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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將她們帶去醫館。同初宴自己感覺的差不多,她身上真正算得上嚴重的傷口,是位於左肩上,淤血堵在裏麵, 已有些發黑,其他地方隻是些輕微的擦傷, 那大夫給她推拿了一番, 將駭人淤血散掉大半, 又拿了幾服藥給她, 便打發她走人了。


    萬清鳶一直將她送到了衛府,比起平日,這天初宴迴的有些晚, 墨梅早就在府前伸著脖子等著了, 等到終於將自家小姐盼迴來, 聞到她身上藥酒的味道,又是一番驚慌,初宴輕聲同墨梅解釋一番,臉上隱約露出一些倦意, 看得萬清鳶一陣心疼。


    “你還不把你家小姐帶迴去, 讓她好好休息。”


    墨梅擦掉剛剛嚇出來的眼淚, 連連點頭, 小心地將初宴攙進了府中。


    萬清鳶掀開簾子望著初宴, 一直等到那道清瘦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了,這才吩咐馬車折返。


    由墨梅伺候著沐浴完畢,小丫頭見到她肩上的淤黑地方,又是一陣難過,扁著嘴巴,儼然又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肩上的淤血還未完全消散,墨梅,你幫我揉揉罷。”


    披散著青絲坐在熱氣蒸騰的浴桶中,衛初宴給墨梅找了個事情做。其實她的傷口同在醫館那會兒比起來,已經好了很多了,但是在自小服侍她的墨梅眼裏,自然還是很猙獰。


    大半傷口隱沒在水中,熱水加劇血液的流動,又有墨梅的輕揉,一刻鍾後,那傷口漸漸褪去烏黑,顯出青紫的顏色,墨梅這才鬆了口氣。這時水已不怎麽熱了,墨梅推開門,去拎熱水。


    她剛走出去,便有人靜悄悄地推門而入,他低著頭,沒有直視衛初宴的方向,而是隔著一道絲綢的屏風,朝著衛初宴跪了下去。


    “主子,奴護主不力,前來領罰。”


    衛初宴靠在浴桶中,臉色被熱氣熏的紅潤,桃花一般嬌豔,她望向門口,透過屏風,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匍匐的身影,熟悉的身影。


    “周祿。”


    “奴在。主子,我們本是要進去救您的,但是當時萬府的人突然出現,還帶來了許多高手,我們當時不敢暴露,這才沒有出手。”


    “今下午的事,不怪你們,你下去吧,你們做的很好,那些人不簡單,你們隨時可能被發現。這幾日,我會去萬府,你們不用跟著了。”


    “是,主子。”周祿恭敬應了一聲,此時墨梅的腳步聲自門外遠遠地傳來了,他先一步打開門,消失在了夜色裏。


    拎著沉重的水桶,墨梅踉踉蹌蹌地走了進來,小心用葫蘆勺子將一些水舀出去,又添了些熱水進來,繼續給衛初宴按著肩膀。


    初宴閉著眼睛,在思索一些事情。


    迴來兩年,她也在暗中收服了一些人,其中武力比較高的有三個,一個是剛剛來請罪的周祿,另外還有花小朝、花小藥兩姐弟。這次她到榆林來,表麵上隻是跟著衛家的安排走,但是這三人卻一直是在暗地裏跟著的,一旦有什麽危險,這三人其實才是她的最後籌碼。


    今下午王申向她下手,她雖驚訝於這人的無法無天,卻並不驚慌,隻是為周祿等人的緩慢而感到奇怪。如今周祿一解釋,她便明白了。


    本來那些人圍上來的時候,周祿等人是要動手的,但是正在這時,趙寂和萬清鳶遠遠地走過來了,她曾吩咐過周祿等人不要在人前暴露,是以,明白萬清鳶不會束手不管,她的這三個手下就按捺住自己,遠遠避開了。


    如今她要去給趙寂做婢女,再讓他們跟著就不好了,趙寂身邊不乏高手,這次周祿幾人若不是早早避開了,恐怕就已經被嗅到了行蹤,她暫時沒有把自己的暗牌翻出來的打算,隻能讓他們暫時退避了。


    這樣一來,有些沒有安全感。


    但想到那是在趙寂身邊,衛初宴又覺得沒什麽了。


    沐浴完畢,裹著薄衫在床上又擦了一遍藥酒,些微的疼痛中,初宴就著紛繁的思緒勉強進入了夢鄉。


    另一頭,趙寂可沒有那麽容易睡著。


    白日裏一時衝動讓衛初宴做自己的婢女,到得晚上,稍微冷靜下來,趙寂又有些後悔。什麽嘛,這樣看起來仿佛是她仗著皇女的身份在為非作歹,衛初宴當時的那聲歎息在耳邊響起好多次,每次一響起,趙寂便忍不住抱著被子在床上打滾。


    但是要她此刻去對衛初宴說:“你走開,本殿不要你做我的婢女了。”


    似乎......更胡來了好嗎?


    這樣糾結一會兒,趙寂又想起衛初宴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樣,便又開始覺得,就是要讓她做自己的婢女才好,她要好好折騰衛初宴一番!


    躺在床上胡亂想了半天,到得深夜,小殿下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趙寂一身緇衣走在她身旁,錦緞的料子流水一般直瀉而下,顯出袍服的平整精致,她的發絲由一隻玉簪挽就,手上一隻同色的鐲子,衛初宴牽住她的手,她好奇的四處張望,桃花眼中水波蕩漾。走動間,兩人的手搖擺著,趙寂袍袖較寬,時不時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


    夢中的衛初宴陷入了迷茫,她從未與趙寂一同出過宮,趙寂好像永遠呆在她的皇宮裏,像前邊的幾任帝王那樣,在那座宮城中把玩天下,隻在春狩秋獵時離開皇宮。


    她也確信,從未與趙寂一同出現在集市中,夢裏的場景的確很美,但卻不是她熟悉的過去,她開始發現一切的不對。


    於是她便醒來了。


    於是悵然,於是頭疼。


    一手撐在被子之上,衛初宴自被窩中直起了身子,頭有些昏昏沉沉的,約摸是半夜驟然自夢中醒來的不適。


    醒來後第一眼,衛初宴望向了那張黃花梨的大床。


    屋內留的那盞油燈還亮著,不過比起睡前要黯淡很多了,約摸是燈芯快燃盡的緣故。橙黃色的燈光之下,床上那人四仰八叉的睡姿展露得一清二楚,被眼前的場景逗笑,初宴站起身來走到油燈旁將燈芯撥上來一些,立時,房中亮了許多。


    衛初宴便輕輕走到趙寂床前蹲下來看她。


    明明睡覺前是好好把自己裹在被子裏的,但到了此刻,趙寂儼然已是完全從錦被中滾了出來,麵對著床的外側熟睡著,將紅色錦被團成了一團抱在了懷中,一隻小腳還很有侵略性地橫在了被子上,精致腳踝吊在床沿。


    熟悉的充滿占有欲的姿勢。


    那床被子,約摸就是前世的她經常處在的位置。趙寂睡覺是有纏人的習慣,她總被趙寂勒得渾身酸痛,有時還會被突然鑽進她懷裏,趴在她心口睡覺的無賴帝王弄得氣悶,直接醒來。


    原來她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呀。


    情不自禁地又笑了幾下,感覺腦中的昏沉消散了許多,衛初宴小心地把被子從小壞蛋懷裏“救”出來,展平了給她蓋上,想到這樣的夜晚並不算冷,便刻意留了一些縫隙,免得趙寂夜裏熱起來又胡攪。


    給趙寂蓋被子時不免會湊近一些,這樣一來,叫衛初宴發現趙寂雙眼有些浮腫,眼圈微紅,好像是哭過的樣子。


    所以後來,到了床上,趙寂偷偷哭了麽,為了她之前那番話?


    手指輕柔地拂過趙寂眼角,衛初宴心情複雜地盯著趙寂看了半晌,這才迴到自己的“床”上。


    隻是怎麽也不能入睡了。


    睜眼到天明,衛初宴的眼下有些浮青,趙寂眼睛卻不再紅腫了,一點都看不出可能哭過,早上的時候,她還看了衛初宴好幾眼,目光幾次落在衛初宴的眼睛上。


    而後突然又不高興了。


    衛初宴一路送著趙寂到書院,又同她一起上了一天課,卻見趙寂一整天都是冷冷淡淡的,也不似昨晚那樣追著她問她問題,這令思索了很久的衛初宴有些意外。


    她以為經過昨日之後,或敲打或好奇,都可能是趙寂的反應,卻不想她今天如此安靜。


    趙寂自然也想再和衛初宴說些話,她起來時本來便是這麽想的,衛初宴雖然大不敬,但是,似乎沒什麽惡意,反而為她指出了她一直沒想過的事情。


    當時的確不能接受,可是後來想了很久,她覺得可能自己反而還得謝謝衛初宴的。


    然而一覺醒來,她發現衛初宴眼神中流露出倦色,眼底也一片青灰,一看便知道是沒睡好。


    隻是和她睡在同一間房裏,便這麽讓衛初宴不能忍受嗎?竟是連睡覺都不成?


    趙寂又一次想到了這個人是如何的想要避開她,連帶著,連昨日對衛初宴的改觀也被拋在了腦後。


    衛初宴聰明又如何,有才華又如何,不喜歡她的人,她也不要去喜歡!


    然而這種決心並未持續多久,幾日之後,當甲班開始傳出衛初宴是個不能分化的廢物的風聲時,趙寂罕見的發怒了,甚至當麵斥責了他人,這令一直暗地裏跟著殿下的高沐恩等人感到十分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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