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特聽到那四個字“此人不殺”的時候心在滴血,很痛、很痛!穿越前研究近代史的時候,維特研一的論文就是《旅順大屠殺實考》,當時維特曾來到過已經成為大連下屬一個區的旅順,那時是春末夏初,溫度已經升上來了,當維特研究完這段曆史的時候,整個人抑鬱了差不多一個月。


    維特記得當時美國《紐約世界》的記者克裏曼描述:“我見一人跪在兵前,叩頭求命。兵一手以槍尾刀插入其頭於地,一手以劍斬斷其身首。有一人縮身於角頭,日兵一隊放槍彈碎其身。有一老人跪於街中,日兵斬之,幾成兩段。有一難民在屋脊上,亦被彈打死。有一人由屋脊跌下街心,兵以槍尾刀刺插十餘次。”


    隻是那個時候幸存者早已不在,維特所了解到的隻是從前人撰寫的新聞通稿、曆史記述或者個人筆記,可這一次確實聽著幸存者們的哭嚎痛述。


    這時一人說道:“我和他們不同,我是命大。那天我從盛京迴旅順,當時剛好走到一處高地,聽見槍響,我就趴在了地上微微抬起頭向前看去。離我不遠處,高地下有一個池塘,我就見池塘邊站著好多鬼子兵,拚命將一群人往池塘裏趕,不一會池塘裏便塞滿了人。隻見那些人在水裏亂成一片,池塘邊的日本兵,有的拿槍射擊,有的用槍上的刺刀刺。那時我害怕極了,就害怕鬼子兵突然朝我這走來,我也不敢吭聲,就把頭埋下貓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高地下沒聲了,我貓了一眼,看沒有鬼子兵了,就小心翼翼的往下麵走去。”


    那人緩了緩,眼圈泛紅的哭訴道:“我走到池塘那裏嚇傻了!那池塘裏斷頭的,斬腰的,穿胸的,破腹的,攪成一團,水變成通紅一片。有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岸邊也是一樣,一個看起來年紀還小的女孩身上衣服啥也沒有,下麵插著一根手腕粗的木棍,頭也不知道哪去了,當時我嚇得連滾帶爬的就朝著來的方向跑去。”


    這人說完後整個會場隻有哭聲,在一旁的陪坐的紮戈耶夫也是眼圈泛紅,維特自不用說,此刻的他仿佛又迴到了寫論文的時候。維特走到窗戶前,點燃一根煙,猛吸一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看著外麵刺眼的太陽光,維特拭去了眼角的淚珠。


    抽完一根煙,維特迴轉過來問道:“這些人死後都埋在哪了?”其實這個答案維特自己知道,隻是如果不這樣問他實在不知道該去再問些什麽。


    “死的人太多了,屍體根本沒法處理。雖然是冬天,冰天雪地的。但是鬼子也怕出瘟疫,於是就把死的人集中起來,一把火全燒了,那火啊整整少了十多天。後來鬼子便把燒的灰裝進四口大棺材裏,就埋到白玉山東麓的安葬崗裏了,當時鬼子立了個碑,好像叫什麽‘清國將士陣亡’碑,現在都還在那呢。”一人迴道。


    維特繼續問道:“後來呢?”


    “後來?鬼子撤了,去年官府派了個姓顧的道員來接受,顧道員倒是個好人,親自到安葬崗去,在鬼子的碑前麵又立了個墓碑,上麵寫著‘萬忠墓’,還修建了個廟,好讓人們能去祭奠一下。”另一人感歎的說道。


    維特聽後緩了緩說道:“諸位鄉親,我們和清國達成協議,這旅順口以後就是我們俄國的租借地,因此呢這旅順口的父老也就是我們的鄉親。雖然之前我們發生過一些不愉快,但我認為我們和旅順的父老鄉親都會和睦相處的。因此我準備為這些無辜死去的人,修墓立碑,諸位迴去可以跟旅順的鄉親們說說,等準備好之後還希望到時候大家都能去給亡者燒燒紙,上根香。”


    “這感情好,這感情好!”來的諸人都笑著迴應道。


    送走了這些人,紮戈耶夫問道:“先生,您真打算這麽做?”


    “嗯。”維特點了點頭說道,“旅順口對於我們的意義不亞於符拉迪沃斯托克,陛下有意要將滿洲遼東半島打造成我們俄國在遠東最重要的基地。我們既然要長期駐紮下去,就少不得要處理好和當地清國人的關係。先前發生的事情,造成了清國人對我們的敵視,現在我們就要去彌補。清國人最注重身死,有句話叫做‘蓋棺定論,人死為大’。因此這樣做能最快的讓我們同清國人建立起基礎的友誼。”


    紮戈耶夫聽後點了點頭問道:“清國官員已經在此修建了墓地,並且樹立了紀念碑,我們要怎麽做?”


    “日本人建的那座‘清國將士陣亡碑’就可以去掉了,那塊碑是整個清國人的恥辱。我們就在那塊碑的原址去建,相比那座碑還要高大一些,就叫他‘忠魂碑’”維特說道,“除此之外,在慶典當天我們還要邀請各國公使、各國記者、清國官員前來參加,一定要搞得紅紅火火。”


    紮個耶夫聽後擔憂的說道:“這樣會不會引起日本方麵的不滿?”


    “就那些小矮子,他們不滿就不滿好了,有本事他們就把旅順奪迴去!”維特滿臉不在乎的說道。不過自己的心裏卻想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日本真的在日俄戰爭中再次攻占旅順,會不會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立的這個碑給毀掉?不過如果真要那樣的話,恐怕將來我就得好好吊打一下這些小矮子了。


    維特掃除了心中的惡趣味對著紮戈耶夫說道:“這件事情你去安排下去,現在已經是七月底了,儀式我看就安排在8月15日吧。其他國家的公使可以不來,但是通知北京方麵日本公使無論如何都要到場。”


    “明白了,先生。”紮戈耶夫迴道。


    紮戈耶夫離去後,維特狠狠地想到:如果能請到伊藤博文之類,或者當時攻克旅順的日軍元帥大山岩請來那可真是妙極了。想到這裏,維特不由得傻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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