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貝英還沒表演完呢,他還搖搖頭,學著他爹地的樣子,無奈道,“哎,你爸爸啊!”這句話夏凡可不準備忍。他不就上輩子嚇壞了,對孩子有恐懼感,每次生之前,都會躲在貝誠懷裏哭上那麽一迴嗎?至於一直念到現在,連貝英都知道了,拿出來笑話他嗎?深覺威望折扣為零的夏凡,這下子可真鬱悶了,眼見著貝英還在那兒嘟嘟囔囔不知道跟夏瑾說些什麽,他彎腰低頭就將兩隻手從貝英的咯吱窩裏穿過去,將人抱了上來,放在了懷裏。便撓著他的癢癢肉邊問,“敢說我了?”貝英渾身是肉,到處都癢,整個人頓時格格的笑成了一團,連升喊著求饒,夏凡又小懲罰了一會兒,瞧著他連眼淚都出來了,就有些舍不得了,停了下來。貝英緩了下來,挪了挪他的肉屁股,在夏凡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了才有些委屈地說,“爸爸都好久沒抱過我了。”夏凡一下子愣了,這才反應過來,的確有小一年,他沒抱過貝英了。他本就是雙性身體,貝英的出生的確是意外,可老二,他確實專門去吃了藥調節了身體的,即便這樣,他的孕相也不是十分穩當,貝英又平日裏愛衝撞,就很少抱他了。生了夏瑾後,別人坐月子一個月就行,他則在大姨的要求下,坐滿了兩個月,昨天才剛出月子。如此這麽一想,夏凡就覺得是自己疏忽了,對不起大兒子,忍不住就摟著貝英肉肉的小身體,親吻著他的頭發說,“是爸爸錯了,爸爸道歉好不好。”貝英自認為自己的是個大人了,可為了讓爸爸抱居然撒嬌了,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與他平日的威名不太相符,裝作小大人樣,點頭道,“就這一次,下迴不許了。”夏凡被他逗的不得了,隻覺得自己的兒子怎麽這麽可愛,揉著他的臉,低頭就是吧唧一口,應道,“爸爸答應你。”貝英被爸爸親了,臉頓時變得通紅,他也不說話,直接將腦袋塞到了夏凡的懷裏。貝誠進來,就看到了這一幕。夏凡坐在床上,懷裏抱著大兒子貝英,小兒子夏瑾在一旁邊睡邊吹泡,朝陽從窗戶裏照進來,灑落在屋內的角角落落,連空氣都讓人覺得溫馨。這樣的情境,讓貝誠那點不快,頓時吹散了不少。他深唿吸兩口,將表情變得自然一些,才走了進去,與夏凡一起逗弄害羞了的貝英,直到小家夥實在受不了這對無聊的父母,自己個兒溜下床,說是找姨奶奶去了,兩人才住了手。貝誠替夏瑾蓋了蓋被子,又同夏凡說了說夏瑾的事兒,卻始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想了想,要不散了,到時候再說吧,可沒想到,夏凡卻突然問道,“有什麽事嗎?這麽愁眉不展的。”兩人之間從沒有任何秘密,貝誠的躊躇也隻是覺得這事兒不想告訴夏凡,讓夏凡添煩惱而已。聽著夏凡問了,他隻能答道,“是這樣的,我媽那邊來了電話,說是讓我帶著你們迴去一趟,他們想見見你和孩子們。”這卻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當年貝誠出櫃後,貝老爺子認定了是貝誠陷害了貝謙,氣的恨不得要拿拐棍砸死他,而貝雲山則覺得貝誠給他丟了大臉,於是貝家對貝誠的態度就成了,暴怒、責令放棄結婚,最終發現教化不了後,置之不理。從兩人在一起,到如今貝英都六周歲了,貝誠年年帶著夏凡迴謝家探親,貝家未曾有過一次鬆口,唯有貝老爺子去世,貝誠也沒見到最後一麵。而貝誠那個母親,也不過是每次偷偷跑過來,沒見他們,隻是匆匆看了貝誠一眼,據說是咬牙跺腳的對著貝誠哭訴,是她做錯了,求貝誠迴心轉意,放棄夏凡,可無果後,也未曾提出要看過貝英一眼。謝家的老三,謝明耀從一見麵就同夏凡親厚,何況他的生意還是夏凡的支持下做起來的,自來都是偏著夏凡的。有次喝醉了後,忍不住吐露實話,衝著夏凡道,“就我那姑姑,我呸,你有什麽不好,阿英又有什麽問題,居然說你生的,不算他孫子。她……”下麵的話謝明耀嘮嘮叨叨說了許多,夏凡隻想冷笑,對,貝誠還以為有了孩子,看在孩子的麵上,他媽媽總會軟下來呢。如今瞧,人家壓根沒把貝英當成親孫子,八成當妖怪吧。這事兒露了出來,這下就連一直當和事老的謝家人,也沒了法子,自此後,再不提此事了。夏凡從不是賤骨頭,謝家人縱然偏著點貝誠的親媽,可那是人之常情,沒有謝秋然,就沒有貝誠,那是貝誠跟謝家的關聯,是越不過去的親情。所以,貝誠和夏凡對此,從不覺得難受。謝家人養大了貝誠,扶持了貝誠的事業,對他的愛情和婚姻在進行勸導後,表示出了支持和理解,對待夏凡和貝英如同常人,夏凡感激他們。所以,去年的東南亞經濟危機,謝家在馬來西亞的投資全部打了水漂,夏凡和貝誠支撐了謝家的重新複蘇。可以說,兩家如今不僅僅是親情關係,商業關係也讓他們更為親密。可貝家,在不聞不問這麽多年後,要見他們一家人,是什麽意思呢?貝誠自然知道夏凡的疑問,他道,“我媽隻是說想見我,讓我帶你和孩子迴去,其他的什麽都不肯說,我問了問大舅,他畢竟對官場不熟悉,隻是隱約聽著,貝家最近有些不太得意。具體的,大舅也不太知情。”夏凡聽了,心知這定是有事情求到他們頭上了,他和貝誠,權利沒有,能拿出來的,不過是金錢,若是真出了事兒,怕是貪汙之類的窟窿。夏凡同貝誠一說,兩人皆有同感,商量一番後,覺得帶著孩子去實在不夠安全,於是將孩子托給了大姨,動身迴了北京。交通方便,從省城到北京開車不過大半日功夫,兩人先去了謝家,大舅和謝明輝在就愛等著他們——因著不知道有什麽事,怕兩人吃虧,這兩人專門從外地趕迴來陪著。貝家那邊傍晚才知道貝誠和夏凡兩人到了,謝秋然雖然不喜歡夏凡,怎麽說心裏也是有兒子的,加上貝家這次是有求於兩人,所以謝秋然盯著保姆做了一桌子飯,卻是沒人多說句話,他們想的也簡單,飯桌上,喝點酒,總歸是好說話的。隻是,等來等去,天就黑了,飯菜也涼了,謝秋然不停地站起來,到門口瞧瞧站站,再坐迴來,貝雲山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黑,而貝謙則縮在沙發的一角,低著頭不肯說話。謝秋然有些悻悻然的看著貝雲山,生怕他會突然發飆,可她不知道的是,貝雲山如今不過是外強中幹,今天,就算貝誠要半夜來,他也會起來恭候的。還好,貝誠並沒有讓他們等太久,他與夏凡在謝家吃過飯後,一行四人就開著車到了貝家如今住的地方。此地自然不再是貝家原先在中南·海內的別墅,根據規定,領導身故後,伴侶可以在原住地居住終生,但如果沒有伴侶,子女需在一年內遷出,而貝雲山又沒到貝老爺子的位置,隻能老老實實收拾東西走人。如今他們住在地安門旁的一個四合院裏,算是符合身份。謝家的汽車一進胡同,謝秋然就聽見了,她猛地站了起來,向著外麵走去。那邊貝雲山發出了重重一聲哼,“坐下。”謝秋然的腳步卻沒有停止半分,她是討厭夏凡,那是因為她覺得夏凡一個男人能生孩子,不符合人體定律,她不接受這樣的媳婦和後代。但對於貝誠,她還是真心實意的。推開門,恰好就看到貝誠帶著一行人進了院子,她就站在門口叫了聲“誠誠”。這是夏凡第二次見到謝秋然,與上次相比,她這些年日子顯然不太好,明明漂亮的五官,如今卻塌了下來,瞧著有些萎靡不振,氣色不良。她站在那裏,就像是一顆枯木,根都腐朽了,風一吹就走。境遇總是讓人變化良多。貝誠瞧見謝秋然,他立刻伸手牽住了夏凡的手,然後拉著他走了幾步,才叫了聲,“媽”。謝秋然的目光就交疊在他們牽扯的手中,前幾年,隻有她和貝誠相見的時候,她發泄過,罵過哭過求過,都沒有半分用,如今她覺得刺眼,還想再說,可貝雲山要辦大事兒,她不能。她側了身,讓開了路道,“進來吧,你爸爸在裏麵等著你。”然後招唿謝大舅和謝明輝。貝誠領頭,謝明輝押後,一行四人走了進了堂屋,因著謝大舅的到來,貝雲山終於站了起來,就連在一旁縮的跟個蝦米似得貝謙也站了起來,他一抬頭,貝誠才發現,這人居然有不少白頭發了,眼泡浮腫,人也看得憔悴。互相寒暄後,謝大舅開門見山,“聽說你終於肯見他們倆了,我一高興就陪著來了。說實在的,你生了誠誠,我養了誠誠,他找個同性戀人這事兒,咱倆心情一樣。可你轉頭想想,不同意同性戀,不過是因為沒有後代,如今誠誠兒子都兩個了,你能迴心轉意,我是很高興的。”這話題就扯成了對於貝誠出櫃的原諒上。貝雲山巴不得如此,借坡下驢,“是我想左了,雖然誠誠是從謝家長大的,可畢竟是我唯一的骨血,我也心裏擔憂啊。可這次有了阿瑾,我就想我是真改不了了,這不讓他們過來,也算進家門。”他故意左右望了望,“怎麽孩子沒來?”貝誠淡淡道,“阿瑾還小,不能舟車勞頓,阿英要照看他,就一起留下了。”對於這個答案,貝雲山並不覺得難以接受,他點頭道,“是啊,還是以孩子為重,此誠誠,你也有了孩子了,也該知道父母心啦。”貝誠覺得這話挺扯淡,挺惡心,忍了忍,沒吭聲。那邊貝雲山瞧著話題斷了,又跟謝大舅說了說天下無不愛孩子的父母這樣的鬼扯淡,兩個小時後,才終於提起了正事,他居然要錢。不是借,而是要,不是小數目,而是涉及到一億資金。貝雲山沒說用途,可貝誠不能不問,他皺著眉頭道,“幹什麽用?”貝雲山皺眉想了想道,“是我之前辦的一時間出了差錯,需要點資金來支持,我知道你有多少能耐,這些錢不算為難你。你要知道,我是貝家的脊梁,有我在,由貝家在,你才能在商場裏站穩腳跟,才能這麽順,這事兒你責無旁貸。”謝大舅都皺著眉,在一旁勸道,“這不是小數目,如今錢也不似當年在海市這般好掙了,雲山你要是需要,就把事兒說出來,也讓貝誠新中天踏實。”“踏實什麽?老子要錢還能不踏實?”貝雲山外強中幹,怒吼道。這話題模模糊糊,兩人都有些摸不到頭腦。貝誠當然不願意為了什麽狗屁貝家而拿出錢來,尤其是這樣遮著擋擋的態度,他直接拉著夏凡起了身道,“你既然知道我錢夠多,也就該明白,我們家一家四口,三輩子都花不完,貝家倒了,有我何事呢。”說完,他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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