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則說,“我按正常廣告費出,我要夏天快餐招募加盟商的廣告盡快的大範圍的密布發布。”那裏麵是一萬元整。夏凡出手可謂大方,萬元戶在當時已經是人人羨慕了。要知道,那年代的劉曉慶、毛阿敏走次穴不過幾百塊的演出費,虹雪一個幹了半年的主持人,能有多少錢,怎能不動心。她細白的手指頭緊緊捏著那個信封,想了一會後,便下了決心衝著夏凡說,“瞧好吧,明天我給你廣告時間。”第三天,夏天快餐招募加盟商的廣告,就在省電台和市電台各個台發布,夏凡給出的廣告詞十分具有煽動性,你想自己當老板嗎?想擁有自己的一家店嗎?夏天快餐等你來。這樣的廣告連續的在多加電台的黃金時段播出,夏凡在這一個月內剛掙得那點錢就如流水般花出去了,別說安瑤了,就連穀峰也瞧著賬本心疼的直抽抽,錢交上當天,他就捂著心髒在夏凡的屋裏不肯走——夏凡又在工廠旁租了院子,他與穀峰還有郭師傅住在這邊,終於有了自己的房間。而祥瑞和老三大部分時間幫忙安瑤管理一號店。夏凡瞧著他那樣,知道是真心疼,隻能安慰他,“去得快來得也快,放心吧。”然後又開始分散他的注意力,“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準備了嗎?人員也都安排了嗎?”說到這個,卻是穀峰的長項。他從小就是孩子王,大了在街上混也有不少兄弟,所以人事這方麵,多數是他出麵管理。聽著夏凡問正事,那點子擔心就暫時放下,一一說明,“你弄得地圖我已經照著打印出來,都按著你標的畫好了,人員也都安排了,抽了王成瑞明天過來,場地就設在廠房外的空地上,那裏大一些。”夏凡放了心,就不肯管穀峰的事兒,推著他出了門,自己洗漱完畢埋頭就睡。當第二天一大早,工廠外站滿了等著加盟的人,穀峰卻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王成瑞衝著夏凡激動地說,“外麵,外麵都是人,真的來了啊。”這是夏凡已經預料到的,他已經造了一個半月的勢,如今有名聲有口碑,這行又十分容易做,想借東風的人怕是不少。他讓王成瑞帶著人維持秩序,自己則和穀峰在一張桌子後坐好,一個個的問他們底細,為的是大體了解一下這些人的底細。等著都問完了,穀峰這才將他們引到了一旁,對加盟事項做進一步的解釋。夏凡搞得這個加盟,其實跟後世的加盟店差得挺遠的,後世的加盟店是繳納加盟費,提供技術設備統一店麵裝修,然後管理歸加盟者。而夏凡的主意,其實要簡陋許多——更像是集資。當然,廣告這事兒從一開始就是吹噓用的,夏凡自然不能立刻給他們一個店麵,而是想做個盒飯批發商,讓這些人來進他的盒飯,帶著他的招牌去賣。當然,盒飯這東西誰不會做啊,隻是,你有夏天快餐這樣的知名度嗎?你有成批量生產的成本低嗎?這些都是夏凡的優勢。夏凡會對他們審核資質、繳納保證金、進行統一培訓,並發給印有夏天快餐標示的統一的服裝和招牌、貼畫,然後按照夏凡畫出的地圖——夏凡用半個月時間考察出的商圈——以自願的形式分配地點,夏凡能保證的是,兩年之內將會有大批量的店麵開啟,將從業績好的人中選擇,選中可當店長。這條件其實已然不錯,夏凡將牌子已經打了出來,但凡長點眼的都知道,夏天快餐的東西如今是供不應求,就算不開店隻賣他們的東西,也是掙錢的很。更何況,若是真開了店,怕是要掙大發了。但另一方麵,這畢竟隻是空口許諾,不是實東西,有些人也躊躇。這事兒當然急不得,穀峰依著跟夏凡商量好的程序,接著宣布說,“這事兒不小,總要相互考量一下,這是雙向選擇的事兒。這個,”他揮了揮手中的登記本,“隻是報個名,若是真有意向,我們定在8月26號,也就是七日後,大家可以過來正式協商加盟。”這畢竟是大事兒,夏凡連著打了幾天廣告,來的人不少,有人支持有人則不敢動。張疙瘩原本是一家國營廠的職工,可惜前兩年效益不好,工廠倒閉了,如今在家閑著,時不時出來找點零工幹,也做過小買賣。沒有技術的人能做的也不過是如胖叔一般倒賣東西,或者開個小吃攤。張疙瘩自己就開了家涼麵攤。但做飲食這東西,並不是誰都有天分的,他東西做的不好吃,隻能買的便宜,每天掙的錢,將將夠糊口而已。一兒一女一天天長大,什麽地方都是錢,他和老婆愁得根本吃不下去飯。這時候,張疙瘩在廣播裏聽到了夏天快餐招加盟商的廣告,專門跟老婆跑來報了名,聽了加盟的章程,夫妻倆先是在一家夏天快餐三輪車前蹲守了兩天,又跑去一號店看了兩天後,商量了一夜,覺得此事大有可為,26號一大早,就趕到了工廠處。與他一起來的,還有另外三十七個人。比起前幾天龐大的登記人數,的確顯得少了點。但這樣才合乎夏凡的心意,多就代表著難管理,這樣反而更好發展。先對這三十七人培訓後,又讓他們統一簽訂了合同,繳納了一人一千塊的保證金,夏凡才將地圖展現出來,為他們一一講解了這些商圈的人流量、消費能力等等。張疙瘩等三十八個人通過抽簽選擇了自家的地方,幾乎是省城最有消費能力的地點。這也是讓後來加盟商們追悔莫及的一件事,一步之差,等著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好地方已經沒幾個了。當然,夏凡手中還有給直營店留下的地方,他們也搶不過來啊。夏凡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但貝誠的日子並不好過。他生意是越做越好,人卻越來越沉悶。他的確不曾喜歡過任何女生,即便在最躁動的青春期,也對那群丫頭片子沒有半點好感。當時他隻是覺得是因為她們太膚淺,可現在想想,就連他那個被父母當做楷模的堂哥貝謙,都早戀過,如此反叛的他,怎會沒有半點反應呢?為此,他也不是沒有試驗過。在章唯出差的時候,他曾經偷偷跑去了一家大酒店,點了位據說最好的小姐,兩人開了房,小姐長得好又會來事兒,陪著他談天談地談到了床上,幹柴烈火都脫了一半,他卻壓根就沒硬起來。心情糟透了的貝誠扔下錢就狼狽而逃。迴到屋中,卻不知道跟誰訴說。這時候的資訊太過閉塞,人們也太過傳統,縱然京中也有玩男人的少爺,但都是玩玩而已,沒人當真的。人們都叫這些人神經病。這不是條正道。貝誠清晰的知道。可他卻仿佛一夜之間開了竅,做起春夢來。夢中都是看不見臉龐的白花花的身體,有著纖細的脖頸,精致的喉嚨,漂亮的鎖骨,是個……少年的身體,應該是夏凡。當在三個月後,他在一次半夜遺精後,貝誠知道,他應該麵對這個事實了。他應該找夏凡談談,那孩子那日熟練的樣子,怕是應該知道這圈子中的事兒。他倒是沒覺得多喜歡夏凡,也沒想著發展什麽關係,那畢竟是個未成年人,何況兩人也沒見幾次,隻是有個同類在身邊,總可以相互安慰。當然,不可否認的是,在決定承認這件事後,他有種對父母報複的快感。於是,夏凡在九月下旬,在他的事業發展得如火如荼,直營店又開了兩家,第二批加盟費已經提到了三千元還擠破頭的情況下,接到了貝誠的電話,貝誠約他出來談談。第29章夏凡對貝誠是什麽態度?用厭惡至極來形容也算貼切。他若是個普通人,被個男人親了雖然惡心點,也就當被狗啃了,可他不是。上輩子夏凡就被顧禾強暴,強迫性行為對於他來說,是噩夢更是恥辱,但貝誠偏偏這麽做了。夏凡雖然也動了手,那砸下去的花瓶夏凡使勁了全力,往地下磕的那十幾下也不是輕省的,這已經是他能做的最大限度。他畢竟要趨利避害一些,他才剛剛起步,他還有大仇未報,不能因著這點事就殺人吧。但對這個人的厭惡感,是絕對達到了高峰。如今已經時過三個月,夏凡刻意地遺忘了這個人和這件事,可沒想到,貝誠居然敢打電話來。他手指緊緊的握住話筒,手背上卻已泛起了青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下來,“你有什麽事?”貝誠害怕夏凡不接電話呢,此時聽見夏凡的聲音,他不由放了心,“我想跟你見一麵,不知道你有空嗎?”“談什麽?”“那天的事兒,我想跟你道個歉。”道歉?夏凡不由笑了,“你這速度,要殺個人投胎都辦了滿月酒了,你早幹什麽去了?沒空。”說完,夏凡就準備放下電話,並決定告訴他們,以後有貝誠打來的電話,直接濾掉。沒想到貝誠並不死心,衝著他直接道,“還有性向,性向的一些事,我想跟你聊聊。”夏凡愣了一下,性向?貝誠對這事兒也是難以啟口,可想著夏凡也許是他身邊唯一可問的人,他還是說了,“我……我發現我好像是同性戀,那天看,你也是對嗎?咱來聊聊吧。我實在是找不到人了。”這事兒實在應該是個秘密,但對於夏凡,他卻不用遮掩,畢竟,親都親了。順便道歉嗎?夏凡壓抑著心中翻湧的怒氣,輕聲道,“好,就明天吧。”與夏凡賺錢賺在明麵上不同的是,貝誠則是偷偷摸摸發財,他借著建築商的路子搭上了那家國營電冰箱廠的廠長,從他手中倒騰出不少好東西,轉手就是幾倍的利潤。所以,雖然看著不顯眼,但他因著起步價就高,事實上比夏凡還有錢一些。有錢的貝誠自然定了個頗為高檔的咖啡館,還專門打電話讓留了間包間,準備跟夏凡仔細聊聊這事兒。第二天一大早,貝誠就起了來,當然,如今的他已經不住在辦公室了,和章唯一起搬到了一家高檔小區,租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貝誠不自覺的選擇了襯衫西褲,他隨了貝家老爺子,當兵的人嘛,身架子倒是漂亮,製服類的衣服十分適合他,又刮了胡子,整理了頭發,這才留下有些狐疑的章唯,一個人下了樓,溜達到了那家咖啡館。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約定的十點鍾過了,夏凡連個人影都沒有。貝誠開始頻頻看表,可如今這年頭,大哥大不過剛興起三年,他到是新買了一個,可夏凡沒有啊,他又給夏凡廠裏打了電話,聽著早就出來了,就一點轍都沒了。等到十一點的時候,貝誠已經喝了兩杯咖啡,又給夏凡店裏打了一次電話,再次確認夏凡已經出來兩個多小時後,有些擔心的結了帳,準備出去找一找,誰料剛出門,就聽見有人叫他,一迴頭,他就看見夏凡站在小巷子門口衝著招手道,“貝誠,你過來幫我個忙。”貝誠正著急呢,聽見又是幫忙,以為夏凡遇到什麽事了,趕忙追著夏凡的身影進了巷子。可誰料一進去,就立刻有人襲來,一個衝著他的頭,一個衝著他的下三路。貝家軍功起家,雖然因著他大伯在戰場上犧牲,他爸爸和這一代都沒走這條路,但自小的訓練卻是不少。這兩人雖然有點野路子,可畢竟不是正規軍。貝誠不過一俯身,躲過了上麵的一拳,手中一抓,一放,就將下麵那小子甩了出去。上麵的人接著撲過來,貝誠一個一個側身,依著剛才那樣,直接捉著那人的兩隻手,向著外麵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