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好!”


    一個看起來醜的不行的生物站在了門口, 有些驚到了踏進了格裏莫廣場12號的男人。這個人頭發灰白, 眼角帶著歲月的痕跡,但也還是異常英俊的。


    “我是皮皮。”這東西非常熱情地說:“我是布萊克家新的家養小精靈——這位先生, 請問我有什麽能為您服務的嗎?”


    像是這裏家仆一樣的存在。


    男人腦子裏分析了一下, 想了想, 這麽說:“我來找這裏的主人。”


    “您來找主人?”皮皮連忙把他往裏請:“快請進。”


    他一邊把這個男人往裏帶,一邊推開了客廳的門——門裏有點動靜,像是有小爪子在地上撓一樣。開了門之後果然有個小身影躥了出來,像是聽到了什麽一樣,看起來比皮皮更熱情。


    那是一隻黃色的小柯基, 皮毛油光鋥亮, 眼睛閃閃發光,吐著一條小舌頭,直往這個男人身上撲。


    “啊, 抱歉先生。”


    一看就很貴的衣料上瞬間被沾上了狗毛, 皮皮覺得自己真是闖禍了。意外的是,這位先生很紳士地揮揮手並不在意, 並且還把這隻小柯基抱了起來。


    柯基跟他相比真的很小, 但抱起來之後意外地不怎麽違和。小柯基嗷嗚嗷嗚地叫得都要變聲了,短短的小尾巴甩得要重影。


    “愛麗絲。”


    這個人叫出了它的名字, 結果柯基更激動了,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 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嗷~嗚~~~”


    他有點尷尬, 將柯基放了下來。


    愛麗絲一直貼在他的褲腳上蹭啊蹭的, 像是不把自己的味道全部蹭上就誓不罷休一樣。皮皮一直想把愛麗絲抱走,但是被愛麗絲蛇形走位閃開了。


    “抱歉先生,我家的愛麗絲小姐平時見不到什麽客人,所以特別粘人。”皮皮這麽解釋:“又因為主人不拘著她,所以……”


    在他坐下的時候,愛麗絲也跳上了沙發,然後“吧唧”一聲趴下,把腦袋放在了他腿上,


    “……”


    這位客人有些意外,大概是沒想到主人家的狗的確特別的……


    “愛麗絲小姐,快下來啊!”


    皮皮真的要哭了:“您這樣真的很不禮貌!”


    跟一隻狗這麽說話真的有點滑稽,不過看起來好像是日常。客人表示沒什麽,就讓它這麽枕著自己的腿了。


    “挺可愛的。”


    他這麽評價。


    然而不僅僅如此,愛麗絲的短尾巴一直在搖,眨巴眨巴的大眼睛看得誰都有些受不了。男人低頭,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小飛機一樣豎起來的耳朵折了下去,看起來很喜歡他這麽摸它。本來狗應該是戒備心很強的生物,比如他從前養的那隻,但是對陌生人這麽熱情……


    他眯了眯眼睛,藍色的眸子像是海一樣。夕陽的餘暉落下來,讓他眼睛帶了一點暖色。


    他環視了一周格裏莫廣場12號,在想自己是怎麽會找到這種神奇的地方的。


    事情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在家裏大掃除的時候,家裏的兩個孩子自告奮勇要求收拾廚房,但本質上其實是想知道那裏有沒有什麽多餘的零食可以搜刮。天知道這麽大的孩子為什麽還會在意管家會不會藏零食,不過既然發生了他也沒有阻止。


    結果他們沒有找到,他倒是在辦公桌下麵的夾層裏找到了一張紙。


    上麵是他的筆記沒錯,但他從來不記得自己寫過這麽一張東西。


    雞胸肉400g,玉米粒50g,豌豆30g,植物油30g……


    這東西像是菜譜,但是他不做飯。


    看著配料他覺得奇怪,看著步驟更奇怪,所以拿過去給管家問了一下這到底是什麽。


    管家沉吟片刻,根據自己多年的經驗推斷了一下。


    “可能,是自製狗糧吧。”


    自製……狗糧?


    家裏的確養過狗,而且狗還相當兇猛,是打獵用的獵犬。這個倒是的確有點符合,不過他從來沒操心過那隻狗的問題。


    家裏的男孩子每天跟那隻狗玩,喂吃的補充營養包括訓練都是他負責的,也不讓旁人插手。而且按照分量來說,這種自製狗糧大概費心費力做出來隻能供那隻狗吃一口吧。


    所以不會是那隻大型犬,隻會是給小狗吃的。


    他查了一下,的確如他所料。裏麵的很多配料都是用來給小型犬補充營養素的,其中還有能夠讓皮毛光滑柔順的。


    補充維生素能夠……


    不,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為什麽他會寫這個東西,看起來日期很新,特意放在了抽屜裏,很明顯是不想丟的。


    他一直覺得這張紙莫名其妙,而且來得古怪,所以就一直很在意。


    家裏的姑娘知道了這件事,以為他想再養一隻狗,撒嬌說想養貓。


    被他拒絕了。


    下意識那種。


    自從發現了這個自製狗糧的紙片後,他就覺得不尋常的地方越來越多。


    比如有一次在視察他捐獻的兒童福利院時,提到了捐贈人的名字和她背後的故事。


    說什麽他女兒6歲的時候對聖誕老人許的願望。


    這不可能。


    那孩子6歲的時候早就開始滿學校地收拾同學,試圖用武力收複整個學校了。而且她從小就機靈,知道聖誕老人不存在,所以沒有可能是那孩子會對聖誕老人許的願。


    隻有可能是對他撒嬌要來的。


    不僅僅是兒童福利院,有時候他坐在辦公桌後麵,忽然間就會很難過。


    他總覺得這裏發生過很多事情,隻是他忘記了。


    到底是什麽呢。


    最後還是從自製狗糧開始的。


    偶爾去樓下散步的時候,他看到了救助流浪動物的那批人在附近擺了攤位做義賣活動。這本來也沒什麽,不過他們義賣的東西倒是吸引了他的目光。


    速凍的自製狗糧,絕對營養健康,適合小型犬食用。


    他來了興趣,上前問了問,然後買了一盒。


    迴家解凍了之後,對比了他手頭上的那個菜譜,果然是同樣的風格。


    於是他找到了流浪動物救助機構的負責人。


    被找上門的機構負責人也很詫異,但是在他拿出了那個自製狗糧的菜譜後有些了然。


    “您大概是從您朋友那邊知道的這個菜譜吧,因為這是我自創的。”對方說:“每一個從我這兒領養了動物的救助人,我都會免費送給他一份相應的食譜。看來您的這位朋友應該是從我這兒領養了一隻小型犬。”


    “我能不能翻閱一下最近三年您這裏領養出去的記錄?”


    對方有些為難,所以他加了碼:“我願意讚助20萬。”


    他順利拿到了領養記錄,並且來迴翻看了一陣子,最終找到了一點怪異之處。


    在今年春天的時候,一批小動物的確是被領養出去了,領養人跟他也沒有任何交集,但是他查了查收入那一批,發現跟領養出去的單據差一個。


    收入的單據還被改動過,很仔細,但是他還是用手裏的儀器複原了原來的數字,並且根據紙上的劃痕推斷出了漏掉的那隻小狗是什麽。


    是一隻剛滿兩個月的小柯基。


    柯基。


    這東西沒讓他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如果一定要聯想的話,有個學人精倒是家裏養過一隻。那隻柯基其實也跟他沒關係,但就是被他聯想到了一起。


    從時間上來看不可能是那個人領養的,而領養單據被人抽走,讓他心裏充滿了疑惑。


    領養一隻狗,為什麽要把單據偷走?


    不僅拿走了,還改得這麽精密。


    這不正常,這絕對不正常。


    雖然在這上麵較勁也沒有正常到哪裏去。


    盡管被家裏的兩個小孩吐槽閑的沒事兒幹,他最後還是按照這條線查了下去,並直接拿到了電腦數據的存檔——存檔其實也被消除了,不過他花了一夜的時間,在服務器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得到了被消除日期之間的備份。


    最後看到了領養人。


    c·w


    還看到了那隻小柯基的新名字。


    愛麗絲。


    他本來以為自己會輕鬆一些,但是沒想到看到這兩個名字的那個瞬間,他情緒像是跳崖一樣地落了下來。


    她是誰,她又在哪兒。


    她又跟他有什麽交集嗎。


    c·w


    看著這個縮寫,他靠著椅子,神情變幻莫測。


    前麵的c是什麽他不得而知,但是那個w……


    會不會是wayne呢。


    “我們家的主人是夏洛特·布萊克,純血布萊克家最後一個孩子。”


    說到自己家的主人,皮皮是非常驕傲的:“我家主人現在在傲羅部是二把手,但是戰鬥力她說第二沒人說第一,哪怕是救世主呢!”


    說出這句話後,皮皮又捂著自己的臉。


    “噢,哈利是皮皮的好朋友,皮皮不應該這麽說他的。”


    救世主,哈利。


    聽起來像是跟這家主人關係密切的人。


    巫師家庭,看起來住在跟普通人不一樣的平行世界,偶爾會發生一些聯係,但是看起來並不多。


    起碼他是不知道什麽巫師和純血貴族的。


    而皮皮在那邊看到這個人像是不太知道布萊克的厲害之處的,立刻打起精神開始介紹。


    從布萊克家發家開始,講到了最近一代血戰食死徒的經過。他聽了個大概,能分辨出是巫師界內部的鬥爭。


    “是的,我家主人的父親和母親,最後的貴族小天狼星·布萊克先生和瑪麗·布萊克夫人就在十幾年前與食死徒的戰鬥中英勇犧牲了——而這也直接導致了我的主人夏洛特·布萊克小姐成為了一個傲羅!”


    皮皮非常驕傲,而對麵的人忽然問了一個問題。


    “她從一開始就姓布萊克嗎?”


    這個問題問住了皮皮,它眨眨眼,看起來有點心虛的樣子,不過還是大聲說。


    “當然是這樣,她可是純血貴族布萊克家的女兒呀!”


    它在說謊。


    在它說謊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了。


    “不經常說謊的人,說起謊一定是有痕跡的,皮皮。”他摸了摸依舊枕著他的愛麗絲,很是熟練:“也很容易被拆穿。”


    皮皮僵硬了一下,低下了頭。


    “主人……主人是後改的姓氏。”


    它說:“主人是夫人帶來的女兒。”


    這就對了。


    瑪麗·蘇。


    這是他第一任妻子的英文名字,而因為那個“c·w”,他想到了很多種可能。當w真的是wayne的時候,那麽這個人很可能就是他的……一個孩子。


    而如果真的是一個孩子,為什麽會這樣做呢。


    帶著狗離家出走了?


    這種事情他覺得隻有青春期以下的小朋友才會這麽做,不過很顯然現在又多了一個。他翻閱了自己家裏的家譜還有遺囑,沒有找到任何“c·w”的痕跡。


    然後他找到了律師,問他那邊有沒有之前遺囑的複印件。


    “呃……當然有的,隻是先生,為什麽您需要這個呢?”


    “有用處。”


    他說。


    果不其然,他最後在早前的幾張遺囑上都找了“c·w”。


    夏洛特·韋恩。


    他像是放下了一塊石頭,但是新的問題又接踵而至。


    到底發生了什麽,以至於他的女兒在成年之後,跟他用某些手段斷絕了一切的關係呢?


    他找過紮坦娜。


    紮坦娜一臉無辜,聽說他可能被下咒還樂了一下,結果手一碰到他立刻就縮了迴來。


    “的確是被嚇了咒,布魯斯。”她說:“但我沒法幫你。”


    這個咒語效力之強,即便紮坦娜以前遇到的各種咒語相加的總和也不到其零頭——就是因為這樣,紮坦娜也很疑惑他是怎麽想起來的。


    “不知道,應該就是直覺。”


    他這麽說。


    “不過夏洛特·韋恩?”紮坦娜念叨著這個名字:“嗯……沒聽說過啊。”


    夏洛特·韋恩的確是沒聽說過,不過紮坦娜滿世界打聽了一下,倒是知道一個叫布萊克的傲羅。


    “英國的巫師,是個傲羅,就是巫師的警察。”


    紮坦娜靠著沙發杯,喝了口茶:“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僅存的巫師中能有這個水平的,她不行,沒有別人能行了。”


    聽到這句話,他問了一下。


    “算上已逝的呢,除了她還有誰行。”


    紮坦娜想了想:“梅林。”


    “……”


    她笑了笑,不過臉又皺了皺。


    “可她為什麽要對你下咒呢布魯斯,你惹到人家了?”


    “我想我沒有。”


    “那就奇了怪了。”紮坦娜托著下巴問:“那個傲羅跟麻瓜,啊,也就是普通人的界限還是很分明的,雖然不是純血主義者,不過也不怎麽廣交朋友,很愛獨來獨往那種……這感覺跟你有點像。”


    她起了興致,湊過去問:“真的是女朋友?”


    八卦的樣子弄得他頭疼。


    因為紮坦娜的原因,他在事先做了一部分的調查。


    而有關於夏洛特·布萊克,得到的消息很少,但信息量是有的。


    按照紮坦娜拿到的官方消息,這個傲羅是從小生在英國長在英國,基本上沒離開過英國的純英國孩子。小時候在家裏讀書,後來被霍格沃茨錄取,一路優秀到了七年級,最後被理所當然地錄取為了傲羅。


    這份挑不出毛病的履曆就他看來,是有破綻的。


    如果夏洛特·布萊克就是夏洛特·韋恩的話,那麽她小學的時候書是在美國念的,就在哥譚。


    跟遺囑一起保管的還有當時夏洛特·韋恩的另一個名字。


    如果沒想錯的話,原因應該是他不在哥譚,正四處遊曆所以……


    避免她收到傷害。


    這個理由幾乎是同時跳進了他腦海裏,就如同他曾經真的那麽以為一樣。


    他歎了口氣。


    關於“夏洛特”這個名字,他曾經問過管家有沒有印象。


    年邁的管家有點疑惑,想了半天,這麽說。


    “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沒有說記得,也沒有說不記得。


    管家一向不犯糊塗,所以若是被施了法術,那麽一定連帶著管家也一起了。


    “何止,你們整個哥譚都有這種氣息。”紮坦娜這麽說:“從黑門監獄到阿卡姆,從ace化工廠再到機場。”


    魔法的痕跡掩飾得非常高明,紮坦娜來了好幾次,才察覺到了那股若有似無的味道。


    如果不是因為時間久了,紮坦娜未必能感覺到。


    所以他們是被遺忘了。


    紮坦娜聳聳肩,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我曾經給英國的傲羅部發過郵件,但是並沒有迴複。”紮坦娜說:“可能因為這是私事的原因吧?”


    她笑笑,問他。


    “是不是你一定要把人家弄到正聯人家嫌你煩才翻臉的呀?”


    “她不適合正聯。”


    他幾乎脫口而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麽會這麽說。


    紮坦娜聳聳肩。


    不過地址倒是留了下來。


    布萊克家的老宅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紮坦娜告訴他他欠了她一個人情,因為萬一那個傲羅不高興,追查到是她泄露了秘密,就很可能會找她麻煩。


    “那個傲羅很兇殘的,當時臥底的時候殺人如麻,眼睛都不眨,代號是‘墮天使’。”紮坦娜歎氣:“萬一我被追殺的話,你得保護我。”


    他笑了笑。


    墮天使。


    這個代號他總覺得熟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另一個身份的他被人稱為黑暗騎士的關係。


    而在又看了一遍傲羅的資料後,他目光定在了有關黑魔王倒台後對她的清算上。


    她臉上帶著疤痕,眼睛動都不動,站在被告席上。


    泛黃的報紙據說是珍藏版,因為當時發行的報紙後來因為誹謗都被迴收銷毀了。紮坦娜高價買人家都不願意賣,最後還是幫了忙才換來的。


    這一張被當時的有心人保留,後來偶遇到了外麵吃飯的傲羅,還請她簽了個字。


    傲羅欣然同意,也沒有什麽不高興的,簽下了“夏洛特·布萊克”三個字。


    而那時候的排版,寫的名字其實還是夏洛特·韋恩。


    他拿著那張報紙看,看著當時隻有20歲出頭的姑娘帶著一臉的傷疤,想試著摸摸她的臉。


    但被麵無表情的人影躲開了。


    報紙……原來是會動的。


    隻是那個人影屹立在那裏,從來沒動過罷了。


    他基本可以確定那應該是他的女兒。


    因為無論按照出生時間還是其他的證據來看,那都是他女兒無疑。隻是他想不明白的是,到底發生了什麽。


    每一次他看到她的資料和畫麵,就像是被一雙手攥緊了心髒。


    他不是沒有麵對過死亡,但是這是的壓抑和沉悶遠超過了當時死亡的痛楚。


    有關於狗糧的思索和發現他並沒有告訴別人,而是在深思熟慮後,自己一個人踏上了前往英國的旅程。


    格裏莫廣場12號距離普通人生活的街道並不遠,他也感覺自己來過這裏,而且來過很多次。


    所以在發現門口多了一個東方的小機巧時還有些意外,不過好在他之前也接觸過這種東西,思索了一下,順利地邁了進來。


    然後就看到了皮皮。


    剛開始還是奇怪的,不過說著說著他就有了點概念。


    眼前這和個有點聒噪又很醜的生物是家養小精靈,從前這個家裏也有一隻,不過……


    老死了。


    他的迴憶一點點浮現了出來,不過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從一開始的聽,他後來也能根據想出來的東西提問。


    然後問出了自己想要的。


    夏洛特·韋恩。


    c·w


    他要找的人。


    “可是先生,您是誰呢。”


    小精靈鼓了鼓臉頰,終於想起自己沒有問客人的名字:“您看起來對主人又是了解又是不了解的樣子,我又該如何稱唿您呢?”


    “你可以叫我布魯斯·韋恩。”


    他說。


    “好的韋恩先生。”皮皮說:“您想喝些什麽嗎?茶還是咖啡呢?”


    “不用了,謝謝。”


    他說:“我想知道,她什麽時候迴來?”


    天晚得很迅速,隻要太陽落山,就好像世界都失明了。看看時間還不算晚,但是應該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


    “如果加班的話,主人會打電話迴來。”皮皮背著手說:“然後由我帶著愛麗絲小姐出去逛逛。”


    愛麗絲依舊枕著他的腿,小舌頭一歪。


    “愛麗絲小姐看起來很喜歡您,韋恩先生。”皮皮說:“她好像見過您。”


    “我想是的,”他說:“如果我沒記錯,她是我跟夏洛特一起接迴家的。”


    他腦子裏大概有一個畫麵,就是一個穿著風衣的姑娘,頭發灰白,在一群流浪狗中挑了一隻瘦小的柯基。


    “我要那個。”她說:“就叫愛麗絲。”


    蜜色的眼睛看著他,歪了歪腦袋。


    不僅是這樣。


    “那個自製狗糧菜譜是什麽來著,我找不到了。”她翻了翻自己的包,看著他:“你記住了嗎,布魯斯?”


    他記得,還抄了一份打算給她。


    給她之前還想好好教訓她的丟三落四來著。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給她,就被什麽突然的事情打斷了。


    迴憶慢慢浮現了出來,有些鮮活,有些久遠。


    隻是那些畫麵好像都是灰白色的,像是被強製性地塞了迴來一樣。


    他好像一直在一旁看著的第三人,半點帶入不了一點感情。


    疑惑也很多,不知道從哪裏講起,而且……


    也無法開口。


    皮皮倒是很很歡樂,因為他又認識了一個主人的朋友。


    “主人的朋友真的不多的,韋恩先生。”他有點欣喜歡快:“主人平時也不愛出門,宅在家裏就澆澆花什麽的——自從馬爾福先生也結婚了之後,經常來的就隻有波特先生了!”


    “是嗎。”他看起來很有興趣:“他是誰?”


    “看來您真的不了解巫師們啊,原來還是主任的麻瓜朋友。”


    皮皮腦補了點什麽,開始講了起來:“波特先生呢,據說是主人最好的朋友……”


    皮皮講了很多。


    一直講到了晚上。


    有關於夏洛特的朋友,似乎跟他腦子裏想起來的差別不大。就算是沒想起來,聽完一遍也覺得沒什麽意外的。


    這感覺很神奇,因為……


    像是又了解了一遍她。


    在說到馬爾福的時候,鐵門忽然動了動,兩個熟悉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皮皮,我聽到你說話了。”聲音的主人帶著笑:“誰又跑到了我家來,如果有是馬爾福,直接把他打出去。”


    愛麗絲從沙發上跳了下去,躥到門外麵。


    “看來你今天很高興啊,小丫頭。”夏洛特聽起來不是很理智的樣子,同時她身邊又有另一個人說。


    “皮皮?來接一下她,今天她喝大了。”


    帶著疤的年輕男人將她扛了進來:“好死不死突然來了俄羅斯的傲羅,還是她的腦殘粉來著……”


    他話音說到一半,抬頭看到了眼前人之後,仿若被掐住了喉嚨。


    “呃……晚上好。”波特說:“韋恩先生。”


    他站了起來,慢慢走過去,扶住了有點意識不清的姑娘。然後揮揮手,讓波特趕緊迴家。


    波特想了想,輕輕鞠了一躬,離開了這裏。


    “你是誰啊?”


    傲羅靠在他懷裏問:“我好像……不應該在這兒見到你。”


    她抬起了頭,看著他的臉。


    “我是布魯斯·韋恩。”


    他說:“我今天來,目的應該是……”


    蜜色的眼睛帶著水光,夏洛特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臉。


    在肌膚觸碰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記憶終於像是染了顏色,同時被賦予了感情和生命。他低下頭,終於笑了起來。


    這孩子……


    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還學會了跟俄羅斯人拚酒。


    很不要命啊。


    “我就知道,你會找到我的。”


    她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脖頸,重心全部放在了他身上:“我就知道。”


    ……算了。


    他這麽想著,最終結束了他剛剛那段自我介紹。


    “……帶你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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