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物”我腦子裏一陣暈炫。這個陶器竟然是個神物!!!

    五彩的光韻在它的表麵流轉,與耀眼的雷電雜合,迸發出的華麗散布在這純潔的空氣中。

    一層藍色的水韻輕柔的漫於陶器之上,湛藍裏,那桀傲不馴的紅如同凰在飛舞,片刻之後,湛藍裏一聲龍吟傳出,引得凰啼如歌。一切卻又歸於平靜,一種莫名的親切從水火之中破出,一道金黃色的光茫借著雷電的擊打顯得尤為繁榮,慢慢的那一道金光幻成一隻麒麟奔向龍與凰。三隻神獸在歡愉的嬉戲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它們正在受著雷電之威,這完全得益於那梧桐枝化成的青虹守護。

    我和野人們發著呆,驚訝於這大自然的神奇。

    可是不久之後,我的心一緊,我似乎感受到這陶囂的難受,它很需要我的幫助,可是我這個凡人能做什麽?

    我慌了手腳,頹廢地坐在了地上。雷電越發的狂暴,好似用盡了這世間所有的力量砸在陶器上,青虹受到擊打顯出波動。我聽到了,我聽到它的哀嚎,天地都在震動,我已在這聲哀痛中淚流滿麵,迷糊的眼裏依稀看到這一群野人虔誠的跪在陶器前,低著頭,嗚嗚的哽咽聲從他們那強橫的身體中發出。

    空間波動越來越大,連坐著都是不可能,緊緊趴在地上抓著土地,找尋依靠。梧桐樹開始掉葉子,或是飛沙或是殘枝,無端的撲向我,全身的疼痛如同那天她走……

    梧桐樹毅然的立著,卻隻剩下主幹。我眼裏的淚也流出就被風幹,千年來的積累在這個時候起了作用,我想起我經過九次雷劈,我想起我在瀚海千年任風浪與磨琢。我的心靜了下來,我知道,這一次即使敗,我也要敗的從容。

    急風中,我執著地站起。

    “嚨”是大野人,電腦看見了我的動作,明白我的心意,竟也情動,將生命放在身體之外。

    雖然有一部分野人還是趴著,但我不能去責怪他們,他們有活下去的權力。更何況,現在的我怎有空去責怪誰。

    雷電的擊打急促,那一彎青虹搖晃了起來,一絲一縷地消散的空中,越來越薄……

    它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少了些許哀愁,多了一份感激。是啊,連一件器物都懂得感恩,情之一字何其偉大?

    與此同時,站起來的野人自發走到我身前,為我擋著能量的攻擊。雖然視線不清楚,但憑著直覺我還是很快接近了陶器。

    刹那間,我看見我身前的野人在減少,更聽見身後跪著的野人發出悲痛的吼聲。一個個跑向我,圍在我身邊。前麵的野人少了一個,後麵的馬上就補上。我的心再一次如霜雪般冰冷,原來,那道青虹已消,雷電之怒卻還在,這些野人用自己的身體擋著電流。

    一個靈魂,兩個靈魂,三個靈魂……身體破碎了,卻還有那頑強的意誌!空中那死去的野人的靈魂集結起來,又一次,一道“青虹”再現!

    我望著這前赴後繼的野人,不是不痛,隻是我明白這個時候不能感情用事。我明白,在他們心中我是神,是可以救他們的神,我不會讓他們失望……

    我在等,等這雷電消弱。

    終於,大野握著我的手,毛茸茸的他眼裏滑下一滴淚竟在我的手心凝成了琥珀。然後他走了,很寫意的走了,一道雷電之後,他的身體不見了,一酃帶著信任和堅持的魂魄融進了“青虹”之中。

    每一次電擊,我能看見那“青虹”中若幹扭曲的臉龐,我能聽到他人永不言敗的誓言。

    “來吧!”我再也靜不下來了,他們的靈魂很疼……

    如同前麵一樣,我從容走向陶器,輕捧起,藏進自己的身軀之下。

    一抹鮮血從我口中流出,緩緩流向“青虹”。

    青將不複,紅亦不獨存。一個由青與紅組起的“太極圖”浮現出來。奇跡終究是發生了,雷電在這青紅相接的能量上毫無力氣。

    陶器飛了起,立在這混雜的天空中,轉著,好似在傾訴什麽……

    我欣慰的笑了,一滴淚落下竟也凝成了琥珀,我攤開雙手,兩粒聖潔的真情飛向陶器……

    青沒了,紅沒了,聖潔也沒了……

    我在這神物發出的一片光華中沉睡……

    昆明轉身湖水換成淚,我欲把心寄給春再暖一迴……

    當我從現實中醒來,看著土牆上的鍾表,那麽艱難的時間在現實裏不過半天,我不禁感歎著歲月,卻也孤單著愛情……

    吃過飯,我躺在床上不動,安靜著,心中卻是不平靜的。很多時候,隻是一種莫名的感覺就能讓你忐忑不安……

    才躺了十分鍾不到,從床上起來,我想起我很久沒洗過澡了。

    家裏很破,但浴室卻沒有少,就在我轉身能看到的地方。

    赤裸的身軀,我在鏡前打量自己。如此寫意的美,我一直在人前演著戲,現在這個時候才那麽完美,這鏡中聖潔的我。

    一滴水從我發梢掉落,清脆的聲響在浴室迴響……我的雙眸中一絲悲傷閃過,我清楚地看到我背後的痕跡,那是父母給我的印記,我在找尋他們,這是我們血肉相連的證明。

    這個痕跡如同一次親吻,那樣溫馨。

    我變的激動了,但麵無表情。我知道,我知道我的血在沸騰,我痛苦的閉上眼,一道道的銘文在我身體上呈現,從麵部到手,從頸部到指尖,從我的胸膛到下陰,從腰部到下肢,背部的那道痕跡混落天成的藏在這些銘文裏,那美妖異,那麽和諧。這些銘文發著紅光,整個浴室裏滿是詭異。

    “啪”

    “啪”“啪啪啪啪……”

    那些銘文一下子裂開,帶著我的疼痛和無奈,再一次從我身體中分離出。

    我閉上的眼瞬間張開,我看見自己的肉與骨分開,滿地的血合在噴出的水裏,急湍的流向下水道,顯然流走的跟不上流出的……

    手和腳隔的那麽遠,想,拚命的想親近對方,可是誰來告訴我怎麽動彈。

    我的思想這樣的清晰,但卻無能為力!

    花又一次開了,在我的鮮血下,那花瓣上結出一粒淚水……

    浴室的整個空間裏全是紅……

    我痛苦的快樂著,那些紅變幻著,化成一幅幅末日的壁畫,那些畫裏沒有血腥,沒有驚慌,沒有災難……一切都那麽平靜如同平常。

    我再次看著我分離的身體,一彎笑在我嘴角生成。

    鏡子破了!

    我出得浴室,依舊像以往一樣平淡。還記得上次出現這種情況時應該是在她離開吧,嘿嘿……

    進得遊戲,在大廳裏,我沒有急著進遊戲。

    “能陪我聊聊嗎?”我看著這黑暗的大廳對著虛空說者。

    周圍的玩家白癡似看著我,一眼的鄙夷。

    一個聲音從我心中生起:“孩子,我看得出來,你有心事,我能為你開解開解嗎?”

    就這樣,我跟這虛空中的聲音聊著,但那玩家卻隻看到我自言自語……

    “你說,在我這個時候愛情是個錯誤麽?”

    “嘿嘿……”他爽朗的笑了,“孩子,愛情從沒有什麽錯誤……”

    “可是,可是她為什麽會離開?”我有些破不急待,語氣很亂。

    “在遊戲中,你過了千年的孤單,你何曾這般著急?”他頓了頓接著又說,“那女子在你心中可是別樣珍貴?”

    我對這突出其來的問題很奇怪,難道她在我心中不珍貴嗎?我心有點搖到了,她的麵浮在我的麵前……

    “我想,是的!很珍貴!”

    他沒說話,我的腦海中出現一個人影,是她?是我那僅見過一麵的同學?

    我愣往了……

    “看!”他的聲音一陳不變,“你看……”

    我重重吐出一口氣……“我要進遊戲去了,謝謝你!”

    “哈哈哈……看來這千年的時候還是有用處的嘛,希望你能幫往我們!”

    我點了點頭,一拳擊在華夏大門之上,門“吱”的一聲打開,耀日的白光將我包圍。

    遊戲裏的我也醒了。

    周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村子不在了,連村子邊上的樹木也不見了,剩下的隻是滿地的殘坦斷壁,枯枝縱橫。那梧桐樹數著寂寞,光光的主杆上布滿了歲月的刻印,更多的是上次能量衝擊麵留下的傷。我放眼望去,昆明湖還如往常一般聖潔的反射著陽光,在這片廢墟裏顯得那樣孤獨……

    我歎了一口氣,沒了,是的,辛苦了那麽久,將全力放在上麵,眼看就是完美,卻在這時功敗垂成。

    我無精打彩地坐在地上,這片曾經和我一起成長的土地,如果卻徒留難過。不禁淚流,算了,流淚就流淚吧,也沒人看到,誰的人生沒有一段失落?

    就這樣,躺下來,親近這片土地,妄圖聽見它的聲音。

    天空飛過一群不知道名的鳥,懷中的《涯角之書》不停地閃爍。我轉了轉身,疼痛立馬讓我心驚。傷口撒裂開來迸出血合著淚親吻著我身下的泥土。

    一陣風過,揚起沙土附著在我的傷口上,肉與肉,血與血,折磨著……

    我疼的發出聲音,那種穿過雲煙的幹淨的聲音。

    “你魏痛麽?”詭異地從地底傳來。

    我的眼睛四下轉動,希望能洞悉它的存在。

    “你不用找了,我在地底,等我幫你治療,你要把我挖出來啊。”它的聲音才結束,我仿佛看見天空過往的雲彩向我飛來,將我緊裹,軟軟的,暖暖的,很舒服,我醉在這種感覺裏,一唿一吸都那樣自覺(注:我沒打錯字)。

    “好了,別陶醉了。快把我弄出來。”這一次它的聲音有些頑皮,像個小孩子。

    我試著站立,果然,我很健康!興奮的我舞了舞手臂,高聲地喊著。一聲聲,從昆明湖掠過,那湖水也似乎在為我高興,一疊疊的波紋炫出金色的光暈……

    “你在哪?我怎麽樣才能把你弄出來?還有,你是誰?”我沒有忘記它,迫不急待地問。

    “呃,你先把我挖出來行不?我就在你不遠處,你燒我的地方。”

    “燒我?”我腦子裏一下明白了,它是那件神器。確認了一下地點,我連忙找來能用的粗壯的樹枝砸著地表。

    “喟,老大,你輕著點,別把我弄疼了。”它帶著些生氣,卻更是稚氣的聲音“狠狠”罵我。

    我知道是快挖到它了,心頭一喜,把樹枝丟在一邊,用手刨起來。

    輕輕撫去它身上的泥,我還沒來得急細看它的樣子,它就在空中轉了兩個圈。

    “哦,哦,出來囉,出來囉……”我好似看到了個小孩在那裏歡愉的鼓著掌,踮著腳,快活的跑著,也為它的快樂露出了久違的笑。

    “老大,親親……”它用很膩的聲音說出這句話,我一聽,大感不妙,還沒來的及跑,它已飛到我麵前,用它的身體貼上了我的臉。頓時被打敗了……

    過了一會,它從我臉上離開。這時我才看清楚,呃,係統是不是惡搞了一點,為什麽我明明做的是個碗狀的陶器,可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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