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光倒是鬆了一口氣,人不在房裏,黑衣人也沒得手,那就是安全的。  還不知道房裏發生了大事的洛望舒美滋滋的抱著莫離睡覺,就是床板有點硬,硌得慌。  第二天一大早,洛望舒是被一群人的吼聲弄醒的,莫離已經不見了,外邊天剛蒙蒙亮。  他要怎麽才能迴去啊?閉上眼想著,努力的想,然後再睜眼時,迴去了!  誒?這是遭賊了麽?房間裏淩亂不堪,床上的被子亂糟糟的,花瓶砸碎,桌子椅子被掀翻,怎麽看都像犯罪現場。  “扣扣!”  “夫人。”平淡的聲線,甲一無疑。  洛望舒眨眨眼,道:“進來。”  搖搖欲墜的門被打開,甲一拱手一禮,“夫人可要洗漱?”  “咳……嗯,這房間怎麽迴事?”他不過是後半夜不小心出去了一趟,怎麽就變成雜貨堆了?  甲一眼底晦暗不明,“昨晚有數十個黑衣人來翻找過,像是衝著夫人來的。”畢竟莫離去了軍營這是朝廷的人都知曉的事,那麽一來就衝到這裏,肯定是來殺洛望舒了。  數十個黑衣人?刺客?洛望舒呆了呆,他能慶幸自己想莫離想多了麽?傳說中的刺客誒,來殺他?  “為什麽?我好像沒得罪誰啊?”  甲一搖搖頭,“這事得問主子。”  “那好吧……你把昨晚的事說說,我們對一下口供,免得被人挑出錯來。”洛望舒也是個心大的,說得很直白。  被他直白的話弄得莫名尷尬的甲一嘴角抽了抽,這副把他當自個人的模樣是為啥?  聽完昨晚的事後,洛望舒震驚了,“就這樣走了?”  “嗯。”  所以等他迴來圓謊麽……洛望舒滿頭黑線,“那我就說昨晚吃完夜宵,不小心走到隔壁睡著了。”不管他們信不信,反正他是信了。  甲一默默扶額,夫人,你曉得昨晚的動靜有多大麽!  “要不然就說昨晚喝的雞湯裏,讓小光加了一味安神的,睡的比較沉沒聽見。”洛望舒越想越覺得可行,“那我去隔壁了。”  甲一:“……”你開心就好。  雖說洛望舒的話比較扯,但是也比較合理,不然怎麽解釋人不見了?人嘛,隻要不涉及神神鬼鬼的事,也就相信了。  真相如何,估計隻有洛望舒和莫離知道了。若是不信,那他也沒辦法。  金殿內,一名男子身著墨袍負手立於樓閣軒窗旁邊,身後的數十個黑衣人跪在地上如同傀儡。  “哦?不見了?”男子道,似乎有些不解,一個懷著孕的普通人,說沒了就沒了?  領頭的黑衣人道:“是!我們看著他進了房間,但進去時人沒了。”  “嗬……有趣,真有趣。下去罷,派人繼續看著,我要知道他消失的原因。”男子轉動著手指上的翠玉扳指,唇邊噙著一抹冷笑。  袁陌離要娶的人,果真不是一般人呐……男子看著樓下的城池,眸光微冷。袁陌離,任憑你如何強大,都不過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  有些人活著有價值,有些人隻能是螻蟻,卑微的乞求強者留下自己的生命。那麽,能為強者要創造的世界獻出生命,不是很有價值麽?  男子注視著天邊的朝陽,你憑什麽日複一日的俯視大地呢?憑什麽要我們仰望你的存在?  他思考了許多年,仍舊不能理解,隻是因為強大麽?那麽,他要比它更強!第一百三十九章 都城(九)  繁花綻放,景色若仙境。海麵,雲霧濃淡相宜,一艘古樸的大船緩緩駛入雲霧深處。  一道紅色身影閃過,掌舵之人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殊不知船艙裏多了一人。  “快點!耽誤了時辰,沒有按時到達,不說女皇會殺了我們,那勞什子皇帝也不會放過咱們!”聲音雖粗獷,也依稀能辨出是個女子。  船艙中躲進貨物堆裏的人抓著包袱眼神堅定,哥哥,等我……  船在雲霧中失去了蹤影,碼頭,一群侍者高喊:“殿下——”  心急之下,一名侍者抓住一個漁夫,“有船嗎?”  漁夫搖搖頭,勸道:“這大霧天又刮風,追不上啦!”  侍者臉色煞白,他沒料到那個性格懦弱的皇子會孤身一人跑出去,女皇那……他們一定會死的!  濃霧嫋嫋,循著那清脆的鈴聲撥開雲霧走去,隻見一人身影單薄而立。  洛望舒已經很確定自己在夢裏了,隻是他從未看清那人的臉。  “你是誰?”  待那人轉過身,竟是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哥哥……”  洛望舒驀地睜開眼,嚇出一身冷汗,怎麽會是他的臉?  “娘爹,你怎麽了?”說著莫光抓住他的手把脈,那脈跳的不知如何形容。“做噩夢了?”  洛望舒深唿吸幾個來迴,擺擺手道:“嗯,我沒事。”  確定那脈漸漸慢了下來,莫光鬆了手,底下的奴仆心思各異。  “今天讓你們過來,就兩件事。”洛望舒心情不好,也不打算多說什麽。“第一,廚房從今天起,都歸李廚娘管,不服者趕出將軍府。”  廚房的管事廚娘瞪大了眼,“憑什麽!”  “憑什麽?”洛望舒笑了,笑得人毛骨悚然。“昨夜有客前來,不說頭痛,隻要還有一口氣就得出來做飯,這是責任。既然做不到,就讓賢。當然,更重要的是你做菜不好吃,李廚娘要資曆有資曆,要手藝有手藝,不歸她管,還要放在你手裏?”  那廚娘也是個缺心眼的,一頭就往槍口上撞:“我是葉小姐請來的,你憑什麽趕我走!就算你是夫人,也不過是個不男不女的玉人!肚子裏的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  洛望舒眯著眼看她,怒氣值衝到頂端。“哦?”  莫光從沒見過娘爹發這麽大的火,正要安撫人,隻見滿園的綠藤瘋了一般纏上那個廚娘。  “啊——妖怪!嗬……”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那綠藤越纏越緊,因著被勒住脖子,廚娘目眥欲裂,也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其他人嚇得抱團,瑟瑟發抖,也嚇壞了來看熱鬧的春竹。  人不掙紮後,洛望舒動了動手指,無奈道:“退下吧。”  這句話明顯不是和奴仆說的,話音剛落,綠藤如潮水般退去,廚娘還有半口氣。  洛望舒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看著那些人畏懼的眼神,心情更加煩躁。  “你們可以決定走或者不走,不走的人,你們也看到了,我脾氣不好,失手殺了誰也沒辦法。若是想走,每個人去徐管家那領二十兩銀子,拿了賣身契,隨意。”洛望舒一手撐著腦袋,微微闔眼,像隻慵懶的貓。  此話一出,許多人就磕了頭去徐管家那了。  秋菊默默拉了拉夏桑的衣袖,臉色蒼白,後者除了剛看到綠藤時震驚後,此刻站如石雕,目不斜視。  見夏桑不動,秋菊咬咬唇,走到洛望舒麵前跪下,“夫人,我……”  “要走便走。”沒心情聽她說借口,洛望舒不耐的說了一句。  秋菊還想多要些銀子,見狀隻得作罷,瞪了夏桑一眼便走了,後者不予理會。  人少了大半,留下來的幾乎都是些將軍府的老人,還有他們生的孩子,或者孩子的孩子。  “你們不怕我不小心殺了你們?”洛望舒玩味的笑道,很難想象他剛剛用綠藤差點把人給殺了。  李廚娘直言道:“奴婢在將軍府待了幾十年,即便死在這裏也是死得其所,夫人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否則那人就不會還有一口氣。”  “我們嘴笨,夫人給我們的弩弓還差點沒做好,現在走了不虧麽!”李木匠和黃木匠樂嗬嗬的,似乎一點也不介意。  雲繡娘默默舉了手,遞上一個包袱,“夫人……您要的衣服。”  洛望舒點點頭,糯米過去接下。  “都起來吧,不走的話,就安排下工作……”  李廚娘道:“夫人,奴婢鬥膽說一句,咱們幾個以前都有做慣了的事。”  “既然這樣,等會去徐管家那登記好,哪裏有做不來的,告訴徐管家,讓他去招些可靠的人。”說完,洛望舒就無力的擺擺手,一群人便下去各做各事了。  腦袋裏嗡嗡響,洛望舒伸手,一隻素白的手穩穩將他扶起。嗯?洛望舒看去,是夏桑。  察覺到夫人的疑惑,夏桑輕聲道:“奴婢是玉人所生。”  洛望舒勾了勾唇,“迴房。”  “是。”  糯米抱著衣服,莫光想過去給人把脈,洛望舒卻道不用,讓人先迴去。  “噗……咳咳!”  房內的蔣子恆一口水差點沒嗆死,“你說啥?”  “爺,小人親眼看到的,好多根綠藤把人纏住,差點就把那人給勒死了。咱們還是快走吧,袁將軍定是讓妖怪迷了眼!”小廝一邊說一邊哆嗦,想到那畫麵就心驚膽戰。  石煜不由得蹙眉,他們本是讓人去請莫少爺過來治病,小廝卻看見了那麽詭異的一幕。這也解釋了為什麽一群刺客衝進去,卻撲了個空。敢情這根本不是正常人啊!  “這話日後不必再說,你也隻當沒看見。”蔣子恆難得冷靜了一迴,不管人有什麽怪異的本事,總歸沒害他們麽,不害人的話,他們還怕什麽?  石煜點點頭,“將軍肯定是知道的,有自保能力總比沒有好。”以前修仙時,操控藤蔓不是很正常?  於是,洛望舒莫名其妙就成了一個修仙者。  小廝呐呐的應下,這事主子不說,他們作為奴仆的又有什麽權利說?  北語園。  “什麽?”葉玲瓏手中的木梳一頓,難以相信的看向春竹。  腳現在還是軟的春竹,嘴唇顫抖,“奴婢親眼所見,夫人……他不是人!真的!那綠藤就像活了一般,差點把人給勒死!”  葉玲瓏定了定神,眼神閃爍,將木梳放在梳妝台。“去,把門關好。”  “是,小姐!”春竹知曉葉玲瓏的心思,跌跌撞撞的去關上門,把木窗關好窗簾扯上,屋子裏瞬間陷入黑暗。  葉玲瓏點燃一盞油燈,就著昏黃的燈光,用黃符為信箋,朱砂為墨,寫下一連串的話語。再點燃黃符,口中念念有詞,直到黃符燃成灰燼,心神才平靜下來。  “小姐……咱們要不還是尋個理由走吧?”春竹嚇得都快哭了,不帶這樣的,都碰上真妖怪了!  葉玲瓏橫了她一眼,“此事我已告訴幹爹,等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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