥哥自會為我請求長老,釋放出獄。” 風雷一雙冷漠雙眼,唯有視線落在風啟洛身上時方浮出些許情緒,卻難辨分明。他竭力搏殺,闖入此地,已近油盡燈枯,此刻隻得用力拽風啟洛手腕,往地牢外大步行去,又低沉道:“下令將你關押在此,永世不得釋放之人,正是風啟彰。” 風啟洛步伐踉蹌隨他走動,尚在震驚之中,卻陡然被一股勁風狠狠撞在胸膛,與風雷一前一後,重重跌迴地牢石板。 風雷在慌亂中仍是竭力抱緊風啟洛,身形一轉,結實後背撞在地上,牽動傷口,忍不住悶哼出聲。 風啟洛被他溫暖懷抱護住,雖是被那一掌擊得氣血翻湧,胸口憋悶,落地之時卻並未受傷,隻是撐地自風雷懷裏起身,見那侍衛麵色慘白,後背汩汩滲出鮮血,在灰白石磚上蔓延開,一時竟驚得手足冰涼。 身後卻有個女子聲音傳來,冷聲嗤笑道:“我當這地牢中關著何等怪物,竟連少莊主夫人也不可探訪。卻沒想到是這般不中用的東西。” 風啟洛扶住風雷一邊手臂,那侍衛亦是倔強,身後傷口幾可見骨,腳下快速積出血窪,卻不曾哼出半聲,右手長劍杵地,靜默如山,冷冽如霜,緩緩站起身來,沉默往來者望去。 風啟洛亦是看向來人,十餘名侍衛同丫鬟將這狹窄地牢通道塞得滿滿當當,眾星拱月之中,一名身著大紅喜服的美豔女子傲然卓立,一雙黑白分明的妙目中飽含輕蔑,視線落在風啟洛身上。 這女子何人,風啟洛卻並不識得,隻是這般年紀,又一副新嫁娘的模樣…… 風啟洛不由微微皺眉,問道:“你莫非是風啟明的新娘?” 那女子聞言,臉色一冷,隨侍在側的貼身丫頭已替她厲聲斥責道:“大膽,此乃少莊主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還不速速跪下請罪。” 風啟洛臉色漸沉,卻不言語。 他自十八歲始,便與風啟彰兩情相悅,月下繾綣。風氏四長老因他修煉魔功,要誅殺之時,亦是風啟彰拚死阻攔救下。又曾無數次山盟海誓,待為他洗脫罪名之後,行大典結為道侶。 正是有這份情意支撐,風啟洛方才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裏隱忍,苦守四年。 如今這女子貿然現身,竟自稱風啟彰新婚之妻,卻叫風啟洛這半生癡戀,成了笑話。 風啟洛尚且不語,卻聽風雷冷淡低沉道:“風啟彰今日大婚。” 他隻微微皺眉,麵色冰冷,又聽風雷繼續道:“八年前,屬下一時不察,被風啟彰偷襲擒獲,在後山關押至今,幸得逃脫……” 風雷話音未落,就有一道銳金劍影悄無聲息,有若毒蛇一般刺入胸膛,激起一片猩紅血花。 那劍影快逾閃電,血花飛濺之時,風啟洛方才聽見那靈劍淒厲尖嘯之聲,尺餘長劍,已將風雷本就如強弩之末的身軀刺穿。 風雷麵色慘白,卻是毫不動容,反手握住露在胸膛外一截劍柄,風啟洛亦是上前,欲助他拔劍,卻有兩名侍衛上前,不顧反抗,將他強行拖開。 掙紮之時,又聽風啟彰熟悉嗓音溫潤響起,“這畜生竟逃至此處,啟洛,你可曾受傷?” 風啟洛循聲望去,見那人一身喜服,錦繡紅袍映得他麵如冠玉,豐神俊朗,隻覺氣息一滯,竟是不能唿吸,沉鬱黑暗漸漸蔓延而上,心口大慟,才張口就覺嗓音哽咽,難以成言。 風雷在一旁已握著靈劍試圖往外拔出,誰料那靈劍卻是個法寶,竟立時轟然一聲炸開,那兩名侍衛雖即刻將他拖得遠了,卻仍被溫暖血腥肉沫雨點般淋了三人一頭一身。迷蒙血霧之中,風雷胸膛腹腔俱被炸開大洞,毫無生氣倒下。 風啟洛耳中猶被震得嗡嗡作響,眼見那男子身軀如雪崩山傾,重重倒在地上,卻仍是呆滯了片刻,方才全力掙開禁錮,往那人倒地之處撲去,嘶吼出聲,“風雷--!” 地牢灰白石條之上,鮮血彌漫,匯聚成池,風啟洛腳下一滑,重重跌在風雷屍身之上。風啟洛慘白清俊麵容,亦是被血水浸染,竟透出幾分猙獰之色。 而風雷漸漸冷卻的屍身,卻在此時有了變化。 第2章 一朝得重生 風啟洛才撐起身,就見這具胸口空洞,肋骨根根外翻的屍身,竟緩慢變形、膨脹,顯出一具身長兩尺、青黑外皮、滿頭白發的妖物屍身,正是邪鬼原形。 卻依然生機全無,風啟洛手掌下,那怪物外皮細微鱗片冰冷紮手,叫他手足俱是一片冰涼,周身亦是宛若沉入千尺寒潭,再見不到半絲光芒。 風啟洛緩慢仰頭,望向那一對新人,當真是金童玉女,珠聯璧合,夜明珠輝閃爍,落在這一對璧人身上,又被侍從婢女眾星拱月一般環繞,二人天生貴氣,亦是隱隱生出一分盛氣淩人的傲慢。 君臨星衍的風氏一族,未來家主身側,何曾留給他過半點位置。 風啟洛不由勾起一抹淒絕笑容,視線落迴邪鬼的屍身上,用染滿鮮血的手指輕撫青黑細鱗。邪鬼外皮上,新舊傷痕交錯,竟無半絲完好之處。細細撫觸時,複又笑道:“恭喜堂兄,竟將無字天書中所載,斬殺邪鬼的卻邪靈牙煉成了。” 風啟彰未曾料到新婚妻子竟擅自探了地牢,東窗事發,原本擔心這堂弟會興師問罪,卻不料聽見堂弟如此溫暖言語,不由心中一寬。這風啟洛愛他至深,竟是連貼身侍衛被斬殺、隱瞞新婚之事亦不曾怪罪於他,這般厚愛,終是叫風啟彰對堂弟起了些許憐惜之意。 如今既得劉氏嫡長女為妻,若能哄得風啟洛亦心甘情願追隨於他,上佳爐鼎、無字天書,俱為他所用,當真是如虎添翼,風氏族長之位不過爾爾,星衍九國霸主之位亦是垂手可得。 風啟彰心思百轉,又給劉氏使了個眼色,叫她退下。 那劉家大小姐滿臉不悅,卻見風啟彰目光一冷,隻得一甩雲袖,轉身離開。那擠擠挨挨的婢女侍從們,亦是悄無聲息撤離。 風啟彰又叫下屬們在地牢外守候,唯獨留下兩名家丁,要將那邪鬼屍身拖走,卻被風啟洛一掌一個,盡皆推開。 他見堂弟仍跪坐在血泊之中,衣衫被血水半濕,黑發亦是垂至血水之中,宛若厲鬼,竟覺四周冰寒,內心一凜。麵上卻隻是露出慣常的溫和笑容,伸出手來,“叔父竟豢養邪鬼,此事我本不欲叫你知曉,怎料……唉,是做哥哥的考慮不周。啟洛,切莫放在心上,來。” 風啟洛亦是如往常一般,順從含笑,抬起沾染血水的手掌,與他相握。 那邪鬼的血水黏膩濃稠,叫風啟彰心中厭惡,麵上卻不見端倪,仍是溫潤如玉,君子端方,笑容裏亦是帶上幾分苦澀,“大婚之事,實乃長老與父親逼迫……我本待日後慢慢說與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