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基調是藍白色為主,淺淡的藍,純粹的白,將這一片空間妝點得很男性化,也顯得很年輕。


    家具的布置很簡單,書桌上還放著一個足球,看上去房間的主人是一個喜歡運動的人。


    沒料到,司祈墨指著那裏開了口。


    “那個足球是我的。”他眼神中充滿了追憶,“啟明身體不好,身體孱弱,所以他很喜歡看我踢球的樣子,每次我們在外麵玩,我都會踢球給他看,足球也放在他的房間。”


    “他身體不好,為什麽呢?”


    “醫生說是先天性的體弱……”司祈墨輕笑,“所以,我母親一直覺得是我搶走了弟弟的健康,是我太霸道,害得他連正常孩子的生活都沒有辦法擁有,她一直怪責我……”


    “怎麽能那樣?”雲暖不開心了,“你在她肚子裏的時候,可能還不知道什麽叫搶奪呢,這是上天注定的,怎麽能怪你?你……和你母親的關係不是很好嗎?”


    “不差,但也不好。弟弟在的時候,她更喜歡弟弟,弟弟不在了,她更恨我了。”


    到現在,司祈墨還記得母親流著淚,對他大喊“怎麽死的不是你”這句話的樣子。


    她那麽悲憤,那麽傷心。


    可是,她竟然一點也沒有關心他是不是受傷了,是不是也很害怕。


    那時候,才十歲的他蹲在沙發之間的間隙中,像是一隻驚惶無措的小獸,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板下麵去,仿佛隻有躲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之中,才能拯救他的恐懼


    從那以後,母親和母親便常年不在家,隻為了避開他,不想看到他這張臉。


    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竟然有恨,這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司祈墨眼神中的東西太沉重,雲暖不敢輕易去問,隻能用手握住他寬厚的大手,想要借此給與他溫暖,讓他的心不要那麽荒涼。


    “其實也沒什麽。”司祈墨垂眸,看著雲暖露出極為淺淡的笑意,“走吧,呆在這個房間也沒意思。”


    “嗯。”雲暖順從的點頭。


    離開之前,她無意間朝著書桌上看去,在一個角落看到了一個相框。


    照片裏,兩個相貌幾乎一模一樣的男孩笑得很是開心。


    其中一個將足球抱在懷中,笑得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臉上的燦爛笑容幾乎可以和天上的太陽媲美,另外一個則秀氣很多,抿著嘴坐在涼亭的長椅上,看著鏡頭笑得很是靦腆可愛。


    見雲暖頓住,司祈墨迴頭一看,湛黑鳳眸中滑過一絲溫情,“坐著的那個就是我弟弟,是不是跟個小女孩一樣?那時候我總說他秀氣,一說他就要生悶氣,嗬嗬……”


    想起過去,司祈墨忍不住笑了出來,可是等到笑聲落下,眼裏卻浮現更深沉的痛色。


    ……


    快要吃晚飯的時候,司祈墨和雲暖提前走到下了樓。


    不一會兒,司旭陽帶著雲軒也下來了,兩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看著像是相處得不錯。見到這一幕,雲暖心裏的擔憂也放下了。


    不過,雲暖還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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