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對於英雄的定義,是麵對黑暗決不妥協,永遠站在光明這一側,然後與所有的邪惡為敵的話,你覺得你現在也稱得上是英雄了。


    雖然英雄在幽暗地域死的比較快就是了——你搖了搖頭,努力把這種不吉利的念頭驅趕出腦海。身邊傳來了卓爾們憤怒的聲音,蜘蛛的腳步迴蕩在你耳側。你輕輕一笑,迴過頭去和你的寵物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些許得意來。


    恩,或許不應該說少年是你的寵物。


    而是你的愛人才對。


    在悲風被卓爾們抓走,你又把悲風找迴來以後,已經過了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內你不僅沒有出逃到其他的地域,反而躲藏在卓爾的城市中。因為曾經居住在這附近,所以你很快就找到了合適的藏身之處。


    你的目標就是那曾經被你賣給卓爾們的奴隸,也就是你的愛人的同伴們。


    就像前麵說的一樣,你覺得你現在稱得上是英雄了,因為無論從任何角度去看,卓爾都是邪惡的一員——她們黑暗、妖冶,用著蜘蛛一樣的口吻在地下城謀劃著一個又一個陰謀,所以,自己這樣做,應該稱得上是正義吧?!


    你絲毫不臉紅的如此想到。


    你們之所以這樣做,是在臨走之前,悲風請求你帶上同伴。是你把那個聖騎士和女法師賣給卓爾的,也應該由你把他們接迴來——悲風是這樣說道。


    你在一個卓爾主母的床上把已經憔悴的不成人形的聖騎士救了迴來,雖然當他看見你的時候,已經枯萎的眼眶中爆發出了憤怒的光芒,但是那光芒在你沉默的凝視中還是逐漸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討好的眼神。卓爾的黑暗與邪惡總是超出世人想象的,即使是虔誠的聖騎士,也會在這黑暗下向邪惡低頭吧。


    聖騎士看到悲風的時候,明顯驚訝了一番,但是幹渴的喉嚨沒有讓他說出什麽來,隻是沉默的,坐在悲風的聲旁。巨大的白狼用身體蹭了蹭聖騎士,迎來的卻是厭惡的目光,白狼嗚咽了一聲,不甘的低下了頭。


    你的愛人知道,他在怨恨著自己。隻有悲風看起來沒有受到什麽折磨,相反的,想在悲風還和你在一起——把他們小隊害的如此下場的半龍人。


    你撇了撇嘴,對這種感情很不理解。


    在半龍人的世界裏麵,仇恨是多餘的,相互利用才是幽暗地域的真理,就像是你的族人把你驅逐出巢穴,你也不會去怨恨他們,畢竟是你的自己作死的。如果在地下城心懷怨恨的去報複,很明顯的,會連長草的墳頭都剩不下。這種昔日仇人現在是救命恩人的戲碼,在幽暗地域並不少見。


    “你們兩個先在這裏帶著,我去把那個女法師撈迴來。”


    你說完這一句,就化作一道幽影離開了。


    雖然你是戰士,但是這並不妨礙你偷偷溜進去,憤怒的卓爾主母派出了大量的戰士和法師去搜尋周邊,而她們絕對不會想到,在這種時候要追尋的犯人竟然會這樣跑迴來。


    在一個家族的駐地,男性卓爾生存的地方,你從肮髒的地下室把女法師拖了出來,如果不是那頭璀璨的金發還殘留著一點光芒,你都無法從那堆雜物中分辨出來那竟然還有一個活人。


    “嘿,你!”


    女法師抓住你的衣領,出乎意料的,比起被花樣繁多的主母折磨到現在的聖騎士,女法師的體力反而更加充足一些,她那張原本俏麗的臉蛋現在猙獰的像是魔鬼一樣,眼角流出嫣紅的鮮血來。


    “是你!是你害的我們這樣的!你這個畜生!魔鬼!”


    “我想相比我,你現在的樣子更像是魔鬼呢。”


    “你……你過來是幹什麽的?專門過來嘲諷我的嗎!還有安道爾,安道爾他在哪裏,他怎麽樣了!”


    開始還對你怒目而視的女法師在提到聖騎士的名字以後,氣息突然慌亂了起來,反複的向你問著那個聖騎士的情況。


    你沉默了片刻,把所有的情況,包括你和悲風的事情,以及現在蜷縮在牆角的聖騎士的事情都托盤而出。在聽到聖騎士還活著的時候,女法師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緊緊抓住你衣領的手也不自覺鬆開了,像是一件被人遺棄的垃圾一樣的摔在了地上。


    “還活著,還活著就好,我親愛的安道爾……”


    你看著躺在地上的女法師,突然覺得有些不理解她。


    “你不是應該怨恨我嗎?”雖然在幽暗地域裏,怨恨隻會帶來毀滅。


    “是的,在那之前我確實很恨你,但是你救了安道爾。”女法師臉上的表情突然舒緩了起來:“那麽,我就不那麽恨你了。”


    真是奇怪的想法。


    真是奇怪的人類。


    就像是你不理解天上的星空一樣,你對這種感情還不是很熟悉,你隻是隱約間,覺得那和你對悲風的愛意有些類似。女法師注意到你迷惑的表情,赫然一笑道:“怎麽了,惡龍啊,你為何要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我隻是有些不理解你的情緒而已。你知道的,我是半龍人,終究和人類不同。”


    “這是愛。”


    “愛?”


    愛是這樣的嗎?你有些茫然,愛不應該是關懷,和兩人攜手,永遠在一起嗎?無論怎麽看,已經被這樣那樣的女法師都沒法再和聖騎士在一起了,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你肯定是要瘋的,你可忍受不了永遠沒法和悲風在一起。


    “是的,惡龍啊,看起來你和小德魯伊雖然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你還是不懂愛呢。”


    “愛是寬容,愛是理解,愛是和所愛的人手牽著手相伴在夕陽下;愛是陪伴,愛是付出,愛是默默守護在愛人的身旁;愛是犧牲,愛是奉獻,愛是在必要的時候鬆開愛你的人的手……”說著說著,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女法師突然就沒有聲音了,你仔細望過去,發現清澈的眼淚取代了血淚從女法師的眼眶中湧出。


    她再也沒法迴到她的愛人的身邊了。


    你突然感覺有些慚愧,局促不安的搓著手站在旁邊,不知道該做什麽,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惡龍,你懂愛情嗎?”


    她突然這樣問你。


    “愛情嗎?我想,我應該是喜歡悲風的吧。”每一次和悲風在一起,你都總覺得很舒服——各種意義上。再加上之前兩個人發生的事情,當你抱著悲風去找醫生的時候,那個感情就已經升華為愛了吧。


    “不,那不是愛,那是你的依賴。”


    女法師的眼睛緊緊盯著你,讓你感覺就像是被龍盯上了一樣。


    “你在依賴著他,你所喜歡的,不過是悲風所描述的地麵的美好而已,你所依賴的,隻是被族人逐出巢穴而失去一切的你僅剩下的。”


    “你對悲風的感情絕對不是愛意,而是依靠。你害怕了,惡龍,你害怕悲風離你遠去,而那時你在這個幽暗地域僅剩的東西,同時也是你對美好的向往。就像是悲哀的怪物一樣,向往著光明……”


    “你想說什麽,女人。”


    你低著頭,閉起了眼睛。


    女法師苦笑了一下:“安道爾還活著,我就放心了,以他的性格……我們兩個以後隻會走向末路吧,但是悲風不同,他還有救,不知道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在地麵上的生活,在他下來之前,有一個德魯伊女孩……”


    剩下的話,她並沒有說出口,因為眼中蘊含著暴怒的你已經撕碎了女法師的脖頸,最後你從她眼中看到的——是一抹感謝和請求?!


    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什麽!


    不,不對的。


    你反應了過來。女法師說那些話隻是為了惹怒你,然後讓你殺掉她,這樣她就不必迴去看到聖騎士,然後兩個人尷尬的坐在一起了,她知道那個聖騎士的性格!絕對是這樣的!這樣的話自己迴去絕對會和他們說自己沒有找到女法師,殺掉女法師這件事決不能讓悲風知道,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女法師就能在聖騎士的腦海中留下了,以最美的形象。他不必去痛苦的麵對愛人,而女法師也能從那個痛苦中解脫。


    因為憤怒,你的頭腦比任何時間轉的都要快,你的出來這個讓人啞然的結論。


    看著滿身汙穢,卻一臉安詳的女法師,你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


    你突然覺得。


    你可能真的不太懂人類。


    事情的結果也像是你想象的那樣,在迴到藏身的地點的時候,你對悲風和聖騎士說你沒有找到女法師,可能已經被殺死了吧。你看到聖騎士依舊蜷縮在牆角,他愛的人死掉的消息並沒有讓他的內心泛出一點的波動,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聖騎士在牆角坐著。


    “對不起。”


    你走到牆角,想了想,最後還是小聲的說出這樣一句來。


    “沒能把你的愛人帶迴來。”


    “惡龍,你知道愛情是什麽嗎?”


    出乎你的意料,聖騎士竟然對你迴話了,沙啞著的嗓子吐露出的是猶如九重地獄中穿堂風的聲音。


    “……愛是寬容,愛是理解,愛是和所愛的人手牽著手相伴在夕陽下;愛是陪伴,愛是付出,愛是默默守護在愛人的身旁;愛是犧牲,愛是奉獻,愛是在必要的時候鬆開愛你的人的手。”你猶豫了一下,最後把女法師告訴你的答案說了出來。


    聖騎士的眼球挪動了一下,他慢慢的看向你。


    然後,兩行清淚從他的眼眶中流出。


    “艾爾莎……”


    名作安道爾的聖騎士,在這一刻,哭的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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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繼續寫悲風愛情故事的說……看看我能扯多少。


    ps2:怎麽感覺越寫越沉重,是我的錯覺嗎(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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