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濤坐在地上,迴頭怔怔地看著同樣是坐在地上,眼睛哭紅,臉上都哭花了的閆繼藍,這才反應過了,剛才自己一定是到鬼門關裏走了一遭。


    好在他命不該絕,十殿閻羅王身邊判官的生死薄上沒有他的名字,才迴到了人間。


    看到閆繼藍哭得像個淚人似地,劉國濤才意識到在剛才那個虛無的空間裏,天際響起的山洪暴發聲,原來是閆繼藍的哭泣聲,而淹沒過他頭頂的滔天巨浪,居然是閆繼藍滴落在他臉上的眼淚。


    劉國濤不得不相信,女人真的是水做成的,幾滴淚就差點把自己給淹死了。怪不得過去常聽人說,一個人死去後,親人哭泣的眼淚前往別掉在死者的臉上,劉國濤終於明白了,那樣的話,一定會把死者的神識都給淹死的。


    劉國濤不敢把剛才的經曆告訴閆繼藍,擔心她以為自己腦袋摔出了毛病,如果換成他人,劉國濤恐怕也會覺得對方鬼話連篇,神經被摔得有些錯亂了。


    “怎麽,閆中隊長,你希望我死呀?”


    閆繼藍眨巴著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又從地上起身,跪在他身邊摸著他的脈搏,嘟囔了一句:“怪了,剛才你手腳冰涼,一點脈搏都沒有了。”


    “那是因為你過於緊張了吧?”劉國濤正準備朝閆繼藍笑笑,忽然感到褲襠裏有種傷筋動骨的劇痛,立即彎腰伸手捂住褲襠,撕牙咧嘴地痛苦不已。


    ——我去,剛才神識出竅不覺得,怎麽現在迴歸肉體後反而痛得不能自製了?


    閆繼藍看到他痛苦不已,立即低頭朝他下腹看去:“怎麽,摔壞了哪裏......”


    當她看到劉國濤手捂著的地方時,才想起那時自己在山頂上用膝蓋頂的,想起剛才被他偷吻的情景,閆繼藍一下子又火了,她伸手使勁按了劉國濤的腦袋一下:“你這小混蛋,摔死你才好!”


    劉國濤從山頂上滾落下來後,閆繼藍確實被嚇得魂飛魄散,因為不知道劉國濤摔成什麽樣了,所以不敢叫人幫忙,隻是自己沿著山路下來,然後沿著穀底的小路摸索,直到發現劉國濤躺在一塊草地上沒有動彈。


    她衝到劉國濤的身邊,伸手一摸,發現劉國濤手腳冰涼,手腕和頸脖子上的脈搏都停止了跳動,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麽實在自己的手裏,閆繼藍當時就嚇傻了,再想到自己馬上就要為此付出慘重、甚至是生命的代價時,頓時摟著劉國濤淚如泉湧,嚎啕大哭起來。


    沒想到哭著哭著,劉國濤突然從她的懷裏坐起身來,除了慶幸劉國濤死而複生之外,她也為自己撿迴了一條命而鬆了一口氣。


    現在看著劉國濤那樣子,又想起了剛才在山頂發生的一幕,閆繼藍的氣又不打一處來,恨不得再補他兩腳才解氣。


    劉國濤夾著雙腿,忍痛從地上站起身來,一臉委屈地問道:“你什麽意思呀?是你撲向我懷抱,我托著你下巴看了你半天,也沒見你拒絕,怎麽一吻你就下此毒手?”


    冷靜下來的閆繼藍,迴憶起當時的情景,確實感覺到劉國濤手托著她的下巴凝視著她,而她當時根本就不清楚劉國濤是誰,隻是能夠感受到從他胸膛噴湧出的男性彪悍的氣息,深深吸引著自己。


    現在想起來,其實那時她是充滿著某種期待,希望被劉國濤瘋狂地熱吻的。


    閆繼藍當然不會承認當時的心境,隻見她麵頰緋紅地強詞奪理道:“你還胡說?當時我已經神誌不清了!”


    劉國濤慢慢地挺起身子,一臉不屑地說道:“不就是親一下嗎,至於要我的命嗎?”


    說完,他懶得再離婚閆繼藍,轉身朝山穀外慢慢走去。


    閆繼藍愣了一下,看到他艱難地邁著步子,心裏覺得有些愧疚,她也想通了:自己剛才神誌有些不清不假,可劉國濤並不清楚呀,自己那副樣子換成誰都有可能產生誤解的。


    她很想過去攙扶劉國濤,可一想他受傷的地方太過令人尷尬,隻得一聲不吭地跟在他的身後,慢慢朝外走去。


    走到不遠處,劉國濤看到有條溪流,於是提醒了閆繼藍一句:“洗洗臉吧,你這個樣子迴去,別人還不知道出了什麽大事。”


    說這話時劉國濤並沒迴頭,說完徑自朝外走去。


    閆繼藍抽泣了一下,蹲下身子用手絹洗了一下臉,等她走出山穀的時候,劉國濤已經不見了蹤影。


    反恐突擊隊的訓練照常進行,一切都與過去沒有什麽改變,新兵們依舊在摔跤訓練時,被突擊隊的士兵們當成人肉沙袋練習,隻是劉國濤這個班少了一個新兵,而金盾中隊多了一名隊員。


    閑暇之餘,朱鵬飛溜到劉國濤他們休息的地方來,嶽逸清譏諷他是來擺臉,他卻對著昔日的戰友們大吐苦水,說金盾中隊的老兵們根本瞧不起他,越野魔鬼分組訓練時,誰都不要他,還是張冬夏強行命令才得以分進小組。


    聽他這麽一說,大家由開始的羨慕嫉妒恨,立即改為同情,畢竟大家在一個寢室裏住了兩個多月,而且新兵與老兵之間的矛盾擺在那裏,他們每一個人都要麵對和必須經曆的。


    三個月的時間快要到了,如果大隊沒有新的命令下來,除了朱鵬飛以外,整個區隊的新兵都將被送迴原部隊,眼看著大家都要離開,朱鵬飛表示很想迴來,和大家一起離開。


    嶽逸清調侃道:“首富,跟我們一塊離開沒問題,那你心上人怎麽辦?金盾中隊可是一群如狼似虎的主,你還指望著你的美人,等你迴原部隊提幹後迴來娶她?”


    朱鵬飛喵了劉國濤一眼,看得出他對劉國濤還是很敬畏的,見劉國濤站在旁邊沒有明顯的反應後,才瞪了嶽逸清一眼:“我說瞎子,別尼瑪沒事挑事,你追黎玲玲的事當我不知道?”


    他的話無意中提醒了劉國濤,使得劉國濤想起那天嶽逸清在車上說的話,劉國濤忍不住看了李雲峰一眼,發現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的陳春茹看。


    劉國濤想起那天親吻陳春茹後,一直沒有機會再跟她單獨聊聊,好在明天是周六,部隊休息,劉國濤打算明天直接到橄欖枝中隊去找她。


    剛剛吃過晚飯,新兵區隊正準備學習條令的時候,突然金盾中隊的警鈴大作,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兩輛大巴停在了操場上,金盾中隊的隊員們全服武裝地列隊登上大巴,在夜幕中駛離了駐地。


    橄欖枝中隊和新兵區隊的戰士們,都趴在窗口看著他們,大家都清楚這個點可不是日常的緊急集合訓練,一定是哪裏又發生了突發性的案件,而且是整個中隊全部出發,估計案子小不了。


    嶽逸清忍不住歎了口氣:“唉,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首富算是趕上的末班車,我們哥兒幾個看來是要打道迴府了。”


    劉國濤沒有吭聲,他知道自己肯定會留下來的,隻是心裏想著,但卻沒有辦法把全班所有的戰友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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