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主母:“……” 蟲族還沒被處決的感染者不多,這一批比較幸運,本來她們已經在準備天葬了,有一半都在棺材裏躺好了,更嚴重的早已先一步自願殉國,羅萊很快處理完了這些感染者,然後他轉過身,對路德維希露出燦爛笑臉。 毫無預兆地,他維持著這樣的笑容倒了下去。 高等主母下意識接住了他,路德維希飛身上前,臉色猛然一變:“不好,有冷凍艙嗎?” 兩種本已經結合在一起生命形態忽然開始激烈對撞,更多的金屬皮膚透出人類表皮,漲潮一樣湧起又被壓下,在這一來一往的撕扯中,生命力量正在快速流失。蟲族士兵急忙抬來冷凍休眠艙,但啟動充能的功夫,羅萊的臉色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 法師怒罵一聲,以念禁咒的速度迅速噴完一長串各種語言的複雜髒話,誰也沒聽懂,然後他手裏出現了一隻黑色長針,在高等主母驚恐的目光裏,黑法師用這根針戳進了自己的心髒。 隨後趕來的海登敏捷地抱住法師向後踉蹌的身體,路德維希的額頭布滿冷汗,長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但他施法的手卻穩如磐石。黑色的魔法長針在法師手中延長,另一端被他準確刺入羅萊的心口。某種熾熱的紅色光點順著黑線從路德維希的心口流出,沒入羅萊體內,他灰白的死人臉色慢慢迴複了一點點紅暈,但仍然沒能醒來。 以直係血親的心頭熱血為法術錨點鏈接將死之人,強行阻止死亡,這是一個生命禁術,並非黑魔法而是白魔法,它要求必須是直係血親,並且必須自願獻祭,不能有半秒動搖,兩個條件缺一不可,傳奇以上法師才能施展。一旦法術開始,死神都要退避,受術人被強行阻止在死亡線前,但每停滯的一分鍾,燃燒的都是獻祭者的生命力。 落在最後的初號機和德魯伊奈哲爾匆匆忙忙趕來,他們倆跑得沒有迪奧斯和羅萊快,初號機說自己是個醫學研究者之後,不知道哪兒竄出來一個次級主母,扛著他就跑,這會兒正好把他戳到了路德維希麵前。 海登表情冷峻地下令:“確認一下發生了什麽,我給你一分鍾。” 初號機轉頭一看,一分鍾都沒用,迴答:“排異。第三文明或許是真的重視羅萊,他的金屬部分嚐試增殖,進一步取代人類的部分,好讓他對星之靈歸屬感更強,但羅萊在抵抗,這種結合感染的程度太深了,十五年來機械本來已經成了羅萊身體的一部分,第三文明更高級別的那個狗屁指揮官應該沒想要他命,隻想進一步給他洗個腦罷了,大概隻是沒想到羅萊的反抗意誌忽然變得這麽堅決。” 高等主母立刻警惕地說:“第三文明還在附近?” “……沒吧,你們的生物科技對信號密封性太差了而已。”初號機臭著臉,“再加上羅萊等級高,高等級星之靈對高等級星之靈的信號對接很強。” 說著他掏出一個便攜式屏蔽器,丟到天花板上。 高等主母臉色一變,但初號機說:“星之靈主艦隊不開到目視可見距離內,是沒法憑借科技壓製突破人類的密封屏蔽的。” 人工智能麵露嘲諷,“放心,這玩意兒不針對你們蟲族。” 海登依然眉頭緊鎖,他抱著路德維希,讓法師全部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擦傷法師臉上的冷汗。 張揚不可一世的黑法師在他懷著輕輕顫抖,唿吸急促,卻兀自強撐著施展這個法術,海登覺得那根針分明是戳中了自己吧。 “很疼嗎?”他低聲詢問,安慰地輕吻路德維希的耳垂。 路德維希虛弱搖頭:“完全不疼,我暈針。” ……怪不得他都讓奈哲爾的靈魂自己給自己打針呢……在海登哭笑不得的眼神裏,初號機默默收迴止疼針,確保藏好了每一個針頭。 奈哲爾臉色都快和羅萊一樣白了,他抿了抿嘴唇,說:“如果我這個新手德魯伊沒感應錯,你剛剛那是個生命獻祭法術,你真的不要緊?” 放鬆半秒的海登再次渾身緊繃,瞳孔放大,抱著路德維希的手猛然一緊。 然後黑法師十分不滿地擰了他的胳膊一下,顫顫巍巍地從空間戒指掏出一瓶魔藥:“這是普通精力恢複藥水。” 再然後他表情陰鬱,病懨懨地掏出一瓶鮮紅色的古怪液體,咬著牙強調:“這是新鮮龍血。” 法師極其小心地把一小滴鮮紅的龍血滴入精力恢複藥水,寒冰巨龍的血瞬間把這瓶藥水變成了加冰冷飲,白霜爬上了瓶子,但液體內部卻像是沸騰一樣咕嘟嘟冒泡。路德維希咬著嘴唇,痛惜:“我珍貴的龍族材料啊……” 然後法師像喝du藥一樣,表情凝重地一飲而盡,臉色肉眼可見地恢複了健康。 海登表情微妙:“你挖了我的鱗片,你不能用那個再對我施法一次,重新把我變成龍裔嗎?” 路德維希悲痛欲絕:“不能啊!一個活體隻能承受一次生命煉金術!而且,在非必要情況下擅自動用生命煉金術改變一個生命的物種,是違反魔法研究倫理的,你們當我是邪教法師嗎,我是個遵紀守法的正經黑法師!” 奈哲爾的表情表明,他不信。 有那瓶龍血,路德維希大概有把握把羅萊強行留到他自然老死的年紀,但從黑法師看著龍血時心痛欲絕的表情來看,那絕對是下下策,如果真讓他把一瓶血都拿來延緩羅萊死亡,黑法師能原地給海登表演一個心梗猝死。 海登果斷命令初號機和蟲族主母:“人類無法憑現有醫學逆轉第三文明的寄生,蟲族也不行,但現在我們有兩族所有的科學成果了,加在一起,我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令我滿意的答案。” 蟲族主母二話不說接受了命令,而初號機沒急著開始,先拿掃描儀給路德維希做了個健康檢查,換來海登十足的讚賞。 儀器的燈詭異的亮了一下。 “嗯……”初號機露出一個死機的表情,奈哲爾趴在他肩膀上看了一下,咦了一聲。 奈哲爾抬頭:“現在是什麽年代,不應該還有人帶基因病吧?” 海登臉色一沉,迪奧斯卻搶先開口:“什麽基因病?” 初號機用看白癡的表情看他:“你中學生物考鴨蛋?就是基因有缺陷。現在產檢都有基因篩查,懷孕期間一旦發現基因殘缺,立刻就修正了才對,喬安妮元帥是在打仗的時候懷孕生娃忙得連產檢都沒做過?” “不可能。”迪奧斯否決,“夏佐出生那兩年邊境太平,喬安妮元帥一直是在主星的,產檢有元帥府的軍醫實時監測,生產也很順利,當年我媽還帶著我去祝賀過。” 初號機與奈哲爾對視一眼,初號機說:“現在的路德維希先生有嚴重基因缺陷,具體生理表現為慢性心髒功能衰竭趨勢,體能發育遲滯,神經係統激素調節能力失衡……會導致青少年抑鬱障礙。” 海登猛然想起路德維希處理過的心髒血栓,以及當時黑法師隱約有所感的猜測,立刻說:“讓白夜霜星給我夏佐的健康監測報告。” 人工智能之間數據傳遞飛快,片刻後白夜霜星的匯報傳來:“夏佐‘自殺’前後兩個月,心理狀態極差,食欲不振,幾天都不吃一頓飯,夜裏也睡不著,常說心口悶……但我與夏佐、以及軍醫們都以為,是因為雙e天賦打擊太大導致的情緒波動,雖然激烈了點,但畢竟是雙e,哪怕擱在平民人家,都是令人難以接受的結果……” 白夜霜星的聲音有一瞬間聽上去痛苦異常,即使隔著通訊係統,他強烈的情緒波動也被黑法師察覺到了,真正在這種時候,白夜霜星的聲音反而沒有一絲平時嚶嚶嚶的哭聲,他幾乎以平板無波的電子音說:“我居然沒想到。是啊,夏佐那樣開朗又熱愛生活的孩子怎麽會輕易自殺,當初他爬樓的時候我甚至都沒意識到他是要自殺,我居然以為他隻是去天台吹吹風看看夜空找詩歌靈感,他跳下去我都震驚死機了,我一直覺得夏佐會緩過來的,雙e怎麽了,他又不靠體能天賦寫詩……不,恐怕雙e的結果都是人為的。而我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想到。” 路德維希默默順著通訊丟了一個鎮定法術,也不知道隔著通訊效果如何,但他並不覺得白夜霜星或者元帥府軍醫有什麽主要責任,因為人類醫學已經能在孕育階段解決先天不足和基因缺陷,所以到了一個人十幾二十歲,誰還會想到已經被處理過、攻克掉的小問題? 奈哲爾抽了一口氣:“如果出生時確定沒有健康問題……難道是後天遭遇基因攻擊?” 迪奧斯臉色難看得好像他也死了似的,瞬間將憤恨的目光對準蟲族,但那名高等主母抬起下巴迴應:“我族,從不使用基因武器。生命是,珍貴的財產,我族從未發明過,會讓物種退化的惡毒武器。” 退一步講,夏佐在中央星域長大,壓根沒接觸過蟲族啊。迪奧斯目光遲滯地轉向了海登,海登迴望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點頭: “人類有過,雖然,早在上個世紀就被帝國法律嚴格了。” 熊熊怒火從迪奧斯頭頂升起——他確實氣得頭頂冒出了真的火,這場麵滑稽無比。他咬牙道:“政敵?違禁武器隻可能從黑區的黑市上弄,有能力、還願意不要身份去接觸亡命徒,同時又能夠得著施萊格爾家族,難道是新興財團勢力哪個沒底線的新議員?” 路德維希心情不錯,不計前嫌地一個湧泉術拯救了迪奧斯岌岌可危的頭發,搓了搓手指,思考:“唔……正好我那兩個恐怖分子主母用差不多了,該補充新材料啦。” 作者有話要說:前麵的伏筆,終於,開始,揭露了!歡唿撒花撒小白菜!夏佐白菜小甜心,你黑法師哥哥和元帥哥夫準備幫你揍壞人去了! 第五十八章 如果夏佐真是主動自殺, 那不管外界什麽人或什麽事兒惹過他情緒不好, 主因都還是他自己的,因為做出最終的、不可挽迴的選擇的,是他自己, 但“自殺”若是由別人蓄意設局製造的, 那就是另一碼事兒了。 自殺送醫院, 謀殺算刑案,以人間法律標準來算,兩者性質也不一樣的啊。 而對路德維希來說,遇上這種褻瀆他人生命的人,他就可以隨意下手了。 亡靈法師研究死亡, 掌握死亡, 但在同時, 他們也要學會對生命的敬重。這是亡靈法術裏最核心也是最重要的一門課,所有學不會這門課的亡靈法師,多半都會走上高調大魔王之路, 然後慘死在聖殿騎士團的鐵蹄下, 靈魂被聖光洗得幹幹淨淨,渣都不剩一點。 不可一世地坐在白骨王座上指揮邪惡亡靈大軍?得了吧,那是哪個三流吟遊詩人的誇張段子啊, 正經法師塔教養出來的亡靈法師,整天苦大仇深地聽老師講如何甄別可用材料,望著死後屍體一定很完美、但因為做了太多好人好事而絕對不能殺的聖騎士們垂涎三尺,長籲短歎;若是黑暗君主保佑, 撞大運碰上個十惡不赦大魔頭,黑法師能樂得撲上去猛親他——讚美黑暗君主,讚美你那作惡多端的靈魂,黑法師可以對你做任何想做的事兒了,感謝你為魔法事業做出的卓越貢獻! 基因武器啊,在星際世界,那是明確寫在憲fa裏的、危害性最高的、最沒道德底線的行為。 除此以外,作為正統出身的黑法師,路德維希看重等價交換契約,尤其是涉及到生死的,他當初許諾了夏佐,以幫他完成心願為條件,換取他的身體、血緣、家庭在內的往後人生。 在路德維希眼裏,夏佐實在是個過於陽光善良的少年,他死後的遺願也太容易滿足了,甚至不包括折磨一下他的敵人,聽一聽動聽的慘叫什麽的,這讓路德維希十分不滿意——這是把黑法師當成光明聖殿裏那種聖母心泛濫的發光祭司了嗎? 所以種種原因疊加,路德維希當即決定主動追加條款——他要為夏佐複仇,既然夏佐並非心懷怨恨的那種靈魂,那麽他可以勉為其難,換一個不那麽亡靈法師的方法,來為夏佐複仇。 如果按照路德維希的風格,他會挖出背後害夏佐那個或者那幫人,一個個找上門去,讓他們死成十八歲以下禁止觀看的那種恐怖片,但既然夏佐並不想那樣泄私憤,甚至他根本沒什麽私憤…… 海登看了看路德維希,說道:“基因武器是嚴重違反星際法律和道德的手段,這種行為已經超越了政治鬥爭的底線,我必不會放任這種毒瘤在帝國的權力中樞發展壯大。但,我不會以牙還牙,我想,夏佐也更希望由法律,給出他們公正的審判。” 至於判決之後,他們還可以繼續到黑法師的實驗室裏在學術領域發揮餘熱。 是的,那很好。路德維希聽到一個心聲。 一股暖流從心口彌散,路德維希猛然開始念咒,他剛才施法用的那個黑色魔法針還沒拔出來呢,於是他立刻以此為媒介,迅速施展了一個偵測咒語。 操控別人的靈魂簡單,窺探自己的其實要難那麽一點——自己拿刀戳自己當然比紮別人一下難多了,趁著那股暖流還沒消退,路德維希果斷出手,在他充滿黑暗力量的靈魂深處,路德維希驚訝地發現了光點。 “搞什麽呀!”路德維希笑了一下,“你當黑法師的靈魂是什麽高級定製按摩床嗎,居然藏到那麽深的地方睡懶覺去了?” ——雙e已經確認無誤是基因武器攻擊的結果,在死亡後,沒有了殘缺軀殼的限製,夏佐的靈魂不再被禁錮,路德維希猜測,或許是太懂得為他人考慮了,夏佐選擇主動隱藏,好讓路德維希的靈魂能夠徹底融合。 是的,他沒有像黑法師原本以為的那樣——魂魄弱小到無法留下完整記憶,而是他的靈魂藏起來了,所以法師才沒看到他完整的記憶,而在關鍵時刻,他無法克製的時候,那些異樣的情緒才會浮現並影響路德維希,進而被發現了問題。 “你說什麽?”迪奧斯敏銳地轉過頭,他的腦袋上再一次不受控製地冒出火花,但他一把抓住路德維希想捏湧泉術的手,“你說,夏佐的人格還在,他還會醒來?!” 迪奧斯無法將路德維希與夏佐視作一個人,他們給他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盡管目前法律上規定“人格分裂者的所有人格都算作一個自然人”,但迪奧斯發現那根本做不到。 他沒法用對待夏佐的態度麵對路德維希。 “你偶爾也挺敏銳的……”路德維希嘖了一聲,繼續容忍了這個放肆的術士——看在他今天覺醒的份兒上,術士血脈覺醒可是大日子,這一天是他血脈最為活化的時刻,火焰術士的話,覺醒日要是不小心刺激他,這家夥容易血脈失控自燃。 路德維希認真思考,術士蠢是蠢,但不至於蠢到需要被燒成灰,自燃成火炬可就不好了。 初號機冷著臉,抓過迪奧斯:“你別動,也查一下。” 迪奧斯迷茫轉頭,看見初號機手機的儀器又閃了一下,不過頻率沒有剛才那麽快。 海登了然,點頭:“不是西德家做的。” 迪奧斯依然一臉狀況外:“什麽?” 初號機瞥了他一眼,懶得理他,法師根本不思考政治問題,於是隻有奈哲爾好心解釋:“施萊格爾家族的頭號政敵可是你們西德家族,喬安妮元帥反對蓋麗元帥的軌道炮計劃也不是一天兩天,整個議會都被蓋麗說服,但扛不住喬安妮作為七大元帥之一,有一票否決權。” 對於那種政治扯皮,海登常年棄權,所以星網上偶爾會在議會開會期間戲稱他為“棄權小王子”。如此,喬安妮便是軌道炮計劃最後的阻礙。 迪奧斯臉色極差:“什麽,難道我母親——” “唉,剛剛不就是在排除你母親的嫌疑嗎。”奈哲爾歎氣,自然之子比黑法師和冷漠臉的人工智能多了不少耐心值。 “怎麽排除的?” 初號機終於賞臉解釋:“因為你也受到基因武器幹擾了,你沒覺得最近兩年自己智商嚴重欠費嗎?” 路德維希驚奇:“啊?我以為那是因為他是術士!” 奈哲爾哭笑不得:“你那真的是偏見……迪奧斯這兩年與夏佐走得太近,基因武器具有一定擴散傳染性,若是長期接觸,自然會被影響。如果蓋麗元帥真要做手腳,還放任迪奧斯接觸夏佐,不阻攔也不給點反基因幹擾防護的話……” 初號機冷冰冰接話:“那這兒子八成是充網費送的。” 也就德魯伊的笑點才能被這老掉牙的冷笑話逗得忍俊不禁,勉強忍著笑安慰迪奧斯:“是,即便真的喪心病狂到親兒子都不顧,總得顧忌著西德家幾百年榮耀吧——家族出了一個傻兒子,影響家族名譽啊。所以蓋麗的嫌疑不存在。好在迪奧斯的問題不太嚴重,沒太影響到健康,養兩年掉下去的智商就自己補迴來了。” 迪奧斯驚唿:“什麽?你們是說,我現在智障?” 所有人看他的表情都明晃晃寫著:難道不嗎? 直到安置好昏睡的羅萊,路德維希依舊摸著心口,海登看了不免有些擔憂:“你是說夏佐仍在你體內?那麽你們兩個並存,會有什麽負麵影響嗎?” 因為那股暖流影響,心口其實非常舒服,路德維希搖頭:“那不會,夏佐已經死了,他的靈魂可以看做我養的亡靈,要是有合適的材料做個容器,我把他抽出來放進去就行了。但他不會再在這具身體裏複活了,死亡切斷了他和這具身體的鏈接。” 說著,他扭頭看了看在昏迷中嘟囔了兩聲路德的羅萊,歎氣——把夏佐弄醒是當務之急,不然可真是招架不住愛子成癡老父親了。 …… 人類星艦艦隊逐漸追上了降低速度的蟲族艦隊,並且意外的是,蟲族的艦隊沒有繼續往蟲族領空飛行,而是他們開始靠近人類艦隊,並徘徊在人類領空之外。 黑月騎士團是海登的嫡係部隊,連跟隨的戰地記者都是傾向海登的記者,在人類帝國,找個海登的支持者很簡單,找個堅定的反對者才難。所以海登與那位高等主母商議,不如以此作為契機,嚐試開啟兩族的溝通。 路德維希對此十分讚成:“現在的人類種族情緒還是蠻狂熱的,我是能把你用幻術變形成人,繼續迴去假扮純血人類,但我不確定他們沒有能戳穿我的辦法,萬一在首都星被發現,那就看上去太像陰謀潛伏了,我們總不好一路殺出來啊,我不想轉職大魔王。” 海登低笑,但他的確是這個考量,現在已經到了兩個文明不得不接洽的時局,帝國民間近些年對軍政整體早有微詞,所以海登有把握,大部分平民對和平還是喜聞樂見的。但政治家和老牌貴族就不好說了,如果人類政權那邊還是有拎不清的人,海登至少還能轉身就跑,繼續嚐試其他溝通方法,不會冤枉地被熱血上頭的老將軍們當場抓去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