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助手把定型水倒進我眼睛了！”許克詩抬高音量道。
“我沒時間了, 馬上要趕到下個地方。快點止住你的眼淚。我隻有8分鍾的化妝時間。”jeremy話中毫無歉意。
jeremy開始為她上打底乳液，然而眼淚仍止不住地往下流。
“聽著, 你在浪費我的時間。你現在給我停止你的做戲。”
就算是倫敦最大牌的化妝師, 都不曾對她如此無禮。
“我要你的人給我道歉。”許克詩仍在不住地流淚, 口氣一如既往地強硬。
“我沒工夫和你耗。我說了我隻有8分鍾的時間！現在我隻有7分鍾了！”jeremy不依不饒道。
許克詩從椅子上起身，來到另一側化妝台，一連抽出十幾張紙巾, 將自己眼部擦幹。
幾個攝影師和工作人員注意到化妝間內的喧嘩, 立刻奔了過來。“發生什麽了？”
jeremy雙手環胸, 尖聲尖氣道：“千金小姐在發脾氣呀。”
“要麽留他在這裏, 要麽別找我拍封麵。”許克詩冷冰冰道。
“不好意思, 許小姐, 我們今天沒有其他化妝師了……”攝影師雙眉擠到了一塊兒。
jeremy腰肢一扭, 桃紅色唇角一勾：“‘不肖女’真是難伺候。”
“我不拍了。”許克詩一把拿起自己的手袋，走出化妝室。
“許小姐, 是我們做得不好，請你……”攝影師和工作人員即刻跟了出去，不斷地陪笑道歉。
許克詩看也不看工作人員, 長腿邁開, 徑自快步走出攝影棚。
她沒坐助手的車。自己這時候不論是看到誰都會忍不住大發脾氣。許克詩直接攔了輛計程車。
車子經過傑曼大道，一間櫥窗內的香檳色連身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購物是女人發泄脾氣的最佳途徑。
“就停這裏。”許克詩對司機說。
3分鍾後, 許克詩走出專櫃, 左手拎著一個長方形白色包裝袋。
傑曼大道有“不眠之街”的美稱, 是城中一大地標, 人來人往，車流奔騰，奢侈品櫥窗立於道路兩旁，紅楓隨風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音。
最吸引人注意力的——是摩天大樓建築群上的廣告牌。
巨大的電子屏幕上，身價最高的明星們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瞰繁華而忙碌的花花世界。
許克詩在一片名人麵孔中看到她的代言廣告牌。
在模特這一行做了三年，遇到過比今天更令她感到委屈的事。
而今天她並不是感到委屈，事實幾乎就像jeremy說得那樣——“‘不肖女’真是難伺候”。
許克詩微微抬頭，凝視著廣告牌上自己的麵孔。
長這麽大以來，她隻做過端盤子和模特這兩份工作。
mba讀了一半，她無心學業迴到國內。
她責怪許克狄沒有事業心，卻沒有想過自己要什麽。
她真的有把模特工作當成自己的事業去用心經營嗎？
模特，模特。說白了，這就是份靠皮相和骨骼的職業。
巧合之下，她與設計師edmund young成為朋友。邁入模特行業，之後的一切變得越來越順利，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然而在遇到edmund之前，她從未有過要去做模特的想法。之所以參加《後生可畏》，除了和許承光對著幹之外，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對流程化又枯燥的模特事業感到厭倦，正好在那時，這個新鮮有趣的真人秀被擺到她麵前……
拍雜誌，出席首映禮，拍廣告大片……
it girl.
許克詩看著自己的巨幅海報，有一瞬間的迷惘。
*******************************
當晚，許克詩迴到位於翡翠灣的公寓。
她將打包的叉雞飯裝入陶瓷碗中，放進微波爐裏叮熱。
隨著提示聲響，她端著盤子一路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機。
一個人在家中吃晚飯——常常會令她產生一種極其輕微的不安感。
早在倫敦時，她就養成了吃晚飯一定要開電視的習慣。這麽一來，不安感就會消散一大半。
“今日下午4點，‘區莉莉教育基金’於西島國際會展中心舉行揭牌儀式……”
許克詩即刻從叉雞飯前抬起頭，盯著新聞畫麵。
“……迴饋社會，是城光集團一直以來秉持的信念，於我個人而言……”
區莉莉穿一襲大紅色鏤空花紋晚裝，神采奕奕，正在致辭。
許克詩盯著區莉莉那張臉，感到食欲全無想嘔吐。
******************************
夏夜的風在霓虹閃爍的街頭閑逛，吹得梔子花瓣如羽毛般輕輕飄落。
sushi kito。
門童為幾個衣冠楚楚的年輕男女引路，一群人穿過走廊，來到豪華包廂。
一行人坐定，eric點完菜後，包廂門再次被侍者拉開。
“那個王總這麽快就談好了？”eric問道。
來的人是黎仁軒。
他在eric右手邊、許克詩對麵位置坐下。
這是一次朋友間的日常聚餐。
隻不過圍著桌子的人各個家財萬貫，身份顯赫，遠非同齡人可比。
這次聚餐是eric發短信邀請她的，eric並沒有提及黎仁軒會來。
以黎仁軒和eric的關係，此刻他坐在她對麵也沒什麽好驚訝的。
隻是，在被他徹頭徹尾耍了一遍後，看到他時心情十分不順暢。
頭盤吞拿魚卷上來後，eric、黎仁軒和邵文之間展開了一場男人間的對話——聊nba。
linda將自己的手機拿到許克詩眼前：“克詩，你上熱搜了。這個娘炮jeremy，在社交賬號上說你耍大牌，還說這輩子都不會為你做造型。”
“哪個jeremy？”eric八卦道。
“一個造型師咯。”linda說。
“怎麽耍大牌啊？克詩本來就是大牌嘛。”邵文笑道，“我老婆知道我和你認識，還拜托我討個簽名呢。”
“老婆，老婆，一來就提老婆，能別搞得自己跟個妻奴一樣嗎。”eric皺眉不滿道。
此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邵文接起通話。“和朋友吃飯。”
4秒後，他又說：“大概10點迴去。”
7秒後，邵文再說：“沒事，多繞幾分鍾罷了，還有什麽要買的？”
8秒後，他又肉麻兮兮地說：“我盡量早點迴來。”
eric看著邵文，揶揄道：“還沒結婚，就要準點報道？”
邵文咧嘴一笑，神色有一點難為情，而後坦白：“有了。”
這兩個字讓桌子上所有人都變了表情。
eric的眼珠子差點脫框而出：“不是吧？動作這麽快？”
“那婚禮怎麽辦？”linda問。
“日期已經定下來，還有兩個月，”邵文雙手合十，做“拜托”狀，眼睛笑彎，“請帖過幾天派給各位。”
“慘啊，你還笑得出來？沒好好玩夠，就無緣無故多了兩個人要照顧。”eric挑眉瞪眼，“仁軒，你說是不是？”
黎仁軒淡淡一笑，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笑起來吸引人得要命。
許克詩的目光從黎仁軒轉移到他左手邊的eric：“你這麽說，以後還有女人敢嫁你嗎？”
eric不以為然，嬉皮笑臉道：“求之不得。”
……
刺身與16件壽司被掃到隻剩一半時，黎仁軒的手機響起來，他起身走出包廂接聽。
2分鍾後，黎仁軒再度拉開包廂門進來。
linda已經有些醉，看著黎仁軒：“你這家夥接個電話神神秘秘的，是不是也金屋藏嬌了。”
黎仁軒一笑置之：“想多了。”
許克詩眼神微變。
eric嬉笑道：“想藏都沒時間藏，他忙到沒空對付女人。”
linda搭上許克詩的肩：
“克詩，你看看，人家為城光賺這麽多錢，還不謝謝人家。”
linda無心的醉話一箭射中許克詩的心頭事。
“多謝啊，ceo。”許克詩向著他舉起酒杯，臉上的表情則表明她在說反話。
“不謝。”黎仁軒不帶任何情緒地迴話。
然而他的薄唇在笑，他漂亮的雙眸看著她，眼角也帶一絲笑意。
他的迷人微笑於這個時間點——起到火上澆油的效果。
許克詩簡直恨不得——把他拉出包廂——揪著他的襯衣領子——問他這樣耍人玩是不是很好玩。
許克詩放下筷子，雙手十指交疊，冷靜地對上黎仁軒的視線：“我要進城光做事。”
邵文麵露驚訝，eric的眼球再度險些脫框而出，醉醺醺的linda則拍手叫好。
……
***********************
30分鍾後。
這幾個年輕男女走出高級壽司專門店，所有人都喝了酒，因此，全員打車迴府。
“走了。”
“拜拜。”
eric負責送醉醺醺的linda迴家；邵文這個已婚男獨自搭車迴去。
前兩部計程車載著友人們離去後，留下黎仁軒和許克詩站在光怪陸離的街頭。
不錯，人走光了，是時候輪到她發泄了。
“你什麽意思，說什麽會辭職？你管這個叫辭職？”許克詩的語氣又硬又衝，帶著明顯的怒氣。
黎仁軒嘴邊再次浮現近乎無奈的笑意，整個人風度翩翩，英俊至極。
若換做其他女人見到，恐怕全身手腳都會在他麵前化為一灘爛泥。
“在我和你打賭之前，我也不知道這件事。”
他的語氣不像在說謊——然而，他風流的眼眸中卻寫著一絲得意。
許克詩將這一絲得意理解為得逞後的狡猾。
這是她所無法容忍的。
“許承光到底是什麽時候做這個決定的。”許克詩竭盡全力抑製住想狠狠打他的衝動。
“四個星期前。”
——他確確實實耍了她一個月的時間！
許克詩深吸一口氣：“告訴許承光，讓我迴去工作，前提是給我城光投資部高級經理的位置。”
“這件事就算不通過叔叔，我也可以做主。”黎仁軒的雙眼始終不離開她的眼睛，“你真的想清楚了？”
“終於說實話了是嗎？你根本就是希望我和我哥離城光越遠越好。”
他從鼻腔中發出一聲輕笑，嘴角的弧度加深：“為什麽你想事情總是這麽偏激？”
他把她徹底耍了一頓，居然還敢質問她？
一輛空的士在他們身前停下。
“隨你怎麽想。”許克詩聲硬如鐵，轉身拉開的士車門——
黎仁軒上前，按住車窗：“我送你迴去。”
“不要。”
“你一個人迴去不安全。”
“不用你管。”
駕駛席上的鮮肉司機大哥看不下去了，探出頭向著這對看似在鬧別扭的男女說：“我拜托你們要上車就上車，別浪費我時間。”
“我沒時間了, 馬上要趕到下個地方。快點止住你的眼淚。我隻有8分鍾的化妝時間。”jeremy話中毫無歉意。
jeremy開始為她上打底乳液，然而眼淚仍止不住地往下流。
“聽著, 你在浪費我的時間。你現在給我停止你的做戲。”
就算是倫敦最大牌的化妝師, 都不曾對她如此無禮。
“我要你的人給我道歉。”許克詩仍在不住地流淚, 口氣一如既往地強硬。
“我沒工夫和你耗。我說了我隻有8分鍾的時間！現在我隻有7分鍾了！”jeremy不依不饒道。
許克詩從椅子上起身，來到另一側化妝台，一連抽出十幾張紙巾, 將自己眼部擦幹。
幾個攝影師和工作人員注意到化妝間內的喧嘩, 立刻奔了過來。“發生什麽了？”
jeremy雙手環胸, 尖聲尖氣道：“千金小姐在發脾氣呀。”
“要麽留他在這裏, 要麽別找我拍封麵。”許克詩冷冰冰道。
“不好意思, 許小姐, 我們今天沒有其他化妝師了……”攝影師雙眉擠到了一塊兒。
jeremy腰肢一扭, 桃紅色唇角一勾：“‘不肖女’真是難伺候。”
“我不拍了。”許克詩一把拿起自己的手袋，走出化妝室。
“許小姐, 是我們做得不好，請你……”攝影師和工作人員即刻跟了出去，不斷地陪笑道歉。
許克詩看也不看工作人員, 長腿邁開, 徑自快步走出攝影棚。
她沒坐助手的車。自己這時候不論是看到誰都會忍不住大發脾氣。許克詩直接攔了輛計程車。
車子經過傑曼大道，一間櫥窗內的香檳色連身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購物是女人發泄脾氣的最佳途徑。
“就停這裏。”許克詩對司機說。
3分鍾後, 許克詩走出專櫃, 左手拎著一個長方形白色包裝袋。
傑曼大道有“不眠之街”的美稱, 是城中一大地標, 人來人往，車流奔騰，奢侈品櫥窗立於道路兩旁，紅楓隨風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音。
最吸引人注意力的——是摩天大樓建築群上的廣告牌。
巨大的電子屏幕上，身價最高的明星們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瞰繁華而忙碌的花花世界。
許克詩在一片名人麵孔中看到她的代言廣告牌。
在模特這一行做了三年，遇到過比今天更令她感到委屈的事。
而今天她並不是感到委屈，事實幾乎就像jeremy說得那樣——“‘不肖女’真是難伺候”。
許克詩微微抬頭，凝視著廣告牌上自己的麵孔。
長這麽大以來，她隻做過端盤子和模特這兩份工作。
mba讀了一半，她無心學業迴到國內。
她責怪許克狄沒有事業心，卻沒有想過自己要什麽。
她真的有把模特工作當成自己的事業去用心經營嗎？
模特，模特。說白了，這就是份靠皮相和骨骼的職業。
巧合之下，她與設計師edmund young成為朋友。邁入模特行業，之後的一切變得越來越順利，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然而在遇到edmund之前，她從未有過要去做模特的想法。之所以參加《後生可畏》，除了和許承光對著幹之外，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對流程化又枯燥的模特事業感到厭倦，正好在那時，這個新鮮有趣的真人秀被擺到她麵前……
拍雜誌，出席首映禮，拍廣告大片……
it girl.
許克詩看著自己的巨幅海報，有一瞬間的迷惘。
*******************************
當晚，許克詩迴到位於翡翠灣的公寓。
她將打包的叉雞飯裝入陶瓷碗中，放進微波爐裏叮熱。
隨著提示聲響，她端著盤子一路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機。
一個人在家中吃晚飯——常常會令她產生一種極其輕微的不安感。
早在倫敦時，她就養成了吃晚飯一定要開電視的習慣。這麽一來，不安感就會消散一大半。
“今日下午4點，‘區莉莉教育基金’於西島國際會展中心舉行揭牌儀式……”
許克詩即刻從叉雞飯前抬起頭，盯著新聞畫麵。
“……迴饋社會，是城光集團一直以來秉持的信念，於我個人而言……”
區莉莉穿一襲大紅色鏤空花紋晚裝，神采奕奕，正在致辭。
許克詩盯著區莉莉那張臉，感到食欲全無想嘔吐。
******************************
夏夜的風在霓虹閃爍的街頭閑逛，吹得梔子花瓣如羽毛般輕輕飄落。
sushi kito。
門童為幾個衣冠楚楚的年輕男女引路，一群人穿過走廊，來到豪華包廂。
一行人坐定，eric點完菜後，包廂門再次被侍者拉開。
“那個王總這麽快就談好了？”eric問道。
來的人是黎仁軒。
他在eric右手邊、許克詩對麵位置坐下。
這是一次朋友間的日常聚餐。
隻不過圍著桌子的人各個家財萬貫，身份顯赫，遠非同齡人可比。
這次聚餐是eric發短信邀請她的，eric並沒有提及黎仁軒會來。
以黎仁軒和eric的關係，此刻他坐在她對麵也沒什麽好驚訝的。
隻是，在被他徹頭徹尾耍了一遍後，看到他時心情十分不順暢。
頭盤吞拿魚卷上來後，eric、黎仁軒和邵文之間展開了一場男人間的對話——聊nba。
linda將自己的手機拿到許克詩眼前：“克詩，你上熱搜了。這個娘炮jeremy，在社交賬號上說你耍大牌，還說這輩子都不會為你做造型。”
“哪個jeremy？”eric八卦道。
“一個造型師咯。”linda說。
“怎麽耍大牌啊？克詩本來就是大牌嘛。”邵文笑道，“我老婆知道我和你認識，還拜托我討個簽名呢。”
“老婆，老婆，一來就提老婆，能別搞得自己跟個妻奴一樣嗎。”eric皺眉不滿道。
此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邵文接起通話。“和朋友吃飯。”
4秒後，他又說：“大概10點迴去。”
7秒後，邵文再說：“沒事，多繞幾分鍾罷了，還有什麽要買的？”
8秒後，他又肉麻兮兮地說：“我盡量早點迴來。”
eric看著邵文，揶揄道：“還沒結婚，就要準點報道？”
邵文咧嘴一笑，神色有一點難為情，而後坦白：“有了。”
這兩個字讓桌子上所有人都變了表情。
eric的眼珠子差點脫框而出：“不是吧？動作這麽快？”
“那婚禮怎麽辦？”linda問。
“日期已經定下來，還有兩個月，”邵文雙手合十，做“拜托”狀，眼睛笑彎，“請帖過幾天派給各位。”
“慘啊，你還笑得出來？沒好好玩夠，就無緣無故多了兩個人要照顧。”eric挑眉瞪眼，“仁軒，你說是不是？”
黎仁軒淡淡一笑，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笑起來吸引人得要命。
許克詩的目光從黎仁軒轉移到他左手邊的eric：“你這麽說，以後還有女人敢嫁你嗎？”
eric不以為然，嬉皮笑臉道：“求之不得。”
……
刺身與16件壽司被掃到隻剩一半時，黎仁軒的手機響起來，他起身走出包廂接聽。
2分鍾後，黎仁軒再度拉開包廂門進來。
linda已經有些醉，看著黎仁軒：“你這家夥接個電話神神秘秘的，是不是也金屋藏嬌了。”
黎仁軒一笑置之：“想多了。”
許克詩眼神微變。
eric嬉笑道：“想藏都沒時間藏，他忙到沒空對付女人。”
linda搭上許克詩的肩：
“克詩，你看看，人家為城光賺這麽多錢，還不謝謝人家。”
linda無心的醉話一箭射中許克詩的心頭事。
“多謝啊，ceo。”許克詩向著他舉起酒杯，臉上的表情則表明她在說反話。
“不謝。”黎仁軒不帶任何情緒地迴話。
然而他的薄唇在笑，他漂亮的雙眸看著她，眼角也帶一絲笑意。
他的迷人微笑於這個時間點——起到火上澆油的效果。
許克詩簡直恨不得——把他拉出包廂——揪著他的襯衣領子——問他這樣耍人玩是不是很好玩。
許克詩放下筷子，雙手十指交疊，冷靜地對上黎仁軒的視線：“我要進城光做事。”
邵文麵露驚訝，eric的眼球再度險些脫框而出，醉醺醺的linda則拍手叫好。
……
***********************
30分鍾後。
這幾個年輕男女走出高級壽司專門店，所有人都喝了酒，因此，全員打車迴府。
“走了。”
“拜拜。”
eric負責送醉醺醺的linda迴家；邵文這個已婚男獨自搭車迴去。
前兩部計程車載著友人們離去後，留下黎仁軒和許克詩站在光怪陸離的街頭。
不錯，人走光了，是時候輪到她發泄了。
“你什麽意思，說什麽會辭職？你管這個叫辭職？”許克詩的語氣又硬又衝，帶著明顯的怒氣。
黎仁軒嘴邊再次浮現近乎無奈的笑意，整個人風度翩翩，英俊至極。
若換做其他女人見到，恐怕全身手腳都會在他麵前化為一灘爛泥。
“在我和你打賭之前，我也不知道這件事。”
他的語氣不像在說謊——然而，他風流的眼眸中卻寫著一絲得意。
許克詩將這一絲得意理解為得逞後的狡猾。
這是她所無法容忍的。
“許承光到底是什麽時候做這個決定的。”許克詩竭盡全力抑製住想狠狠打他的衝動。
“四個星期前。”
——他確確實實耍了她一個月的時間！
許克詩深吸一口氣：“告訴許承光，讓我迴去工作，前提是給我城光投資部高級經理的位置。”
“這件事就算不通過叔叔，我也可以做主。”黎仁軒的雙眼始終不離開她的眼睛，“你真的想清楚了？”
“終於說實話了是嗎？你根本就是希望我和我哥離城光越遠越好。”
他從鼻腔中發出一聲輕笑，嘴角的弧度加深：“為什麽你想事情總是這麽偏激？”
他把她徹底耍了一頓，居然還敢質問她？
一輛空的士在他們身前停下。
“隨你怎麽想。”許克詩聲硬如鐵，轉身拉開的士車門——
黎仁軒上前，按住車窗：“我送你迴去。”
“不要。”
“你一個人迴去不安全。”
“不用你管。”
駕駛席上的鮮肉司機大哥看不下去了，探出頭向著這對看似在鬧別扭的男女說：“我拜托你們要上車就上車，別浪費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