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有人打架,我就想湊上去看看,這時隨著打罵聲,人群就開始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地隨著打架的人來迴移動,聽那聲音,在人群裏打架的人至少有五六個。我向雙龍去存車的地方看了看,雙龍的影子還沒見,我就轉頭向人群邊湊去,人群裏的打鬥聲這時更猛烈了。

    才抬腿向前邁了兩步,我就聽見人群裏傳出一聲慘叫,隨之人群轟地一聲叫,瞬時就閃開了一個口子,而這閃開的口子,恰巧還正對著我,我向開口處望去,一個小夥子捂著腦袋順著這個口子就向人群外跑,手指縫裏還向外流著血,緊隨其後,另一名小夥子舉著一塊磚頭兇狠地大步追上來,前後不過就差兩三步,而在第二個小夥子後麵,又有一個小夥子緊隨其後快步追上來,那間距最多也不過是三四步,同時這小夥子還在腰裏向外掏著什麽東西,不用問,我也知道他這是在向外掏刀子之類的東西。

    就這麽會兒的時間,這三人就跑到了我斜前方六七步的地方,我這時也看清了這三個人,前後兩個人瞅著雖然也都有點兒眼熟,可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而這中間的一個,卻是我的朋友——謝二,這時謝二是隻顧追前麵這個人,而卻沒注意後麵還有人在追他,我估計他是想盡快打趴下前麵跑著的這個受傷的,好再迴頭對付人群裏的,因為這時人群裏還在有人打鬥。

    看清楚是謝二在和人打架,我是無論如何都要上前幫忙,至於是誰是誰非,為什麽打架,我此時也是管不了的,畢竟我的哥兒們麵臨著危險。

    嘴裏喊著小心,我人已經衝了過去,那在謝二後麵追著的小夥子此時已經拔出了刀子,對著謝二的後腰就刺了過去,人群是一陣驚唿。

    我本打算衝上去抬腳踢飛這人手裏的刀子,可又怕刀子踢飛後落下來會傷著不相幹的人,所以在我衝出第二步後我迅速更改了自己的主意,是挺身向那要刺謝二的人直撲而去。

    這挺刀直刺謝二的小夥子正全神貫注地想刺倒謝二,沒想到半路裏殺出了一個程咬金,看著我挺身直撲過來,這小夥子收不住腳趁勢就想用刀刺我,那速度簡直也是間不容發。

    兩下裏都是向前猛撲的勁兒,我是無法可躲,就想伸手掐住對方的手腕子,可那小夥子也是老於此道的高手,見我想用手掐他的手腕子,就把手向上一抬,刀子劃向了我的手腕。

    看對方招數陡變,變刺改劃,我忙抬手腕,對方的刀子刷地就在我的衣服袖上劃了一個口子,圍觀的人們頓時就是一陣驚唿。我見對方這時招數、氣力已經用老,趁他收刀變招的時機,連忙收身穩住下身,抬起右腿,照著他岔開的雙腿就踢了過去。

    這哥兒們看我抬腿踢他,急忙就撤腿收身,注意力就落到了下三路。我找的就是這個機會,見他注意力一轉移,人猛的就撲了上去,還是先奔他拿刀子的右手,一下子握住後,右腿提膝蓋就猛磕他的下腹。耳朵裏聽著他的慘叫,我的雙手猛一用力,掐的他的右手立刻就張開了,刀子直接就掉到了地上。

    看他的刀子已經脫手,我一個大轉身,後背就貼在了他的前胸上,雙手立刻反舉,叼著他的右手就把他的右前臂架到了我的右肩膀上,低頭、哈腰,屁股猛的向上一撅,雙手一用力,一個大背挎我就把這個小夥子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大地上。

    隨著人群裏的一聲叫好,我虎步向前,一步跨到這小夥子的身邊,不等他再反應過來,騎到他的身上就是一頓猛揣。

    被我解除了後顧之憂的謝二,隻是匆匆地看了我一眼,幾步追上他要追的那個人,掄起手裏的磚頭就是一通猛砸,就在我摔倒那拿刀子的小夥子的同時,他也把他追的那小夥子砸的是口吐白沫、滿頭是血,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我這裏打的正起勁兒,突然圍著的人群就是一亂,還沒等我弄清楚是怎麽迴事,四五隻大手就同時按住了我:“你們這些小流氓,沒事兒就打架生事,全都抓到派出所去!”

    隨著我被提了起來,我看清抓我的人有警察還有些穿便衣的,我的心立刻就是一沉:“壞了,我又給家裏惹事了!”向四外一看,除了我和謝二,三明也從一邊被押了過來,不用問,剛才在人群裏和人纏鬥的肯定是三明,另外除了我們仨,和謝二兄弟打架的那幾個人也被押了過來,包括那個被謝二砸的滿頭是血的小夥子,對方一共是四個人。

    謝二瞅著我一笑,那笑容裏多少有些苦和無奈,一名警察在我身邊喊道:“這地上還有把刀,是誰的?自己坦白出來!不然可沒他的好果子吃!”

    我沒言聲兒,那拿刀的小夥子也沒出聲,旁邊看熱鬧的人有人指著被我打倒的那小夥子揭發道:“是那小流氓的,這小流氓,手真黑,這刀子真紮上人的後腰,這人還活得了嗎?”

    那小夥子依然沒出聲,兩名警察走上去,哢地就給他戴上了銬子:“看你剛才是被打,沒想到刀子卻是你的,問你們話你還不出聲,迴去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不可!”

    一名警察幹部模樣的人看剛才打架的人全都被抓齊了,先讓兩名便衣押著那個被謝二打傷的小夥子去醫院,然後對兩名警察命令道:“你們先在這裏取證一下,然後直接迴所裏,我們先押這幾個小流氓迴去,電影院裏的事我再安排!”

    兩名警察答應著是,給那幹部敬了禮。

    前後不過最多兩、三分鍾的時間,雙龍這時才鎖好車聽著信兒跑過來,看著我被警察押走,雙龍在一旁喊道:“韓永,要不要我去你們家說一聲?”

    我衝雙龍搖搖頭,旁邊的謝二低聲道:“韓永,連累你了!”

    我衝謝二也小聲道:“自己哥兒們,說那幹嘛?”

    幾乎就與此同時,我們倆是一人挨了一巴掌:“不許說話,不知道嗎?”

    我們倆沒敢再言聲兒,也沒敢迴頭看,十幾名警察和便衣押著我們就去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大部分警察都各自走了不知去幹嘛了,我們這幾個人則全都被喝令蹲在派出所院裏的牆角下,由兩名小警察看押著,我想借機問問謝二打架的緣由,可這兩名小警察很負責任,眼珠幾乎是絲毫不錯地盯著我們,甭說說話,就是我們想活動活動身子,這兩名警察也是兇巴巴地不讓我們動。

    第一個被提去審問的是那個拿刀的小夥子,審問的時間也最長,我蹲在那裏估摸著,那時間最少也得有兩個鍾頭。想著今天這架動了刀,雖然沒傷人,不知道最後是個啥結果,但有一點根據經驗來判斷,這拿刀的死活是得判了,輕則一年,重則弄不好就得是兩三年、三四年,可一旦判了他,我們幾個呢?這事十之八九是得定性為流氓鬥毆,如果是這樣,我們這些人雖然是判不了,但也得是拘留,看來我迴家是又得挨罵了。

    我心裏想著,腿是越蹲越酸,幾乎就蹲不住了,旁邊謝二幾個也是一樣,這時那個被謝二砸破了腦袋的小夥子去醫院瞧完病被押了進來,借著他進來的這機會,我們幾個都趕緊趁機活動了活動身子。

    這被砸破了腦袋的家夥押進來沒多久,排在那頭最邊上的三明被叫走了,我們又趁機活動了活動,而那第一個被叫去審問的小夥子則被押到了另一邊的牆角下,手銬也始終沒給他打開,並且有一名警察專門看著他。

    三明被押去審了半個多小時後給押迴來了,其後這些人除了謝二被審了小一個小時,我們這些人都是被審了半個多小時不到一小時。

    我是倒數第二個被叫進去審問的。進到審訊室裏,我借機看了看審訊室裏的掛鍾,已經是半夜十一點了,看來這事今天是完不了。

    坐在挨審的凳子上,我低著頭等著警察問話,可時間足足過了有五分鍾,那主審的老警察就是坐在那裏抽著煙不吭聲,而他旁邊負責記錄的警察也是如此,我心裏不禁暗暗地有些急,想盡快審完了好早點兒知道結果。看著他倆都不出聲,我就偷偷抬了點兒頭向前瞅了瞅,可巧正瞅見那警察正死盯著我瞧,我心裏一發毛,趕緊又低下了頭。

    這時那老警察問我:“姓名?”聲音顯得很平和。

    我趕緊答道:“韓永!”

    “住哪兒?還上學嗎?哪個學校的?”

    “白沙村後斜街57號,在白沙中學讀高一!”

    聽著老警察說話很平和,我一直緊張著的心略微放下了些,這時老警察繼續問道:“你們為什麽打架?現在你把你們剛才打架的經過詳細的說一遍!記住,不許胡說八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許隱瞞,更不許添油加醋,黨的政策你們也都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想蒙混過關,那就是你們咎由自取!”

    等他的話一說完,我連連點頭:“明白,明白!大叔我明白!”

    那老警察哼了一聲:“別在這裏亂叫,誰是你大叔?我現在代表的是政府,我是代表政府還審訊你的,你還是趕緊交代吧!”

    我點了點頭,就把剛才發生的事交代了一遍。

    其實這事對我來說是最簡單不過,簡直是說無可說,打架的原因我根本不知道,所以我就把我所看見和所參加的經過及我為什麽參與打架盡量都詳細地說了一遍,等我把這些事一一說完,老警察看著我笑了:“這麽說你還算是見義勇為了?”

    我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雖然瞅著他臉上是笑著,可我沒敢點頭也沒敢搖頭,就那麽瞧著他,這時老警察猛的喝了一聲:“你們這種人我見的多了,總認為自己是很講義氣,為哥兒們兩肋插刀,可你們知道嗎?你們這麽胡作非為給這社會添了多少麻煩?!為了一張電影票,你們就打得是頭破血流,還動了刀子,你知道你們這種社會危害性嗎?”

    我這時才知道,謝二他們打架的緣由是因為電影票。

    看著老警察發了火,我知道自己這時要辯白無異於火上澆油,就靜靜地沒言聲等著他把火發完。老警察盯著我敲著桌子繼續罵道:“知道嗎?要不是有你們這些人總給政府添亂,我們這些警察就不用整天泡在派出所裏了,為了這一陣治安形勢惡化,我們整個所裏三十多人,許多人幾乎都快半個月沒迴家了,就是因為你們這些小流氓,整天不學好,既不好好讀書,也不認真工作,整天是惹是生非,我們是幾乎快被你們折騰死了!”

    老警察狠狠的罵著,讓我知道了他發火的原因,為了不更激怒他,我隻好不吭聲,等他罵完我過後,我低聲道:“叔叔,我知道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老警察瞪了我一眼:“以後不敢了?我看你們是狗改不了吃屎,說不定今天夜裏放你們出去,明天你們可能又被抓進來,對你們我是看透了!”說完這句,他又瞅著問道:“還有沒有什麽沒交代清楚的?如果隱瞞了什麽,那後果我不說你也知道!”

    我低頭使勁兒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望著他道:“沒有了,我知道的都說了!”

    老警察又瞪了瞪我,道:“既然你都交代了,過來簽字吧!”

    看著他的火氣過去,我一邊向審訊桌前走一邊試著問:“大叔,那我能迴去了嗎?”

    “想得美!“老警察站起身冷笑道:“打架鬥毆,持械行兇,想這麽容易就走出公安局?我看你那飯都是白吃了,你好好在這兒蹲著吧!”

    我心裏一涼,看來這事又不幸被我猜中了。

    到了審訊桌前,做記錄的警察把剛才我的審訊記錄遞給我,讓我看了一遍,確認無誤後,他指點著我簽字、按手印,等這一切手續辦完,我又被押了出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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