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空。”洛望舒皮笑肉不笑,迴答的很幹脆。轉頭對莫離道:“咱們走吧。” 金掌櫃伸著手,隻能眼睜睜看著人走了,我們這還有很多金子的啊,別走! 花草也和金掌櫃同表情,別問是怎麽看出來的…… 從紫藤坊出來,外邊的空氣簡直讓人不想唿吸,洛望舒覺得還好,畢竟在空間和現實之間來迴走過好幾趟。莫光也沒覺得有什麽,莫離就更加了。 石煜三人則感覺臉色不大好看,看了看另外三個,不禁憤然,這就是人比人氣死人麽? “別皺著眉,他那裏的靈氣比得上我那的麽?”洛望舒見莫離神色不好看,扯下人的耳朵壓低聲音道。 莫離不禁莞爾,對啊,他媳婦空間的靈氣比這多得多,怎麽可能出事? 見人不糾結了,洛望舒問:“咱們的婚期定在幾月幾啊?” “八月十五。” “今天七月多少了?”總覺得沒多久了誒。 莫離笑道:“今天七月二十五了。” “什麽!” 本來聽著倆人悄悄話的蔣子恆、石煜和馮朱青愣住,這時間的確蠻快的麽。 四周的行人忽的聽到一聲吼,紛紛停下腳步看是哪個,見到洛望舒後,第一反應是好美!第二反應則是厭惡——竟然是個玉人! 莫離又刷刷刷的放冷氣,大夏天的凍得人直哆嗦,不敢再看第三眼。 洛望舒也察覺到自己的反應太過,幹咳一聲,小聲道:“那要準備什麽?” “擺酒席,駕著花車出去繞城一圈迴來拜祖宗即可。”莫離說的很簡單。 “誒?”洛望舒眨眨眼,“不需要去另外一個宅子住幾天,然後你下聘用花轎來抬?” 石煜忍不住解釋道:“那是一般人娶妻做的事,將軍府娶妻都是這麽做的,還是當年祖宗說的,那什麽太麻煩,繞城一圈讓眾人知道就行了。” “嗯,本來是騎馬,不過……”莫離看了看洛望舒的肚子,“坐馬車也一樣。” 洛望舒在莫離看他肚子的時候就黑了臉,動手在人腰上擰了一把,丫的!手疼…… 莫離湊近道:“媳婦,大街上的別撩,迴去想摸哪就摸哪,行不?” 洛望舒紅著耳朵把人推開,“誰想摸你了?那是掐。” “嗯,是掐。”莫離一副你說啥就是啥的寵溺模樣,讓洛望舒冷不丁打了個哆嗦,眼刀飛過去——能否正常點? 被倆人周身的氣氛甜到牙疼的幾人努力忽視他們,哎,連大哥都有人要了…… 不管怎麽忽視,幾人走在街上,那探究、厭惡的目光就沒停過,一來二去也沒了逛街的想法,便駕著馬車迴去了。 一進去將軍府,幾人都鬆了一口氣,抄起茶壺就咕嚕嚕灌水,逛街還真是體力活,主要是去看人多。 洛望舒心情還是蠻不錯的,雖被人當猴子看,但他早就對那些目光免疫了還收獲了兩百金子,上輩子更難聽的話都聽過,不過是盯著看而已。我漂亮我驕傲,咋地? 開心的把裝滿金子的箱子打開,黃澄澄的顏色,多閃!沒錯,就是金子,他們特意去錢莊換出來的。咳,主要是看看那金票是不是真的,畢竟票子什麽的不是哪裏都能兌,還不如換成金子實在些。 “來,一人五兩金子,其他的都是我的。”洛望舒興奮的給大家分錢。 石煜三人看著手裏的金子哭笑不得,不過還是道謝收下了,因為洛望舒說是遲給的見麵禮麽。 分了金子,洛望舒笑得有點蠢,感覺收了三個小弟有木有! “娘爹,我也有吖?”莫光捧著金子不解。 洛望舒拍著他的肩道:“你得存錢娶媳婦知道麽?別看你現在還小,時間過的很快,一不留神就長大了。先說好,我和你阿爹也沒什麽家產給你繼承,我的孩子都要自力更生,不準啃老,肚子裏這個也一樣,所以別指望我們給你去下聘禮,是你娶不是我們娶知道不?” 莫光鄭重的收下,嚴肅臉道:“孩兒謹記。” “乖。”洛望舒滿意了。 蔣子恆和馮朱青皺著眉不太讚同,石煜卻覺得這麽教育挺好。 最後洛望舒給了五兩金子給莫離,“喏,私房錢。” 莫離笑著接下,手裏的金子還沒捂熱乎,就讓洛望舒拿走了,“私房錢上交,誰讓你動作不快些?” 其他人憋笑,到手裏又被拿走隻能看看什麽的,比不給還虐。 莫離卻沒覺得有什麽,依舊笑眯眯的,“我的就是媳婦的麽。” 洛望舒白了他一眼,讓兩個人抬著箱子清點後放庫房。哎呀呀,以後沒錢了就去紫藤坊打劫去,人傻錢多什麽的最喜歡了。 “喲,你們總算迴來了。外邊好玩麽?”付傲雄背著手走來,看上去很開心。 莫離等人都恭敬的喊人,洛望舒把從莫離這上繳的金子給付傲雄,“父親,這是撿來的金子。” “嗯?”付傲雄挑眉。 馮朱青把他們在紫藤坊的事說了一遍,繪聲繪色的,那功力足夠去說書了。 夏桑、糯米和阿丹也聽入迷了,沒想到夫人這麽厲害,還能得到銀樓的邀請。要知道,即便是皇帝和國師,銀樓的人說不給麵子就不給麵子。 “他們就沒說什麽了?”付傲雄緊張的看向洛望舒,他是怕人的秘密被知道,那絕對會引起一場風波,而漸漸衰落的將軍府也不知道能不能護得住。 馮朱青看付傲雄的表情不對勁,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說什麽,這不是好事麽?怎麽像闖了大禍一般? 洛望舒搖搖頭,“沒說什麽,隻要我不想,他們是不會知道的。” 付傲雄這才放鬆下來,語重心長道:“以後還是不要去銀樓的店鋪了,惹不起。” “嗯,來,金子拿著,買糖吃。”洛望舒把五兩金子塞給付傲雄,笑眯眯的樣子讓人不忍拒絕。 付傲雄笑了,接下金子。還是頭一迴有晚輩送金子說給他買糖吃,蠻新鮮的。 其他人不可置信的看著付傲雄,說好鐵麵無私震驚邊關能治小兒夜啼的大將軍呢? 莫離嘴邊噙著一抹淡笑,他媳婦總是這麽招人喜歡。 洛望舒斜著眼看他,怎麽感覺脖子涼颼颼的? “對了,我讓雲繡娘給你們做喜服,有空喊她來量一下尺寸,兩件喜服要做的話得費不少工夫,盡量早些弄好。請柬我讓徐管家去準備了,你們倆這段時間別惹麻煩。” “嗯,記住了。”莫離淡道。 洛望舒也點點頭,完全沒有要成親的激動,就是覺得挺麻煩,又得花錢又得請人累的慌。不成親吧,他覺得又有點不甘心,反正也無所謂嫁娶,就是個儀式,完成心裏也舒服。第一百五十一章 都城(二十一) 銀樓的第五層之上,濃密的小草生長,不到一寸高,從遠處看來就像一張綠油油的毯子。 紫色的藤蔓繞著五根玄色支柱,形成三角狀,乍一看很像塔尖。白色的花朵點綴其間,陽光透下,落下盈盈光斑。 藤蔓的下方,是一張寒氣逼人的冰床,桌椅板凳、茶壺茶杯皆是冰晶,深紅的茶水在冰製的茶壺中經過光斑的折射格外美麗。 雪白長袍,銀發及腰,淡金色的眸子如雪山上遺留的陽光。白皙的手執起一個茶杯,熱氣氤氳,給那眸子染上一絲溫度。 “哦?找到了?”男人似乎並沒有很開心。 玄色衣袍,身材矮小,胡子花白,此人便是紫藤坊的金掌櫃。“主子,這次絕對不會錯,您聞。” 金掌櫃說罷,將手中捧起的花盆往前送了些。 銀蘇眉頭微皺還是伸手接過了那花盆,上麵不僅有他討厭的氣味,更多的是熟悉的氣味。 眉頭微鬆,語氣也帶上一絲急切,“在哪?” 金掌櫃猶豫了一下道:“將軍府,是袁陌離的媳婦……探子說人不知道為何就嫁了,八月十五還要成婚。” “荒唐!”銀蘇一手拍在桌上,做工精美,玄鐵也無法砍動半分的冰桌出現了一絲裂痕,淡金色的眸子含著深沉的怒意。 金掌櫃即便有心理準備還是被嚇了一跳,“主子,洛公子是自願的,還懷了身孕。” “自願?”銀蘇胸口起伏的弧度有點大,一個男子自願懷孕?是不是傻! 將軍府睡午覺的洛望舒:“阿嚏——” “冷?”莫離拿了毯子給人蓋好,洛望舒微微側身繼續睡。 金掌櫃不知該說些什麽了,他更怕主子直接衝過去血洗將軍府,到時候人就真不會原諒他了。 銀蘇越想越暴躁,剛起身,就見金掌櫃跪了下來,“主子!想想公主啊!” 銀蘇沉默了,不管如何不甘,最終還是坐了下來。 金掌櫃擦了擦額角的汗,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銀蘇,期間還時不時的誇獎袁陌離。給銀蘇留下了一個雖然氣味不好聞,但人還不錯的印象。 給袁陌離洗白金掌櫃也不願意,無奈看洛望舒在店中護著人的模樣,不願意也得願意,否則主子把人得罪了,還怎麽認迴來? “他真的對舒兒那麽好?” 金掌櫃點點頭,對人不好,那怎麽會護著? 銀蘇半信半疑,一個氣味那麽難聞的家夥,真的會對人好? 知道主子不會全信,金掌櫃不再多言。 “將軍府怎麽走?”銀蘇淡道。 金掌櫃默默從懷裏掏出一份地圖來,銀家的人方向感都挺差,但不代表蠢得看不懂地圖。 接過地圖,白色的身影消失在窗口處。 金掌櫃在心中歎道,袁陌離,你可得爭氣點啊! 將軍府內。 “啊啊啊!疼!”洛望舒半躺在榻上,雙手摳著邊沿,皺著眉,疼的冷汗直流。 “乖,忍忍……”莫離壓低聲音道。 屋頂上的人不淡定了,掀開一片瓦,就看見莫離在給人揉腳踝。 “嗖——” 破空之聲傳來,銀蘇飄然離去。 莫離抬頭看了一眼,洛望舒的腳在掌中掙紮了一下,試圖偷偷抽迴去。 迴過神察覺到媳婦的小心思後,莫離無奈的笑笑,抓得更緊了些。“要把藥酒揉進去才有用,乖,再忍一會就好了。” 洛望舒皺著臉不說話,誰讓他在房間裏都能扭到腳,話說他的腳什麽時候這麽脆弱了? 端來溫水給人擦手的夏桑看那白生生的腳出現一片青紫,忍不住小聲道:“讓小廚房多燉些骨頭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