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趙成斌把帶著這個問題市委向他包國強求援,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畢竟趙成斌現在額頭上已經打上了包派幹部的字樣,他和包國強之間的關係早已經捆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不過包國強麵對著這個情況同樣也很難找到什麽行之有效的辦法。畢竟他到西京市的時間還有限,還處於對西京市的情況進行盤查摸底的階段,對於西京市的人事整合也緊緊是剛剛有了一個眉目,還不能說已經完全把控了西京市的大局,對很多事情都需要借助別的力量,還不能憑著自己市委書記的一己之力就可以做到如臂使指的地步。


    就拿眼前被趙成斌捅過來的西京市財政窘迫的局麵來說,如果這件事情早一點捅到包國強這裏來,包國強還可以有針對姓製定一些措施,從容應對。可是這件事情以前秦世章不知道出於何種目的,並沒有向包國強詳細匯報過,現在因為秦世章的忽然生病住院,這件事情拋到了趙成斌麵前,被趙成斌揭開,已經沒有留給包國強從容處理的時間了。也許秦世章那邊內心中已經考慮好了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可是問題是秦世章目前還在京城三零一醫院搶救,別說他的身體不允許他來關心這些,即使秦世章的身體條件允許,包國強也可以猜想的出,他也絕對不會把他事先考慮好的方案拿出來告訴趙成斌,對秦世章來說,巴不得趙成斌捅出大漏子才好。這一方麵可以打擊到站在趙成斌背後的市委書記包國強的威信,一方麵又可以顯示出他秦世章這個西京市長的重要姓。這樣絕好的機會,包國強才不會相信秦世章那麽好心不會去利用。


    但是這個問題還必須要解決,不管有什麽理由和借口,現在這一攤子事情已經擱在了包國強和趙成斌麵前,那就必須解決掉。否則包國強同意趙成斌臨時主持西京市政斧工作的這件事情就會成為大笑話。


    於是包國強一邊讓趙成斌和財政局局長安守方繼續溝通,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麽應急的辦法,一邊讓秘書周書剛立即通知包飛揚趕迴來。包國強知道,一旦涉及到經濟方麵的問題,他這個侄子包飛揚的頭腦就會特別靈活,把包飛揚叫迴來,告訴他這些問題,也許包飛揚能夠找出一條解決眼前窘境的有效辦法來。當然,包國強內心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他知道包飛揚實際上是粵海方夏陶瓷化工集團大老板,財力雄厚,到最後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就讓粵海方夏陶瓷化工集團賬上先化緣一點錢來,把西京市眼下的窘境解決了再說。以後再慢慢想辦法還上方夏陶瓷化工集團這邊錢來。


    聽包國強介紹過眼下的情況,包飛揚心裏就有了數,他說道:“伯父,西京市之所以會出現麵前這種財政入不敷出的情況,最主要問題還是西京市有相當一部分財政支出是用來養人啊!西京市的黨政機關、企事業單位裏的閑人太多,到處都是冗員,人浮於事,這種局麵不改變,西京市的財政狀況很難在根本上得到扭轉。”


    “是啊!”包國強長長地吐了一口香煙,說道:“西京市的財政收入看似龐大,實際上算起來也不過十三個億。可是下麵這些吃飯的人卻多如牛毛。就像趙成斌所說的那樣,他這個臨時主持市政斧工作的副市長不管是走到哪裏,都會有人冒出來截住他,開口就一句話,讓趙成斌撥錢。可是老趙也是被趕鴨子上架,這個臨時主持市政斧工作的板凳都沒有坐熱乎呢,就要麵對著這麽多要錢的手,他又能有什麽辦法?”


    包飛揚點了點頭,理解包國強的這些感慨,他也點燃一根香煙,說道:“確實是如此。如果僅僅是一些黨委機關政斧部門這麽情況還好說,無非就是一些工資獎金福利,再加上一些招待費,也就罷了……”


    “飛揚,還真是被你說對!你小子啊,比我這個當市委書記的還要清楚啊!”包國強搖了搖頭,說道:“黨政機關的經費其實沒有多少,怎麽著湊一湊,都有辦法解決。問題的關鍵是在於西京市下麵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廠礦企業啊。這些單位就像是無底洞一樣,創造不出利潤來說,還不斷吞噬著資金,無論給他們撥多少錢下去,也都填不滿這些無底洞啊!”


    包飛揚沉吟了一下,說道:“伯父,這個難題其實也不難解決。方為民擔任政務院首輔之後,一直強調要推進經濟改革,中央現在也拿出了明確的政策,要抓大放小。也就是說,政斧方麵隻要集中力量搞好關係到國計民生的,對國家經濟安全形勢有著重大影響的、必須由國家控製的的少數關鍵企業之外,其餘一般姓生產競爭領域的國有企業都可以放開,讓這些企業在市場經濟規律的作用下,隨著市場結構的波動變化不斷的重新組合,實現市場資源要素的自然流動和合理配置,逐步改善國內目前經濟結構失衡的局麵,最終事先企業的優勝劣汰。”


    “飛揚啊,”包國強感慨地望著包飛揚,夾著香煙說道,“你這孩子對中央的經濟政策看起來怎麽比我還要熟悉?不過呢,這是長遠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掉。簡而言之,就是這些廠礦企業的工資問題,該如何籌措?”


    “伯父,其實這兩個問題是相輔相成的問題。”包飛揚微微一笑,說道:“隻有從根子上把西京市下麵這些企業的問題解決掉,以後才不會再遇到這樣的局麵。當然,解決好眼下的問題也很重要。如果這一關過不去,趙成斌的臨時主持市政斧工作的椅子坐不穩,伯父您臉上也沒有光嘛!”


    “我臉上有光沒有光有什麽問題?”包國強正色說道,“隻要西京市的社會經濟局麵穩定住了,我包國強麵子又算的了什麽?就算被人罵幾句,也沒有什麽!”


    “嘿嘿,既然伯父你不怕被人罵,那麽我就給您出一個主意。”包飛揚說道,“西京市財政上不是沒有錢嗎?那就找銀行去貸款啊,反正銀行也是國資,企業是也國資,國資的企業沒有錢向國資的銀行申請貸款,天經地義。不管錢最後到哪兒,反正都是肉爛在社會主義的大鍋裏,伯父您說是嗎_?”


    包國強搖了搖頭,說道:“飛揚啊,這一招以前秦世章在的時候,已經用過很多次。再加上現在金融業銀根吃緊,那些銀行的行長們,也麵臨著很大壓力……”


    他說到這裏。歎了一口氣,深深地抽了一口煙,這才又繼續說道:“今天上午,我親自出麵召開西京市工農建中交五大國有商業銀行的行長們開會,可是這些行長們沒有一個賣我這個市委書記麵子的,我這邊說盡好話,陪盡了笑臉,嘴巴的唾沫都快要說幹了,五家銀行最後才答應拿出三千萬元信貸資金,對於西京市目前麵臨的財政缺口來說隻是杯水車薪,遠遠不夠彌補眼前的窟窿啊!”


    “嗬嗬,伯父啊,”包飛揚笑了起來,他和包國強之間雖是伯侄,但是情同父子,說起話來沒有絲毫顧忌,“虧你還在中天市當了那麽長時間的市長,金融業那邊那點花招技巧,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銀行的銀根再吃緊,貸款計劃再緊縮,但是也還有一個計劃外貸款的盤子在,對不對?你隻要想一想辦法,動用一下手腕,我看還是不難從計劃外貸款裏擠出一些油水出來嘛!”


    包國強對包飛揚對自己的調侃絲毫沒有生氣,相反他聽了包飛揚的話卻是目光閃亮,緊盯著包飛揚問道:“飛揚,你是不是有什麽好辦法啊?說出來跟伯父聽一聽。”


    “嗬嗬,伯父啊,總設計師有一句名言‘不管白貓黑貓,能夠抓住老鼠就是好貓’,所以呢,這個辦法也不分什麽好壞,隻要是能夠達到效果,能夠讓這幾家國有銀行行長同意放款出來,就是好辦法,您說是麽?”包飛揚笑嗬嗬地說道。


    “那你具體說一說,看看你這個能夠抓住老鼠的辦法究竟是什麽辦法!”包國強坐直了身軀,還下意識地往包飛揚這裏湊了湊。


    包飛揚知道,自己這個伯父受傳統教育影響太深,心中所思慮的都是堂堂正正可以擺上台麵的辦法,所以不是自己這位伯父不聰明,是他的心思壓根兒就沒有往那些可以劍走偏鋒的陰謀詭計上去考慮。這方麵,自己這個做侄子的可要為自己的伯父去拾遺補缺,免得自己這個為人過於方正的伯父在鬥爭中吃虧。


    “伯父,前一段關於八一造紙廠環境汙染的問題,你還記得吧?”


    包飛揚沒有急於迴答包國強的話,而是忽然間把話題扯了開來,讓包國強不由得一愣,不知道包飛揚這個時候提起了八一造紙廠的環境汙染,究竟是什麽用意。


    “嗯,我記得。”包國強知道自己這個侄子一肚子鬼聰明,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提起八一造紙廠的環境汙染問題,於是就強壓著內心的納悶,點頭說道。


    “記得就好,”包飛揚嘴角掛著一抹神秘的微笑,望著包國強說道:“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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