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胤蒼慢慢的咀嚼,沒有梔落那個猴急的樣子,吃的一派高雅。“怎麽樣,好不好吃?”梔落邀功一樣,忽閃著眼睛看著他。“嗯,確實比以前吃的好吃呢。再給我夾一個。”席胤蒼吃完,溫柔一笑衝著梔落點頭,梔落看著他的笑臉,仿佛自己受到誇獎一樣,樂顛顛的又給他夾了一個。完全沒有自己被當了奴才使的覺悟。席胤蒼美美的吃著,隻覺得今天的早飯格外的好吃。他想:這小東西竟是個小色鬼,這就好辦了,以後看來就要用美人計了。翠兒看著他家小姐和王爺兩個人恩愛甜蜜的樣子,心裏直犯嘀咕,他們小姐和王爺真像恩愛的小夫妻啊,可是小姐和王爺都是男人啊,一定是我的錯覺。☆、珠兒自盡席胤蒼和梔落正甜蜜著,嗯,外人看來就是這樣,他們自己不自知而已。忽然簾子被掀開,卻是那叫珠兒的進了來。珠兒在外麵猶疑半天,趁著霽月出去的空子,躲開了鶯兒直接進到內室。一進來就見著梔落正喂著王爺吃東西,王爺一臉的溫柔開心。她心裏一驚,眼裏閃過疑惑不解。席胤蒼早就有所察覺,將她神態盡收眼底,心裏冷笑一聲,裝作沒見。珠兒上前,有意無意的看席胤蒼,似乎在確定什麽,捧著一個玉製的湯盅,甜甜的喊道:“王爺,廚房做了您喜歡的湯,珠兒給您端來了。”梔落被嚇了一跳,連忙端正做好,不著痕跡的收了收胸前的衣襟。聽著珠兒甜膩發嗲的聲音,看著她走到席胤蒼的身旁,心裏沒來由的一陣不爽。一直在外人麵前低調淡然,收斂內向的她,忍不住開口:“誰準你進來的?”珠兒一愣,似是沒有想到梔落會有此一問翠兒也一愣,他家小姐果然有些反常,不過小姐是對的,珠兒沒經允許是不能進來內室的。“王妃恕罪,珠兒隻是過來伺候王爺,端湯給王爺。”珠兒似是沒把梔落放在眼裏,恭敬迴稟,眼睛卻總往席胤蒼身上飄。梔落忽然一陣惱火,隻覺得恨不得上去照著珠兒那對兒眼睛揍上兩拳。卻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這麽生氣。席胤蒼不說話,看著梔落吃醋生氣的小模樣兒,心裏偷著樂了一下。珠兒似是料定了梔落拿她沒辦法,又見席胤蒼並未發話,隻低著頭,喝著粥。心裏疑惑去了大部分,又止不住一陣得意。她上前,倒了一碗湯出來,拿著勺子舀了一勺遞到了席胤蒼的唇邊,聲音裏帶著無盡的溫柔嬌媚:“王爺,趁熱喝吧,涼了就不好了。”她想,是她顧慮太多了,那東西那麽厲害,如何能出了差錯。梔落心裏小火苗嗖嗖的上漲,又有一股子的委屈和難受,他微撅著嘴看著那兩人。翠兒氣的咬緊了小槽牙,但是見王爺在不敢發作,心裏罵著:臭狐狸精,不要臉。席胤蒼放下粥碗,抬起了頭,看著珠兒似笑非笑。珠兒臉上的笑意更濃,看那樣子再上前一些似乎就要貼到席胤蒼的身上了。席胤蒼臉色忽然變了變,並未按照珠兒預想的那樣,也沒去喝嘴邊的湯,隻淡淡的開口:“王妃的話,你沒聽到麽?誰準你進來的?”他見這女人如此沉不住氣,竟然當著梔落的麵兒得寸進尺起來,看著梔落由氣惱變得慘淡失落的臉,再也演不下去。珠兒的笑容僵在臉上,有一瞬間的怔愣和不相信席胤蒼笑容不變,忽然眼神一厲,像是兩把利刃,射穿了珠兒,聲音也變得清冷,不帶任何感情,像是千年寒冰一般讓人遍體生寒:“怎麽?很吃驚嗎?是不是覺得……本王不該是這樣子?”哐當一聲,珠兒手裏的湯碗摔了一地,臉上沒了血色,她哆嗦著後退兩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全身止不住的發抖。她覺得,席胤蒼的笑就像是地獄的惡魔一樣,而她就是那等待被撕咬的獵物,一個眼神,仿佛抽幹了她渾身的血液,讓她全身僵硬不聽使喚。隻這麽兩句話的功夫,珠兒的後背已被冷汗濕透。珠兒強自鎮定,好不容易找迴自己的聲音:“王,王爺贖罪……珠兒,珠兒別無他意,隻是一心想要伺候好王爺王妃。”“哦?是嗎?那是本王錯怪你了?我還以為你要謀害本王呢,因為總覺得這幾天喝了你的茶身體似乎有些不適呢。”席胤蒼不忍看梔落被這女人氣著,看著他那低著頭悶悶的,小拳頭都攥起來的樣子,本來計劃的多放幾天線再收杆兒的,這時忽然就改了主意,也不再跟珠兒廢話周旋。珠兒覺得全身一陣癱軟,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忽然間,她眼中湧出一股決絕,上下牙齒一咬,一抹鮮血緩緩的順著嘴角淌下,隨即倒在了地上,眼看珠兒就要咽氣,她使勁了最後一絲的力氣看著席胤蒼:“為,為什麽?”說完等著眼睛,腦袋一歪,沒了氣息。她到死都不明白,席胤蒼是如何發現的?又如何在她麵前喝了茶卻一點事情都沒有。梔落本來還在撅著嘴生著悶氣,偷著難過,這一連的變化直讓他應接不暇,反應不及。他呆呆的坐在那裏,看著珠兒突然的就在倒在了地上,七竅流血,眼睛圓睜,說不出的恐怖,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這時卻有個軟軟的身子撲在了他懷了,他低頭一看,卻是翠兒。翠兒被嚇的小臉兒慘白,渾身發抖,緊緊抱著梔落,不敢抬頭。梔落抬起手拍拍她後背:“咳咳,翠,翠兒,不怕啊……”席胤蒼看著珠兒的屍體,皺了皺眉頭,沉聲喚來青陽霽月。他二人就在外麵,等著主子吩咐,這珠兒能進來,自然也是霽月故意給她留得空隙。“青陽,把珠兒的屍體帶去地牢,給那何成看看。讓子旬按照之前計劃的去安排。”青陽領命,抬手拎起珠兒的屍體出去,鶯兒隨後進來,清理地上的髒汙和血跡。梔落還在繼續拍著翠兒,他心裏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雖然害怕,但是他畢竟不是翠兒那般毫不知事,細細一想便猜出了些頭緒。這珠兒是他嫁進王府時,顏蕭儒給他的隨嫁丫頭,看這情形,十有□是那頭兒派來的奸細了。聽著剛才席胤蒼的話,冒似是給席胤蒼下毒被發現了。想到這兒,梔落一陣的擔心後怕,又忍不住心裏怒氣翻湧,好一個爹啊。梔落對顏蕭儒從來沒有過感情,這會兒卻有了一絲恨意。以前這個爹對於他來說是個不相幹的人,他渴望父子親情,家庭溫暖,但是這些從未寄托在那個壽安侯的身上。如今,他二哥昏迷無人問津,他被當作棋子嫁進王府,如果不是他誤打誤撞的跟席胤蒼有了些微妙的關係,想必今天他也是難逃一死了,即便不死日子也定然不好過。他早就知道他是被顏蕭儒毫不猶豫拋棄利用的那一個,隻是如今真正□裸的麵對這些,他情緒還是波動難平。席胤蒼對霽月使了個眼色,霽月知意上前扶起翠兒,安撫著帶她下去。鶯兒收拾妥當躬身退出。一時間屋裏隻剩下席胤蒼和梔落二人。席胤蒼臉上沒有了剛剛的冷厲,他上前,將梔落緊緊的摟緊懷裏。良久,帶著無盡溫柔的聲音才響起:“落兒,對不起……”梔落鼻子一酸,抬手攬住了席胤蒼的腰。“不會有事的,你哥也會好起來的,過不了多久,他會後悔他做的一切。不要為了那樣的人生氣難過。”席胤蒼說著收緊了手臂。梔落努力揮開那些雜亂的情緒,讓自己平靜下來,頭埋在席胤蒼的胸前,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覺得說不出的安心迷戀。揚起了頭,衝著席胤蒼一笑:“嗯,就是有一點點的生氣難受,現在沒事了。”“是我考慮不周,不該讓你看到這些的,有沒有害怕?”席胤蒼抬手搓揉著懷裏的一張嫩臉,看著那有些蒼白的臉蛋兒慢慢的泛紅“不怕,我豈會怕這些。呃,放手!”梔落嘴上逞強,臉上被揉的變了型,連忙抗議,去掰席胤蒼作惡的大手。“那珠兒到底對你做什麽了?”“嗬嗬,吃醋了?”“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