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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伊喬的想法是,泰勒和休伯特兩人一個都不放過。


    因此,連接他們的關鍵就在於宋伊喬的身份,當她拿出電子郵件的證據之後,泰勒懷疑的目光總算稍微緩和了一些。


    “你要知道,她差點被休伯特殺死,所以這次的主要目標就是休伯特。”


    “我要見她一麵。”


    “不可以。”宋伊喬直接拒絕,“她現在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如果受到損傷就完蛋了。更何況,外麵這麽危險,又有費爾羅的手下虎視眈眈,我們不能錯一點點。”


    泰勒也沒有生氣,而是轉移了話題。他的雙手抱肩,興致頗高地問:“好吧好吧,你們想怎麽做?”


    “現在需要借助你的身份,用一些冠冕堂皇的名義,總之,不論是什麽,盡快將休伯特引到一處地方,喬需要單獨和他談談。”


    “當麵對峙?你們可真有自信,不怕臨時翻船嗎?”


    “這就不是需要你來考慮的問題了。總之,有些事情當麵不說清楚,就算將他殺害也不足以平憤。”


    宋伊喬的眼神轉而肅殺一片,充滿了嚴冬的寒氣。


    “……”


    泰勒望著她,忽然開口了:“為什麽不談談你呢?”


    “關於我,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宋伊喬扯起客套的微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越遲露出的馬腳越多,我友好建議,最遲後天晚上,希望你能夠做完這些事情。”


    “我想這不是最後一個問題,我的好女孩。”


    泰勒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如何保證你不是在說謊,到時候跑路了那我豈不是要吃大虧了,那些黑手黨的勢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主的。”


    這也是宋伊喬為何會這麽做的原因。


    就算是相當大的組織,和費爾羅作對的話無異於死路一條,誰都不會傻到做這樣的蠢事。但是泰勒不同,他的野心勃勃,從不畏懼死亡,這樣的人,活著一天算是一天,對未來的發展不會考慮太多。


    典型的極端陰暗性人格。但不得不說,像泰勒一樣不在乎一切的人,反而更容易走得更長遠,因為他舍得丟棄。


    她從包裏掏出一張折起的紙張,遞到泰勒的麵前。


    “見麵禮。”


    泰勒漫不經心地打開,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凝固了。他一行行掠過,停留在最後一個字母上,表情變得晦暗不明。


    “你是如何得到的這些資料。”


    “老規矩,保密,一點誠意而已。這下你能夠相信一點了嗎?”


    兩人都知道上麵意味著什麽。


    費爾羅家族從第一代到現在,勢力越來越大,但現在到了相對和平的年代,他們的地位逐漸不如以前了。不,應該說,休伯特想像最繁盛的時期一樣控製更多的勢力,讓所有人對他俯首稱臣。


    “他從十幾歲就繼承了整個家族,擁有一些特殊手段理所當然。然而,相對於其他家族的夾頭做人,費爾羅似乎越來越囂張了。不覺得奇怪嗎?”


    當時的夏洛克是這麽說的。


    “他同那個和你同樣擁有過係統的女人互相利用,一邊收集證據,一邊威逼利誘,和各國的要員建立複雜關係,企圖讓自己的勢力遍布每一個國家。”


    “難道就沒有人阻止他?”


    “當你和你的家人被抓住要命的地方,就算是總統也需要掂量一些。”


    “……”


    或許,讓夏洛克攪和到其中不是一個好選擇。他有家人,有摯友,並不像自己孤身一人,如果被牽連到,就像之前漢尼拔戲弄似的綁架,出了一點兒閃失她都擔待不起,更別提休伯特根本沒有把人命放在眼裏。


    她……


    宋伊喬捏緊了拳頭:“你會害怕嗎?害怕被他報複,從此像個亡命之徒一樣奔逃著度過餘生。”


    “不會到那一步的,我保證。”


    說話間,一隻手握住她的拳頭,突然到來的溫暖觸感讓宋伊喬有些心驚肉跳,心髒跟著顫抖了一下。她迅速壓下驚慌失措的情緒,表麵上還是不動聲色,平穩了音調問:“你這麽做是想占我的便宜嗎?”


    夏洛克一言不發地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握緊的拳頭重新舒展成攤開的模樣,下一秒,細長的手指陡然合攏,緊緊和她的手相握。


    “宋小姐,雖然我很高興看到你能夠完善的思考,但是偶爾依賴我一些也是身為女友的一部分責任。”


    “……”


    一抹緋紅出現在宋伊喬的臉上。


    她望著那張不再陌生的英俊的臉,就算對方語氣平淡,也無法掩飾其中溫柔的意味。宋伊喬忍不住笑起來,迴握住夏洛克的手。


    指尖和手心暖融融的觸感,仿佛透過手掌一直滲透到不再冰冷的心髒。


    “如果你不怕麻煩的話,”她眨眨眼睛,撲閃的睫毛劃過美麗的弧度,“那就請幫一幫我吧。”


    夏洛克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樂意效勞。”


    ……


    迴憶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宋伊喬迴過神,散落的碎發遮住了她的臉頰,隻能聽見她淡淡的聲音:“當我見到他之後,我會把剩下的證據交給你,相信你能做得滴水不漏。”


    泰勒深深望著她,半晌,捏緊手中的紙。


    “成交。”


    行走在黑夜中的宋伊喬裹緊了大衣,盡管是初春,還是有些微微的寒冷。她加快了腳步,聽著係統的提示音,快步迴到酒店。


    其實這才是最大的謊言。


    泰勒知道休伯特所做的事情,他應該隱隱約約地確定了一些人選,才對宋伊喬給出的證據深信不疑。然而休伯特做事滴水不漏,怎麽可能被查出來這麽多?


    真相是,紙上寫著的都是夏洛克根據休伯特平日社交來往推斷而成。


    從泰勒的表情來看,這一封偽造的證據恐怕和真的差不了多少,不過他們僅有的證據也隻有泰勒手上的那些。


    這是宋伊喬所做的最大膽的決定,孤注一擲的決心讓他們猝不及防。她交給泰勒所有知道的信息,一副自信的從容模樣就是為了釣出更大的魚,僅憑這一點誘餌,泰勒同她和夏洛克想象中一樣上鉤了。


    哪能料到,此次全部的行動都是宋伊喬一個人。


    好一個空手套白狼。


    她的心裏還在思索自己今天的話有沒有漏洞,同時演練了一遍即將到來的重要時刻,從浴室出來之後,宋伊喬披散著頭發仰躺到床上。


    短發太省心了,待到她重迴身體,一定要將頭發也剪短。


    想到這兒,宋伊喬的目光投向安安靜靜的手機。她拿起手機,將所有的通話記錄和信息完全刪除,恐怕兩方的勢力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她得趁著被監聽之前消滅所有證據。確定無誤後,宋伊喬的指尖輕點,向一個號碼發送了一條信息。


    「合作達成,準備見麵。」


    上麵的昵稱赫然是喬。


    那張電話卡的ip地址被夏洛克做了處理,一時半會查不到地址在哪裏,說到底,隻是為了製造一個假象,好讓泰勒對“宋伊喬”的存在半信半疑。


    那家夥可不是憑著三言兩語就能相信宋伊喬真的複生了,想必會對她的身份大肆搜查,所以,她故作掩飾的通訊記錄都是留給泰勒去看的。


    宋伊喬放下手機,放鬆地合上雙眼,迷迷糊糊地陷入夢鄉。


    夏洛克他現在在做什麽呢……


    此時的倫敦正是斜陽籠罩的傍晚,街道上的水泥地還殘留著昨夜剛剛下過的雨的痕跡,潮濕的水窪散布在各處,一不小心就會濺到褲腿上。


    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有一位中年的男子一手拄著黑色的雨傘,正在慢悠悠地向前走,他的褲腿嶄新幹淨,沒有留下一絲泥濘的痕跡。


    突然,男人停下腳步,像有心靈感應似的抬起頭。


    公寓的二樓一戶窗被打開,夏洛克的手放在窗沿上,目光如炬,恍若銳利的刀刃直直逼向他。


    “好久不見。”他微笑著點頭。


    “……”


    兩人坐在沙發上,夏洛克完全沒有要招待客人的自覺,反而開始低頭玩手機。


    麥考夫非常淡定,他的手放在傘柄上,兩人靜坐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交代的事情我會做到,所以不要再插手了。”


    “這是兩迴事,和你無關。”


    “那個女孩……”


    麥考夫隻是起了個頭,自家的弟弟突然抬起頭,和自己一樣的灰色眼眸冷冷,不像剛才一貫的嘲諷,而是含著不悅。


    “……我明白了。”


    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到了這種地步嗎?


    麥考夫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是太大意了,若是當初在發現苗頭的時候及時掐斷,也不至於到現在這樣的局麵。


    “我是個成年人,我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即使你是我的哥哥也沒有資格指點我的私生活。所以你真的明白了嗎?”


    “我想是的。”


    他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吧。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似乎誰都忘了這次談話的目的是什麽。麥考夫在心裏微微歎了口氣,看一眼暗沉的天色,平靜地說:“事情結束之後,帶她去見一下父母吧,他們也想念你了。”


    夏洛克的目光微微閃動。


    “我自有安排。”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攪你了,保重身體。”


    麥考夫站起身,理了理西裝,拿起傘準備出門。


    “謝謝。”


    從背後傳來的千年難得一見的道謝聲竟然讓麥考夫有些不知所措地愣了一下,盡管對方的語氣冷淡,聽不出絲毫謝意。


    他露出久違的微笑,而不是身為官員的客套。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理應如此。”


    ……


    美國。


    早晨八點。


    一覺睡醒,宋伊喬的精神飽滿,伸了個懶腰之後,她的手機突然響起短信的提示音。


    打開一看,果然是泰勒發來的。


    「今晚九點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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