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姨夫你還不清楚【穿越者】(out_of_bounds)的事情吧。≧頂點小說,唔,異界之物的解析也是你被封印之後才產生的啊,或許應該從異界之物開始解釋比較好?”


    簡明扼要的解釋了一下異界之物的存在方式和來源,林恩清了清嗓子。


    “至於為什麽異界之物會從其他世界漂流過來,經過根源之渦洗禮呢,據考察可能會是和曾經抵達過根源的人們有關吧。即使有著抑製力無盡的阻擾,以人類的身份抵達根源的也是有不少的。而抵達了那裏、融入了那裏的人們,會抹消掉現實的因果和痕跡,所以對於外界的人來說,他們是到達了,但是卻無法考證他們是否存在過。”


    “但是,融入了異物的根源終究屍鬼被影響的,你看吧,就算是源代碼也不代表著能夠和任意字符兼容,這種因為內部出了偏差,所以我們不清楚的、世界與世界的縫隙之中【異界之物】也就被吸引,漂流到這個世界了。”


    “不過就像是我前麵說的異界之物存在方式一樣,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異界之物蘊含著根本無法理解、難以兼容的規則。其中有類似地球的,也有百分之九十曆史和地球重合的異世界,同樣有完全偏差的異世界。說不定姨夫你在異世界還會變成哥斯拉一樣的怪物呢。”


    “異界之物……嗎?”


    阿卡多呢喃道。


    雖然在歐洲大陸遊蕩過五百年,也曾經見過形形色色的英雄人物,但是異界之物他還從來沒有發現過。用林恩的話來說,那是隻有追尋世界真理的人才能看到的,精神的毒品,扭曲的規則產物。


    “那麽穿越者是什麽?”


    “那是另一種東西了。如果把【異界之物】比作漂流瓶的話,那麽【穿越者】(out_of_bounds)就是偷渡客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來到了這個世界,同時因為在根源之渦得到過洗禮,得到了和過去不同的奇妙力量。就我所認識的三個穿越者分別在某個東方大國當劍仙、在某個西方大國研究農產品、在倫敦這裏當試驗品。”


    問題從來不是穿越者能做什麽。


    就算是能夠一劍斬滅千百邪魔,能夠在肥沃的土壤中種出媲美導彈的植物,能夠進行等價交換一樣的許願。穿越者本人的力量對於整個魔術世界仍然是不夠看的。


    重點是,這些穿越者存在所產生的影響。


    “那就是所謂的【世界的悖論】(the_paradox_of_the_world)。”


    “無論任何的世界,在同一時刻隻會出現同一個未來是吧。如果在某件事上產生了分歧,那麽未來將會被一分為二,產生相互平行的世界來。這就是當今魔術世界最流行的平行世界論。”


    “但是,這是內部人的觀測所產生的,但是【並不是內部觀測的後果】呢?”


    幼童將手放到沙箱裏,能夠輕而易舉的調整玩具的排列,將原有的秩序打碎。那是比林恩起源的【變數】更加異端、更加隨心所欲的力量。


    穿越者的存在就是如此。哪怕被世界所洗禮,被世界所承認,他們外來者的身份都毋庸置疑,在現身世界上的那一瞬間,他們就改變了世界。


    “薛定諤的貓咪,姨夫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當事實被觀測到一點成為現實,但是穿越者的觀測,會讓那隻貓咪處於即生又死的狀態,也就是既不是產生平行世界,也不是曆史分離,而是將其雜糅成一團糟。直到另一個穿越者降臨才能解開這種一團糟的場麵,人們才能通過對過去的觀察發現曾經有過的扭曲感。”


    所以,兩件起因不同結果相同的事情會被混作一團。就像是前任的第十三祖和曆史上真正的穿刺公,兩個人的過去雜糅到了一起,作為死徒的他和升華成英靈的他過溢出來的力量,形成了吸血鬼·阿卡多這個怪物之王。


    他不是穿刺公。


    他不是二十七祖。


    他是兩個人共同的幻影。


    “這就是,【世界的悖論】(the_paradox_of_the_world)。直到幾個月前,就算是曾經和從者穿刺公見麵的我和因特古拉姨媽也沒有意識到,還沒有死掉、轉換成英靈的你是怎麽成為英靈的。因為這種雜糅到一起的世界線屏蔽了我們對事情真相的感知。直到幾個月前有新的穿越者降臨到了這個世界,現任的第十三祖奧西裏斯之砂才從資料中發現不對勁。”


    “因為不會危害到人類的未來,所以阿賴耶保持著靜默;因為對星球沒有影響,所以蓋亞依舊在星之內海沉睡。而除了這兩個因為格位緣故能夠發現這樣的【世界的悖論】以外,哪怕是魔法使也不會發現。所以直到今天,阿卡多,你才能夠知道。”


    ——————————————————————————————————————


    女警有些擔心的看著阿卡多。


    幾個月前,因為穿越者使世界的悖論閉合而被遠阪凜在王立國教騎士團發現的真相,曾經帶給因特古拉很大的震撼,讓她懷疑那個男人是不是自己的幻夢。


    但是地下室五芒星的烙印,還有塞拉斯的存在都帶給了消沉過一段時間的因特古拉信心。


    但是這次不同。


    被指認為幻影的不是別人,正是阿卡多自己。


    有誰能接受自己隻是一個不真實的幻影的?又有誰能夠明白,自己曾經堅持過的光景,隻是某人的一段記憶。


    塞拉斯自認為自己做不到這一點,光是想象自己其實是別人幻想出來的人物,她就感到頭皮一陣發麻。那個著名的缸中大腦實驗,不正是這樣嗎?自己不是自己,自己是虛構的自己,自己生活在現實的世界,自己生活在虛構的世界……當那些悖論全部積累到一個人身上的時候,那種壓力肯定能夠把人壓垮吧。


    在女警的麵前,身形宛若嬌小少女的阿卡多確實一副低沉的樣子。


    “我……是幻影?”


    “開什麽玩笑!”


    突然的,他猛然站了起來,用一種猙獰的表情看著林恩。


    “我是幻影?我是不存在的?我是虛構的?”


    “開玩笑也要有一個限度吧!小鬼!我能容忍你對我無禮的稱唿,但是這種話不要再說了!”


    怪物之王咆哮道。


    “我是存在的!”


    “那三百四十二萬四千八百六十八人是銘刻我生命的道路,是我的臣民,是我的領土!那些正是毫無疑問的證明我存在的理由!五百年前、一百年前、十五年前,我見識到的那種光景是我存在過的證據!”


    ……


    穿刺公的故事,在這個世界可謂是家喻戶曉。


    用極刑殺死了無數人的惡魔——他的敵人都這樣稱唿他。但是根本上來說,“穿刺公”隻是一個可憐人而已(詳情見第一卷第二十四章),一個虔誠的祈禱者。即使在他被稱作惡魔的那些年裏,他仍然是高舉著上帝旗號的。


    然而,他卻失去了一切。


    國土、臣民、愛人、生命……甚至到最後,為之奮鬥了一生的信仰也在最後失去了。


    在那個黃昏被斬下頭顱的的穿刺公,成為了失去一切的怪物——這是阿卡多的記憶。


    沒有了國土,就以自身為國土,用身體容納萬千亡靈。


    所有被饕餮血液而死的敵人都成為了臣民,名作阿卡多的男人祂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名為阿卡多的“城堡”。


    即是國土、又是臣民;即是領王、又是麾下的士兵。


    這是這個曾經失去過一切的人,僅存的東西了。


    “世界的悖論?穿越者?你以為弄出這種無聊的名詞就能唬到我嗎?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


    恍惚中,憤怒的阿卡多仿佛看見了自己直到一個小時前還在看的光景。


    燃燒的太陽在天邊落下,對著廢墟一樣的荒野灑下金色的餘暉,幹枯的樹上沾染著像是在燃燒一樣的鮮血,大地被猩紅覆蓋。每一次死亡,他所見到的都是那樣的場景。


    不,不是的!


    阿卡多在心底對自己說道。


    我已經迴來了,我已經從那個什麽也不是的地方逃了迴來!就算那是我此生見過的最美的光景,是我作為怪物被人類殺死的證明,我也不會再看到的!


    我,是存在的!


    “不,你沒有聽懂我的意思……”


    林恩試圖辯解,但是還沒等他靠近阿卡多的身邊,他就感受到身前那個嬌小的蘿莉渾身散發出一股嗜血的殺意。


    (如果隨便靠近,會死的。)


    猛然的,毒液睜開了眼睛,從身上凝結出的觸手帶著林恩後退了十數米。


    “小心點半身,你的姨夫很危險。”


    “啊,我知道了。”


    迴應毒液一聲吼,林恩繼續看向阿卡多。此時凝聚的魔力已經在阿卡多的身邊形成了血色的濃霧,在霧氣中若隱若現的祂用血紅的雙眼緊盯著林恩。


    林恩的話語真切刺激到了阿卡多,這種仿佛在否定著阿卡多存在方式,否定著阿卡多的人生一樣的話語,讓祂徹底敵視起林恩來。


    “小鬼,我現在隻想狠狠的擰斷你的脖子……”


    “發生了什麽事?”


    正在這個時候,地下演武場的大門豁然打開,因特古拉從裏麵走了出來。之前的戰鬥讓整個海爾辛宅都受到影響,作為家主她理所應當的過來查看。情況


    可是,站在中間的那個小鬼是誰?不認識的孩子呢。


    “你是……”


    因特古拉剛想去問一下那個帶給她一絲熟悉感的女孩的名字,卻發現祂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盯著自己,然後化作一團血色的蝙蝠衝出了地下演武場。


    結果到最後,因特古拉還是沒能夠發現阿卡多的身份,為了讓因特古拉放心,林恩和塞拉斯一同撒了一個謊,掩蓋了阿卡多的迴來。


    而又過了一天,林恩和女警將倫敦翻了個遍,仍舊沒有找到阿卡多。就好像那個曇花一現的怪物之王,真的像是幻影一樣,突然出現,突然又消失。


    就像祂存在的正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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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a叔是我很喜歡的一個動漫人物,就算因為惡搞的心態將他化作了a蘿身份——反正官方有這個馬甲我怕什麽啊——也不會去惡意抹黑、弱化甚至攻略a叔的。選擇地獄之歌的故事結束後時間點也正是因此,地獄之歌的整體故事我完全沒有把握去介入,能夠發揮原著一兩層的程度我已經是謝天謝地了(當然我也達不到)。所以,我選擇來描述a叔的,是他堅持了五百年的事物。如果曾經的堅持是虛妄,曾經的誓言是虛妄,曾經想要複仇的對象是虛妄,那麽,a叔會怎麽樣呢?是執著的活下去,還是釋然的活下去,或許,當那個生前握緊的十字架被劊子手切碎的時候,就有答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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