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不是政府,軍人也不是政客,尤其在戰場上,軍隊的指揮官更不會去權衡政治利弊。所以對段正嚴來說,如同涼州知府李景思那樣的文官反倒容易打交道些。


    所謂秀才遇見兵、有理講不清就是這個道理。


    段正嚴看著前方步步逼近的大宋軍隊,若有所思道:“隻希望這個大宋的前部正印先鋒官是個文官,如果是個武夫就有些麻煩。”


    木婉清卻看著對麵的騎兵步兵奇怪地問道:“不是說在這片沙漠裏必須有駱駝才行麽?為何他們沒有駱駝卻能到達這裏?”


    朱卷益道:“那是因為他們是從南麵繞過來的,如同咱們取道青唐一般,但若是再往更西更北的區域就必須要有駱駝了。”


    話音未落,已有十幾匹戰馬馳了過來,為首一名軍官喝道;“什麽人在這裏鬼鬼祟祟,莫不是西夏的奸細?給我抓起來!”


    這些大宋的將士比西夏的更為蠻橫,根本不容段正嚴等人迴答,直接就下馬過來抓人,而且都是奔著女人去抓,隻看那些出手的部位,盡是下流招式。


    其實這幫人就是想抓些女人迴軍營,從汴京出來至今,一個多月都沒有機會碰一碰女人,各個憋得虛火上升。


    大帥童貫不近女色,連帶著手下將領都跟著當了苦行僧,數十萬大軍之中一個母的都沒有,至少在女色這項軍紀上抓得甚嚴。


    但自從到達渭州,分兵五路之後,這情形就大不同了。


    因為這第五路大軍的主將是終日坐在輪椅上不問事的白勝,而監軍卻是喜歡玩女人的韋賢達。


    自打離開渭州之後軍中就有人傳言,說韋國舅韋監軍私下裏安排將士沿途抓捕女人送到他的軍帳之**他玩樂,還許諾眾將士,隻要他看不上眼的或者是玩膩了的,一律下發給各級軍官士兵以為福利。


    這事一開始還是偷偷摸摸的,但越是臨近涼州,就越是光明正大起來,終於演變成今天這樣上來就抓。


    隻可惜這沿途都是些戈壁荒漠,偶爾途徑綠洲,那些居住在綠洲裏的人們卻又早早得了消息跑了,這一路著實沒能抓到幾個像樣的女人。


    唯有今天,直若天降鴻福一般,這沙漠裏竟然出現了六七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而且一個個成熟的不像話。


    隻要能夠抓迴去獻給韋監軍,雙倍的餉銀自不必說,隻說韋監軍玩膩了之後,大家豈不是都跟著走了桃花運?


    所以這幫人一上來就如狼似虎的撲向女人。


    木婉清見狀不禁大怒,喝道:“你們這些當兵的講不講道理?明明是你們擋了我們的路,怎麽不問青紅皂白就抓人?”


    她脾氣雖大,卻也知道這個場合下不能動手,一旦動了手,就是段正嚴也討不了好去。


    這個時代的武林裏從來就沒出現過真正的萬人敵,即一個人與萬人相抗尚能全身而退。


    如果真的有那樣的人存在,那麽各國之間也不必發動什麽戰爭了,隻要把這個武林高手收為羽翼,即可橫掃天下。


    所以哪怕武功高強如段正嚴,也無法與數萬大軍為敵。


    段正嚴也沒想到這幫人說動手就動手,不禁大動肝火,喝了聲:“打吧!打完了撤迴涼州城。”


    這樣的世道,這樣的軍隊,說理是肯定說不通的,就隻有打。


    手下的男女們早就怒不可遏了,他這一聲令下,立即紛紛出手。


    這十幾個大宋的將士哪裏想得到在如此大軍麵前他們還敢動手?頓時有些懵逼,三下五除二就被打得躺了一地,木婉清更是殺了一個伸手摸向她胸前的軍士。


    其實就算他們不懵逼也不行,他們這夥人根本就沒練過什麽實用的戰場搏殺之術,盡在高俅的訓導下連軍姿軍容了,其戰鬥力遠遠不如涼州城裏的西夏城管,又怎會是這些大理國武林高手的對手?


    “撤!”


    段正嚴眼見跟前的敵人已經倒地,立馬下令撤退,眾人紛紛上了駱駝循著來路狂奔。


    半裏之外大宋的大部隊當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場景,隨著某人的一聲令下:“追!一個都不能少,全給我抓迴來!”立有數百騎戰馬往這邊疾馳而來。


    但是這些大宋的騎兵追了一陣卻發現一件怪事,那就是他們距離前方的駱駝和駱駝車越來越遠。


    這怎麽搞的?戰馬居然跑不過駱駝?


    話說通常人們的認知裏存在一個誤區,就是認為駱駝是一種慢吞吞行進的動物,其實不然。


    駱駝若是發力奔跑的話,不論長途還是短道,它的速度都要比普通駿馬快得多。


    隻說段正嚴率領手下策駝狂奔,卻沒人留意到駱駝車裏的白勝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都跑什麽啊?不用跑的。”


    他當然不知道剛才那夥來抓女人的幕後黑手是韋賢達,他隻聽鍾靈念了一遍“征西前部正印先鋒官白”,就知道是白晟到了。


    既然是白晟到了,那還用得著跑麽?


    但是在這種逃命的時刻,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在意他說的是什麽,唯有鍾靈騎著駱駝在他的車廂旁邊問了句:“白兄弟你說啥?”


    白勝苦笑道:“我說啥也沒用了,就當是遛一趟駱駝吧。”


    既然是逃往涼州城,那就到了涼州城再說。


    三十裏路並不遙遠,甚至還趕不上後世馬拉鬆賽的全程距離。


    即便是後世跑馬拉鬆的優秀運動員也能在兩個多小時之內跑完這段距離,何況是比駿馬還要快的駱駝?充其量隻有三刻的光景,一行人就奔到了西涼城下。


    段正嚴等人均覺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裏了,但是事情根本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簡單,西涼城的守將拒開城門!


    駱駝再怎麽比馬快,也不至於將騎著駿馬追擊的騎兵甩開太遠,雙方趕到城西門也就是個腳前腳後。


    這讓守城的西夏將領如何敢開城門?大宋的旗幟飄揚在城下呢!若是冒然開了城門,被大宋的騎兵趁機衝進來怎麽辦?


    不管段正嚴如何向城頭上喊話,表明有西夏公主隨行,那守將就是遲疑著不敢答應,畢竟公主和駙馬都沒見人影。


    他不敢擅自做主,急忙命令手下士兵去府衙請李景思上城主持大局。


    這樣一來可就急壞了段正嚴,等李景思來到城頭,大宋的大隊人馬都差不多能趕到了,那時候城下這些自己人豈不是要被踏為肉泥?


    段家的女人們也都因為絕望而花容失色,更有人向城頭威脅喝罵不止,但不論她們怕與不怕,罵與不罵,城上的守將就是不敢做主。


    人們正在憂心如焚之際,忽見方金芝騎著駱駝從白勝的車廂旁邊馳了出來,一直馳到木婉清的駱駝旁邊,淡淡地說了一句:“我聽說了一句話,說是沒有你們大理段家,我們一家三口就無法到達天山,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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