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把目光投射到李若蘭的雙眼上,悠然說了一句:“你整天跟男人搞這種事,應該知道有一種死法叫做****,本來嘛……”


    一聽這話,蕭鳳滿心的沉痛立即化為了氣憤,幹嘛啊?都這時候了,還想跟這**做那苟且之事麽?


    李若蘭卻是眼睛一亮,直接打斷白勝的下文,熱切道:“這倒是個不錯的死法,我可以考慮……”


    卻不料白勝反過來打斷道:“你考慮什麽?有你啥事?不知道我嫌你髒麽?”


    白勝之所以這樣說,是覺得此時有必要激怒李若蘭,打亂她運籌帷幄的自信。


    李若蘭果然大怒,她這一生不論在哪都是頤指氣使慣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未有人當麵如此羞辱她,當即切齒道:“好,有膽色……”


    白勝一指蕭鳳道:“我是說本來我想死在她身上的,你在這裏自作什麽多情?哈哈哈……”


    蕭鳳這才打消了誤解,反而埋怨白勝,心說你這麽激怒她幹嘛啊?如果是為了活命,你跟她幹那事也不是不可以。


    女人的心理就是這麽奇怪,隻因為吃醋與否,瞬間就產生了兩種自相矛盾的想法。


    白勝看著李若蘭氣得變了顏色的俏臉,笑了一陣才說道:“不過我想,你肯定是不會允許我死的這麽舒服了,所以我又想到了一個死法。”


    說罷一指那扇寫有“擅入者死”的大門,說道:“我想死在大門的另一麵!”


    之前審問李若蘭的三個弟子時,他總覺得這扇大門神秘無比。


    關於這扇大門,那些弟子們的說法完全一致,那就是進入大門肯定死,不進大門,接近大門一丈之內也得死,區別是前者死於未知,後者死於來自李若蘭的懲戒。


    但是他就想不通這其中的道理了,既然進去以後是必死,又何必將其殺戮在大門的一丈之內呢?這明顯是多此一舉之事!


    所以他認為進入大門之後必死是假的,是李若蘭不想讓人進入這扇大門因而捏造出來的謊言。


    想雖然是這樣想,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總是不敢以身試險的,所以他之前用兩名弟子做了一下測試。


    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了測試的餘地,他決定直接闖出大門!就賭李若蘭對弟子公布的那些話一定是謊言。


    他知道李若蘭肯定不會同意他這種“死法”,所以不等這句話說完,腳下已經隔物傳功襲向李若蘭的身體,在內力注入地麵的一瞬間,向對方虛拍一掌,同時施展淩波微步向大門飛撲而去。


    他不必等著觀察李若蘭是否會中招,因為他知道他這種隔物傳功肯定傷不了這個內力遠勝於他的女人。


    蕭鳳見狀大驚失色,她雖然也知道白勝對大門後麵的事物存有懷疑,但是她怎敢讓白勝如此拿命測試?但是白勝的動作何等飄忽迅速,她再想追攔已經不及,隻喊了一聲:“不要啊!”


    這邊李若蘭先是衣袖輕拂,阻斷了白勝那一掌有可能發出的劈空掌力,同時冷笑一聲:“在我麵前也敢玩……”


    她的下文本是“劈空掌”三字,但話隻說到一半,就感覺到左腳下有一股強橫之極的內力攻入腳心,急忙運起小無相功將這股內力逼迴大地。同時變了顏色,厲聲道:“你不是雲夏!你是誰?”


    因為除了那一掌虛拍作勢之外,白勝同時施展了隔物傳功和淩波微步,這隔物傳功雖然傷不了她,卻令她疑心大起,雲夏怎麽懂得這種通過大地傳功的法子?


    據她所知,這法子隻有巴悉京銘口述的那個威震統萬城的狄烈才能使出!


    而且,她雖然不會淩波微步,卻是認識淩波微步的,男人的身法一經施展,她一看即知,當然立即認定這個雲夏當屬假冒。


    說話的同時,她並未追趕,而是雙掌連拍,兩道劈空掌力接連發出,卻不是普通的劈空掌攻擊,而是用上了她的絕學——白虹掌力!


    白虹掌力,曲直如意,沒有人看得見這兩道沉渾淩厲的掌勁在空中畫出兩道圓弧,如同一正一反兩道彩虹一般扣在了一起,形成一個封閉的圓形空間,而白勝就在這圓形掌力封鎖的空間之內!


    不論他用什麽樣的身法和步法,隻要他想要逃出圈外,就必然撞在這掌力圓環之上!


    白勝當然也看不見這無形有質的掌力,雖然他聽出來身後的李若蘭已經發掌攻擊了,但是他聽不出掌力的方向,在身體飄向大門的一瞬間,隻覺右臂痛徹骨髓,擦,中掌了!


    身後傳來李若蘭的冷笑:“淩波微步,不過如此!”


    話說天下武林之中,知道淩波微步這門奇異步法的人物本來就少,更沒有人知道淩波微步在這世間尚有一個克星,那就是白虹掌力!


    白虹掌力,專克淩波微步!


    白勝挨了這一掌顧不上疼,也顧不上療傷,因為他轉過身來就看見李若蘭又拍了四掌出來。


    雖然他已經從剛才擊中自己的掌力上判斷出李若蘭使的正是白虹掌力,但是當他麵對這四掌連拍之時依舊束手無策。


    因為他看不見這掌力的弧度是大還是小!這也就是說,他根本判斷不出李若蘭想要攻擊他身體甚或身體周圍的哪一處位置!


    這可怎麽防?這簡直就是防不勝防!沒有辦法,他隻能使出從林衝那裏偷學來的一招“他山之石”!


    當然他不知道這一招叫做他山之石,也不知道下一招叫做“可以攻玉”,他隻知道這一招無比抗揍!


    這一招還不僅僅是抗揍一個功效,而且能夠將對手拍在自己身體上的掌力消化吸收,再與自己身體本身的內力疊加起來,形成滔天巨力反攻出去。


    假設使出“他山之石”這具身體的承受極限足夠,那麽就可以在一定的時間內吸收任意多的力量,這取決於對手連續攻擊的次數多少和用力大小。


    但偏偏就是這“身體承受極限”是一個不可確定的前提,“噗噗噗噗”四聲響過,他的身體連續中招,隻覺得這掌力入體,如同一隻隻兇惡的怪獸,撕裂他的肌體,噬咬他的髒器,吞吸他的血液……


    他發現他根本承受不住這白虹掌力的侵襲!尤其是胸口挨上的一掌,若不是有白欽帶來的爺爺的秘籍墊著,這一掌就能讓他喪失行動的能力!


    於是他的身體開始搖擺,如同風中殘燭,如同大海波濤中一葉隨時都會傾覆的小舟,他忍著全身撕裂般的疼痛,繼續往大門靠近。就是死,也要死在大門之外!


    這般情景之下,蕭鳳根本看不出白勝的慘狀,隻覺得白勝比較被動,徒具招架之功,禁不住憂急道:“不行你就別出去了!”


    再看李若蘭時,卻見李若蘭已是呆若木雞。


    沒有人知道李若蘭心中的震撼,在她看來,雖然她隻用了七成的力道,但就算目標是一塊真正的頑石,這四記白虹掌力也足以將其劈裂拍碎了,怎麽這人還能支持?鐵打的身軀麽?


    一時之間,她不想再出手了,她很想把這個男人擒迴來,切開他的肌膚看一看裏麵究竟是什麽做的。


    白勝一邊舉步維艱地移動,一邊警告蕭鳳:“你別管我,我不出去就死定了!”


    這句話反而提醒了李若蘭,眼見白勝已經進入了大門一丈之內,再不出手,他真的有可能破門而出,就算有一萬個理由,也不能讓他破門!


    因此她急忙抬手,又是四道白虹掌力劈了過去,這一次,她用盡了全力,再無一點留手,誓要將這男人斃於門前。


    在李若蘭再次出手的一瞬間,白勝徹底放棄了抵抗。


    淩波微步都躲不過,“頑石”都扛不住,別的武功就都白搭。


    使紅拳禦光麽?那就是腿斷胳膊折;使鬥轉星移?連人家的掌力來路都判斷不出,怎麽轉怎麽移?


    這一瞬間,他把自己見過的武功在腦子裏統統過了一遍,隻覺用什麽都無法與這白虹掌力相抗。


    絕望之中,他最後想到的卻是胸中這一本白玉堂留下的秘籍,這秘籍別的用沒有,倒是幫他擋了一下,讓他多喘了幾口氣。


    就在此時,他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就想起了這本秘籍裏有一門功夫叫做“飛絮功”,立時狂喜,不禁暗罵自己愚蠢,怎麽才想起這門功夫來?這可是自己家的武功啊!


    喜到極處,他忍不住縱聲大笑,“哈哈哈哈……”


    這笑聲在蕭鳳和李若蘭聽起來是那麽的瘋狂,蕭鳳被他笑得不明所以,李若蘭卻以微笑相對,認定這是一代高手臨死前的釋然,不禁覺得可惜,待會兒一定要問問耶律骨欲,這個雲夏究竟是誰。


    又或許耶律骨欲也不知道雲夏是誰冒充的呢?那就讓他沒名沒姓的去死好了,誰讓他一定要去撞那大門。


    白勝的笑和蕭李二女的想法都是一刹那的事情,一刹那之後,四道掌力已經擊在了白勝的身上,就在掌力臨身的這一刹那,奇景發生了。


    白勝的身體仿佛失去了一切血肉,變成了一具空殼,這空殼是如此之輕,就像風中飄零的一團柳絮,被強勁的掌力擊得漂浮起來,在空中悠悠蕩蕩,緩緩飄向了大門。


    而他的笑聲還在繼續,這笑聲也仿佛與他的身體合轍同步,一搖一蕩的,聽上去就感覺他無比開心,無比愜意,無比享受,享受這飄搖的安逸。


    看見這個情景,李若蘭頓時懵逼了,蕭鳳也傻眼了,這是什麽武功?這還是人麽?


    在兩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白勝的身體“粘”到了大門上,在他粘上的同時,大門轟然粉碎,迸出來漫天的黃白漿液。


    而白勝的身形則消失在這漿液之中。


    (按:本文曾經提到白欽在黃裳挑戰明教之時脫離了方臘的掌控,當時白欽使用的就是這門飛絮功,此功被黃裳看到並且記憶下來,數十年後加以感悟,寫在了他的著作《九陰》之中,是為“飛絮勁”,一百二十年之後,這飛絮勁又被郭盛的玄孫學了去,其玄孫在蒙古大營與眾武士的戰鬥中,使用此功受了尼摩星釋迦擲象功奮力一擊而無損,這些內容在本書是寫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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