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莫離心疼的抱住洛望舒,他都不敢大聲說話的媳婦竟然被人給打了,還是他最討厭的人!  想起來就生氣的莫離又補了一腳,男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鼻血流得嘩啦啦。  洛望舒緊緊揪著莫離的衣袖,左耳跟塞了隻蜜蜂一樣嗡嗡的。  莫方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結合了一下男人的品行,不由得蹙眉,不過,洛望舒沒有偷跑這件事倒是讓他驚訝了一下,也讓他把人當成了自家的,既然是自家的人被欺負了,當然不可能就這麽算了。  男人一見莫方來了,大吼道:“我要去衙門告你們殺人!”  莫方不疾不徐的走向洛望舒,查看了一下他的臉,這一巴掌可真是不留情麵,消腫都得兩三天。  “除了臉疼還有哪不舒服?”  洛望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聽懂的,迷迷糊糊的迴答:“耳朵嗡嗡響。”  莫方愣了一下,原來不是個啞巴啊,還是一下打得會說話了?不管是哪個,現在都不是問的好時機。  “你試試重重的咽一口唾沫。”  洛望舒依言做了之後耳鳴果然好了許多,但耳朵還是火辣辣的疼。  “等會敷點藥,過兩天就好了。”莫方拍拍莫離的肩膀,讓他把人帶進屋裏。  等到兩人進了屋,莫方才正視躺在地上撒潑的男人。  “行了趙大遠,你來我家欺負我兒媳婦還有理了?”  趙大遠冷笑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欺負你兒媳婦了?”  莫方皺了皺眉,看向一旁的女人,語氣柔和了一些問:“怎麽又來了?”  女人害怕的看了一眼趙大遠,呐呐的說:“莫大哥,大遠輸了銀子想來借點……”  莫方又看了一眼趙大遠,後者拍拍身上的灰,趾高氣昂的樣子就好像他一定會“借”似的。  女人見莫方沒有借銀子的打算,不由得慌了,眼含淚水跪了下來:“莫大哥,我求求你,大遠他真的會把我賣進妓院的。”  莫方望著女人一天比一天蒼老的臉,歎了一口氣,“阿離剛娶了媳婦,房子也得修一修,我這沒有多餘的銀錢,你……你找別人吧。”  “我說你那個傻兒子打了我這件事怎麽算?”趙大遠抹去鼻血,惡狠狠的瞪著莫方。  “那你打了我兒媳婦這件事又怎麽算?還有你以前借的銀子,什麽時候還?”莫方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讓趙大遠啞口無言。  “呸!”吐出一口血水,趙大遠揪起地上的女人的頭發,“算你狠!”說完就拖著人走了。  莫方失神的望著女人單薄的背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麽多年了,也該了斷了。  屋裏的莫離心疼的用洗臉布沾了水給洛望舒擦拭,明明是一個大漢子,動作卻意外的輕柔。  洛望舒有些不自在,他提出自己來,但莫離死活不準。  哎,不過是被打了一巴掌,小時候被那個女人用開水在手上燙了一個碗口大的疤他都沒說啥,打耳光什麽的早就成了家常便飯,誰讓他是人人喊打的私生子?  “媳婦,唿唿就不疼了,你乖乖的啊。”  莫離哄小孩似的語氣讓洛望舒哭笑不得,長了一張嚴肅臉,做起事說起話來比小孩子還幼稚。  “已經不疼了。”洛望舒終於忍不住說話了,他再不說,這家夥都快哭了吧?  “真的?”莫離眨巴著眼問。  洛望舒肯定的點頭。  莫離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咦,媳婦,你會說話了啊?”  洛望舒怔愣了片刻,完了,暴露了。不過,為啥他聽莫離講話沒了半點違和感?這是不是說明他和現在的殼子徹底融合了?洛望舒還沒想清楚,就聽見了莫方的話。  “說完了沒?說完了就過來敷藥,再晚點小心毀容。”莫方沒好氣在門口說道。  莫離拉著洛望舒急匆匆的往外麵走,還不忘碎碎念:“媳婦,我跟你說,阿爹的藥可好了,上次我被火燙了,敷上去就不疼了,冰冰涼涼很舒服。”  藥房中彌漫著草藥的清香,洛望舒發現這不是農家人常備的草藥庫,草藥的數量太多,一般人用得了那麽多?所以這人是大夫?  臉上的冰涼拉迴了他的思緒,隻聽莫方緩緩說:“昨天我看你走路有些奇怪,還以為是跛腳,現在看來應該是受了傷,還傷到了骨頭,等會我給你上點藥,用夾板固定一下,萬一骨頭長歪了就真的是跛腳了。”  洛望舒驚奇的看著莫方,從一個人的走路就能辨別是跛腳還是受傷,古代的醫生都這麽厲害?  “別跟我裝啞巴。”  洛望舒有點不好意思的垂下頭,“謝謝。”  “會識字,能說話,長的白白淨淨,怎麽會被流放到這?”莫方自言自語著,算了,自家傻兒子喜歡就好。  洛望舒暗暗想道:原來他是被流放過來的,難怪這裏的人看了他都不太友善。  “老伯,你是怎麽知道我是被流放過來的?”他也沒多長出什麽來,怎麽就被看出來了?  莫方睨了他一眼說:“喊阿爹。”  洛望舒醞釀了一下,弱弱的開口:“阿爹。”  莫方滿意的點點頭,“其一,你的眼睛是淡金色,這是明月國的標誌,其二,除了被流放的,明月國沒有男人會到大元帝國來。”  原來如此……  “我很奇怪你到底犯了什麽事。”莫方打量著洛望舒。  莫離把人抱住,不滿的說:“阿爹,媳婦是我的!”  莫方簡直不能忍,抬手就是一巴掌唿他腦門上:“臭小子!這樣的花瓶也就你看得上!”  洛望舒幾不可查的彎了彎唇角,他也算有了個家吧?第四章 平淡生活  李家村,四麵環山,隻有一條商道穿過通往渡口,全村二十多戶人,除了莫方家離得遠了些在比較空曠的地帶,其他人的房子都依山傍水相隔不遠。  村長是一個佝僂著背的中年男人,對誰都樂嗬嗬的。  莫離帶著洛望舒走了半裏地才到村長家,因為前兩天臉紅腫,才推遲了上戶口的事。  在這裏上戶口並不像現代那樣繁瑣,隻要有戶口的人家同意那就可以上,畢竟後麵是按人頭交稅。過程很簡單,在村長那寫個字蓋個章,等下次上邊的人來收稅再報上去就可以了。  “李大爺,我們來上戶口。”莫離傻傻的笑著,柔和了身上的戾氣,看起來還蠻可愛的。  洛望舒掙了掙自己的手,沒掙開。莫離疑惑的看向他,“咋?”  “有人來了能不能先鬆開?”他不明白為啥這人那麽喜歡拉著自己的手,大熱天的不熱嗎?  莫離很理直氣壯的迴了他一句:“你是我媳婦,不鬆開。”  “這麽抓著你不熱?”蒲扇大的手像個火爐,洛望舒不太喜歡這種高溫。  莫離歪了歪頭,“媳婦你熱了?我給你扇扇。”說著從一旁折了一片大葉子討好的給洛望舒扇著。  可憐的美人蕉被摧殘了一下,東倒西歪的樣子不忍直視。  “臭小子!你又折我的花!”一個中年男人笑罵著從屋裏出來,話雖是責備,但語氣和藹,也難怪總被折了——來自洛望舒的吐槽。  莫離下意識的把葉子往背後一藏,垂著頭不說話。  李大康見狀便笑了,“罷了罷了,下次過來記得帶些鹹菜啊,全村上下就你小子手藝最好,也不知是怎麽練出來的。”  莫離咧著嘴笑,滿口答應:“好勒。”  李大康注意到他旁邊洛望舒後,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你這是過來幹啥?”  “阿爹讓我帶媳婦來上戶口。”莫離誠實的說。  李大康沒有像以往那樣一口答應,而是沉默了一會,說:“你知道讓流放的人入戶要交兩個人的賦稅嗎?”  洛望舒聞言心頭一緊,眼角餘光注意著莫離臉上的表情。  “知道啊,我力氣大,空閑的時候多扛幾個麻袋就是了。”莫離依舊傻頭傻腦,隻是抓著洛望舒的手緊了些,暴露了他的緊張。  李大康歎了一口氣,背著手進了屋,“進來吧。”  莫離喜滋滋的拉著人進屋去了,院子裏的大樹底下,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男子一臉病態,拿著一本書,躺在靠椅上,似乎是睡著了。  幾人進了廳堂,李大康拿出一個厚厚的本子,從後麵打開,翻到了莫方那一頁,“你媳婦叫啥?”  莫離撓撓頭,好像不記得了誒,最後還是洛望舒自己說的。  李大康想了半天沒想明白那字怎麽寫,洛望舒隻好自己動手寫了上去,隻不過那字慘不忍睹,請原諒他一個使用硬筆多年的人不太能控製那軟筆。  “會寫字?那挺好。”李大康笑了笑,收起了戶口簿。  洛望舒鬆了一口氣,這下他不是黑戶了吧?  臨走前李大康不忘提醒莫離,“明日去鎮上買兩身衣裳給你媳婦,天天穿著你的成何體統?記得買一盒朱砂,每天在你媳婦的眉心點一點,用發帶把頭發紮起來,去各家各戶串一串。”  莫離認真的記下,“俺清楚了。”走的時候又記起一件事,取下腰間的口袋對李大康說:“李大爺,俺阿爹說讓康樂一天吃一副就好了。”  李大康猶豫的接過袋子,笑容漸漸隱去,語氣沉重的對莫離說:“告訴你阿爹,別送藥了,吃這麽久都不見好,藥珍貴,還是別用了。”  莫離看了一眼樹下睡著的人,篤定的對李大康說:“康樂一定會好的,俺先迴去了,明天帶鹹菜給大爺。”  說完就拉著洛望舒跑了,身後插著的大綠葉隨著他的動作一甩一甩,李大康沉悶的心情輕鬆了許多,嘴裏嘀咕著:“臭小子!”  迴到家後,莫離還得去田裏割最後一波稻子,洛望舒則在院子裏守著打迴來的稻子不讓鳥吃了。  莫方挑揀著草藥,洛望舒本來想幫忙,被莫方一句“你不知道各種草藥的模樣”打了迴來,剛開始洛望舒還不服,後來莫方拿了兩種草藥出來問洛望舒它們的區別,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最後也就不再插手草藥的事了。  草藥沒幹之前辨認度還挺高,幹了之後在洛望舒看來每個都一樣。  無聊的洛望舒隻好用有韌勁的草編織各種辮子,還別說,挺漂亮的。  如果洛望舒提前知道自己會穿越,他肯定會惡補一下如何種植農作物,再惡補一下廚藝,現在也不至於被當成殘廢一樣丟在屋裏看稻子。  嗯?問他的職業?咳,美發屋老板兼員工。  前天洛望舒嫌頭發太長熱,就想把鐮刀磨一磨,隔斷一些,哪知被莫方提溜到一邊訓了半天,而作為磨刀的主力莫離也被殃及。  從此洛望舒就知道了什麽叫做“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還知道了“頭可斷血可流,頭發不能割”。  洛望舒隻好用發帶把長到腰際的頭發束起,每天頂著一頭長發的感覺真是熱爆了。  太陽的溫度很給力,一天下來,稻子就幹了,晚上裝包,洛望舒跟在莫離後邊幫忙,笨拙認真的樣子讓人不忍苛責,可又實在看不過眼。  莫方在聽到洛望舒問:“把袋子放哪裏?”的時候默默走遠了,再待下去他可能會忍不住上去罵一頓。  莫離很有耐心的解答洛望舒的問題,哪怕問題再白癡也沒多說一句。  洛望舒高高興興的幫著抬袋子,其實沒有他這個拖累,莫離一個人反而能很快就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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