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鐵佛被閹了。


    半生之中糟蹋良家女子無數,淫惡滿盈的生鐵佛,就這麽被這個不知名的美女一記必殺槍技給閹了。而導致這一槍成功閹割的重大因素之一,則是白勝的路見不平一聲吼。


    “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口時就出口啊,風風火火闖九州啊!”


    這段歌詞改的沒錯,白勝是該出手時也隻能出口,他還不至於傻到直接出手的程度,就算是真的要出手,也絕對不會跳到明麵上去出手,最多也就會去做一隻幕後的黑手。


    這一槍同時也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生鐵佛的金鍾罩練得還不到家,至少他沒能把金鍾罩練到他的命根子上麵去。不過話又說迴來,倘若他曾經把命根子練到了刀槍不入的地步,那麽恐怕他早就無法禍害女人了,這世間的事物總是利弊均沾,有一利必有一弊,沒辦法兩全其美。


    隻是對於使出這一槍的美女來說,這一槍帶來的後果卻是相當的不樂觀了。因為對於生鐵佛這種出身少林的內外兼修的武林高手來說,剛剛挨的這一槍絕對不能算是致命傷,最多隻能算是輕傷,隻需運氣閉住穴道止血,事後抹點金創藥也就沒事了。


    不能禍害女人不等於不能殺女人不是?


    雖然這傷勢多少也能對他的戰鬥力有所影響,卻不足以令他就此認輸投降,相反的,他反倒被激發了兇性,況且當他意識到了今後有可能再也不能與女人**的同時,對眼前的這個美女就失去了最後一絲的耐心,不僅失去了耐心,而且恨之入骨!


    現在他的想法是要當眾將這個女人剝光,然後割了她的女**官,再將她淩遲處死!或者為了迅速得手而采取另一個辦法——先殺死此女再如上述方法炮製她的屍體也是可行的。


    於是當他再次發動攻擊的時候,施展出來的刀法已經全部是殺招絕技,再也不管對麵人馬是死是活,隻求發泄胸中的恨意,同時他還記著樹林裏那個喊叫的聲音,他依稀記得這個聲音,應該是在城門口冒充知縣妹婿的白勝!


    嗯,這個白勝也必須殺!哪怕他跟那個身懷奇異內力能夠燒灼敵人經脈的高手有著某種密切的關係,也不能因此而放過。這家夥實在是太可恨了!


    生鐵佛滿心都是殺意,剛剛從馬腹下麵返迴馬背的美女可就抵擋不住了,不但抵擋不住,而且已經不敢再騎在馬上了,因為這匹愛馬極有可能因此而喪生。


    一念及此,美女立即從馬上跳了下來,跟生鐵佛展開了步戰!


    “傻逼啊?!”躲在林中的白勝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都特麽這樣了還不騎了馬逃命?隻要能夠逃出生鐵佛的刀光區域,天底下還有誰能追得上這匹照夜玉獅子?


    他在這裏急得心裏亂罵,卻不知道在這個時代裏,這個女子以及她的族人在與仇敵作戰的時刻從來沒有逃命一說,他們隻懂得死戰到底!至於逃這個字,他們想都不會去想!


    但是正所謂形勢比人強,失去了寶馬輔助的女子在步戰中與發了狂的生鐵佛相比,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勇猛和堅貞是無法代替實力的!隻三五招過後,美女已經被生鐵佛殺得招法散亂,招架無功,在迫不得已的節節後退中險象環生。


    “我擦,這美女還真是個傻逼!”白勝再次看不下去了,他幾乎可以判斷出來,隻要他再看個七八招,這女人必定會成為生鐵佛的刀下亡魂!


    急切間,他甚至忽略了耳中聽到的從樹林北方原野上傳來的陣陣馬蹄聲,隨手折斷身邊的一根樹枝,一把擼去樹枝上的橫椏和葉子,奮起全身之力,照著生鐵佛的胖大身軀就擲了出去,擲出去之後才喊道:“禿驢!看箭!”


    他之所以要喊這麽一聲,絕對不存在任何仁義的成分,能偷襲的時候他絕對不會裝模作樣的講究什麽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他這樣做的真正原因在於,他認為他這一“箭”根本無法對生鐵佛造成任何威脅,他全部的意圖都是想要幹擾生鐵佛的進招,隻求給後者造成哪怕半個唿吸的遲滯,他也可以提醒美女逃命。


    所以他也不管這一樹枝子能不能擊中生鐵佛,緊接著喊出來的就是:“姑奶奶,快逃啊!”


    他憂心如焚,隻顧了出言嚇唬生鐵佛和提醒大美女,全然沒有注意到那樹枝從他的手裏破空飆出,竟然帶起來一聲銳利的唿嘯,不是羽箭勝似羽箭,在林內林外的黑暗空中劃過,除了他自己以外,沒有人看得見這根樹枝的飛行軌跡,卻都聽到了這“嗖”的一聲破空之聲。


    場間對戰的兩人自然有所反應。


    首先是生鐵佛吃了驚嚇,將手中的樸刀移至身體左側,舞了一個風雨不透;然後是瀕臨絕境的美女,在這“強援”到來的一瞬,她想到做到的非但不是趁機逃逸,反而是爆發出決死一擊,招演“長虹貫日”,人槍幾乎合為一體,全力刺向生鐵佛的前胸。


    在她的想象中,這支強力羽箭必定會射在生鐵佛左翼的樸刀光團之上,那麽要殺生鐵佛,就隻有這電光石火的一瞬光陰。


    然而事實卻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即便是“羽箭”的射出者白勝也沒能想到,這支“箭”根本沒有準頭,最終射進戰場時,竟然插進了美女的發髻之中,活像是給美女戴上了一支超大型號的發簪。


    這個結果任是誰都沒能想到,生鐵佛都懵逼了,一連串的困惑從心底湧起——這個白勝射出來的怎麽會是一根樹枝?是他的箭射光了麽?又為何沒有聽到弓弦響?還有就是——這個白勝到底是在幫誰?


    美女被突如其來的“發簪”嚇得心頭一顫,同歸於盡的氣勢被打消了大半,最後刺在生鐵佛僧袍上的槍尖已如強弩之末,被生鐵佛隨手撥開,全然未能收到預計的效果。要不是她及時地刹住前衝的力道,隻怕這一下就會形成一個投懷送抱的結果。因此她對林中這個時遷的兄弟也恨得要命,不帶這麽搗亂的好吧?


    若不是她剛才依靠這人的一聲嚇唬閹了生鐵佛,若不是這一次她也聽見了那句“姑奶奶,快跑”,她都會認為這個人是在落井下石了,而且是卑鄙到了極點的落井下石。


    不管怎麽說,場間的戰況都不免為之一滯,隻不過生鐵佛並沒有思考太久,胯下的疼痛告訴他林子裏麵的白勝絕對不會是朋友,想到此處不禁怒吼了一聲:“邱小乙,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給我進林子殺了那個白勝!”


    白勝在樹林裏正自懊悔不迭,心說這下真特麽幫了倒忙了,他當然知道自己投擲的樹枝沒有準頭,既然沒有練過任何暗器又怎麽可能有什麽準頭?他隻是萬萬沒想到他的這根樹枝居然有這麽快得速度,更沒想到這美女居然躲避不開。


    正暗罵自己笨蛋時,卻見邱小乙等人已經紛紛進入了林中,都往自己的藏身之處摸了過來,自己兩次大喊大叫,當然已經暴露了準確的位置,然後他突然想起了身後北方的異常,對了!北邊的馬蹄聲是怎麽迴事?


    北邊的馬蹄聲從未消失,此刻已經更是清晰可聞了,但是蹄聲的頻率卻放緩了許多,似乎這些戰馬已經進入了樹林。


    我該往哪邊跑呢?白勝有些猶豫,南邊是邱小乙和十幾個和尚道士,北邊是來曆不明的一波人馬,那麽往西跑會不會將禍水引到時遷的頭上?還是往東跑最靠譜吧?


    正猶豫時,隻聽見北麵林中響起一聲戰馬的哀鳴,幾乎同時響起“噗通”兩聲,似有兩件沉重的物事砸在地上,緊接著就有一個青年男子高聲大罵,聲播四野:“這是誰設下的絆馬索?太他媽壞了!”接下來這青年又說了一段嘰裏咕嚕的外語,白勝雖然聽不懂,卻感覺這段話與客棧裏那三個金國人的語言頗為類似。


    南邊林外,那美女本來已經抱著必死的絕望擺開了最後的防禦架勢,隨時準備著迎接生鐵佛的狂怒一擊,卻突然聽見了這個青年的怒罵,不禁精神大振,高聲喊道:“四弟!快來幫忙,這裏有人欺負我!”


    “誰敢欺負我大姐?我砍死他!”那個青年頓時狂暴起來,隻聽得他大步向南而來,“通通”的腳步聲象征著他的身體極為沉重,緊接著林中的樹木自北而南相繼轟然倒下,似乎這人不知穿繞,而是把擋在他麵前的林木全部伐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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