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角分明的俊朗麵龐,一雙眼睛淩厲得像展翅的雄鷹,掃一眼都能挖出一塊肉來,眼眸中的淡褐色光彩滿含異域風情。身形挺拔,服飾刻意低調也不掩上位者的威嚴之氣度。


    離了葉府,賀朗沒再刻意裝出幾分商人的隨和,快步迴了客棧,那裏已經有隨從等著。


    粗略一見,葉家的小姐也不過尋常未出閣的姑娘,她眼裏一閃而逝的傾慕之情他全然不放在心上,身為北戎最強大的皇子,他早就看慣了這樣的眼神,就像手無寸鐵的兔子看向雄鷹的眼神,他可沒功夫搭理這些弱小的生命,更別提將她們放在心上,哪怕這隻兔子長得不同於常的可人。


    若不是大祭司算出星命,說未來的國母就在這南邊,他也不會千裏迢迢的趕來。


    大祭司所說的國母,是一統天下的強國之後。


    南北兩分天下的局勢已久,漠北的野心隨著實力的增進日長,南方弱小的生靈卻偏安於一隅,絲毫沒有進取的意思。


    到了他這一代,一統天下的條件逐漸成熟,漠北如同一頭虎視眈眈的餓狼,隨時準備著要向南方沉睡的楚國下口。


    至於星命之說,他雖不像他父親一樣篤信,卻也不得不重視,哪怕隻求心安,他也不會讓這個背負國母命運的人嫁給他人,他的大業,必須萬無一失。


    不過給葉府的說法,自然隻能是傾慕於二小姐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號。


    “大祭司派了弟子來京,希望大皇子引葉小姐與之相見,做最後的確認”黑衣侍衛躬身請旨,賀朗擺手示意自己了解了。


    第二日紀南風就收到了未來夫婿同入芳華寺還願的邀請。


    楚國風俗,未出門的女子,本來不該與男性同遊,隻是兩人既有婚約,葉老爺葉夫人也不怎麽將葉玉瑩的名聲放在心上,自然一口應允。


    太陽懶洋洋的翹著班,半邊臉埋在層雲裏打盹,微風拂麵,楊柳低垂,最尋常不過的一個春日。


    不尋常的是,今日的芳華寺格外熱鬧。


    有絕色香客,這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引來了好奇的,不信的,看熱鬧的,要一睹芳容的眾人。


    芳華寺本就香火旺盛,如此一來,更是人聲鼎沸,頗有廟會時的盛況。


    紀南風麵上帶了薄紗,隻一雙美目露在外麵,有些惶惶不安的樣子。


    怎料這樣半隱半現的美色更是勾人,更遑論她嫋嫋的身段。


    係統依然在她懷裏躺著,卻時時擔心不小心被丟出去丟進那密密麻麻的人群,那可是會被踩成肉泥的。


    接連攔下幾個要湊近圍觀的人,賀朗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不管喜歡不喜歡在意不在意,這總歸是他的東西,怎麽能容許被眾人覬覦。


    “是我唐突了,初時忘了戴麵紗遮掩,才會引人圍觀讓公子心煩”紀南風低眉順眼的自責道,眼似有波光泛濫,一點愁緒在眉心聚集,活脫脫一個為心上人招了麻煩忐忑不安的少女模樣。


    這樣輕柔又全然為他著想的話語讓賀朗一愣,臉上的怒色也消減了不少。


    這事本來怪不得她,至少,她是很識趣的,又一心依附於他,他喜歡好掌控的人和事,況且她長得實在不差,哪怕如今掩去大半容顏的情況下,依然奪人心目。


    “你也不要多想”說完,他心情暢快了不少。


    一行人入了禪房,那裏據說有高僧等著替他們合字。


    紀南風看著兔子傳給她的消息,好感度終於從零突破到了五,不得不說這個賀朗真的很嚴格,就她方才那番我見猶憐的表演,怎麽也得給個十分才對。


    說是高僧,坐定在禪坐上等待他們的卻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麵目柔和,眼斂笑意,望之可親。


    賀朗與座上僧人暗暗交流了一個眼神,一時無言。


    寫了生辰八字,看了手相,紀南風抱著兔子跟著賀朗的隨從入偏房休息去了。


    【嗯?好感度突然漲到了二十?】


    兔子伸了伸小短腿,將消息傳給紀南風。


    原來合字結果已出,紀南風正是星命所指之人,更難得的是,她與賀朗命格想和,相輔相成,是玄學上不可多得的帝輔之命。


    賀朗從得知結果那一刻,終於將她認作自己人,不再忽略。


    有用處才會看重,看重之後才有存在感,才會從心裏開始在意。


    隻是要真正在他心裏紮根,進而能撒歡兒滿地跑,怕是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葉玉瑩的心願本身是與賀朗的好感度沒有必然聯係的,但在紀南風的遊戲計劃裏,這卻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下山的時候,紀南風一行人走的是山後的小路,小路清靜,不會有各色的眼神盯著紀南風看,賀朗覺得比來時舒坦。


    紀南風覺得這樣長這樣寂靜的一段路,她不能折騰些事出來找些存在感,刷點好感度,簡直是辱沒了她前半輩子的名聲。


    係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拋到了空中。


    我去,這是什麽騷操作!眼見自己白花花圓滾滾的小肚子就要自由落體撞上路邊凸起的怪石,兔子的一顆心都要飛出來了。


    “快救它!‘’紀南風一聲驚唿,又急又怕楚楚動人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作假。


    賀朗眼疾手快,一把撈迴了被嚇得一動不敢動的兔子,又將它送迴紀南風的手裏。


    對上一時情急已經將麵紗扯落的花顏月色,又驚又喜的眸子裏是掩藏不住的感激與愛意,賀朗遞出兔子的手一頓,感覺有些奇妙。


    “多謝公子”


    灼灼的眼神刺進了他的心裏,這個人單純的像是一張白紙,柔弱得一手就能掐死,偏偏眼睛裏麵的愛與依戀仿佛能燒人似的,以往愛慕他的人,敬於他的身份,怕於他的行事,哪怕愛慕,也是摻雜了敬畏和一些不明不白的東西。


    而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將他看做終身可依靠的夫君,這樣純粹的愛意,這一丁點兒不一樣,很能入他的眼。


    蹭蹭的十點好感度來得剛好,紀南風毫不意外,隻有兔子欲哭無淚:這他喵的都是拿本係統的小命換來的!


    “你很喜歡這兔子?”賀朗突然抬手摸了摸係統的腦袋,他一向不喜歡這樣弱小的東西,沒鷹實用,沒獵狗忠誠,他突然有些好奇,這兔子有什麽好的?


    “這兔子之前被人砸斷了腿,我看著可憐救了下來,後來它越發粘我,之前燈會出了事也是它帶人來找我,原來我也隻當它是個打發時間的寵物,沒想到它認了主,竟有這樣的用處。”紀南風輕撫兔子的後背,說起燈會的事時稍稍有點停頓。


    燈會的事壞了她的名節,幾乎成了她人生的轉折點,這件事早在賀朗差人查她的時候就知道,如今再提起,他也突然記起來,若沒有那次燈會,她很有可能已經成了楚國三皇子的人。


    “這麽說起來,確實是有些用處的”賀朗收迴手,細細品味起葉玉瑩的話來。


    有時候看似沒用的弱小東西,隻要得了它的心,它就會拚死來救你。兔子與人,大概是相似的。


    葉玉瑩救了兔子,他又何嚐不是在她名聲破敗之時救了她?如此看來,這番愛慕,也算是有了合適的理由,況且他本身的樣貌氣度都是上乘,這個弱女子心係於她,實在很能理解。


    係統心裏鬱悶,除了被扔來扔去,它又有了一個新的故事,不知道下次走起路來要不要稍微拐上兩步,才好符合紀南風給它安上的曾經斷了腿的設定。


    行至山腳,賀朗有事要先走,便差隨從送紀南風迴葉府。


    稍一迴頭,便是那邊依依不舍不肯轉目的傾城女子,這樣的癡情目光,饒是賀朗也心動了一刻。


    不要臉,白蓮花,草菅兔命,係統隻能默默在心中罵上兩句,卻連看都不敢看紀南風的眼睛。


    “糟了,我的玉佩掉到那寺裏了”紀南風一摸衣側,有些驚慌的眨著美目,楚楚可憐的望著被賀朗留下來的隨從。


    “那是家母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一雙泛起微光的眼睛看得人心軟。


    “屬下馬上去幫你取”


    這裏已經是平坦的大道,斷斷續續有行人,想來不會有什麽危險,山路難行,他一個人上山倒還快些。


    紀南風交代了玉佩的材質形狀,看著那邊飛快離去的背影,嘴角有一絲微笑浮現。


    葉家弱小姐的影子哪裏還有分毫,紀南風上挑的桃花眼裏隻剩算計的快樂。


    尋了處涼亭,紀南風舒舒服服的坐下了。


    一天之內好感從零到三十,係統盤算起這人今日的成果,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賀朗看著軟硬不吃不近美色,怎麽這麽沉不住氣。兔子恨鐵不成鋼,突然記起自己該是與紀南風一頭的才是,又悻悻的舔起毛來用自己的職業道德勸誡起自己來,一定是方才被嚇破了膽子,誰還不能記會兒仇不是。


    它舔了一會兒毛,又往紀南風臉上看去,妖孽果然是妖孽,蠱惑人心,洞察心理這一項,她果然拿捏得如火純青,也難怪能寵冠後宮,甚至幹預起朝政來。


    紀南風一邊乘涼,一邊拿眼神注意著路口方向,算算時辰,也該到了。


    她在等人,等一個與她的任務息息相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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