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北部的人駐紮在這裏,兩軍要結盟,來往多了,被北部那幫油嘴滑舌的人吹捧得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居然還交心了!


    就這樣再被北部的將軍用事情重用的誘惑,對南單於倒戈,從中挑起是非,讓他們趙國背上殺的黑鍋。


    趙樂君聽著都替南單於心寒。


    把口供一一記錄下來,檢查無誤後,趙樂君就讓人直接送給北胡的將軍。


    不需要再加別的,南胡已經和他們再度決裂,這一份口供,就可以讓他們麵臨壓力。


    讓他們每日都活在可能會被舉兵剿滅的恐懼中。


    北胡營地。


    昨夜事敗,已經讓北胡將領惹上一腦門的官司。


    南單於迴去帶著兵馬就逼迫他們拔營滾蛋,北胡將領見他沒有帶迴來那個反叛責,還一番胡攪蠻纏,說是趙國的算計。


    陰謀詭計耍得溜,嘴皮子也厲害。


    若不是南單於一句人如今還在趙國長公主手裏,讓北胡將領抵賴不了閉上嘴,他都快要真信北部人那嘴裏的鬼!


    北胡將領見是徹底事敗,知道自己也桶了個窟窿,麵對讓拔營,不然就要開戰的南單於,根本就是雪上加霜。


    劍走偏鋒沒走好,反倒給自己紮了一刀子。


    北胡將軍都恨不得把先前提議的那個副將弄死在當場,最後連夜帶著人退離到南胡的邊界線,灰溜溜的跟喪家之犬一樣。


    等到下午收到趙樂君派人送來的信,知道自己沒有別的辦法,先拔刀子殺了獻計的人。


    吩咐道:“把他的腦袋割下來送給單於。此人私下行事,讓趙國與南部遷怒我們,如今我軍已經退至南部邊界線,南部要和趙國再結盟,隨時可能出兵征伐我部。”


    滿嘴推脫和胡說,把自己扒拉得幹淨。


    其餘幾個將領盯著那屍首眼角抽動,敢怒不敢言。


    此時也隻能要一個人來擔大局的責任。


    北胡將軍推脫責任後,當即再修書一封,讓來傳信的人帶迴去給趙樂君。


    信裏表態會說服他們的王與趙國議和一事。


    **


    趙樂君為胡人的事情忙碌半日,剛剛坐下要喝口水,就聽聞謝星求見。


    她把人請了進來,謝星見著她摸著後腦勺,躊躇地說:“阿嫂,你能去看看我阿兄嗎?他高熱,昏昏沉沉的,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趙樂君就一愣。


    她以為是楚弈昨日丟了大臉,不好意思自己過來,是讓謝星來幫著過問胡人的事情。


    結果是他生病了?!


    她眸光微幽,手指無意識輕輕點著茶盞。


    楚弈昨日是為了能湊到她身邊,才硬是再吃了那麽些東西,最後鬧了大紅臉。她當時真不知道該無奈還是該生氣,所以轉身就走了。


    她沉默著,謝星期盼的目光就漸漸變作失望,嘴唇動了動,低聲說:“阿嫂,我不打擾你了。”


    少年失落轉身就走,趙樂君悠悠嘆息一聲。


    她到底還是過去了上郡的軍營。


    楚弈住處都是湯藥的味道,進屋就撲麵而來。


    軍醫正坐在外頭的木榻上,縮著打盹,聽到腳步聲,慌忙起身跟她見禮。


    趙樂君過問病情,軍醫說昨夜失血,身上有傷口,今日不退熱,不是好事。


    神色頗凝重。


    她心被提起了一些,轉身走到屏風後,見到服藥後已經沉沉睡去的男人。


    昨夜威風凜凜擒胡人的楚將軍,現在安靜睡著,淩厲的氣勢都不見了。


    走到床邊,趙樂君發現他燒得唇都起了皮,幹裂出道道細小血紋。


    她轉身又走出去,謝星站在屏風邊上,心頭一跳,以為她這就要走了。哪知側頭見到她去一邊櫃子裏取出幹淨的布巾,又倒了一杯清水,迴到床榻前坐下,開始用布巾沾著水,一點一點給他潤濕唇瓣。


    謝星終於放下心來,自己到外頭坐著等。


    期間,軍醫又給楚弈紮了針,再灌了一碗濃濃的藥汁,總算等到他悠悠轉醒。


    趙樂君伸手貼在他額頭,發現體溫降下去了不少。


    他的手突然就伸了過來,一點一點把她細白的手腕攥緊。


    高燒一夜,他此時睜開眼有點恍惚,不知道眼前的人是真實的,還是在他夢裏的。


    趙樂君被他嚇了一跳,邊上有人,他這樣攥著像什麽話,忙要掙開。


    哪知楚弈在這個時候,還抬起受傷的胳膊,在她白皙的臉頰輕輕掐了一下。


    她柔軟的肌膚和溫度從指尖裏傳來,總算讓楚弈感到了真實。


    都圍在邊上的三人,就聽到他沙啞的聲音說:“是活的。”


    謝星和軍醫一愣。


    趙樂君:“……”


    他不會說話就閉嘴!羞惱地再要抽手,楚弈卻突然就將她一下就拽到了自己懷抱裏。


    他還躺著,趙樂君被拽得一撲,撞得他還咳嗽了兩聲。


    偏他就是不放手,聞著她發間的氣息說:“君君,你是來照顧我的嗎?”


    謝星和軍營見到這般孟浪的畫麵,哪裏還呆著住,連忙退了出去。


    趙樂君覺得自己這活的快要被他氣死了,臉頰都在發燙,連連推他兩把,奈何纏上腰間的手臂讓她根本無法逃離。


    楚弈就那麽緊緊圈著她,任手臂的傷都用力得掙裂了,在漸漸劇烈的傷痛中,一字一字地說:“北胡議和,我會先提出拒絕以和親換取所謂的兩邦友好,你手裏的那個胡人,可以給姬家軍再換其它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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