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比邪神矮上不少的中庭人抬起了自己的下頜, 眼神中帶著審視的味道——她並不是在命令他,相反更像是在考驗他。


    他也是一個高高在上的陛下,此刻為了阿斯加德的生存,將自己的主意打在了一個小姑娘身上。


    看得出他的焦慮了。


    死亡天使明明被俯視, 但居高臨下的姿態不容任何質疑。


    她沒有任何證據表明自己能夠拯救阿斯加德, 也沒有任何證據證實自己卓絕的能力。


    她就隻是站在那裏, 似乎就能夠說明一切。


    她是主宰。


    鬥篷遮住了她的眼睛,但是遮不住她的目光。


    死亡天使能夠透過一切, 看清真相, 自然也知道邪神的目的不隻是為了自己。


    可她同樣知道,洛基本身的性格。


    詭計多端,沒有忠誠, 一切利己。


    正是因為如此, 她才覺得有意思。


    跪下。


    讓我看看你到底能夠為了阿斯加德付出多少,是否願意為了阿斯加德舍棄尊嚴,向你眼中的中庭螻蟻下跪。


    她帶了一點笑容, 每上翹一點弧度, 就讓邪神更加心驚。


    就好像那不是少女揚起的不是嘴角, 而是死神舉起的鐮刀。


    他退後一步, 幾經掙紮,低下了頭。


    片刻後, 半跪在了她麵前。


    哦。


    的確算得上是誠心誠意的。


    死亡天使有點意外於這個結果, 同時走了兩步, 到了他麵前——那個犄角有點礙事, 所以她為了不被劃破外袍,還是保持了一點距離。


    “你達到了我的要求,”她又拿出了自己的魔杖,點在了他頭頂:“那麽我也不吝嗇於我的諾言。”


    金色的華光籠罩了邪神,在那一刹,柔和的溫度浸潤了他的身體,更通過他一路到達了阿斯加德。


    即便是黃金瞳也不知道它們如何降臨於神域的上空,但綻放的流光與空氣相融,落在了每一寸土地之上。


    每一點神域落寞的躁動被神奇地平撫舒緩,預言家所能看到的盡頭被無形的力量打通,而不遠處的阿斯加德依舊繁榮昌盛。


    他們在奧丁的庇佑下歌舞升平,讚頌著一切的光明與美好。


    家園依舊在。


    神域微不可查的震動澤被所有的子民,歡聲和笑語傳遍了每一個角落。夏洛特摘掉了自己的鬥篷,體味著來自遙遠神域的那一份快樂。


    她能夠感覺到的東西,邪神自然能夠感覺到。


    他的腳下被重新打開了一條坦途,仿若之前的危難不過隻是他的噩夢——他一瞬間又能迴到家園,再次把一條蛇偽裝成禮物,送給他愚蠢的哥哥了。


    腦子裏的映像讓他竟然熱淚盈眶。


    “我該為你做什麽。”


    邪神看著那個背影,問她:“我該做什麽,才能報答這份恩情。”


    “……嗯?”


    夏洛特轉身,似乎有點意外那個問題:“就……沒事兒別來了吧?”


    “?!”


    仿若天上的餡餅砸在了他身上,狂喜過後的洛基本能懷疑這背後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阿斯加德的未來如此之重,又怎麽可能被人輕易地更改命運。


    “我隻是稍微被你感動到了,邪神。”


    黑發的小姑娘在夜色下目光灼灼:“如果卑躬屈膝能夠換得自己所愛的一切的安寧,那麽你願意舍棄你的尊嚴,是嗎?”


    阿斯加德的王子點了點頭,他就是這樣做的。


    夏洛特笑了起來:“那不就好了嗎,我也一樣啊。”


    她揮揮手,一蹦一跳地上樓了。


    “快迴家吧。”


    尊嚴到底是個什麽呢。


    夏洛特到了複仇者的基地之後很快地投入到了訓練之中,並沒有特別在意或者專門找到阿斯加德的一些信息資料。她能夠充分地確定現在的阿斯加德已經不會再有危機,因為她已經答應了洛基,阿斯加德不會再陷入諸神黃昏的威脅中。


    那麽阿斯加德就一定不會沿著既定的軌跡走向毀滅。


    但夏洛特想起了洛基當時的那一跪。


    當時他半跪在了她麵前,如同跪拜奧丁。這大概是阿斯加德禮儀中等級最高的跪拜,但夏洛特想,如果當時她命令他五體投地,他也一定會答應下來。


    嗯……那他該怎麽處理他的犄角呢。


    小姑娘坐在樓頂,吹著獵獵的風。這附近沒有別的建築,所以空曠,自然風大。


    彼得則沒過一會兒就跟了上來。


    “夏莉。”


    他剛剛去洗了個澡,因為上午過重的訓練一身的汗,現在稍微清爽了些後,跑到頂樓來跟夏洛特一起聊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彼得發現夏洛特進了基地之後,越發話少了起來。


    “你不高興嗎?”


    少年並不能心細如發地察覺到哪裏惹了這個小姐姐不快,但他下意識覺得這並不是自己的原因。蜘蛛帶給他的直覺很多時候很好用,並不僅僅局限在保命上。


    雖然用在觀察小姐姐上也實在是有點……


    手臂撐著身體,彼得看著夏洛特的臉,問她是不是訓練出了問題。


    他跟夏洛特雖然都在一個基地裏,同時也會在格鬥上有同一個老師,但大部分時間並不在一起。


    他們也就隻有休息或者吃飯的時候能說幾句。


    “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彼得。”


    夏洛特抱著膝蓋,問:“你覺得你的尊嚴跟別人的性命相比,哪個比較重要呢?”


    “昂?”


    “就是比如說……在你明知道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如果向你完全看不起的人下跪能夠換得你在意的人的平安,你會這麽做嗎?”


    “我會的。”


    彼得想都沒想,就這麽說:“為什麽不呢?我,呃……我覺得可能雖然有點別扭,但是能夠把人救下來,那就沒問題。”


    “如果你不在意的人呢。”


    “……”


    彼得頓了頓:“我還是會的。”


    他的表情沒有之前那麽情願了,不過還是笑了起來:“能救一個是一個嘛,雖然我沒有能力,但是結果是好的,就……”


    他撓撓頭。


    “我會盡量不去麻煩我完全看不起的人的——但其實我也沒什麽完全看不起的人啊?”少年有點不明白夏洛特怎麽會想到這些問題的:“夏莉,你是看到了什麽事情後才會這麽想的嗎?”


    “不是的,我隻是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她的眼睛動了動:“如果是我迴答這個問題的話,第一個我或許和你的迴答是一樣的,但是第二個……”


    她搖了搖頭。


    “我覺得我可能態度不是很對。”夏洛特說:“我不可能為了我不在乎的人向我討厭的人,或者完全看不起的人下跪。我覺得我的尊嚴是高於其他人性命的。”


    彼得噎了一下:“呃,這個……”


    “我想這個問題問所有我認識的超級英雄,他們的迴答或許不會跟你一樣,但如果真的麵對這個情況,他們的行為會跟你一樣。”夏洛特托腮,很認真地思考著:“雖然我肯定不會有這樣的窘境,但是我真的覺得或許來複仇者基地訓練不是個特別適合我的決定。”


    “啊?”彼得完全沒想到夏洛特會是這個想法:“為、為什麽?就因為想法跟別人不同?”


    他看起來很難以理解,又覺得夏洛特並不是隻因為這個不同才有這樣的想法——少年直覺是在訓練的時候遇到了其他困難,才會讓小姐姐有這種類似於逃兵一樣的想法。


    發生了什麽呢。


    彼得一肚子問題,但是又覺得自己應該理順了思路再來問夏洛特。小姐姐看出了他的心事,笑了笑。


    “彼得,你為什麽想要當蜘蛛俠的?”她問:“因為‘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對嗎?”


    “……嗯。”


    少年說:“我覺得我可以讓我身邊的人和社區變得更好些。”


    最終的源頭其實是叔叔的死。


    這個不可能追迴的人成為了蜘蛛俠堅不可摧的源動力和信念,以至於少年無論遇到任何艱險,都能用最剛強的意誌扛過去。


    夏洛特現在甚至很羨慕彼得。


    因為他還能夠遇到一些問題。


    比如她剛剛提出的那些問題,對於夏洛特來說其實都是很多餘的——她可以毫不顧忌任何人臉麵地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她打不贏的敵人,所以根本不用陷入糾結。之所以她會有這個想法,還是因為蔑視地球人的神祗在她麵前地下了高貴的頭顱。


    呸,高貴個屁。


    對於夏洛特來說,生命沒有什麽高低貴賤之分,都是會麵臨終點的生物——碳基也好,矽嘰也好,都是一樣的。


    之所以能夠區分出他們,不僅僅是人種、膚色和外貌的區別。


    更是靈魂。


    因為個人經曆的不同,在這個地球上的人們所展現的精神麵貌也是不一樣的。以至於這個世界上的千姿百態,都因為靈魂的不同而顯得生機勃勃。


    超級英雄在這其中,是很有趣的那一撥。


    “彼得,我之所以會到這裏來,是因為我想保護我的家人——又因為我的家人在地球上,而且又有人是超級英雄,所以我就成為了超級英雄這一撥。”


    夏洛特歪了歪腦袋:“但我覺得我本身的定義不在這其中。”


    她說:“我覺得我自己比較重要。”


    “你當然很重要。”彼得沒太明白夏洛特的意思:“夏莉……你願意跟我解釋一下嗎?”


    “?”


    “我一直覺得……你有很多事情沒告訴我。”


    彼得能感覺出來,學完了魔法的小姐姐在很多時候會陷入一種放空的狀態。在這個狀態中,他不能跟上夏洛特的腳步,隻能在旁邊等她分享一點點的心得給他。


    他明明已經親到她了,但兩個人卻沒有他想得那樣越來越近,反而拉開了一個更為巨大、不可跨越的距離。


    “我知道我可能不能立刻明白,但是夏莉,我覺得你應該告訴我。”彼得看看自己的手,咳了一下:“我會試著理解你的。”


    雖然可能不能像之前那樣開導她,但是弄清她為什麽而困惑還是可以的。


    小姐姐有點意外,勾了勾嘴角:“嗯,那我打個比方吧。”


    她跟他說:“就從剛剛開始說,我還是覺得我不是一個超級英雄。”


    按照她的定義,超級英雄就是斯塔克或者特查拉那樣肩負著重任前行的人——他們往往會受到遠比普通人大的束縛,同時因為壓力而痛苦,並且因為自己的失誤飽受折磨。


    蜘蛛俠也算是其中一員,而他也有了她所知道的超級英雄的一些征兆。


    比如如何小心翼翼地控製著自己的力量而不傷害犯罪者,並且會在會場內首先選擇救人而不是製服其他保安。


    圈地自牢。


    夏洛特也想到了蝙蝠俠。


    哦那個老家夥的黑暗程度就不說了,比他們這邊還要高出好幾個量級來呢。


    “我不知道超級英雄是什麽,彼得,但是我覺得超級英雄的出路慘淡無光。”


    夏洛特毫無感情色彩地這麽評價,並且綜合了所有自己認識的人,和他們的經曆:“我毫不懷疑他們是為了這個世界變得更好才成為超級英雄的,但是彼得,黑暗有盡頭嗎?”


    “當然有,”彼得說:“黑暗的盡頭就是光明,不是嗎?”


    夏洛特笑了起來,被這個機智的答案逗笑了。


    “的確是,然後白晝黑夜,彼此循環,永無盡頭。”她說:“每當你以為自己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時,殊不知這是另一個即將到來的沉沉黑夜的開始。”


    人世間的惡意有盡頭嗎?


    死亡天使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窩在帳篷裏,跟媽媽一起唱歌時候的場景。


    那是一派溫馨的畫麵,但是出去了之後,就會發現不遠處的地方就有即將開展的士兵擦拭武器,還有餓殍倒在不遠處。


    那是即便極東魔女也無法拯救的戰爭和死亡。


    人世間的惡意沒有盡頭。


    夏洛特從小就知道這一點,並且在被饑民圍攻,被母親護到了身後的時候就知道,公平和正義、智慧與道德是永遠無法到達世界的每個角落。


    嗷嗷待哺的人太多,而可以奉獻的人又太少。


    “赤誠並不是永無止境的,彼得。”夏洛特說:“每次我看到托尼被人惡意中傷的時候,我寧願他心灰意冷,脫掉鋼鐵俠的盔甲,繼續做我那個花天酒地紙醉金迷的教父。我不在乎他到底在情場上如何花名在外,但我希望他能夠快樂。”


    沒有責任,沒有負擔。


    “但是沒有,每次需要他的時候,他會再度披上戰甲,到危險的最前頭去。”


    夏洛特真的無法理解他對這個世界的熱情,總是希望他的出現是最後一次。


    可鋼鐵俠從來沒有讓她如願過。


    無論眼底的光芒如何被磨滅,無論笑容如何在無情的攻擊中漸漸凝固,無論他本人連帶著身邊人承擔了無知者多麽深重的惡意和詆毀。


    鋼鐵俠最終都會出現。


    “從這個角度上講,我不像是托尼養大的孩子。”夏洛特攤手:“還是傲羅比較像。”


    她又把自己那個沒跟蜘蛛俠見過麵的姐姐拿出來了。


    而根據傲羅那個百折不撓的性格,她甚至能夠推斷出蝙蝠俠又是怎麽在黑夜中日複一日地守護著自己的城市的。


    理想是什麽,堅持又是什麽呢。


    他放棄了那麽多的東西,在哥譚的大街小巷中穿行,很多次近乎要把性命這在裏麵。


    但哥譚其實並沒有給他應有的迴報。


    毀譽參半而已。


    “我試著從他們身上學習這種精神,彼得。”她說:“我試著為了這個世界去付出一點,但是這個世界讓我很失望。”


    自上而下的犯罪,無休無止的貪婪,窮兇極惡的暴力,毒·品槍·支的泛濫,煽風點火的輿論,無腦跟風的大眾。


    這就是超級英雄們要保護的世界。


    “所以才需要更多的人站出來。”


    彼得忽然說:“這也是蜘蛛俠出現的原因——光靠一個超級英雄是不夠的,鋼鐵俠老了以後,還有更多的人會站出來,保護這個地球。”


    他深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這個世界很糟糕——我住的地方不就是這樣嗎?好像壞人比較多,但是在平時的生活中,還是有更多願意伸出手的人的——這也是為什麽我能平安長到大的原因。”


    願意給彼得多加點肉的老板、免費給彼得修自行車的小工、還有願意提鋤草這個工作機會的隔壁爺爺。


    聽起來好像幼稚極了,但是彼得還是想說。


    “夏莉,如果世界真的這麽糟糕,我想地球早就毀滅了。的確有那麽多糟糕的地方,但直到現在,這個世界還是平安的——這是不是說明,在我們看得到和看不到的地方,還是有更多人兢兢業業地做了些什麽?”


    少年的眸子閃亮:“我不覺得我真的能做什麽大英雄,但我看得到,蜘蛛俠出現之後,我周圍的社區環境是真的好了不少。”


    一個隱約的震懾出現在了周圍,驅散了很多人心中可能的邪念——他不需要成為舉世皆知的人,能夠保護自己所在的地方的一點平安,他已經心滿意足。


    就這樣一點一點,由點及麵,將保護盡可能地擴散出去。


    一個個超級英雄會像一個個螺絲刀或者齒輪,最終將所有需要保護的地方都籠罩在他們的威名之下。


    “當然如果能有更大的成就就更好了,可我現在真的也覺得很好。”彼得說:“我從來沒覺得我自己做錯過。”


    成為蜘蛛俠是他到目前為止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同時……


    “我也覺得能跟你搭檔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事情了。”


    少年的笑容露出了牙齒,看得旁邊的小姐姐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夏洛特把下巴抵在膝蓋上,點了點頭。


    “雖然我沒有被你完全說服,但是我還是挺開心的。”夏洛特說:“你又跟以前一樣話癆了,彼得。”


    “……”


    少年抬手蹭了蹭鼻端:“我不是一直這麽話癆的嗎?”


    他一邊這麽說著,一邊往夏洛特那邊湊近了點。


    但夏洛特其實還是覺得,自己跟複仇者走不到一起去。


    盡管她規章製度都已經知曉,甚至跟蜘蛛俠一起有了準成員待遇,她依舊堅持著這一點。


    幻視曾經與她談話,並且基於這段對話嚐試著對她做些分析,可他分析了半天,也沒有給夏洛特下一個很準確的定義。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對方很久,最終還是幻視先撤了。他似乎有什麽約會,所以要提前離開。


    嗯,約會。


    夏洛特這麽想著,晚上吃飽了跟彼得一起在附近散步——少年其實精疲力竭了,但為了跟小姐姐多相處一會兒,還是掙紮著爬了起來。


    “我隻是想散散步而已,彼得。”夏洛特說:“你要是累了的話,還是先迴去吧?”


    “我可以的。”


    彼得跟夏洛特不一樣,他每天幾乎都要耗費所有的體力,才能勉強跟得上這裏的特訓——相比之下,這裏的魔法訓練對夏洛特來說就跟玩一樣,所以她非常有餘裕。


    看著少年逞強的臉,夏洛特偷偷塞給他一瓶活力滋補劑:“本來是給托尼的,但是多做了一瓶,歸你了。”


    少年喜笑顏開地接過來,問怎麽喝:“一次一瓶蓋?”


    小姐姐點頭:“記得早上喝。”


    “???”


    “晚上喝了怕你睡不著。”


    夏洛特暗搓搓地猥瑣了一下,跟著彼得兩個人漫無目的地走——這附近的荒地很多,偶爾能聽到狼叫。


    斯塔克沒有騙他們。


    但夏洛特和彼得也沒再怕的,按照彼得的話講,隻要不是一群一群湊過來……


    “你能不能把你的話收一收。”


    夏洛特看著附近一雙雙冒著綠光的眼睛:“我覺得你簡直就在立g。”


    “我錯了。”彼得問:“你開個門,我們迴去吧?”


    夏洛特從善如流地開了門,先一腳把彼得踹了進去,之後就關了起來。


    黑色的鬥篷再次罩住了她的臉,手中的魔杖旋轉於她的指尖,麵對著狼群……


    不,這東西可不是狼。


    因為距離遠,又因為附近的狼叫,少年剛剛下意識把這些生物都當成了狼。


    可這附近沒有這麽多狼。


    當腥臭的味道慢慢逼近,夏洛特才看清這些家夥到底是個什麽樣子——他們像是蜥蜴一樣長著長長的尾巴,又像是猛獸一樣有著鋒利的爪牙。


    就挺惡心的。


    夏洛特看了一圈也沒發現這附近有什麽人指示,心知肚明大概就是一波派來探探底細的小怪,撇撇嘴沒有了戰鬥的興致。


    天上忽然下起了細細密密的雨,打在了地上——看起來明明是很正常的水滴,落在了這些不明生物上卻像是打進了它們體內的劇毒一樣。


    嘶叫聲連綿不絕,仿佛被腐蝕一樣翻滾在地上,它們散發出了更大的酸敗的味道。


    死亡天使看著它們化作一股煙塵,甚是乏味地伸了個懶腰,再次開啟空間之門,跨了進去。


    當門消失的時候,仿佛一切都未曾存在。


    夏洛特迴到了休息室。


    不知道為什麽,彼得提前關了電視,發現夏洛特迴來的時候,看著還有點心虛。


    “……?”


    小姐姐自然發現了他的異常,還看得出他一定是隱瞞了什麽不想讓她知道的消息。


    “彼得,我要嚴肅地告訴你一件事情。”


    夏洛特很認真地跟他說:“現代社會,想要阻隔一個人的信息源,關電視已經不夠了。”


    她拿出手機。


    “我隨便上網搜搜——”


    彼得剛想撲過去把她手機拿走,但已經來不及了。夏洛特臉色劇變,連帶著休息室內充滿了冷肅的空氣。


    她抬起眼皮,攥著手機,深唿吸了兩下。


    下一秒——


    ——手機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鋼鐵俠出品的手機被摔得粉碎,一襲黑袍包裹著夏洛特,她一個轉身就要邁進空間之門。


    但,蜘蛛俠拉住了她。


    “夏莉,我跟你一起去。”彼得說:“等我拿上我的製服好嗎?”


    死亡天使沒有說話,但邁出的那隻腳收了迴來,露出來的下巴點了點。


    彼得飛快地跑迴房間,拿出自己的製服匆忙穿好——他一邊穿,一邊啟動了係統,讓karen通知鋼鐵俠大事不好。


    “斯塔克先生,是我,我現在要跟夏莉一起出去了。”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跑:“我很抱歉這時候要告訴您這件事,但是夏莉真的很生氣,我得跟過去,讓她別做什麽啥事情。”


    他說了半天才發現自己忘記說原因了:“但是斯塔克先生,我想你知道原因的。”


    斯塔克當然知道。


    在看到那條新聞的時候,他就知道壞了。


    “下麵插播一條緊急新聞。”他一直還蠻喜歡的那個女主播一直以冷靜沉著聞名,但此刻也還是變了變臉色:“根據剛剛收到的消息,放置於華盛頓國家博物館內展出的來自瓦坎達的藝術品在今晨確認已經被盜,被盜物品為——”


    斯塔克霍地一下站了起來,穿衣服出門。


    “——原·瓦坎達王妃的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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