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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那場敗仗之後,那海盜頭子帶著幾個海盜,一路悄悄跟隨易丹四人的蹤跡,來到了辜家鎮,想探個究竟,但沒想到被佑銘發現,於是幾人匆匆後退,趁著廟會人群的掩護,悄悄地離開了。


    海盜們退到一塊稻田附近的山坡下,隻見一人背對著他們,正在山坡下烤雞,烤出香噴噴的氣味,四處飄散。


    幾個海盜又困又餓,衝過去欲搶走那人的烤雞。那人背對著幾個海盜,正專心烤雞的人,根本沒有發現幾人。


    衝在前麵的海盜。一把搶走燒烤架子上的整隻雞,被搶走雞的人大怒,拿起一旁的大剪刀,站起身來,欲搶迴自己的燒烤雞。


    這時,那姓楊的海盜頭子看見那人的臉,吃驚地喊道:“阮師兄,怎麽會是你啊?”


    原來這個烤雞的人,正是前幾天在廣州宰相府逃脫的西海漁霸——阮誌隆。上次他差點命喪番禺,廣州已無立足之地,於是悄悄南下渡海,逃到崖州躲避。


    阮誌隆見到那姓楊的海盜頭子,也大吃一驚地說道:“楊師弟,你怎麽也在這裏?”


    楊師弟道:“我們是跟蹤幾個人,一路來到這裏的,阮師兄你為什麽也在這裏啊?我聽說你不是去了廣州嗎?”


    阮誌隆無奈地說道:“哎,別提了,我在在廣州有點不順,所以暫且來崖州躲一躲。”


    “請問是哪條道上的人,敢讓我的阮師兄不順?說出來,讓我替師兄你出出氣。”那楊師弟說道。


    “哎,不提也罷,糟心。楊師弟,好幾年不見了,你還好吧?主公他怎麽樣了啊?”阮誌隆問道。


    楊師弟道:“我都很好,多謝師兄關心。最近主公憂心,怕南漢隨時可能攻打交州,派我們交武堂的人在南漢製造點混亂,讓他們自顧不暇。”


    “是嗎?太好了。”阮誌隆說道。


    “隻可惜,昨天我們在海上遇到幾個功夫了得的人,不料吃了敗仗。所以一路跟蹤而來,想趁其不備殺了他們,以出這口惡氣。”


    阮誌隆連忙問道:“是什麽樣的人?在哪裏?你帶我去看看?”


    楊師弟道:“他們就在前麵的廟裏,正好阮師兄你也來了,咱們一同去看看吧?”


    “好。”阮誌隆丟下燒雞,扛起大剪刀,便跟隨他那楊師弟一起,悄悄來到明君廟不遠處隱蔽起來。


    佑銘將辜小豐和吳老夫人帶進了明君廟後,見易丹和許歸正在廟裏為剛才兩人談論的話語笑著。


    辜小豐走進門口後問道:“易姐姐,許先生,你倆在說什麽事情啊?笑得這麽開心。”


    易丹連忙迎上前說道:“哦沒有,剛才我和許先生聊沒事兒閑聊,聊到一些前朝的故事。吳老夫人,小豐兄弟,你們祭祖都結束了嗎?”


    小豐母親道:“是啊,祭祖雖然結束了,但按習慣,我們都要過來這裏朝拜明君廟。”


    易丹抬頭望了望塑像,問道:“朝君?莫非您是說的,就是這位大唐太宗李世民嗎?”


    小豐母親道:“是啊,我們辜家鎮所有姓辜的子孫,每年祭祖結束,都要前來朝拜太宗皇帝。以前大唐時期,我們是先拜君,再祭祖,現在大唐不在了,大夥兒也就沒太在意這個順序了。但對太宗皇帝的尊敬,依然如舊。”


    說罷,吳夫人趕忙走上前去,將祭品恭恭敬敬地擺放在祭台上。又在祭台下的草墊上跪下,三拜九叩虔誠祈禱。


    辜小豐也跟隨母親的腳步,走上前,跪在草墊子上叩拜起來。


    二人叩拜結束後,易丹疑惑地問道:“吳夫人,請問這辜家鎮與太宗皇帝是不是有什麽淵源?為何你們如此這般將他奉若神靈?”


    吳夫人一臉嚴肅地說道:“切忌,不可直唿太宗皇上的名諱,他是我們辜家世代尊奉的神靈。”


    許歸疑惑地問道:“吳夫人,請問這太宗皇帝牌位上所刻的閩南辜氏,是不是與文昌辜氏有瓜葛?”


    小豐母親道:“沒錯,咱們文昌辜家鎮的人,曾經都是從閩地莆田南遷至此。”


    許歸聽了這話,瞪大眼睛急忙問道:“莆田?請問是不是南少林寺所在的那個閩南莆田縣?”


    小豐母親道:“是啊,就是南少林寺所在的那個莆田縣,怎麽你也知道啊?”


    許歸道:“哦,略有耳聞。還想請問吳夫人,請問莆田辜氏遷來文昌多長時間了?”


    吳夫人道:“祖上是順宗永貞年遷居至此的,有些已經在這裏落下七代人了,最少的也有五代了。怎麽了?問這個作甚?”


    許歸滿一地點點頭,自言自語道:“哦,這就對了。”


    一旁的易丹好奇地問道:“什麽對了?怎麽了許先生?”


    許歸道:“哦,沒事我隻是想起了我爹曾說過,莆田一帶的辜姓氏族,是大唐太宗皇帝欽賜的姓氏。如今看來應該真有此事。”


    辜小豐的母親吳老夫人得意地說道:“沒錯,確有其事。我們辜家族譜上記載得清清楚楚,辜家的先祖原本姓林,雙木‘林’,世居閩南莆田縣。林公名諱一個‘正’字,於貞觀八年高中進士,被任以江南道居察使。林公在任期間廉潔愛民、除苛興學贏得一方百姓的讚頌。然貞觀十五年江南道大旱百姓食不果腹,林公憫百姓饑苦,來不及稟奏朝廷之下便毅然下令開官倉放糧,賑濟災民,但此事被當地豪強劣紳利用,編織罪名上奏朝廷,想趁機誣陷扳倒林公。起初不知內情的太宗皇帝,聽聞此事後勃然大怒,詔令將林公抓捕法辦,江南道的百姓聞訊,不忍林公蒙受冤屈,聯名上萬言書奉朝廷代其辯冤。太宗皇帝派人查證後,方知林公是個清正廉潔愛民如子的好官,於是又將他無罪釋放,並傳他至長安麵聖。太宗皇帝見到林公之後,自認過失草率,差點讓林公無辜枉死,便賜林公‘辜’姓。莆田的林公族人,都感念太宗皇帝的英明恩德,遂將所有林氏族人改姓‘辜’世代相傳,直到今天。我們這一支辜姓,也是林公之後,遷居至此。我們辜家鎮多年前就蓋了這座明君廟,就是為了永遠紀念這位英明的君主。”


    易丹聽了吳老夫人一番拱手說道:“原來如此,辜家當真乃名門之後,在下失敬失敬!”


    吳夫人道:“哪裏,哪裏,我們更敬佩太宗皇帝他老人家的英明睿智,這樣的明君,恐怕今後也再難有了。”


    易丹補充道:“是啊,他已經把皇帝做到了極致,估計以後也很難有人再超越他了。”


    許歸道“正所謂千裏馬易得,而伯樂難求。忠臣易得,而明君難求。這也是古往今來,擺在人們麵前,永恆不變的難題。”


    “我看這才所謂的:前不見古人,後也不會再見來者。千古絕唱,隻此一迴吧?”易丹讚歎道。


    “隻是明君已然去,百姓將何從?這天下不知何時才能重歸安定?”說到這裏,許歸又抑製不住內心的憂思。


    小豐母親見易丹和許歸都頗為感歎,於是說道:“哎,咱們都是普通百姓,想那些做啥?來這裏祭拜一下就行了,都過去幾百年的事情了,兩位也別再憂傷了。”


    易丹聽了吳夫人這話,憂思的神情這才迴到現實中來,於是微笑著對許歸說道:“對啊許先生,吳老婦人說得對,咱們也別想太多了,拜也拜完了。咱們迴去吧。”


    此時,在不遠處的阮誌隆,與他的海盜楊師弟幾人,正躲在人群後,悄悄地看著這一切。但見易丹最後從明君廟一出的那一瞬間,阮誌隆一副驚訝地表情,小心翼翼地後退了幾步,僵在了那裏。


    身旁的那個楊師弟問道:“阮師兄,你怎麽了?”


    阮誌隆將右手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手勢:“噓!”示意對方不要講話。


    等易丹幾人離開後,阮誌隆對身旁的楊師弟說道:“這幾人功夫都很厲害,尤其是中間那個女子是武林高手。”


    楊師弟說道:“沒錯,上午在海上,連我也不是她的對手。”


    阮誌隆嗬嗬一笑道:“怎麽?你也跟她交過手?”


    “哎,慚愧。這些日子主公備戰占城,交州急缺糧草,所以來瓊崖島借點。”那楊師弟低了低頭說道。


    “哈哈,哈哈。楊師弟,沒想到你現在也跟我一樣,幹起這樣的事情了。”阮誌隆得意地說道。


    “我可不一樣,這是戰爭所需,非我本意。”楊師弟連忙辯解道。


    “甭管什麽所需,搶了就是搶了,哪有那麽多借口?”阮誌隆說道。


    “哎,既然阮師兄你這麽說,那小弟也是無話可說了。隻是前些日子都很順,而今天遇到這個硬茬了,實在是吃了個大虧。”那楊師弟慚愧地低著頭說道。


    “哈哈,哈哈,這也不怪你。我前些日子在廣州,也是吃了她的虧,才跑到這裏來的,沒想到他們也來了。糟了,他們該不會是來追我的吧?師弟,我要趕快走了。”說著,阮誌隆拎著大剪刀,欲轉身離開。


    楊師弟拉著阮誌隆的手問道:“師兄,你這是要去哪裏啊?”


    阮誌隆慌亂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最好還是躲得遠遠的為妙,等他們離開了再出來。”


    楊師弟說道:“師兄你先別走,你聽我說。”


    “你要說什麽?”


    這時,一個海盜前來稟報:“稟堂主,我們已經查明了,那男子姓辜,就是辜家鎮上種田的農夫而已。他的武功是跟天涯派的木永驍學的。”


    楊堂主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你先集合所有兄弟,咱們找準機會再下手。”


    “是,堂主。”那海盜應允離去。


    “楊師弟,怎麽?你現在做了交武堂堂主了?”阮誌隆驚奇地問道。


    那楊師弟昂首挺胸,得意地說道:“沒錯,現在交武堂是我說了算。阮師兄,當初你被馬師兄逐出交武堂,現在又在四處流浪。我看你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將來在南海都沒法容身了。看來你隻有躲到東義教去,才能苟且安身了?”


    阮誌隆聽了這話,生氣地說道:“我才不去東義教呢,那湯連勝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是他把我害成這樣的。”


    楊師弟道:“既然這樣,阮師兄你何不隨我一起迴安南?”


    阮誌隆道:“我才不迴去呢,我受不了那馬不為的冷眼。”


    楊師弟:“阮師兄你大可放心吧,如今的安南已不再是從前的安南了,現在的新主公和以前的老主公也完全不一樣了,馬師兄被冷落了,現在交武堂堂主是我楊廷藝了。你跟我迴去,保證讓你比原來過得更好。”


    阮誌隆驚喜道:“此話當真?馬不為果真被新主公冷落了?”


    楊廷藝道:“當然了,我還能騙阮師兄你不成?新主公和我們一樣,都不喜歡馬師兄,他已經被主公禁足在愛州了。”


    阮誌隆得意地哈哈大笑說道:“太好了,太好了,新主公終於替我出了這口惡氣。我先前一直就看不慣他,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總是對別人挑三嫌四,沒想到他馬不為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


    楊廷藝道:“是啊,新主公已經懲罰了他。阮師兄你跟我迴去,我一定奏請新主公,讓你重新加入交武堂。新主公已經準備封我為大將軍了,將來肯定也有你的一份。怎麽樣?跟我迴去吧,阮師兄?”


    阮誌隆聽了這話,立馬收起得意的大笑,嚴肅地說道:“算了,我現在雖然四下逃散,但畢竟還是自由之身,我不想再過那種受人約束,看人臉色的日子了。楊師弟,你也別再勸我了。”


    楊廷藝道:“阮師兄,那你接下來有怎麽打算呢?”


    阮誌隆道:“我已經想好了,我幹脆去崖縣奪了木永驍的海角山莊,就在崖縣好好呆著,哪兒也不去了。”


    “海角山莊?那裏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是天涯派的老巢,豈是你輕易能奪下來的?”楊廷藝疑惑道。


    “管它的,不試試怎麽知道?再說了,那周圍都是漁民,我若是拿下海角山莊,就在那裏養老,哪兒也不去了。”


    楊廷藝道:“海角山莊的萬箭連弩沒人能破,你不怕被萬箭穿心?”


    阮誌隆想了想後說道:“楊師弟,你不是想要攪亂南漢嗎?幫我想想辦法啊。等我占了海角山莊,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在這瓊崖島為所欲為了,你的目的,不也達到了嗎?到時候也好跟新主公交差啊。”


    楊廷藝想了想也說道:“嗯,好像你說得也有那麽幾分道理。那好吧,我倒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上一試,你附耳聽來。”


    於是楊廷藝將自己的計劃,悄悄地告訴了阮誌隆。阮誌隆聽了後,十分滿意地點頭奸笑起來。


    易丹幾人從明君廟出來,一路走看著風景,說說笑笑地向著小豐家的方向迴去。卻不知,一場大禍,正在悄悄地一點點靠近他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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