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迴事？難道，是房子的主人迴來了？” 手裏拿著等會兒要打掃的工具，被請來每隔三天便會過來打掃一次的清潔的鍾點工阿姨抓了抓頭發，大為疑惑。 “買這麽多的米幹什麽，這邊經常沒有人住，買迴來也吃不了。真是……有錢人的想法，怎麽就這麽難懂？”放下手裏的東西，鍾點工阿姨直起身錘了捶自己的腰，目光開始打量四周。 似乎是房子的主人迴來了，這邊終於有了人氣，旁邊隨意放著的一些東西也證明了主人的迴歸。 茶幾上的水果盤，沙發上的衣服，正對麵被打開播放著廣告的電視…… 這時，浴室的方向突然傳來人打鬧嬉水的聲音。 “咯咯咯，母父，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撓我癢癢……嘻嘻，好癢，不要撓了，不要撓了……” “不許動，也不許甩尾巴！水都弄我身上了，別動！” “母父，我好癢，咯咯咯，不要摸人家的鱗片嘛，好癢……” “伊斯塔，把兒子抱好，不許他亂擺。兒子，聽話一點，要洗幹淨，不然，會不衛生，有細菌，會長蟲蟲……” “不要！加琉羅不要長蟲蟲！洗，洗幹淨，加琉羅要洗得很幹淨！” “這才乖！兒子，來，你自己洗你身上的小鱗片，把裏麵都洗洗。” …… 這個聲音…… 鍾點工阿姨一愣，繼而迷惑。這聲音，完全不熟悉啊，跟她以前見過幾次的那個年輕精神的帥小夥子完全不同。還有，孩子又是哪裏來的？難道說，是那個看起來很惹人喜歡的年輕人家裏的侄子？說的話也太難懂了，她怎麽就聽不明白呢？ 拿出清潔劑和抹布，女人滿臉的不解，準備走過去看看，順便問候以下她那位主顧。 “來，洗幹淨了，爸爸抱你出去擦擦身上的水。”林煌大致為泡水泡的臉頰嫣紅的小包子擦了擦身子，然後用一塊雪白的大毛巾把他裹起來，直起腰。 “伊斯塔，我先帶兒子出去吹吹頭發，這裏就交給你了，你收拾一下，快點出來啊。” “嗯，去吧！”因為兒子剛才的極度不配合，渾身差不多被水淋濕了的男人站起來，俯下身對著少年的臉落下輕輕的一吻，目光寵溺的看著他，輕笑著說道。 小包子緊緊抱住母父的脖子，偷偷看了一眼父親滿身的狼狽，頓時心虛的扭過頭，再也不敢看父親的臉色。 林煌抱著孩子轉身出去。 因為今天下午出去買了好多袋大米，他們讓商場的人送貨上門的，一迴來便帶著加琉羅去泡水了，客廳裏淩亂得很，東西到處都是，還沒有來得及收拾。 林煌早有心理準備，所以準備抱著兒子去臥室。隻是，他一出來，耳邊有人猛地尖叫起來。 “啊，你們是誰，怎麽會在這間房子裏？小偷！抓小偷啊……” 鍾點工阿姨還沒有走到門邊，就跟突然出來的少年猛地打了一個照麵。她一驚，看到陌生的人出入這間主人很久沒有迴來的房子，條件反射的便誤以為進了小偷，嚇得尖叫起來。 “閉嘴！”林煌額頭一抽，表情不虞，聲音有幾分陰沉。 頓時，鍾點工阿姨猛地收了聲，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 浴室裏的伊斯塔聽到外麵的聲音，哪裏還顧得上整理自己的一聲，連忙拉開門衝了出去。 “煌，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說完，他的目光也注意到了客廳裏多出來的那個陌生的中年女人。 男人眉頭微皺：“你是誰？怎麽進來的？” 對比起林煌那一身灼灼其華纖細優美的身影，顯然，作為神諾繁衍者的伊斯塔身材高大，威武不凡，一身凜冽的氣勢彰顯著軍人的堅毅和挺拔。他即使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裏，也依然氣場強大，充滿威懾力，讓人不敢忽視。尤其是此刻，男人淩厲的目光冷冷的注視著你，沉重的壓迫感撲麵而來，心理承受能力弱的，早就忍不住畏懼了。 中年女人不過一個普通的鍾點工，顯然沒有見過什麽世麵，哪裏承受的住，表情有些戰戰栗栗。 “我……我……我是來打掃衛生的，這間房子的主人吩咐我每隔一段時間便要來打掃一遍。你們……你們……” “鍾點工？啊，我想起來，貌似是有這麽迴事。”林煌一拍腦袋，對著看向他的伊斯塔點了點頭。 時間太久遠了，他在神諾生活得太久，好多這邊的事都忘記了。何況，不過打掃房子這樣的小事，他還真沒有放在心上，會無視不是挺正常的嗎？ “既然你是來打掃的，那就開始吧。客廳裏的東西先放在這裏，我明天收拾。到時候，你明天下午再過來一趟。” 中年女人有些發怔：“請問，你是？” 她看少年語氣自然，態度正常，一點也沒有心虛或者其他不對勁的表情，便知道，他們在這裏恐怕是跟房子的主人有什麽關係，並不是她之前所想的那樣。 “啊，忘記說了，我是林煌的表弟，先暫時在這裏住一段時間。我表哥最近正忙著畢業旅行，恐怕是不會過來住的。反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我剛好迴來，就借用一下。這些事，你不用管，隻要把我的房間打掃幹淨就是，別的就不用問了。” “知道，知道。”中年女人連忙點頭。她隻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管這房子住的是誰？ 反正，別人是一家人，她不過是個無足輕重個的鍾點工阿姨。 伊斯塔看無事，注意到煌一直抱著加琉羅，便想接過來。 “父親！”小包子乖乖叫了一聲。 因為剛剛才洗過澡的緣故，小包子身上裹著大毛巾，男人從林煌手裏接過孩子的時候，女人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就轉移到兩個大人之間的孩子身上。然後…… “啊，那是什麽？”像是突然受了極大的刺激，中年女人勃然變色，指著伊斯塔手裏的孩子手指直發顫。 “尾巴，魚尾巴，怪物啊……” 林煌低頭一看，自家兒子那亮麗的魚尾下半截暴露在了外麵，極其的顯眼。他變了變臉色，突然抬起頭，語氣頗為冷凝。 “閉嘴，大驚小怪什麽，不過是我買迴來給加琉羅的道具，洗澡的時候玩的，你還以為是真的嗎？叫什麽怪物，你是想說我們一家都是怪物嗎？”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突然慌了神。先生，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人都沒有什麽見識，對這些新奇的玩意兒沒見過，難免反應大了些，希望先生你們不要見怪，不要見怪啊。”一聽那俊美到妖媚的少年如此一解釋，鍾點工阿姨總算迴過神來，訕笑道。 她一想也是，平白無故的，人家漂亮的孩子怎麽可能是妖怪呢，都怪自己太孤陋寡聞了，跟不上時代的潮流，難怪家裏的女兒總說跟她說不到 一塊兒，跟她說話也特別的不耐煩。 加琉羅吸允著手指，有些傷心，又有些不解。 “你很害怕？為什麽，加琉羅的尾巴跟母父一樣，是最漂亮的，哪裏可怕！母父~~~~” “好了，兒子，是她不懂得欣賞。”摸摸兒子求撫摸求安慰轉過來的小腦袋，林煌如斯說道。其實，之前連林煌本人也不怎麽欣賞，隻覺得是噩夢，很驚悚的噩夢。 恐怕，在三千年前的這個時代，好多人都不會欣賞這種基因的變異。 就為了繁衍，他們成為了雌伏的人魚…… 眼眸暗了暗，林煌轉過頭看向好奇注視著他和加琉羅的女人，揮了揮手。 “你去打掃房間吧，記得動靜小一點，主臥室那邊就算了，你隻用打算其他的地方就可以。”身體下意識的遮擋在兒子麵前，他對那邊的女人吩咐道。 “是，我明白，明白、隻是，主臥室那邊真的不用……” “不用！” “好吧！”女人彎下腰，提起她帶來的袋子，轉身準備去幹活的時候還不忘撇了一眼那邊的孩子。 隻是，那少年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根本什麽都看不到。 要不是確定自己剛才的確看見了，她差點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呢。 道具？ 買個亮閃閃的魚尾巴做道具裝孩子身上，這些有錢人的想法真是匪夷所思。 不明白，不明白啊…… 因為客廳比較亂，女人準備先從其他的房間開始。她走進其中一間，拿出一個桶去衛生間接了一盆水，一邊把抹布打濕一邊低聲的嘀咕。 “剛才真是嚇了我一跳，差點以為是真的魚尾巴呢。嚇死我了，現在腿還有點哆嗦。幸好，是假的，是假的……”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女人一邊大量四周。 她才剛剛打掃過沒幾天，房間裏基本沒有什麽灰塵，稍微清理一下就可以了，隻是客廳…… 買那麽多的大米幹什麽？難道，最近大米要漲價？ 如果是這樣的話，看來等會兒她迴去後也應該多去買一點，反正放家裏也沒什麽區別。 女人一邊擦著家具，一邊想道。 另一邊，林煌和伊斯塔看鍾點工阿姨的身影消失，連忙抱著一臉委屈的加琉羅進主臥室。 “母父，加琉羅是怪物嗎？” “不是，你很正常，兒子。”知道兒子現在幼小的心靈可能因為剛才女人的過度反應有些受傷，林煌連忙安慰起泫然欲泣的小包子，就怕他心裏留下什麽陰影，被移了性情就不好了。 “加琉羅不是怪物？那剛才的阿姨為什麽那麽害怕？” “這百年繁衍者太多，她沒有見過人魚，看到你所以一興奮，就有些激動。兒子，你看神諾那麽多的人魚寶寶，你怎麽可能是怪物呢？你要是怪物，其他的人魚寶寶豈不都是怪物？” “哦~~~”聽母父這麽一說，小包子頓時釋然了，小臉上又揚起了燦爛的笑容。 林煌看了伊斯塔一眼，總算稍微放了下心。 “煌，你的信呢？” “送過去了，怎麽？”林煌沒有想到伊斯塔會如此問，不由詫異的抬頭。 “沒什麽。”男人低笑。他隻是好奇，好奇煌到底在信上寫了什麽而已。第十一章 林家 林家祖宅 林老爺子手裏拿著一封沒有署名地址的信，眉頭緊促。他的旁邊，陪伴了他大半輩子的管家有些擔憂。 “老爺，你看這事要不要我拍人去查清楚……” “不用，這封信突然出現在我的書房裏，著實詭異。更詭異的是，它上麵的內容，倒是耐人尋味。”林老爺子表情淡淡的把信放在書桌上，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蒼老而又睿智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眼裏迅速閃過一抹精光。 “老爺，我看根本就是誰的惡作劇，您不用放在心上。”這些小手段，對經曆過無數戰爭，撐過了最困難時期的林家老家住來說，根本就不夠看的。 不過是一封寥寥幾語的恐嚇信，嚇不到他精明堅毅的老主人。 “嗬嗬，惡作劇？惡作劇誰會進得了我的書房，順便還把這封信放在了我的桌子上？事情可沒那麽簡單。而且，這信上麵的警告也很有意思啊，不像是我的政敵搞出來的把戲，太兒戲了一點，那些老狐狸可沒有這個閑情逸致故意來試探我。” “那您的意思？”老管家小心翼翼地問道。 “人老了，心便老了，這種年輕人會相信的事，對老人來說就有點天荒夜談了。信先擱這裏，靜觀其變吧。老關，你下去問問，看今天有誰進過我的書房。”林老爺子臉上雖然在校，然而他的眼裏，卻沒有一絲笑意。 此刻，他的確是生氣的。 書房重地，他平時從來不然人隨意進入，而現在，一封來曆不明的信就這樣擺在了他的麵前，簡直是在打他的耳朵。看來，他對林家的守備太自信了一點，以至於現在有人明目張膽的挑釁。 他老了，精力不如年輕的時候，也退去了昔日的銳氣和鋒芒，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就心慈手軟起來。 “是，老爺。” “等等，老關，小煌最近有沒有打電話迴來？”看老關微微躬身告退，已經走到了門邊，林老爺子微微閉合著的眼睛突然睜開，問道。 “這……煌少爺最近似乎在忙什麽，聽上次輝少爺過來說，連他都好久沒有見到煌少爺了。打電話也經常不通，去找人也沒有遇上，看起來似乎真的在忙著什麽，煌少爺少見的很認真呢。” “是嗎？”林老爺子淡淡的點頭，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