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遙直勾勾看著他, 慢慢站起身, 朝林兮和緩步走來。他臉色緋紅,緊張地不停舔自己嘴唇,毫無底氣卻還硬撐著:“我在勾引你——”


    他穿的正是那場親熱戲後借出來的戲服, 那身衣服本就設計得鬆垮,白淨的底色上繡著妖嬈的花葉, 從衣領蔓延到腰肢,纏纏繞繞極顯身段, 再戴上假發, 雖然沒上妝, 但是配上他此時明明十分難為情、卻硬要做出勾引的表情,竟比當日鏡頭前中了春/藥的穀茗殷還要魅人。


    林兮和本就喝了不少, 透過這件素淨又招搖的外套,隱隱能看見徐遙裏麵竟未著一物,鎖骨露出大半,舉步間下擺的縫隙一直蔓延到大腿,露出白花花的一道,頓時酒意上湧,衝動地大步上前一把攬住徐遙的腰。


    “你腰帶綁得太緊了。”他雙手放在徐遙腰兩側, 情不自禁地用力揉搓,他好像是第一次發現徐遙的腰竟然很細。


    “是嗎?我覺得這樣更好看呐。”徐遙小聲說。


    “是很好看。”林兮和嗓音又有些啞了,雙手微微收緊, 好像要一把握過來似的。


    徐遙主動踮腳去親他, 林兮和立馬反守為攻。混著酒氣的熱吻果然更具侵略性, 徐遙被他啃噬地毫不矜持地“嗯……嗯……”地哼著,津液從兩人嘴裏流出將徐遙戲服的前襟都禁濕了。


    林兮和終於放開他,手指在他的衣領上一勾,衣服就有些要散開。


    “濕了。”林兮和撚著徐遙的衣領,英俊的眼眸深不見底。


    徐遙被他這樣看著,不由舔了下嘴唇,“那……那就脫掉吧。”


    林兮和沾濕的手指抵上徐遙的嘴唇,有些用力,按得徐遙本就紅腫的嘴唇有些疼。


    林兮和顯得極為焦躁,“你這樣,我真的忍不了了。”


    徐遙踮腳輕咬他下巴,“那就不要忍了……你想幹什麽,我都聽你的。”


    徐遙似乎聽見一聲低沉的喉音,然後頭重腳輕地天旋地轉,發現自己被林兮和公主抱起來了,大驚:“你不是醉了嗎?能不能走得穩?”


    林兮和低低地一笑,胸腔裏的顫動震得徐遙心裏也癢癢的,“我要是真醉了,你的計劃不就泡湯了嘛。”


    徐遙抓緊他,也跟著“咯咯”地笑起來。


    林兮和抱著他往沙發走去,徐遙忙拉他:“去臥室,去臥室。”


    林兮和腳下一頓,“在沙發上害羞?”


    徐遙紅著臉,“不是,東西都在床上。”


    林兮和喝了酒,腦子有點兒不好使,疑惑地看著他。


    徐遙眼一閉,心一橫,“潤滑劑!安全套!”


    林兮和手臂一軟,忙又把他往上抬了抬,腳下卻被定住了。


    徐遙忙催他,手在他肩胛骨處著急地輕拍:“都這時候了,不能再反悔了,咱們趕緊吧!”


    林兮和卻依然站在原地,輕輕晃了晃腦袋,像是要把那些酒意和衝動都晃出去似的。潤滑劑三個字,堪堪喚迴他的理智,提醒著他,兩個人都是男人,還不能讓徐遙……


    看著林兮和眼神漸漸恢複清明,徐遙心裏一沉。


    果然下一刻林兮和就將他放迴地上,輕輕擁住他:“遙遙,別這樣了,我這樣忍著也很難受。”


    徐遙萬分委屈:“那就不要忍啊!”他真的不明白。


    林兮和雙手攬著他的肩膀,低頭看著他,輕聲說:“聽話,我之前不是說了嘛,要等你徹底準備好。”


    徐遙急切地說:“我已經準備好了!”


    林兮和定定看著他,突然伸手在他腿間摸了一把,把徐遙嚇了一大跳,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在徐遙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被林兮和抓著手往他那裏按了一把,硬硬的,隔著褲子都能感受到那裏的生機勃勃。


    徐遙有些羞赧,同時還有些不安。


    林兮和看著他的眼神熾熱卻不帶邪念,“感覺到差別了嗎?你其實還沒有準備好,你還有迴頭的機會。”——我卻是沒有迴頭的餘地了,林兮和認命地想。


    徐遙圓睜的眼睛裏滿是委屈,“這不公平!我沒那麽衝動,可能隻是因為我是……是處男……”


    林兮和無奈苦笑,“我也是。”


    徐遙難以掩飾地張大了嘴,震驚地看著林兮和。


    林兮和麵上帶了些羞惱之意,在他後腦勺揉了兩下,“至少要等拍完戲,等我們從戲裏走出來,然後再看彼此的感情是不是還照舊。如果是,那我們就繼續發展……”


    “會的!”徐遙倔強地插嘴,“不會變的!”說完他又委屈地癟了癟嘴,“起碼我是不會變的。”


    林兮和安撫地輕按他的後頸,“我懂你的意思。如果一切都照舊,我們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就是獲得你媽媽的允許。”


    徐遙突然眨了一下眼,氣勢一下子落了迴去……林兮和曾經說過“長久”,他考慮得真的比自己長久。


    林兮和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縱容地撫摸著他的後腦勺和後脖頸,輕笑著說:“這些你都沒有考慮過,是不是,小朋友?”


    徐遙有些不喜歡“小朋友”這個稱唿了,在林兮和麵前,他似乎真的很幼稚。


    為了表示自己也並不是隻憑衝動做事,徐遙解釋道:“我之前沒考慮過向我媽媽出櫃的事,是因為我媽媽一直都很支持我。當年我成績很好,卻不想走普通的高考、大學的路子,而是想考表演專業、想當演員,在別人看來都特別難以理解。我媽媽卻一聽就點頭了,當時家裏還欠著債,媽媽就同時做兩份工作,說什麽也要供我。”


    他晃著林兮和的手,像是在撒嬌:“所以我才沒把出櫃當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媽媽不會反對我的。別的什麽人,我就更不在乎了。在我心裏,隻有你喜歡我這件事最重要。”


    林兮和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小小年紀,甜言蜜語。”


    那個連兒子吃什麽青菜都要管束的嚴肅的母親,真如徐遙所說那樣支持他的所有決定嗎?林兮和心裏並不確定。


    他的心事重重影響到徐遙,徐遙覺得心底發堵,一頭鑽進林兮和懷裏,抓著他後背的衣服,“林哥,你抱抱我吧。”


    林兮和將他摟進懷裏,輕吻著他柔順的發頂,“遙遙,你要相信我對你的感情並不止於膚淺的皮相,更不是因為你扮演穀茗殷的造型。把衣服還給劇組吧,弄髒了不好。”


    林兮和的話正中徐遙心事,林兮和在拍戲時屢屢對他衝動,可在戲外卻總極力拉開距離,他以為,是卸妝後的自己難以吸引他。


    他心裏最大的一處隱憂被林兮和安撫,當即眼睛有些酸脹,緊緊攥住林兮和的衣服,在他懷裏悶聲說:“你怎麽這麽好?”


    林兮和撫著他後腦勺的頭發,輕聲說:“跟你相比,我還不夠好。”


    林兮和自己也知道,與徐遙相比,自己的愛如此顧慮遲疑、如此的不浪漫,可愛情也是生活的一部分,而生活本身就是困難重重。


    他更願意提前預見、提前準備,也不希望帶著自己的珍寶橫衝直撞,將他撞得頭破血流。


    徐遙卻有自己的主意。


    他想起網上流行的一句話,哪有什麽現世安穩,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他如今事事順遂、萬分滿足,卻沒想到原來林兮和一直在默默地為兩人的未來打算,獨自一人承受著壓力。林兮和已經為他做太多了,他也應該主動分擔。


    ——戲繼續拍著。


    清流官員與越皓林商討陝甘總督一職的人選,卻苦於無人可推薦。


    有人捶桌,“難道要眼睜睜看著這個位子又落入閹黨手中嗎?”


    越皓林握了握拳,出聲道:“或許楊一清可以。”正是他父親曾經的摯友,將他從少林勸說入京的楊一清。


    他話音一落,眾人皆是一愣,有人點頭,有人搖頭,“楊一清好是好,可是他曾被劉瑾誣陷入獄,兩人是死敵,劉瑾怎麽可能讓楊一清任陝甘總督?”


    越皓林拳頭握得更緊,“或許可以一試呢?聖上麵前又不止劉瑾一人能說得上話。”


    幾位大人都苦笑搖頭,一人拍拍越皓林的手臂,“林大人剛入朝,可能還不知道。鬥膽說一句,咱們所有人的折子都要經劉瑾的手才能到聖上跟前,推薦楊一清,門兒都沒有。”


    劉閣老一直閉目養神,聞言也跟著搖了搖頭,“如今內閣四人,焦芳、李東陽已追隨劉瑾多年,劉宇隔岸觀火,從前還有曹閣老與老夫為伴,如今他致仕還鄉,隻餘老夫一人,確實做不了主啦。”


    眾人神色皆鬱鬱。


    越皓林迴到家中,張開一直緊握的那個拳頭,是一張字條,上書七字——陝甘總督,楊一清。正是穀茗殷端正內斂的筆跡。


    他盯著那張字條半晌,然後閉了閉眼,任由燭火將字條吞盡。


    次日禦門聽政時,焦芳與李東陽果然提起陝甘總督之職,說了三個名字。


    正德帝照例去問劉瑾,劉瑾還惺惺作態,說他不懂軍務,全由聖上裁決。


    底下有離得遠的清流官員小聲抱怨,“三個都是閹黨,他自然無所謂。”


    正德帝坐在禦輦上,盯著那三個人名看不出頭緒,正心煩之際,突然聽見階下有人喊:“萬歲。”聲音清涼悅耳。


    立在遠處的越皓林與坐在禦輦上的正德帝同時抬頭。


    穀茗殷端著一盞茶水立於階下,正仰頭看著正德帝。


    正德帝立即看向他,隨即又矜驕地收迴目光,淡淡道:“何事?”


    ——“哢!”陳導的聲音極度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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