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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在長安城裏,一座朱門紅牆、奢華氣派的官員府邸裏,滿地散落著錦緞綾羅和正在裝箱的金銀財寶,以及各種精美華麗的器皿。一個穿著唐製二品大員官服的男子,被人用一把劍指著,癱坐在地上。他身後跪了一屋子的家丁和漂亮妻妾。而用劍指著這個二品大員心口的人,正是此前在菜市口城樓上,勸說朱溫的那位理賢道長。理賢對那跪癱在地的官員說道:“你這狗官助紂為虐殘害忠良,你還有什麽話說?”


    那官員磕頭如搗蒜般,連連求饒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隻要大俠你不殺我,這裏所有的金銀珠寶,請大俠隨便拿,隨便拿…”


    理賢聽了這話更是生氣地罵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說罷,一劍刺穿那貪官的心口,貪官倒地而亡,滿屋的老老小小,更是趴在地上戰戰兢兢。


    此時從門外進來一個男子,對理賢說道:“理賢大俠,不好了,朱溫已下令要把長安城所有的皇宮大殿、府院樓宅全部燒掉,告示已經貼出了,大俠你看該怎麽辦啊?”


    “朱溫這個混賬東西,真是喪心病狂,連老祖宗留下的基業都不要了,我這就去找他”理賢說道。


    “那,那這裏咋辦?”男子問道。


    “人員全部遣散,金銀財寶都拿出去給老百姓分了”理賢收起寶劍,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吩咐道。


    “好,我這就去辦”男子應允。


    “多謝了”說罷,理賢轉身離開了這座奢華的府邸。


    此時,長安城遍地狼藉,到處都是廢墟,到處都是拆遷的人群和揚起的塵土。一支大約五百人左右,手持大刀的官兵隊伍,押著一隊全副手銬腳鐐,大約有一百多人的囚犯隊伍,行走在瓦礫遍地的大街上。這群囚犯就是易方和他的族人們,以及長安城裏所有姓易的百姓。


    囚犯們個個蓬頭垢麵、灰頭土臉,似乎都知道自己的命運結局,所以都死氣沉沉地拖著沉重的步伐,極不情願地被士兵們用鞭子抽打著往前攆趕。隻有易安傑和曦兒還有幾個小孩,沒法用鐵鏈鎖起來,士兵將他們用繩子把手綁起來,讓其跟在囚犯隊伍裏。


    隊伍最前麵,分別騎在兩匹高頭大馬上的兩個年輕男子,便是朱溫的兒子朱友珪和朱友貞。朱友貞騎著馬走在前麵,他臉上掛著不願理人的神情,好似還在為先前在易宅裏,朱友珪對他見死不救的事情而生氣。


    朱友珪看出了朱友貞的心思,連忙拍馬趕上去說道:“老弟,老弟還在生為兄的氣啊?為兄剛才那樣做也是為了父王的安全著想,你可不要真的生為兄的氣才是啊”


    “我哪兒敢生三哥的氣啊,三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父王好,四弟不敢生三哥的氣”朱友貞明顯生氣地酸道。


    “好好好,三哥給你賠罪,隻要四弟你不生氣,三哥給你找點好玩兒的怎麽樣?”朱友珪說道。


    “這裏到處都拆得亂七八糟了,哪還有什麽好玩兒的啊?”朱友貞說道。


    朱友珪用下巴示意朱友貞迴頭看,然後問道:“你看到這群死囚了嗎?三哥帶你玩一點,比上次更好玩兒、更刺激的,你覺得怎麽樣?”


    “好啊,聽起來好像很有意思,那你這次準備要怎麽玩?”朱友貞連忙追問道。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保證比先前玩的那些更有意思,我自己已經已經試過很多次了,非常過癮的”


    “那好吧,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啊?若是不好玩的話,我還是不會原諒你的”朱友貞說道。


    “四弟你放心好了,我保證一定讓你滿意的”朱友珪迴答著。說罷,朱友珪轉過頭,對一旁的隨從說道:“傳小王的令,將這群死囚押至城外東望山”


    “所有死囚,押赴城外東望山”隨從大聲重複著朱友珪的話,對所有看押士兵下令道。


    此時,手腳戴著鐵銬、鐵鐐,脖子和手穿在枷鎖裏的易方,聽了此話眉頭一皺,迴頭看了看走在後麵的一雙兒女,他似乎感覺到了情況不太妙,於是彎下腰來,趁人群擋住時,將易安傑手上的繩子解開,小聲對他說道:“傑兒,聽爹的話,快逃走,千萬不要迴來了”


    “爹爹,我不走,我要跟你們在一起”易安傑說道。


    “傑兒聽爹爹的,話快走吧,不然就沒機會了”易方著急地說道。


    “爹爹,我不能離開你們,我要跟你們在一起”傑兒說什麽都不肯離開。


    這時,一個士兵甲走過來嗬斥道:“吵什麽吵?不準講話,趕緊給我走”說罷,見易安傑手上的繩子鬆掉,於是走過來給他牢牢地綁上,嘴裏還咒罵道:“解開繩子想逃跑是吧?你要是逃走了,我就得死,所以如果你要是想逃,我就先殺了你”那士兵惡狠狠地說道。


    一旁的士兵乙,遞上一條更粗的繩子說道:“這條繩子粗,把他綁緊一點,要是犯人跑了一個,咱們都得死”


    士兵甲用更粗的繩子,將易安傑和易曦兒的手牢牢地捆了起來。曦兒被鎖上後委屈道:“哥哥我害怕”


    “妹妹別怕,有爹爹和哥哥在”傑兒說道。


    “我好想娘啊”曦兒迴答。


    “妹妹聽話,來把這個拿好,踹在兜裏,別再弄丟了”傑兒從地上撿起曦兒掉落的那個向前彩色寶石刀鞘,揣進她的懷裏說著。


    而一旁的遊梓寒,麵帶怒氣卻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們,易安傑邊走邊問道:“梓寒妹妹,你怎麽不說話啊?”


    “我們都要死了,還說什麽啊?都怪你爹爹,打不贏那些壞人,要是我爹爹還在,他一定是三圈兩腿,就將這些人打翻了”遊梓寒生氣地說道。


    “我爹爹已經盡力了,對不起啊,梓寒妹妹!”傑兒向遊梓寒說道。


    遊梓寒把頭轉向一邊,嘟囔道:“哼,我不想理你們了”


    易安傑隻能委屈地拉著曦兒的手,慢慢地跟在父親身後,一步一步朝前走著。


    而此時,在城已經淪為廢墟的街道上,一隊兵馬正在行進中。朱溫騎在一匹黑色戰馬上,走在最前麵,江似忠也騎著一匹白馬緊跟在後方。


    “朱師兄請留步”理賢從兵馬隊伍的後方大喊了一聲。


    朱溫聽見唿喊,調轉馬頭迴望,理賢接著再喊:“朱師兄請留步…”


    朱溫揮手示意行進隊伍停了下來,江似忠:“使相,屬下去攔截他”


    “先別忙,且看他說什麽”朱溫說道。


    隻見理賢大步趕了上來,拱手問道:“請問,朱師兄,你為何下令要將這長安城所有的宮殿樓宅全部焚毀啊?”


    “你攔路找我,就為這點小事?”朱溫淡淡地說道。


    “這怎麽能是小事呢?師兄,這長安城是多少代人辛苦努力經營而來的,怎能說燒就燒了了啊?”理賢問道。


    “既已遷都洛陽,還留這些宮殿樓宅作甚?不焚毀,難道留給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來住嗎?”朱溫反問道。


    “師兄啊,不能燒啊,這長安城是我千年漢唐之根本,萬代華夏之基業,都是老祖宗們傳下來的,你若是真的燒了,就成了千古罪人啦!”理賢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朱溫心裏隻有成敗,沒有功罪,所以根本聽不進去這些話,他對理賢說道:“自古以來,打得贏就是王,打不贏就是寇,是功臣還是罪人,不都是勝利者說了算嗎?”朱溫不可一世地說道。


    “朱師兄啊,人活一世,再怎麽輝煌也就幾十年的光景而已,而這長安城的一切,可都是千百年來老祖宗們,一代代流傳下來的寶貴財富,咱們不能就這麽把它們給毀了啊…你這樣做,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將來如何有麵目去見他們?”


    “你別再說了,不就是拆幾座破房子而已,沒你說得那麽可怕”朱溫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拆的不僅僅是房子,而是華夏千秋的基業啊…”理賢努力地勸說著朱溫。


    “好了你別說了,我意已決,你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請離開吧”朱溫不耐煩地說道。理賢剛想繼續勸解,可朱溫已經掉轉馬頭,鑽進了護衛隊伍裏,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這時,李仇捂著心口的傷,從遠處一籲一喘地走來,邊走邊喊道:“師兄,理賢師兄,大事不好了…”


    理賢趕忙迴頭,見李仇捂著心口,嘴角還帶著血絲走來。於是連忙上前問道:“師弟,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受傷了?”


    李仇氣喘籲籲地說道:“上午,朱溫帶人圍攻易兄弟家的宅子,與我們發生了一場惡戰,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


    “那現在怎麽樣了?”理賢問道。


    “我走的時候葵兄和易夫人已經死了”李仇答道。


    “怎麽會這樣呢?這個朱溫真是太過分了,早知道,剛才我應該趁機殺了他”理賢咬牙切齒地說道。


    “現在來不及說其它事情過了,我在過來的路上,聽說朱溫要滅易方的全族,現在易兄弟全族已經被朱溫那兩個兒子押赴東望山了,遊大俠的女兒也在裏麵。我受了內傷,實在走不動了,所以特來請師兄你趕快過去救人”李仇連忙說明情形。


    “好,那師弟你的傷勢要緊嗎?”理賢關心道。


    “我已經吃了幾顆蟲草九珍丹,現在好一點了,師兄你不要管我我,還是趕緊去東望山救人吧,不然晚了就來不及了”李仇說道。


    “好,事不宜遲,我這就趕過去救人,師弟你一定要好好養傷,不可輕舉妄動了”理賢交代道。


    “我知道了,你先去救人,我現在寫封信,送到梁王府去”李仇說道。


    “你求朱溫也沒有用了,他現在已經成魔了,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人的勸阻”理賢說道。


    “我相信有一個人,應該能勸阻他”


    “你是說他的夫人張惠?”


    “不錯,你快去救人,我去給魏國夫人寫信,希望她能出麵阻止這場更大的悲劇,快去啊”李仇催促道。


    理賢二話不說,躍上黑馬飛奔離去。這時,李仇看到路邊兩個穿著黑色鬥篷的男子,其中男子甲對男子乙說道:“教主的事情已經辦好了,傳令下去明日出發前往泰山找須墨”


    “好,遊百麟已死,現在咱們教主就是天下第一了”男子乙說道。


    李仇聽了這話氣血攻心,傷勢愈發嚴重,他欲上前問個究竟,兩男子發現後,立刻跑入漫天塵霾,消失得無影無蹤。李仇站在原地憤怒地說道:“黃月天,沒想到這件事情真的是你在背後搗鬼,你等著,我李仇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東望山,在長安城外正東邊二十裏處,原本是為了居高瞭望東邊和北邊形勢,是守護長安城平安的一塊絕佳高地,朱友珪為了他嘴裏所謂好玩兒的事情,曾命人在東望山半山腰的一個懸崖絕壁旁,開鑿了一片空地,這片空地方圓百十來丈。


    此時,空地靠崖壁一麵搭建了一個木台,台上放著兩把鋪著華貴貂皮的鬆軟胡椅,兩把椅子中間是紫檀木做的茶幾,茶幾上擺著兩個精致的瓷杯,正冒著熱氣。壩子裏擺滿了樣式各異的刑具,中間架著一口五人手拉手才能合圍的大大油鍋,鍋下柴火燒得正旺,油鍋裏麵,裝滿了一大鍋黃黃的菜籽油,油水在大火的燒煮下,正冒著絲絲青煙。壩子東側有一個方圓二丈、深近一丈的大坑,坑裏爬滿了各種大大小小,色彩鮮豔的毒蛇,少說也有幾千條。它們正昂著頭吐著信子望著坑頂。壩子西側有一個巨大的鐵籠子,籠子裏麵關有三十條左右的體型龐大的惡犬,惡犬們在正籠子裏躁動亂竄互相嘶吼,將鐵籠震得哐哐作響,看上去十分可怕。而壩子南側的懸崖下,大約十丈之下是一個溝湖,剛開春不久的湖水依然寒冷,但山崖上架著幾口大鍋,燒著滾滾的熱水正在源源不斷地注入山下的溝湖之中。


    朱友珪和朱友貞兄弟二人,在鋪著貂皮柔軟舒適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朱友珪端著茶杯,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然後指了指台下的擺設,對朱友貞說道:“老弟咱們好久都沒來這裏玩兒了,你看哥哥我最近又增添了幾個新花樣,這次一定要讓老弟你玩兒得高興”


    朱友貞朝著朱友珪手指的方向望去,見惡犬鐵籠和毒蛇坑,滿意地點頭說道:“恩,不錯,不錯,三哥你真會想主意,這些東西,我都很喜歡”


    “這些可都是三哥特意為你觀看而準備的,你可要領三哥這份情啊”朱友珪說道。


    “好好好,領情、領情,咱們什麽時候可以開始啊?我都等不及了”朱友貞迫不及待地說道。


    “四弟別急,等油鍋燒沸了,就可以開始啦”朱友珪說道。


    “恩,好,那我今天可算是要大飽眼福了”朱友貞滿意地說道。


    這時在長安城的梁王府門口,一個信使遞給守門侍衛一封信件,說道:“這封信是有人專門托我,送給魏國夫人的,請盡快交到魏國夫人手裏”


    侍衛收起信件,連忙跑到正東的房門口,遞給了一個丫鬟,說道:“蘭兒姑娘,剛才有人送了一封信說是給魏國夫人的,麻煩請你轉遞給夫人吧”


    “好的,謝謝啦”丫鬟接過信件,拿進了房裏。


    隻見一個四十歲左右麵容憔悴、揣著大氣的女人躺在床上。她就是朱溫的元配夫人張惠。張惠本是宋州碭山人,與朱溫是同鄉,父親張蕤曾是宋州刺史,早年朱溫在宋州習武時,就十分仰慕高貴漂亮的張惠,朱溫一心傾慕張惠,自知配不上她,所以才毅然投靠了黃巢軍。奪取同州後,他與心儀已久的張惠在同州巧遇,於是展開了死纏爛的追求攻勢,最後二人結為連理。


    張惠出身富貴且賢明精悍,動有禮法,主事內外操持有度、敢做敢言,深得朱溫愛慕和懼服,她是這世上唯一降得住朱溫這頭狂暴的野獸之人。當年毫州營妓為朱溫生下了兒子朱友珪,朱溫怕張惠怪罪他的放蕩不羈,不敢帶營妓迴長安城,聞訊後也隻能隔著千山萬水,為這個兒子取了一個小名“遙喜”,是有“不能相見隻能遙聞喜訊”之意,可見這個魏國夫人張惠,讓朱溫是多麽地又敬又懼。而朱溫這些年權傾朝野,之所以還沒有篡位,不但因為北邊的李克用難以對付,最大的原因,也是因為夫人張惠留在了長安城做人質,所以為了這個傾慕一生、患難與共的元配夫人,朱溫才沒有輕舉妄動。朱溫雖然狡詐陰狠,但對張惠的愛,卻是沒有任何雜質的,或許再大奸大惡之人,不管或公或私,都有他多多少少的一點可取之處吧。


    此時,張惠虛弱地躺在床上,大聲咳嗽,丫鬟站在一旁伺候著。張惠咳嗽幾聲問道:“蘭兒,怎麽了?”


    “剛才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要給夫人的”丫鬟說道。


    張惠躺在床上,聽到這話說道:“你幫我拆開看看吧”


    丫鬟拆開信件,掏出信紙,打開遞給躺在床上的張惠。張惠接過信紙慢慢細看,越看越激動,止不住雙手發抖,拚命努力從床上坐起來。


    “夫人,你怎麽了?”丫鬟問著。


    “快,趕快扶我起來,扶我起來啊…”張惠說道。


    “夫人,大夫說了你必須臥床休息才行”丫鬟道。


    “朱三在哪裏?朱三去哪兒了?”張惠問道。


    “王爺剛迴長安不久,要處理很多事情,在外麵還沒有迴府”丫鬟說道。


    “快,給我備肩輿,我要去東望山,你們若是要阻攔我,我定不輕饒”張惠說道。


    “夫人,東望山離這裏,有二十多裏路,您身體抱恙,不能去啊”丫鬟說道


    “聽我的,馬上出發,你放心有什麽問題,我自會擔待”張惠說道。


    “那好吧,我這就去給夫人備肩輿”說罷,丫鬟急忙轉身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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