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張胡子來說,在天北縣的地麵上,除了老主子丁群眾和小主子丁昌根之外,幾乎是誰的臉色都不看,但是有兩個人是例外的,那就是縣委書記林晨凱和縣公安局一把手廖行禮。張胡子雖然是粗人,但是也明白,縣委書記林晨凱來頭頗大,連老主子丁群眾都要退避三舍,輕易不敢招惹,更別說他隻是丁群眾手下的一個狗腿子。至於說廖行禮,來頭雖然沒有林晨凱大,但是卻也是省委空降下來的,是林晨凱的嫡係部隊,是天北縣公安局的一把手,正好是他張胡子的頂頭上司,也正因為如此,局裏其他領導不敢怎麽樣他張胡子,廖行禮卻敢拍著桌子對他罵娘,上次因為張胡子到局裏開會遲到,廖行禮就差點撤了他的職,最後還是丁群眾出馬做了很多工作,廖行禮才放過他。可以說,這兩個人是張胡子的煞星。今天他看到林晨凱和廖行禮忽然出現在現場,而他還不知道深淺地對林晨凱和廖行禮破口大罵,心中的惶恐可想而知。


    “我們怎麽來?”林晨凱冷著臉一笑,背著手說道,“連省環保廳的領導都敢打都敢抓,還有沒有黨紀國法?我們如果不來,別人還以為天北縣是土匪窩呢!”


    說著林晨凱也不看麵如土色的張胡子,隻是揮手對廖行禮說道,“老廖,這是你們公安機關事情,你自己看著處理!”


    “是!林書記!”林晨凱話都說成這樣,廖行禮又如何不知道該怎麽辦呢?他響亮地向林晨凱迴答道:“我以一個共產黨員的黨性向縣委保證,堅決嚴懲公安機關的害群之馬,還天北縣一個朗朗天空!”


    說著廖行禮轉過身來,大步走到張胡子跟前,伸手摘掉張胡子的警帽,又把他警服上的臂章給撕掉,這才冷聲說道:“張大鵬,鑒於你的行為已經觸犯了黨紀國法,我現在代表局黨委宣布對你就地免職,然後再追查具體責任!”


    張胡子小腿都軟的幾乎站不住了,他苦聲向廖行禮哀求道:“廖局長,你、你不能這樣子啊,我也是接警出來的,一時誤會啊!”


    “什麽誤會!”廖行禮鄙夷地看了張胡子一眼,說道:“張大鵬,林書記和我到了現場很久了,你剛才的精彩表演,林書記和我可都看得一清二楚呢!”


    然後他不理會張胡子的糾纏,對旁邊那些再次楞在原地的城關派出所的十幾名民警厲聲喝道:“雖然你們今天都犯了錯誤,我相信你們不是故意的,是受了張大鵬的蒙騙和脅迫的,今天我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隻要你們表現的好,前麵的錯誤我一概不追究。”


    這十幾名民警看到縣委書記林晨凱和縣局一把手廖行禮忽然來到現場,並且以雷厲風行之勢把所長張胡子拿下,連警帽臂章都當場摘掉,心裏不由得都戰戰兢兢,生怕廖行禮下一步把矛頭對準他們,此時聽說廖行禮說給他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隻要表現的好,今天的錯誤就不會被追究了,一時間不由得都有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兩眼閃閃發光地望著廖行禮,看著廖行禮廖局長會給他們一個怎麽樣的一個待罪立功的機會。


    廖行禮一指麵如土色瑟瑟發抖比一隻落湯雞還狼狽的張胡子,說道:“我現在命令你們把張大鵬給我控製起來。等縣局紀委工作人員來到之後,移交給紀委工作人員!”


    說到這裏,廖行禮微微一頓,說道:“凡是動作比別的民警慢的,我就視作自動放棄戴罪立功的機會,等紀委工作人員到之後,一並追究責任,從嚴懲處!”


    那十幾個民警聽到這裏,哪裏還稍加猶豫啊?這個時候可真的是時間就是金錢,隻要自己動作比別人慢上一兩拍,被廖行禮廖局長認為和張胡子是一夥的,放棄了待罪立功的機會,那麽等縣局紀委工作人員來了之後,自己可要陪著張胡子進去吃公家飯了啊!


    一時間十幾個民警如狼似虎的撲向了幾分鍾前還是他們頂頭上司的張胡子。張胡子一看不好,也不知道從哪裏來地力氣,用力甩脫了幾個民警的胳膊,拚了命的跑到丁昌根跟前,噗通一聲往丁昌根麵前一跪,死死地抱住丁昌根的雙腿,沙啞著聲音喊道:“丁少,丁少,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我是聽你的命令才來的。你可不能讓廖行禮把我抓走啊!”


    丁昌根也是滿心苦澀。他也沒有想到,縣委書記林晨凱會帶著縣局一把手廖行禮趕到了現場,而且一到現場不問三七二十一,就直接替包飛揚撐腰,要當場拿下張胡子,一時間心慌意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他雖然囂張,可是也知道,林晨凱可是前省委副書記、現任省長的貼身秘書出身,不是他爸爸丁群眾這樣的土皇帝能夠招惹的起的。早知道這件事情會把林晨凱給惹出來,他丁昌根說什麽都不會鬧這麽大動靜。可是現在後悔也晚了,林晨凱和廖行禮不但來了,而且聽廖行禮所說,他們剛才站在外麵很久,把發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丁昌根這邊想狡辯也狡辯不成。


    但是丁昌根又不能放任張胡子不管。畢竟張胡子是他丁家最忠心也是使喚最順手的鐵杆心腹。今天如果當著他的麵被林晨凱抓走,他丁昌根這邊又不做點什麽的話,以後還會有誰跟著他丁昌根賣命啊?連自己最忠心的鐵杆心腹被抓走也不敢放一個屁,跟著這樣的主子有什麽前途?


    想到這裏,丁昌根不由得強笑著對廖行禮說道:“廖叔叔,這裏麵可能有些誤會。張所長確實是接到我的報警過來的,你說的那個省環保廳的胡工其實不是什麽好人,他竟然想誘拐我老婆,所以張所長才會要帶他迴去審訊!”


    廖行禮冷冷一笑,說道:“丁昌根,這些都是你的一麵之詞,胡工是不是好人不是你說了算的,而是由事實說了算。同樣,胡工是不是試圖誘拐你老婆,這個也得問問你老婆這個當事人的意見,看看他怎麽說。況且再退一萬步,即使胡工有什麽不好的企圖,你也可以選擇第一時間報警,讓我們公安機關來處理。而不是把他打成這樣。所以呢,丁昌根,你目前所要考慮的不是為張大鵬說清,而是考慮一下自己將要承擔的法律責任。把省環保廳拍下來的工作組成員打成這樣,你已經是涉嫌了犯罪!”


    說著廖行禮用手一指丁昌根,對派出所的十幾個民警說道:“不光是張大鵬,你們連丁昌根也要給我抓起來!”


    老天爺,抓丁昌根?城關派出所的十幾個民警可是有些犯躊躇了。抓張胡子他們不怕,縣委書記林晨凱和縣局一把手廖行禮親自出馬,張胡子又確實又違法違紀的行為被長了現行,即使丁群眾恐怕也不會為了手下一個小嘍囉跳出來和林晨凱和廖行禮正麵衝突吧?


    可是要抓丁昌根,卻又不同了。丁昌根可是常務副縣長丁群眾的獨苗,如果丁昌根被抓,丁群眾即使再顧忌到林晨凱和廖行禮的勢力,恐怕都會要跳出來和林晨凱、廖行禮纏鬥上一番。到時候不管這兩方誰輸誰贏,他們這些夾在中間的小蝦米先要倒黴那是肯定的啊!


    就在這時,忽然間又聽到外邊警笛聲大作,七八輛警車疾馳而來,五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幹警從車裏跳下來把錄像廳外邊包圍個嚴嚴實實。然後隻見縣局刑警隊王隊長和局紀委章書記帶著七八個工作人員快步向林晨凱和廖行禮跑來。


    “報告林書記、廖局長!”王隊長大聲說道,“縣局刑警大隊大隊長王彥成率領刑警大隊五十五名幹警奉命前來報到!”


    “報告林書記、廖局長!”章書記也響亮地說道,“縣公安局紀委章有道率領紀委工作人員奉命前來報到!”


    “同誌們來的正好!”林晨凱點了點頭,用手一指廖行禮,說道:“具體任務,由廖局長給你們布置!”


    廖行禮看到自己的人馬趕過來了,局勢完全在自己的控製當中了,心情也是非常高興,他用手一指張胡子,說道:“張大鵬涉嫌勾結不法之徒非法出警,已經被我代表局黨委免職,現在請紀委的同誌把他帶迴去隔離審查,深挖其背後的問題!”


    “是!”紀委章有道也是廖行禮到任之後剛剛提拔起來的官員,此時執行起來廖行禮的命令自然是毫不含糊,衝著張胡子一揮手,身後立刻上去四個身材高大的紀委人員,像提小雞一樣把張胡子給提了起來,張胡子這時候顯示出來他村治保員出身的低劣素質來,被嚇得哇哇大叫,一股黃黃的液體當場就飆出來了,浸濕了褲子不說,還順著褲腿汩汩地向下流淌,可是張胡!我是聽你的命令才來的!”


    一時間包飛揚在一旁看得不由瞠目結舌,心想這種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兒,是怎麽混上城關鎮派出所的一把手的?


    廖行禮也覺得看著這一幕惡心,不由得厲聲對紀委那四名工作人員說道:“你們還不趕快把他拖下去?留在這裏丟人現眼作甚?”


    那四名工作人員也知道犯了錯誤,一時間也不敢分辨,隻是黑著臉手下用力,跟拖死狗一樣把張胡子給當場拖走了。


    廖行禮又用手一指麵色蠟黃的丁昌根,對刑警大隊的王彥成說道:“王隊長,這個丁昌根還有在場的這三十多名歹徒,涉嫌暴力傷害省環保廳派下來的工作人員,請你馬上對他們采取強製措施!”


    “是!”王彥成應了一聲,大手一揮,刑警隊立刻上來幾個刑警,挨個給在場中間那三十多個社會青年戴手銬。這些社會青年本想反抗,可是看著周圍刑警手中黑洞洞的槍管,也覺得手腳發軟,沒有這個膽氣,隻有乖乖的束手就擒。


    至於王彥成,則親自拿到手銬來到丁昌根麵前,看了丁昌根一眼,態度溫和地說道:“丁昌根,我們在執行任務,請你配合一下,把手伸出來!”


    “我伸你媽了個比!”丁昌根見情況無法緩頰,不由得勃然變臉,抓起身旁的椅子就向王彥成砸去。


    王彥成也不過是因為丁昌根是常務副縣長丁群眾的獨子,給一點麵子而已,見丁昌根不識好歹對他撒潑,當下也不客氣,閃身避過丁昌根砸過來的椅子,一腳踹到丁昌根的腿彎處,讓他當場摔了個狗吃屎,然後一個箭步撲上去,把丁昌根的雙臂反擰到背後,哢地一聲拷上了手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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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隻來得及趕出第二更,所欠一更等老夏出差迴去之後一並給大家補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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