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鬆溪說不會:「我從來不為無關緊要的人和事分心。」


    溫治臻無奈的笑了笑:「鬆溪,你說話還真是直接。」


    裴鬆溪神色稍緩,跟他閑聊了起來:「你最近身體怎麽樣?」


    「不太好,前不久做完一場手術,有一段時間才緩過來。」


    「沒事,不著急的,你好好養身體。」


    「伯父之前聯繫過我,問我最近身體狀態怎麽樣?」


    「哦,」裴鬆溪的臉上浮現淡淡嘲諷,「你不必理他的,大概想催促結婚的事情。」


    溫治臻點點頭:「我想也是,所以沒有給出明確的迴覆。」


    「嗯,再說吧。」


    「鬆溪,」溫治臻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落到站在院子裏說話的女孩身上:「可我覺得你對結婚這件事的態度還是太過草率,這是對你自己不負責。我知道兩家有太多利益牽扯,婚事也是早早就定了的,可如果你不想,其實也不是問題。」


    裴鬆溪淡淡笑了笑:「會有一些麻煩的,我沒空去關注這些事情。結婚不過是走個過程,你常年在英格蘭休養,我們相隔千裏,你能對我有什麽影響嗎?再說了,有你在,也免得我家裏天天催婚。」


    溫治臻搖搖頭,語氣溫和而克製:「我無法認可你的態度。我覺得你還要再謹慎考慮一下,對自己負責……還有,你問過鬱綿的感受嗎?」


    裴鬆溪頓了一下:「她的感受……暫時沒跟她談過這件事。她應該知道一點,但是從來都沒說過什麽。」


    「你看,在你心裏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也許,在小姑娘心裏就是件天塌下來的大事呢?」


    裴鬆溪怔住:「……會嗎?」


    就隻是商業聯姻而已。


    今天之前,綿綿隻見過溫治臻一次,還是因為那次跟他打電話,聽他說起自己在北海道,她才想著帶綿綿過去滑雪。到了那裏,出於禮貌,她請他一起吃飯。


    其他時候,她從不在綿綿麵前提及他。她跟他很少見麵——這一年來,她實在是太忙了,跟裴林茂之間的衝突一日比一日的激烈,再加上她和溫懷鈺一直有競爭關係,事業壓力非常大。


    在工作之外,她艱難的擠出時間來陪著鬱綿,早已無暇他顧。


    可是……上次在北海道的時候,綿綿那晚的情緒似乎是真的不太對。


    她是理解錯了什麽?


    -


    晚上,鬱綿在房間裏吹頭髮。


    門半開著,裴鬆溪敲了下門:「綿綿,我可以進來嗎?」


    鬱綿把吹風機關掉:「可以啊。裴姨,你今晚不忙嗎?」


    「嗯,不忙。」


    裴鬆溪在她身邊坐下,想起溫治臻說的話,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畢竟這麽久以來,鬱綿也從來沒有直接表達過不滿的情緒,如果她貿然開口,好像會有點奇怪,於是隻跟鬱綿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


    「見到朋友開心嗎?」


    「嗯!以柔姐姐她原來是個演員哎,難怪會那麽漂亮,她跟我說了一些事情,挺有趣的。」


    「說了什麽?」


    鬱綿微微偏過頭,烏黑柔軟的頭髮從肩膀一側垂落下來,在燈光下閃著柔和的光暈,


    她拿著幹毛巾,輕輕擦拭還有些濕的發尾:「說了她拍戲的事情,還說到前幾天去辦結婚證了,她真的很喜歡那位溫小姐,真好,她們現在結婚了,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裴鬆溪接過毛巾,幫她擦頭髮,纖細修長的手指從她發梢中穿過,語氣清淡平和:「溫懷鈺的婚事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麽簡單,你朋友的家庭也不是一般家庭,不排除有聯姻的可能性。」


    鬱綿一怔:「這樣的嗎……我以為是喜歡的人才會在一起。」


    裴鬆溪淡笑著說不是:「很多時候,婚姻就是一種隱性的契約關係,給合作雙方多一重安全性的保證。有的人結成伴侶之後互相厭惡,有的人會相敬如賓,不會所有人都會像你的朋友那樣,深愛著她妻子。」


    鬱綿下意識的想反問她呢,她為什麽要結婚……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忍住了。


    就算知道……她有可能不喜歡溫叔叔又怎麽樣呢。在感情之外,還有合作關係、商業利益……這麽多因素,再加上……她看的出來,裴姨是欣賞溫叔叔的,他們站在一起的時候,又那麽的相襯……男人清雋俊拔,女人靜雅淡遠,像一幅筆觸優美細膩的工筆畫,賞心悅目。


    她隻能獨自惴惴不安,卻無法將她的忐忑說出口。


    她怎麽能……怎麽敢把自己放在天平的兩端,一端是她的親人、她相識多年的朋友、她的事業,另一端隻有……隻有她自己而已。


    她害怕一旦她說出口,就會聽到某些不敢聽的答案。


    所以她隻能把所有的心事藏在心底。


    裴鬆溪看她發呆,叫她的名字:「綿綿?」


    鬱綿低下頭,眼睫撲撲閃閃,輕聲說:「我知道的,裴姨。我一直都知道的。」


    裴鬆溪以為她懂了,才釋然的笑了下:「不要考慮太多,綿綿。我跟你承諾,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會對你有影響。」


    鬱綿輕輕嗯了一聲:「好的……不會的。你……不用擔心。」


    第49章 49


    一寸一寸的秋深。


    操場上堆滿了梧桐樹金黃色的樹葉, 踩上去是發出葉脈斷裂的清脆聲響。鬱綿跟許小妍走在前麵, 迴過頭的時候,才發現景知意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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