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那校尉的話語,高俅的心裏就是咯噔一下,隱隱覺得不妙,隻不過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白勝能夠單人匹馬平定梁山,估計這最多是白勝弄出來的障眼法,而且多半是勾結梁山反賊林衝一起做出來的騙局。


    高俅的反應不可謂不快,隻聽說梁山的旗號改成了姓白的,立時就聯想到白勝身邊的這個“張貞娘”,張貞娘身為林衝的前妻,很可能就是白勝聯合林衝的紐帶,把前夫和奸夫說合在一起。


    總而言之,白勝是不可能真正平定了梁山的,若是真的平定了梁山,剛才他又何必做出那副心虛慚愧的模樣?為何又把軍令狀給撕了?


    隻是不管怎麽說,此時最好的選擇還是立即殺掉白勝,否則夜長了難免夢多。因此他假裝沒聽懂白勝和那校尉的話語,一腳將校尉踢了個跟頭,衝著護衛們吼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把白勝推出去砍了?還有,連這個女人一並推出去砍了!”


    護衛們不敢怠慢,立時上來擒拿白勝和梁紅玉,白勝不屑地冷笑了一聲,非但不加反抗,反而把雙手背負在身後,淡淡說了句:“紅玉,先把身邊這些蒼蠅轟走。”


    梁紅玉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立即輕舒雙臂,纖纖素手連環拍出,強大的劈空掌力在她和白勝的身周形成了一幕環形的氣浪,上來拿人的護衛都是些禁軍中的三流高手,豈能禁受得住,登時倒了一圈。


    “反了反了!”高俅大怒,“十節度何在?!”


    “末將聽令!”剛剛聞訊趕來的十名節度使本已站在了大堂的兩側,此時齊聲答應,並向白梁二人圍了過來。


    這十名節度使不是聽說濟州城被圍才來的,而是高俅提前安排好的,隻要白勝出現在濟州府,就會有人通知他們來援,以防白勝公堂逞兇、悍然拒捕。


    看見十節度齊刷刷圍住了白梁二人,高俅底氣頓壯,說道:“你們看清楚了,這女子本是反賊林衝的婆娘,被林衝休了之後與白勝勾搭成奸,現在我命令你們把這一對狗男女立斃當場!”


    梁紅玉聽了這話之後就是又氣又喜,氣的是我啥時候給林衝做過老婆了?喜的卻是高俅把她和白勝定為一對奸情男女,若是真的跟白勝有了那層關係該多好啊,也省得自己對白勝情根深種卻總是無法換來共鳴。


    十節度的武功就不是那些三流護衛可以比的了,十節度中最弱的也是當世的一流高手,甚至還有超一流高手存在,若非如此,當年他們稱雄武林的時候也不會令朝廷頭疼,更不會被朝廷招安並任命為一地廂軍的統帥。


    隻不過這十個節度使卻沒好意思一起出手,圍住了這一男一女是不假,但若是一起動手,那就太跌份了,世上有誰值得十節度聯手擒殺的?那也太抬舉他了,就是周侗也未必具備這個資格。十節度同時出手,在抬高了白勝和這個女子的同時,也就損害了他們每一個人的昔日威名。


    所以首先動手的隻有兩人,分別是潁州汝南節度使梅展和中山安平節度使張開,梅展攻擊白勝,張開攻擊梁紅玉。


    然而白勝卻沒有半點出手的意思,任由梁紅玉以一對二,反正若是梁紅玉抵擋不住,他即可以采用隔物傳功或者是星辰神刀當場斃敵。


    他不出手隻是因為他不想殺了這十節度罷了,今天不殺他們,將來把這些人放迴他們各自的轄區,就能為他白勝所用。


    不出手卻不等於不說話,“怎麽?高太尉這是想要殺人滅口麽?”


    高俅被揭穿了心事,頓時惱羞成怒:“什麽殺人滅口?你違反了軍令狀,殺你是應該的,何來滅口一說?”


    他也知道十節度每個人心裏的想法,因此看見十節度沒有同時動手就沒著急,眼見梅展張開兩人就跟那女子打了一個平手,白勝再厲害也不可能打得過其餘八人,所以不妨再跟白勝對話一二,坐實了白勝的罪名,也省得宿元景迴去在皇帝麵前陳述實情時給自己帶來不利。


    白勝當然也不著急,城外都是他手下的人馬他著什麽急?悠悠說道:“嗯,你說我違反了軍令狀,哪裏違反了?還請你說明一下。”


    高俅冷笑道:“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狡辯有用麽?當著宿太尉和張太守的麵,你敢說剛才不是你自己承認的你沒有平定梁山麽?”


    “放你娘的狗臭屁!”白勝陡然一聲暴喝,聲音震得大堂中的火燭忽明忽滅,“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沒能平定梁山了?宿太尉,張太守,你們可曾聽見?”


    宿元景和張叔夜就麵麵相覷,兩人仔細迴憶了一下,白勝進門之後隻說梁山的實力太強,的確沒說過他沒有平定梁山,便隻好搖頭,宿元景被白勝問到頭上,就不得不迴答道:“老夫的確沒有聽你說過這樣的話。”


    張叔夜就更不敢得罪白勝了,也隻能說道:“下官隻聽見白提舉說那梁山實力太強,卻不曾聽見別的話語。”


    高俅心裏這個氣啊,怒道:“梁山實力太強是什麽意思?那不就是說你白勝平定不了麽?”


    白勝哈哈笑道:“你錯了,我的原話本來是想說,雖然梁山的實力太強,但是我白勝的實力更強,所以就把他們給收服了,誰知道你高太尉以小人之心度我這君子之腹,為了公報私仇竟然打斷了我的話……”


    高俅越聽心裏越涼,心說莫不是中了這小子的圈套?一急之下,就顧不得官場中的禮儀規範,再次打斷道:“既然你平定了梁山,你還撕毀軍令狀幹什麽?”


    白勝歎了口一口氣道:“我撕軍令狀,是因為我想留下你高俅的一條狗命,誰知道你卻執意求死?你執意求死也就罷了,你這急火火的要殺我滅口算是怎麽迴事?”


    高俅愈發不信,認定這一切必是白勝使出的欺騙伎倆,道:“任憑你巧舌如簧,總之本太尉是不信的,今天必須斬了你這招搖撞騙的淫邪之徒!”


    有了宿元景和張叔夜作證,高俅的底氣已經不是很足,生怕隻憑軍令狀一事下令擊殺白勝不足以封住他人之口,就又給白勝扣上了一條奸夫的罪名,總之現在他是不論什麽屎盆子都往白勝的腦袋上扣。


    白勝也不理他的誣陷,隻抓住重點說道:“我早就知道你肯定會抵賴到底,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最後的機會,咱們現在就邀請宿太尉和張太守以及十節度到城頭去看一看如何,看看城下的那些兵馬是不是已經被我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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