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趙天宸,還有林平知道老太太的真實身份。


    看其紅著眼圈站在那裏,想著對方還是自家主子雲小五名義上的祖母,雲娘的婆婆,他連忙上前扶著對方往山下走。


    趁人不注意,他偷偷說了雲娘生下一對龍鳳胎的事,樂得老太太嘴也合不攏,一個勁兒盯著他問是不是真的。


    “屬下豈敢哄老太太!”林平一臉認真點頭。


    “以陛下對主子的寵愛,估計大婚之時老爺和夫人就會返迴西秦,到時您老就能看到兩個乖孫了!”他笑著補充道。


    他自以為聲音很低,卻不知所有的對話被某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陽兒終於要有母後了!可我呢?我應該去哪裏?看著滿山生機盎然的綠色,趙天宸眼底掠過一抹悲涼——


    如果不是還有個兒子,自己倒真是成了個無爹無娘的孤兒一個。不說迴去天天麵對一個體內有自己心愛人魂魄的女人感到別扭,就是自己這身份也是十分的尷尬。


    何況還有個百裏千重一直巴巴兒等在那裏呢?


    一路想著,不知不覺一行人已經到了山腳下。河邊早有張大牛和王鵬撐了船隻候在那裏,見到趙天宸,王鵬連忙上前作揖行禮:“王爺一路多有勞頓!且先到舍下梳洗歇息!”


    一扭頭看到柳娘,先是一愣,隨即微微一笑:“老夫人又迴來看望阿元啊?”


    王爺?!你是王爺?柳娘卻看也不看他,目光定定落在趙天宸臉上。


    第一眼她就覺得對方眉眼間像極了自己幾十年來念念不忘的那個人,尤其是那無比優雅高貴的談吐舉止更是如出一轍,莫非……


    知道她在想什麽,趙天宸眼神閃了閃,衝她微一點頭:“老人家,這裏沒有什麽王爺,小九的爹早已不在人世,您叫我小九便是。”


    不在人世?!這麽說你知道……他的話讓柳娘臉色一白。


    看其臉色都變了,趙天宸連忙上前扶住,低低道:此處並非說話之地,迴頭小九再與您詳說可好?


    看二人跟打啞謎似的,大家雖然疑惑,但想著蘇洛塵下落不明,自然也沒有心思過問。正好順風順水,船隻如飛一般朝下遊駛去。


    考慮到南宮雲落情緒不好,雨心早早兒領其住進了原來雲小五母女二人住過的屋子,趙天宸則住了李雲昊的居處。


    看到由某人親自為雲小五母女打造的洗浴室,南宮雲落又哭得跟淚人兒一般。


    對不起,洛塵,倘若你一輩子不迴來,小四就等你一輩子……她看著天空默念著。


    從男浴室梳洗好出來的趙天宸看她又在那裏落淚,心裏十分不忍,便拉著她一道參觀這處規模不小的大宅子。


    這宅子與京城皇宮以及國公府自然不能相提並論,但其間的花草樹木、假山遊廊、飛簷影壁等無一不精,其規模較平常人家更是讓人咋舌。


    “不愧是當年威震天下的大將軍祖居!”兩個人一邊讚歎,一邊左轉右轉,不知不覺到了正房院子。


    俗話說古代建築正院是精華所在。看著寬敞的院子裏假山亭台,遊廊蜿蜒,還有簷下體現主人身份的龍生九子之一的睚眥(yázi)。


    睚眥,嗜殺喜鬥,刻鏤於刀環、劍柄吞口。向來隻有出生入死,殺敵如麻的大將軍才配使用這等雕飾。


    趙天宸和南宮雲落對視一眼,終於相信了這就是那位功高震主卻全身而退的大將軍最後的居處。


    抬眼瞅見房門隻是虛掩,趙天宸想也不想便推門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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