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然腳步頓住,掃了眼雅致寬敞的房間,目光落在珠簾後,背對她,坐在木椅上的藍色背影。


    一股清新四溢的茶香在空氣中蔓延,浸入她的胸腔,讓她微不可見蹙了下眉,心中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這個味道很熟悉,她似乎在哪裏聞到過。


    “你來了。”淡漠如風的低沉聲響起。


    葉然心神一跳,指尖輕輕顫抖了下,心中那種怪異的感覺更強烈了一點。


    “坐。”男子優雅的伸出右手,向她示意他身邊的位子。


    即便隔著珠簾,她還是看清了他的臉,帶著一張金色的蝴蝶麵具,隻露了一個光潔的下巴。


    她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順從他的意思,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他持著茶壺,倒了一杯熱茶遞到她麵前,並未放下,而是等著她接。


    葉然輕蹙眉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此情此景,很熟悉,在她記憶中,曾也有那麽一個人,溫柔如風,清雅矜貴……可換了個時代,換了個身份,她已不是當初的她,而他早已消匿與世間。


    她緩緩伸手接過那杯茶,帶著一絲探究的對上男子那雙過於黑曜的眸子,恰好他也正看著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從他眼中捕捉到難言的痛苦與瘋狂。


    她頗帶一絲慌亂的挪開視線,茶杯中熱水掩出,灼燙的她手背生疼,她忙將茶杯放在桌上,力道有些重,發出砰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分外響亮。


    她猛地就迴過神來,意識到剛剛的失態,捏著茶杯的指尖微微用力,但隻一瞬間,神色便恢複如常。


    “閣下找我有事?”她聲音清淡,透著一絲疏離。


    他一直都看著她,藏於麵具後的臉色透著一絲不正常的蒼白,許久,就在她以為他不會迴她的時候,他輕聲道:“並無事,隻是單純的相見你。”頓了下,他又添了句:“想見見帝都百姓口中的女神是什麽樣的。”


    葉然立刻轉頭看了他一眼,卻再一次觸及那雙情緒洶湧的眸子,她緊了緊手中的拳頭,強行與他對視。


    他就那樣直白的看著她,不帶一絲遮掩,不收斂半分情緒。


    她從他眼中清晰的看見了自己的倒影,還讀到了其它一些東西,很熟悉,是印入靈魂的那種熟悉。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在她腦海中形成,她瞳孔猛地放大,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目光依舊盯著那雙黑眸,伸出右手,摸向那張麵具。


    他沒有抵抗,反而衝她揚唇笑起。


    她心跳驟然加快,似已經猜到了什麽,眼眶暮地爬滿血絲,臉色閃過一絲猙獰。


    她驀然收手,神色冰冷的看著他,“告訴我你的目的,那些嬰兒是你指示葉乘風抓的?”


    他唇角的笑容越來越大,一雙星眸也笑的彎彎的,可下一秒,一滴淚水從麵具中落下,劃過他的唇瓣,順著他的下巴流下,滴答,砸在他的手背上,滾燙而炙熱。


    “你果然,還跟之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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