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一光,鼻子一酸,笑容一亮,心跳一亂,腳步一加緊,就差二百多斤的體重飛不起來,沒有撲過去!

    淡定,淡定,言諾!

    冷風陣陣催草謝的初冬,烏雲蔽月,夜深人已睡,陰暗無人卻憧憧影的大街小巷,如此凝重蕭殺的冰冷夜晚,最適合——咳咳,漫漫大大,何必故作神秘呢,不就是一個人跟著另外一個人此碼子猥瑣的小事。

    跟蹤可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是有技巧的——

    人走,我盯!

    人快,我追!

    人慢,我緩!

    人家千嬌百媚一迴頭,我學會轉臉晃腦急轉彎!

    我重新將圓圓的臉蛋轉迴來,大眼一睜,卻發現寂寥的街道空無一人,我甩開騰騰圓滾的肉臂跑上去兩步,鬼影都找不到,縹緲的天空還是一片深黑。妖氣衝天,呀呀,蔣隨風的白色鬼影呢?

    從鳳來閣出來就一直跟著他,我隻不過眼睛閉上了三秒鍾,他雪兔子一樣的身影咋就不見啦?

    我陣陣寒冷——

    “姑娘,你幹嘛跟著在下?”曖暖嗬氣聲吹到耳背後,我敏感的皮膚下一陣騷冷,心驀然崩了一角。

    “你是在找在下嗎?”那低低魅惑的語氣,夾雜著嬉皮的清笑,融雪的溫暖,三月的春風,黏住心弦的躍動。

    如此夜天黑地,無人大街,初冬寒冷季節,上演一場互相追逐對方飄渺背影的七夕男女,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他美則美矣,我則嚇死矣!

    我心髒停了一拍,接著蹦跳無規則,我臃腫的身材都忍不住跳了起來,這一次跳得最高,足足離地三厘米!

    他在後麵。

    我中計了!

    人生竟然落得如此下場,我黑啊!

    我非常誇張地嗬嗬笑了兩聲,眉眼一轉,說:“這條路你能走,我不能走嗎?這條路是你的嗎?路上有刻你的名字嗎?你叫它,它會應你做娘嗎?”我的吐槽功力不減當年,牙根力十足。

    蔣隨風直起腰,清白柔若三春暖水的臉孔,飛出一個曖暖生煙的色香笑容。我靠之,他死性不改依舊淫邪淫/蕩,輕佻妖魅,隻要是見到雌性動物就拋媚眼、放生電,直教人聯想翩翩、雖死而無憾。

    不過,我頂得住。

    他突然收緊笑容,不自覺地“哦”了一聲,清麗清俏的臉容將緊張鬆弛了下來,平淡的語氣,失望:“原來是秀秀啊。”

    居然叫得那麽親熱!?

    秀秀?

    誰是秀秀?

    蔣隨風掛著淡若的暖笑:“三更半夜不要嚇我,我還以為遇上壞人,要劫財劫色。”怎麽一下子扯到大西洋去了。

    “你還能遇上壞人?還有比你更壞的人嗎?你還怕人家劫色?你不去作奸犯科、劫色人家,我們的警察叔叔都可以放大假了!”我憋著喉嚨的話語已經到了嘴邊,正要搶白他兩句,吐他一身的口水花。

    隻不過蔣隨風運氣很好,動作夠快,他一轉身,往前走了兩步,我那一籮筐口水便咽了下去。

    他突然迴頭看了我一眼,說:“單身女子,不要走夜路,危險。既然同路,我們一同迴衙門吧。”

    “哦~~”我嘴巴成“o”形,呆了半天,迴過神來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也太沒有良心,居然如此簡單隨便,邀請我,夜路的一個單身女子,跟著他迴家?既然能邀請我這樣的“美女”,同樣,也能邀請其他夜路單身女子!

    蔣隨風同所謂“柳下惠”的高尚情操隔著幾百個光年,若盼望著他洗心革麵變好,倒不如祈求他投胎轉生重新做人來得簡單。

    不過,我當然乖乖跟著他啦。

    事關我本來的正確方向就是太平縣衙門,事關這個衙門道路我不是記得很清楚,事關我還是感覺跟著他比較安全。

    還是在靜悄悄的路上,一個人跟著一個人,一個蒸蒸糕膨脹的影子踩著另外一個苗條的影子,相當的——和諧!

    他走,我跟!

    他快,我急!

    他慢,我隨!

    他冷颼颼莫名寒戰,我就繼續目無表情地吹著北風,滴溜溜吹到他身上!

    他湖水煙波彌漫的深色眼眸轉動一飄揚,我就立刻正經八百、目不斜視、革命的姿態、魔鬼軍隊一般的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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