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輪不斷地襲擊人們,每個人都隻能死死抓住身邊的安全設施,別說是救別人了,就是自保都難。好在這船上沒有太多的老幼病殘孕,否則真的是很危險。


    不過本來是要來休養的黛絲,可能就要受點罪了。雖然,她現在可能是沒什麽知覺,本就沒有的四肢更不會受到什麽傷害。但是,她還有大腦和軀幹裏的內髒,這些也都是很脆弱的。而且,要是別人可能還好些,至少還有雙手來幫助避難,她卻隻能依靠她丈夫來保護。


    小安覺得黛絲從某些方麵來講,實在是個很幸運的女人,雖然她的不幸可能是很多人一輩子都不見得遇上的。但比起她所得到的,她那些不幸,甚至可以不值一提。並非不該可憐她,而是對於大多人,可能都很難無視她之前的罪過。所以,一想到此,小安就真的覺得黛絲的丈夫很了不起,即便丈夫對妻子好是天經地義。尤其是這當兒,他對黛絲的好就更加明顯:黛絲沒有知覺不能自己避險,他就把妻子靠在船艙邊,自己一手抓著艙邊的設施,一手抓著黛絲。遠遠看去,黛絲就是夾心餅幹裏的夾心,身後是船艙邊,身前則有她丈夫用身體穩穩地護住她。隻是現在小安頭暈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也就很難看到那感人的一幕了。


    一船人都不敢說話,也說不出話,每個人可能都像小安一樣暈得都快死了。盡管很暈,小安還是在想,如果這一船人真的都報廢了,也沒有人再去駕駛這艘船,那這船,會沉麽?


    很多人,不到必要,是不會想到死的,因為那意味著失敗。好端端的,怎麽就喪失了鬥誌呢?打起精神來!可這也要看什麽時候。要看環境和對手到底有多可怕。小安相信,一開始船上的人是應該都不會想到死的,但隨這光輪的侵襲愈加惡劣,大家的承受能力也越來越弱。這時,大概就像icu裏的很多仍抱有意識的病人一樣:我怎麽還活著呀?能不能現在就帶我走?實在太痛苦了!


    沒錯,人應該都是想活的,之所以想到死,也是希望能盡快開啟來生。重新再活一次吧。而在這來生的期許裏,一定有“不要在經受這樣的痛苦”這類的祈禱。不過,這人生哪是自己說有什麽就有什麽、說不要什麽就不要什麽,還不是自己的業力在主宰自己的命運。


    可是,說到業力,有時候小安就會想了:我是壞人麽?我做過很多壞事麽?如果不是的話,如果我還算得上是一個廣義的好人的話,那為什麽還要讓經受這麽多痛苦、驚嚇和不幸呢?


    她心裏很不平衡,不明白自己做錯過什麽,要讓老天這麽懲罰。或是考驗自己。


    好吧,就算是考驗,可我一介女流,從沒有過淩雲壯誌,隻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能夠每天逍遙快活就行了,又何必給我降這麽多大任呢?我是那塊兒材料麽?


    小安覺得自己這輩子撐死也就是當個鄉下小廠長、酒店普通管理人員的選手,再怎麽接受栽培,應該都不會讓人有什麽驚喜的。她以前或許是幹出過成績,但那也都是別人的幫助。還有就是自己的責任感,跟那些天才的創意、偉大的決策還是基本沾不上邊兒的。


    一個好的企業需要有能幹的人才,也需要有時刻對企業都忠心耿耿的員工,這樣企業才能在保有效率的同時不斷穩步前進。當然。這最重要的,其實還要有一個能隨時因需要作出適當的經營決策的管理者,有好的統帥才會有好的部隊。否則,就是浪費人才,不懂得心疼人才的企業當然也不會留住企業的命脈,到時候勢必會麵臨短命的危機。或是改革。


    而現在,外麵那些光輪那麽得團結,它們背後是否有誰在操控它們?而這一船的人力,又是否能有人來救出大家?


    小安是想,如果這次得以逃生,那自己今後的後半生直接交給這個人都沒問題。以前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有的人動不動就跟人家許諾,要以做牛做馬來報答。現在她可是深有體會了。以前一個人的時候,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自己的,不必也沒有理由要為誰負責。可是現在這種險情下,她腦子裏想的就隻有死,或者被誰救出,早點脫離光輪的控製。隻要還有繼續報答父母等親朋的機會,那即便真的要給別人做牛做馬,也值了。


    她做好了所有不好的準備,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似乎也不可能再有什麽好的轉機了。對人類來講,最可怕的應該就是未知的領域,現在不斷襲擊人們的光輪就是一個可怕的未知。所以,人們很難繼續保持樂觀,因為沒有任何人能想出任何招數來對付它們,來解救自己。


    光輪仍然不斷地用各種方法撞擊、旋轉、照射人們,有很多人因為抓著安全設施的雙手漸漸無力,隻得摔倒滾落。小安時不時就能聽到人和人撞擊的聲音,她在想,可能不一會兒自己也會和他們一樣失去力氣,然後大家滾做一團。


    怎麽人生還可以這樣悲催屈辱啊!


    兩行熱淚從臉上淌了下來。


    小安實在是無助、無力,加上有這麽多人陪自己一起赴死的悲壯,自然悲從中來。可讓絕沒想到的是,就隻是自己的這幾滴淚,居然還會改變自己和這一船人的命運。


    她以前是知道有些物質會招來雷電,卻從沒想過自己的眼淚還能把類似閃電的光輪們吸引過來。至少在隨後的日子裏,她也一直沒想到是否還能有別的原因,反正當時自己的這個論斷似乎是最有可能的。


    總之,那些光輪在感知到人類的眼淚之後,就倏地一下,紮進了人堆,小安首當其衝地成了“眾光之的”。她當時感覺似乎是有無數道光打在了自己身上,又辣又熱又燙還非常刺眼,好在這一時刻,那些撞擊和旋轉都停止了,但小安也不敢睜開眼睛。她還覺得自己流過眼淚的地方尤其疼痛,大概是被光灼過的後果。隻是為什麽偏偏是被淚水浸過的地方就特別疼。隻一點,她搞不懂,總不能是蒸發的後果吧。


    因為沒有了撞擊和旋轉,整艘郵輪也似乎漸漸寧靜平息下來。小安聽到有人已經漸漸恢複過來。爬到比較的安全的地方,繼續抓好手中救命的設施,隻是,船艙裏依然死一般的寂靜。她知道光輪還沒有撤,隻是不知道它們為什麽還不撤。


    “嚓!”


    其實小安也無法形容當時是一種什麽樣的聲音。總之是一聲巨響。在這一聲巨響之後,她就被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彈開了安全設施,“邦”一下,重重摔落,之後就有幾秒短暫的失去知覺。等她漸漸醒來,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竟發現所有的光輪似乎都聚集在自己的周圍,再一看同船的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著自己,似乎設施想救又不能救,愛莫能助的樣子。


    她見這些跟自己無冤無仇的光輪就這樣地不斷地靠攏過來。心裏就很委屈和悲憤,一生氣就大喊了了出來:“你們是誰派來的?我傷害你們麽?冤有頭債有主,有本事,誰傷害過你們,你們就找誰去呀!這算什麽,想要搭上我們一整船的人麽?”


    她是想反正自己喊也喊了,你們就愛咋咋地吧,我沒做過虧心事就是了。


    而這些光輪果然“聽得懂”人話,見她如此反應,立刻就像被激怒一般。剛才來環繞在她身體四周的光輪全都聚攏在了一起,以最強的光束向她的心口打來。


    她當下的想法就是:壞了,不會必死無疑了吧?但是又一想,不行。不甘!於是便用盡力氣大喊了一聲“小——遊!”心想,這個時候,恐怕能救自己和這一船人的應該就隻有小遊了吧。


    不知是否因為小遊的名號實在響亮,總之,在小安大喊過後,眼前的光似乎被誰一下子收迴了一樣。之前所有的灼熱等不適的感覺也都沒有了,隻是自己身上被烤過、燙過、灼過的傷疤還有些隱隱作痛,好在,並不十分嚴重。


    霎時間,剛才還在光輪的作用下,全部失常的郵輪又一下變得正常了,當初好像被掐滅一般的燈光又似乎被同時點亮了。小安看力量看身邊的同伴,大致數了數,嗯,好像沒少哪個。


    “安小姐,是不是你救了我們啊?”


    風波過去後,她漸漸被同她一起死裏逃生的人們圍攏了過來,她則因為剛才一直奮力與光輪對峙,精力損耗太多,隻能癱軟在地板上。是漢斯過來後,才扶起了她:“說實話,剛才不會真的是你一聲怒吼嚇退了它們吧?”


    啊?會麽?這推斷太難以服眾了吧?


    所以小安很老實地說,“謝謝各位的關心,但我真的不是救了大家的人,剛才那聲吼隻是我很私人的行為,我根本沒想到那些光輪會退走!我覺得,大家還是先不要太過樂觀,誰知道它們走後,會不會再來一波新的更可怕的什麽呢?”


    “不會吧,我出海這麽多年,都沒遇上過這麽稀奇驚險的事,就算是禍不單行,但像這樣類似天災的危機,應該出過一次,短時間內就不會再有了吧?”


    有人認為,大家應該不會那麽倒黴的,難道剛才還不夠驚險麽?還想再來點刺激?


    “是啊,這種事,就算有,也最多隻能是幾十年一次,咱們遇到算咱們不走運。但是遇到了這次,以後的人生,應該都會順遂多了!”更有人更樂觀地附和道。


    好吧,既然大家都這麽想得開,那我也別太跟自己較勁,就算接下來還有什麽驚險,那也總得讓我先休息好了再說吧?


    小安深深張了個哇哈,想到自己之前早就困了,卻還一直沒睡,又經曆了這麽多折騰,身上就跟散了架一樣。還是漢斯夠哥們兒,直接把自己背迴了房間,他走之後,小安連衣服都沒換,直接就倒在了床上,唿唿不止。(未完待續。)


    ps:今天更得有點少,但是太晚了,所以待會兒能更便更,不能更,就明天再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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