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樊勝利的招唿,大家也都沒客氣,二十幾個人分成兩桌笑著樂著依次坐下了。

    大家都是年輕人,也沒那麽多講究,我們這一桌宋建國首先拿起酒瓶挨著個就給大家倒了酒。等他給大家都倒好了酒,就用眼睛看了我一眼:“永哥,你不代表大家敬勝利一杯?”

    我明白今天這第一道祝賀的詞肯定得是我先說,所以也就沒客氣,看旁邊大生子他們那桌的酒也都倒好了,就趕緊舉起酒杯站起來對樊勝利笑著道:“勝利,今天是你生日,是個高興的日子,你高興,哥兒們們也都高興,我代表大家夥兒敬你一杯,祝你以後萬事如意,天天都這麽快樂,幸福永遠陪伴著你!”

    我這話一完,大家都笑了,樊勝利也趕緊站起來端著酒杯道:“永哥,謝謝你,也謝謝哥兒幾個,謝謝大家今天來給我過生日,別的沒說的,我先幹了這一杯!”

    他端起酒杯一說幹,坐著的人全站了起來,大家的杯子一碰,一起喊了一聲:“幹!”二十幾個小青年比著賽似的就把杯裏的酒喝幹了,多虧樊家給預備的酒杯都是那種裝不了半兩酒的小酒盅,不然要真的這麽幹下去,不出三圈就得有人倒了。

    喝完這第一道酒,大家又紛紛坐下了,不少人都拿起筷子吃了兩口菜,宋建國就又給大家倒了第二圈酒,這迴是他自己站起來說的祝酒詞:“我和勝利兩家是親戚,尤其是我們倆幾乎一般大,從上小學開始就你來我往,到上中學後,我們倆來往就更密切了,就是我送少管那半年,我們哥兒倆也沒斷了聯係,尤其是這一年多,我們倆更是隔三岔五地就湊在一起,好的幾乎跟一個人差不多,我有不少事勝利都是很幫忙,所以為了這兄弟情義,我敬勝利一杯,祝我們倆的友誼地久天長,永遠像這幾年一樣!”說完,宋建國用酒杯一碰樊勝利手裏端著的酒杯,把酒是一飲而盡,樊勝利也是眼裏閃著情義的光芒,把酒一口喝幹。

    “好!”看著他們哥兒倆一飲而盡,我和眾人都由衷地齊聲叫起好來,然後大家也紛紛舉起手裏的酒杯,跟著喝了這第二道。

    第三杯酒是大生子代表勝利的這些兄弟敬的:“勝利,你是咱們這群人裏的大哥,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這麽些年,從小時候到現在,你一直都挺護著咱們村裏的孩子,這幾年,無論是出去幹臨時工,還是出去幹什麽,誰受了欺負,他每次都是領著我們去給受了氣的哥兒們找公道,有時咱們人少,你還為此受了不少委屈,這些事大家更是知道,所以村裏的孩子們都很敬重你,今天是你的生日,別的話不多說,我代表咱們這幫哥兒們敬你一杯,你永遠是我們的大哥,我們也永遠跟著你!”大生子說著說著,眼睛有些濕,等他自己把話說完,端起酒杯朝樊勝利一舉,咕咚一口,就把酒杯裏的酒喝幹了。

    估計樊勝利聽著大生子的話也是深有感觸,眼睛裏瞧著也是有些濕潤,看大生子幹了自己杯中的酒,樊勝利喊了一聲:“兄弟,咱們沒說的,一輩子都做好哥兒們!”舉起手中的酒杯,樊勝利也是一口喝幹。

    “好!”大家夥兒又喊了一聲好,跟著也把這第三杯酒喝了。

    這三杯酒一喝完,大家也就放開了,有幾個人還又跑上來敬樊勝利,這樊勝利還是來者不拒,誰敬的酒都幹,坐在我身邊的宋建國笑著道:“多虧勝利的爺爺從小就培養他喝酒,從還吃奶時就用筷子沾著酒抿他,不然照今天這樣子,有幾個樊勝利也得喝趴下!”

    邢立強喝了一口酒笑著道:“要說能喝,還得說內蒙古的人和東北人,那些人整天是酒不離口,我上小學時跟我爸媽在東北住過一年,那裏的人是沒事就喝酒,有時冬天晚上喝醉了倒在街上迴不了家,第二天早晨就凍死了,那種事是幾乎每年冬天都發生,我爸有個同事就是我們在東北住的那年有天晚上喝醉了在街上凍死的!”

    郭慶陽聽完點點頭:“這種事我也聽說過,東北天冷,冬天不喝點兒不成,就是那邊的女的也都能喝點兒,主要是為了驅驅寒。力強,你是不是就是那時學會喝酒的?”

    邢立強嗬嗬一笑:“那時大人不讓我們小孩子喝,我是瞧著他們喝酒時喝的那香就偷著學著喝,開始覺得挺辣,可越喝越上癮,最後就是一頓喝個半斤八兩也沒事了!”

    “那你爸媽沒看出來家裏酒少了?”宋建國吃了一口菜問道。

    “怎麽沒看出來?!可無論他們是怎麽問我我就都是不承認,弄得他們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隻好把酒鎖起來。但他們把酒鎖起來也難不倒我,他們不是把酒鎖起來了嗎?我就把家裏的破爛都拿出去賣了買酒喝。那種地方上的酒很便宜,七八分錢、八九分錢就能買一兩酒,甚至便宜的,五分錢一兩的都有,我學會喝酒就是在東北那年學會的!”

    “力強,認識你時間也不短了,在一起也喝過幾迴酒,可還不知道你爸媽都是幹什麽的呢?”郭慶陽端起酒杯問邢立強。

    邢立強瞅著慶陽嗬嗬一笑:“我爸我媽都是搞地質勘探的,總是特別忙,一年到頭哪兒都去,有時幾年也迴不了一趟家,不少時候兩個人都還不能在一起,那辛苦就別提了,不然你們看,你們都是兄弟姐妹好幾個,我就隻有單個一個,就是這原因。”邢立強這話一完,大家聽著都笑了,邢立強繼續道:“你們別笑,我說的都是真的,可惜你們家裏沒人幹地質勘探,不然你們就知道那辛苦勁兒,許多人說,幹地質勘探全國各處到處去,那有多美啊!可真幹那工作你們就知道了,那是哪裏沒人去哪裏,全是荒山野嶺,有時那野獸夜裏就跑到我們住的帳篷邊來叫,那叫嚇人。我奶奶小時候心疼我,總說讓我跟她在這邊,可我媽舍不得我,去哪兒都帶著我,我就因為到處轉學,心也野了,學習學不進去,而且每到一個新地方,不出兩天就準和那裏的孩子打起來,我爸我媽實在沒辦法,最後隻好把我送這邊來了,不然也認識不了你們,我覺得咱們哥兒們還是有緣分,來,為了咱們兄弟相識一場,咱們幹一杯!”邢立強越說越興奮,帶頭端起了酒杯。

    我和邢立強好了小三年,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詳盡的說他父母的事,看他端起了酒杯,我們幾個也連忙端起了酒杯。

    “為了咱們是好朋友,咱們幹一杯!”邢立強說完舉起他的酒杯和我們的一碰,大家一起喊了一聲:“幹!”每個人都是一仰脖,大家喝幹了酒杯裏的酒。

    我們這些人邊喝邊吃邊聊,不知不覺地就過了半個多小時,樊勝利這時臉已經喝得紅撲撲的,我們幾個對著他笑道:“勝利,你現在都快喝成關公了,上戲台都可以不用化妝了!”

    樊勝利瞅著我們笑道:“永哥,建國,哥兒幾個,我今天是真高興,這不僅僅是因為從今天起我就可以成為大人了,更因為是有你們這些好哥兒們、好朋友來,我跟建國是沒的說,那是什麽都不用說。今天永哥帶著力強、慶陽哥能來我才是真高興呢!你們來,是說明你們瞧得起我樊勝利,不然誰會那麽大老遠的到這邊來?!真的,今天永哥你們來,我是打心眼兒裏高興,哥兒幾個,沒說的,咱們再幹一杯!”

    “好!”邢立強也是能喝的主兒,第一個就響應起來。

    第二個郭慶陽也是來者不拒,平時喝個半斤、六七兩也是無所畏懼,現在聽樊勝利說再幹一杯,也是毫不猶豫地就把酒杯舉了起來。

    可宋建國酒量差些,這時喝了有三兩多已經有些繃不住勁兒了,現在聽樊勝利說再幹一杯,手裏就猶豫著不去端酒杯,邢立強見狀叫道:“建國,別犯慫,都是老爺兒們,多喝一杯不算什麽,不行哥兒們替你喝!”

    樊勝利也跟著起哄:“建國,怕什麽啊?!大不了喝多了今天就在這兒睡,反正你也好長時間沒在我這兒睡了,咱哥兒倆今天晚上多聊聊!”

    郭慶陽手裏端著酒杯:“建國,你可不是這種人,在外麵你可是什麽都不怕的主兒,今天多喝兩杯酒算什麽?不行有力強接著你!”

    這宋建國看大家都將他,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伸手把酒杯一端:“不就是喝兩杯酒麽?來,大家都端起來,喝,今天誰讓大家都高興呢?!喝!”

    邢立強、郭慶陽見宋建國端起了酒杯,全都喝了一聲好,立刻都端起了酒杯,我和樊勝利見狀,當然也不能居於人後,幾個人喊了一聲幹,酒杯一碰,全都咕咚咕咚地喝幹了杯中酒。等大家全放下手裏的酒杯,宋建國趕緊夾了一口菜吃,隨後對我道:“這酒是真夠辣的,夠勁兒,再喝我可就真不行了!”

    我朝他微微一笑,低聲道:“你偷梁換柱不就行了?!”

    這一句話點醒了宋建國,宋建國嗬嗬一笑,對大家道:“你們先喝著,我去上了廁所!”

    邢立強瞧了他一眼:“你可不許偷著跑了,不然我追你們家裏去!”

    宋建國瞟了他一眼:“我有那麽齷齪嗎?放心,我上完廁所馬上就迴來!”

    我這時也給宋建國打著掩護道:“建國可不是那人,來,大家還是多吃點兒菜,這狗肉是做的真不錯,大家多吃點兒!”

    樊勝利也是給大家讓著菜,兩下一打岔,大家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到了桌子上,宋建國趁大家沒注意,側身就把身邊的一個空酒瓶藏著拿了出去。

    等大家又吃喝了一陣,宋建國悄悄迴來了,我偷眼一看,他在那酒瓶裏灌了少半瓶水,兩個人眼光一碰,彼此是心照不宣。

    這時桌上的話題又轉到了這一陣的社會新聞上,誰誰把誰給打了,誰誰在哪兒拍了一個特漂亮的婆子,誰誰因為搬大閘折了,……我們這些人是說我們那一邊的事,樊勝利、大生子這些人則是說這邊的事,兩邊的事對彼此都新鮮,說的人講的高興,聽的人也是覺得新鮮。說著說著,大家又把話題扯到了一塊兒,有些事是各有各的版本,你說我這是當時的真實情況,我說我知道的才是最正確的,結果是誰也說不服誰。

    最後宋建國對大家道:“其實誰知道誰是真的又怎麽樣?!那些事跟咱們有什麽關係?他們愛怎麽著就怎麽著,一點兒也不關咱們的事,咱們是該喝酒喝酒,該吃菜吃菜,今天吃好喝好就是最好的,就是對勝利最大的祝福,來,我提議,咱們再幹一杯!”

    說著話,宋建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其實就是那酒瓶裏的水,完了他又給我也倒了一杯,同時對邢立強他們道:“力強,你們也倒上,咱們再幹一個!”

    邢立強答應著把手邊的酒瓶給周圍的人倒滿後發覺沒自己的了,就伸手向宋建國要,宋建國因為這裏麵有貓膩兒就不敢給邢立強,邢立強道:“你不給我倒我喝什麽啊?!”

    宋建國就喊旁邊的大生子拿酒,邢立強看著宋建國的臉感覺出不對了:“建國,你不是不能喝嗎?可從剛才那一陣喝到現在,你可比開始時喝的要多多了,也沒見你醉啊!”

    宋建國連忙道:“那就是我酒量見長唄!”

    邢立強卻越琢磨越不對勁兒,瞅著宋建國脫口而出道:“不對,你小子弄不好在搗鬼!”說著話,邢立強就要搶宋建國手裏的酒瓶,宋建國當然不能讓他搶過去,連忙就躲,郭慶陽看準機會,一把就把他麵前的酒杯搶了過去,湊到鼻子邊一聞,道:“建國丫喝的是水,這孫子,讓咱們喝酒,他丫自己卻喝的是水,你們說這該怎麽辦?!”

    邢立強一聽,馬上道:“怎麽辦?灌丫半瓶,我說這孫子半天怎麽隻給自己倒,不給別人倒呢,原來丫在偷著糊弄咱們!”

    邢立強這一喊,郭慶陽就要去抓宋建國,宋建國連忙就躲,三個人圍著桌子就追了起來。

    我怕三個人鬧急了,急忙攔著邢立強、郭慶陽笑著道:“算了,算了,大家都知道建國不能喝,真讓他喝多了也不好,我看你們倆就饒了他吧!”

    宋建國也是繞著桌子邊躲邊求饒,邢立強道:“不行,那得罰他,罰他自己喝三杯!”

    宋建國笑著道:“甭說三杯,就是一杯我就得倒了!”

    死說活說,最後邢立強、郭慶陽同意宋建國隻喝一杯。宋建國沒辦法,硬著頭皮又喝了一杯。喝完這一杯,宋建國搖著身子故意道:“這下是真醉了!”他也不等大家是什麽反應,身子一歪,直接就倒在了樊勝利的炕上,眾人看了是哈哈大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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