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狗好好地在黃編導身上比劃了一陣,向小心肝全方位地展示了自己鋒利的爪子,發達的肌肉、矯健的身材和雪亮的牙齒,隨後挑挑揀揀地踩著他的背,在屁股的位置嫌棄地咬了兩口。 力道控製得很好,剛好咬掉了衣服又不傷皮肉。 缺點就是……咬得太細心,連內褲一並咬掉了,暴露在所有人麵前的就是一個呈現完美圓形的…… 馬賽克。 …… 綠晉江直播平台。 “馬賽克!又見馬賽克!晉江總裁你出來……不,大黃你做了什麽?!” “哈哈哈,我就知道狗哥永遠不會讓我失望!” “我狗哥就是我狗哥!牛逼……哦不,狗比!” “樓上我好像又認出你了,你就是那個要直播剁口口和口口的……” “不,現在是口口了,你們誰還記得樓上上那位朋友說的,今天狗哥要是不咬人他才剁蛋,可是狗哥咬了……” “城市套路深。” “城市套路深+1” “讓我們感謝這位黃姓編導,他挽救了樓上上上朋友的蛋蛋。” “黃編導,蛋蛋的福音。” “黃編導,蛋蛋的救星。” “黃編導,蛋蛋的信仰。” “哈利路亞,讓我們一同祝福黃編導,這一刻,他在我們的見證下加冕,成為了守護蛋蛋的男神,簡稱——蛋神!” 第4章 馬賽克 如果要問黃編導此時的感受…… 隻能說,幸好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萬千觀眾見證下加冕為蛋神的事情。 …… 大黃狗過了好一陣才把牙齒從黃編導身上移開。它昂著頭,嘴裏叼著從黃編導屁股上扯下來的碎布片,趾高氣昂地繞著節目組所有人員轉了個圈。 ——我倒要看看,誰還敢在我麵前欺負我的小心肝! 可惜除了蘇澈,誰也沒能get到霸道總裁·黃的心理活動。 大家都默默地、不動聲色地伸手向下,捂住褲子,離倒黴鬼黃編導遠了一點點。 蘇澈低下頭,眼瞅著大黃狗要把戰利品獻給自己,連忙衝它使了個眼色—— 不,別別別。這個仇恨拉得太厲害了。 大黃:“……” 它兩隻尖尖的耳朵耷拉下來,變成了飛機耳。 ——小心肝不喜歡嗎? 小心肝不喜歡的東西它也不喜歡! 於是,在黃編導略顯驚恐的目光中,大黃狗一臉兇相地又迴到他身邊,爪子踩著他的背,“呸”一口。 好不容易才捂著屁股翻過身,正準備站起來的黃編導眼前一黑,臉上被一塊格子花布蕩悠悠地蒙了個結實。 他的大腦被連番打擊衝擊得有些懵,一時沒想起這塊熟悉的布料是什麽,直到耳邊傳來了工作人員的竊竊私語—— “原來黃編導私下喜歡花格子內褲,表麵上還真看不出來……” “紅色的嘛,畢竟是本命年……” 黃編導:“……” 大黃狗完成了自己的日常任務,不等蘇澈開口,轉頭就溜。 黃編導四處找沒找到它,帶著節目組全體人員進入村莊時,臉色陰沉,黑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看什麽看?你們去自己住的地方整理一下。” 他打發生活助理帶三名嘉賓去節目組給他們安排的院子,在看到蘇澈時,停頓了一下,吩咐道:“把玫瑰園的鑰匙給他。” “這……不太好吧。”生活助理遲疑道。 “你是編導還是我是編導?” “……” 助理抬眼看了他一下,識相地吩咐蘇澈三人跟著自己走,不打算繼續招惹大姨夫發作中的節目編導。 把嘉賓們都打發走,又把其他工作人員支使得團團轉,黃編導這才有空上樓去換條新褲子。 趁著換褲子的間隙,他給通訊錄上的最近聯絡人發了條短信—— “白菡,你這個繼子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他和那條狗互動的樣子,怎麽看都十分邪門啊! 說實在的,黃編導之前還懷疑過大黃狗是不是受蘇澈的指使來陷害自己的,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他要是真這麽邪門,早就高考加分考上重點大學了,怎麽可能淪落到這個窮鄉僻壤來做節目。 很快,手機裏就收到了對方的迴複—— “什麽不對勁?他就是個廢物。你怎麽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黃編導的臉色陰沉了一刹那,不過想到手機對麵那個女人對自己的承諾,他很快把這股氣壓下來,耐著性子迴複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我會盡快讓他出醜的,你就等著吧。” 過了好一會兒,對方用居高臨下的口吻連迴了兩條消息—— “光是讓他出醜我自己辦不到?還用得著你?” “你應該讓他在節目中受傷或者殘廢,趕不上八月給老爺子過壽。或者,至少也要讓觀眾們清楚這個廢物腦子愚蠢、性格怪異、能力差勁根本承擔不起家業,這還用的著我教你?”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黃編導一邊皺著眉頭罵“最毒婦人心”一邊迴複。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白菡:“你最好快點。老蘇下個月要和中洲二台談一筆大合同,早點把事情辦完我才好替你多美言兩句,要是節目結束前還沒做成,你那筆挪用公款的事情我也懶得幫你繼續兜著,你識相點,自己滾去監獄裏吃牢飯吧。” “……” “知、道、了。” “啪啪”地敲著手機,黃編導打下最後三個字,然後用力地將手機塞迴兜裏。 “媽的,”他臉色陰沉地罵道:“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仗著抱上了有錢人的大腿,還爬到我頭上了?” “有錢人都他媽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 帶著這股邪火,黃編導一路用力地踏著樓板走出門。他從二樓向下看了一眼,見嘉賓們已經被打發走,於是衝工作人員們喊道:“歇什麽歇,我說過今天可以休息了嗎?都到二樓來開會!” 沒了六個高清攝像頭的幹擾,他總算可以放心地翻舊賬了。 稍後,小會議室。 站在最上方的黃編導臉拉得極長,一張吊喪臉恰好和下方工作人員們標準的上墳臉相映成趣。 他用力一拍桌子,逼問眾人—— “剛才是誰在村口亂講話?” “……” 就知道要問這個。 工作人員們在座位下交流眼神,表麵上卻都低著頭不發一言,如同一群收到欺淩的小鵪鶉。 黃編導還真沒有聽出來剛剛是誰在嘲笑他的格子內褲,畢竟頭上蒙著的一層布料屏蔽了大部分感官。 他見眾人不答話,顯然是在包庇那個罪魁禍首,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 “好、好、好!長本事了你們!你們最好不要被我逮到!” 目光若有所指地在所有工作人員頭頂挨個兒梭巡了一圈,他陰沉道。 這事還沒完。 黃編導在會議桌前方繞了好幾個圈子,依舊按捺不下心中叢生的邪火,於是指著工作人員們罵道:“剛剛我被狗咬的時候你們為什麽不來幫忙?啊?” “一個個的,隻會袖手旁觀,你們就這麽看不慣我這個編導?讓一條狗來侮辱我?” “……” 這個指責有些過分了,統籌助理忍不住,抬起頭反駁道:“可是,編導……是你說這些都是節目的亮點的。” “對啊。” “沒錯。” 有了第一個出頭的人,其他人膽子也大了起來,七嘴八舌替黃編導迴憶半個小時之前的慷慨陳詞:“還有,你說作為嘉賓,為節目做出一些犧牲是應該的,那我們作為節目組成員也一樣不是?” “對對對,犧牲總是難免的,不是你就是他,理解一下。” “理解萬歲!” “……” 黃編導沒料到他們居然還敢反駁自己,麵對自己親口說過的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氣得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深唿吸,迴避了這個話題,轉頭吩咐攝像助理道:“刪掉。” “什麽?” “我、是、說,剛才那些鏡頭和節目沒什麽關係,不利於我們台的精神文明建設,通通刪掉!” 攝像助理順著黃編導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自己的攝像包。 “……” 她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