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來自南方的威脅一直都在趙輝心頭縈繞,但並非十分緊迫。不想這麽早告訴崔惜萍,那樣隻會增加她的心理負擔。


    當時張明威的手下自主選擇去留,主要是想傳達崔惜萍的人性化管理理念,也正是如此才會讓其中部分人逃離。


    派出去找探消息的人迴來,都說沒發現那些麵具人行蹤。短暫安寧代表暴風雨即將來臨,但趙輝預估至少有一年左右,但願那時崔惜萍已有足夠能力應對。


    出發前一天,餘天磊前來報到。


    “家人都安排好了?”


    “已在西邊三十公裏的地方藏起來。”餘天磊恭敬地迴答。


    “確定沒引起宗頭領警覺?”


    餘天磊心有餘悸,“偷偷溜出來,在南方繞了好幾圈兒才向西去。”


    宗澤偉當初安排餘天磊監視趙輝,但他本人從抵達赤三角那刻開始就策劃將家人帶離東九區。在東九區雖然活著但卻和死了沒兩樣,此去赤三角就算河水無效,也不後悔。


    “那好,後天出發。”


    崔惜萍聽兩人對話,驚訝地問道:“後天就走?”


    其實她心裏早就有數,來時就定下大致迴程時間,日子一天天過去,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到分別時間。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聽他要走,心一下子很慌亂。


    趙輝點點頭,“嗯!四十天內必須趕迴去,有重要事情等我。”


    “好吧!”


    趙輝知道此一別至少一年半載,於是安慰她說:“放心!這裏一切都不會有問題。通過近段時間觀察,你特別有領導能力,可以做好大統領,要相信你自己。”


    崔惜萍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相信有什麽用,不都是為了你?”


    趙輝一時無語,的確這所有事情都是自己一手策劃,並且崔惜萍之所以出現在這裏都是因為對趙輝的信任和支持。


    餘天磊在一旁說道:“趙先生對大統領也極為用心啊!”


    崔惜萍假意不屑,“他?”


    “不說這些廢話,我們去準備車。”趙輝拍拍崔惜萍的肩膀,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開車迴去?”


    趙輝哈哈一笑,指了指院子門口停著的幾輛車,那是他選中要用的,“這幾天一直在練,剛學會的駕駛技術不用上豈不浪費?”


    崔惜萍說:“也是,迴去之後也可以用。”


    “嗯!”,趙輝點點頭,突然又想起件事兒來,轉頭對餘天磊說:“你得迴去向宗頭領辭行,聽聽他有什麽交代。”


    好不容易“逃”出來,又要迴去,餘天磊心裏打鼓,“這……”


    趙輝態度很堅決,“必須去。”


    餘天磊相信趙輝有他的道理,這樣做對大家都有好處。於是勇敢地點點頭,“悲壯”地看著趙輝說:“趙先生,我明白!”


    正常辭行才不會引起宗澤偉懷疑,他在餘天磊臨行前必然會交待些事情。


    按趙輝指示,餘天磊迴到東九區宗頭領的帳篷。


    簡單了解一下趙輝的行程在大後天,宗澤偉給餘天磊的任務依然是當初一樣,“給我看好那小子,時刻都提醒他找王之鉭幣才是正事。”


    餘天磊點頭答應,“明白!”


    “如果他違背了初衷,就想辦法迴來報告。”


    “好!”


    宗澤偉瞪眼看著老頭,陰陽怪氣地說道:“家人都會得到‘照顧’,等著你凱旋歸來。”


    餘天磊暗地咬牙,宗澤偉所說的照顧當然是種挾持。但現在不會表現出來,隻是淡淡地說道:“承蒙頭領關心,隻是家人的事兒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顯然出乎大怪物意料,驚訝大叫起來:“什麽?”


    他以為餘天磊有膽和自己對抗而不聽安排,明顯不給麵子,是找死舉動。


    餘天磊掛著滿臉悲傷,小聲解釋說:“至親的幾個家人在我離開這段時間都死了。”


    “死了?怎麽沒人來報告?”


    有點兒不太可能,雖在餘天磊前次離開後,宗澤偉沒有天天過問他家人的事,但也隔三差五提及。幾十號親信裏邊兒竟沒一個說他家人死了的消息,這是為何?


    仔細想想,“隔三差五”隔的有點兒太久,忙得把這事兒幾乎給忘了。


    餘天磊猜到大怪物在想什麽,於是投其所好地說:“頭領每天公務太忙,哪會注意到這些小事,算了吧!那是她們的命。”


    “他們……”宗澤偉咽下將要說出口的話,本想說天天讓人盯著怎麽會死。這會引起餘天磊不快,便又換了副口氣道:“既然都死了,就別再提。”


    “那……,大後天我就跟著趙先生去。”


    雖然餘天磊家人“死了”,還好依然“忠於”宗頭領,這點宗澤偉很慶幸。就算餘天磊的忠心有問題,趙輝身邊還有個更“專業”的臥底就是左立誠。


    左立誠的表現在宗澤偉看來絕對滿分,當初就是他將趙輝從張明威的地下室救出。可以說是他間接為宗頭領找到時幾枚王之鉭幣,隻可惜他沒家人讓頭領來要挾。


    “去吧!和左立誠精誠合作,不能讓趙輝那小子胡來。如果找到王之鉭幣不想給我,你們知道怎麽辦。”


    餘天磊恭敬地迴答道:“隻要找到,我會像這次一樣,勸他迴來。”


    宗澤偉心中微微一熱,原來此次趙輝迴橙區是餘天磊的功勞。雖說他們惹出不少麻煩,還帶來個女統領,但終究是把流落在綠區的王之鉭幣送到東九區。


    “去吧!”


    餘天磊點點頭,快速離開東九區。他這輩子也不打算再迴來,這裏已沒什麽好留戀。生怕走慢被宗澤偉發現,逃也似的跑到崔統領的總部。即便已坐在大廳,還是感覺身後有人盯著。


    隻到趙先生出現在眼前,才安下心來將麵見宗頭領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之所以謊稱大後天才出發,就是要提前一天走,免得對方派出巡邏隊監視。等宗澤偉的人大後天跟上來的時候,說不定趙輝的車隊都快到赤三角。


    趙輝已安排人準備好補給,油料和食物都可供抵達赤三角再折向東北迴特區。度過在橙區的最後一晚,要趕在太亮前趁著夜色出發。


    冬季來臨,寒風貼著地麵夾雜著細小沙塵從人們的臉龐吹過。


    趙輝裹了一下外套,因為背上有對突起的翅膀,幾乎找不一件衣服適合包裹他的軀體。為了路上不讓冷風吹進胸口,他甚至用繩子將腰間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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