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這邊,某個夜晚。


    在英國的倫敦,某個少女的房間內,久違的,少女做了一個夢。


    一個關於學校的夢。


    少女的家族是遠在異國的,高貴而又古老的一族。因為某個古老的約定,他們一族一直都在為時計塔服務,以自己家傳的【魔眼】窺探真實的曆史,然後整理歸類,把這些東西進行收錄。


    所以,在少女十歲左右的時候,她就被“趕出家門”,她的父親給了她足夠的用具和錢財以後,就笑著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姿態強硬的把還是蘿莉的少女扔到了火車上。


    “比昂森家族是曆史的記錄者,我們永遠是以旁觀者的姿態麵對著一切。但是如果隻是離群索居,是永遠不會覺醒魔眼的,你的眼睛在向你哭訴著,它說‘我想睜開’‘我想看看這個世界’。如果你這樣一直待在家裏,是不會找到覺醒魔眼的方法的。所以,女兒哦,遵循古老的盟約,去英國吧,去那裏認識一些朋友吧。”


    然後,少女也就像他的父親說的一樣,小心翼翼的參加了當年的入學式。


    分院帽用尖叫喊出了“拉文克勞”這個名字的時候,龜縮在特意買的寬大的衣服領子裏的少女好奇的看見了坐在拉文克勞桌子旁的某個少年。


    或許是某種預感吧,當年的少女小心翼翼的坐在了那個她有些注意的男生...很遠的位置以後,她才驚愕的從周圍人的討論中得知,那個少年竟然已經是4年級的學長了!


    這根本就是不可思議啊!


    懷揣著這種驚愕,少女開始了自己的學院生活。是金子永遠都會發光的,少女很聰明,至少比一般人聰明,在天才林立的拉文克勞都能獲得很高的成績,甚至比起曾經的一年級生,現在的學長學姐的做的都要好。


    然而,少女太羞澀了,三個月都沒有和舍友以外的人說過話,甚至連教導她的老師都沒有和她有什麽交流。或許是她的沉默滋生了某些人陰暗的心靈,其他不滿少女取得的成績的人,或者是看不慣少女的低調,或許是看不慣少女的行為,所以,若有若無的欺淩出現了。


    小孩子的心靈是最純淨的,所以,美好的一麵完美的表現在外,而人性中黑暗的一麵也表露出來。在他們成長為能幹的大人,帶上自己為自己購置的麵具之前,他們永遠都是跟著自己情緒走的。


    能因為一時興起而用水把整個蟻窩淹掉,能因為玩具的壞掉而無緣無故哭泣。


    能...因為“討厭”某個人,而做出超出他們行為的行為。


    少女被針對了,每天她都能在自己的鞋裏發現奇怪而又肮髒的動物內髒,吃的食物裏麵莫名其妙出現芥末,書本被替換成衣裝暴露的雜誌,而買的羽毛筆永遠沒有辦法使用。


    少女不知所措。


    她在家族學的知識沒有一項能用到這上麵的,即使她被教導了能完全封閉大腦的魔術,能把記憶連接到他人的魔術,也沒有辦法擋出走廊中飛過了的墨水瓶,沒有辦法把每個懸浮在門縫隙上麵的水桶都擊落。


    怎麽辦?!


    怎辦才能擺脫他們?!


    少女很惶恐,甚至有一段時期看著所有同學的臉,都會感覺他們的臉龐上籠蓋著一層陰霾,宿舍的女生們的行為,在她眼中都變得怪異起來。


    於是,少女選擇了逃避。選擇了忍耐,她堅信著,忍耐的盡頭一定有什麽東西,那或許是人類的強大,或許是自己的救贖。。


    現在的我,不可能對付那些人,而且他們也隻是因為看著我不順眼才這樣的,所以,我隻要變得讓他們都打擊不到我的程度就好了。


    於是,少女開始奮發圖強,開始更細致的學習著。她的能力很快的被注意到,於是理所當然的跳級了。


    然後,麵對她的,是更嚴重的打擊。


    那些曾經麵對她和眉善目的學長學姐們,開始處處針對她,一個天才不要緊,因為這裏是魔術協會,天才什麽的到處都是,但是一個打破他們曾經的記錄,讓他們顏麵無光的,甚至才能得到跳級水準的學妹對他們的威脅太大了。時計塔中處處存在著競爭,在這種學校內看不出來,但是等到他們五年級以後麵臨著選擇其他係科的機會的時候,擇優錄取的那些係科可不會因為他們的年齡而考慮,相比之下,才能達到跳級水準的少女才是更好的選擇。


    於是,事件開始輪迴。


    曾經在少女身上發生的事情,再一次的發生了。


    而且,因為是二年級生的水準,這種程度的欺淩已經達到少女躲不開的地步了,稍有不慎,或許少女就要在校醫那裏躺幾天。


    為什麽會這樣?


    於是,少女迷茫了。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即使我到了那些同級生都幹涉不到的地步,還是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難道是我的層次不夠?那麽,我這次爬到更高位的層次吧。


    輪迴緩慢的轉動著。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別人用一年才能學習完的東西,她用了一個月,甚至更短,但是作為代價,她喪失了所有的自由,她把所有的時間都投身在書本上。老師們沒有搭理她,一方麵是少女和所有老師都不熟悉,另一方麵是,那些“老師”都想看看,這個少女到底能夠到達什麽的層次,或者在某次的經曆中破碎掉,被時計塔的黑暗吞噬殆盡。


    心慢慢被黑暗吞噬,不知不覺間,少女原本那10年形成的人格被她在這半年中大量記憶的知識吞噬,短短十年的記憶被淹沒,被遮掩,冷漠的外表吞噬殆盡。


    然後,在某個冬日的早晨,她遇到了某個少年。


    少年說,你好,我叫海爾辛。


    可以聊聊嗎?


    ——————————————————————————————————————


    世界的那邊,某個白晝。


    在日本的某地,某個少年的房間內,久違的,少年做了一個夢。


    一個關於學校的夢。


    少年是提前上學的,在七歲那年在羅馬尼亞的經曆以後,或許是懂得魔術的父親的期待,或許是不懂魔術但是同樣被那種力量驚嚇到的母親的渴望,他加入了時計塔,以一個單純的學生的身份,成為了傳承係科的一員。


    雖然,少年是個神童,廣義上的,能夠迅速的掌握魔術核心知識,把學習到的魔術化作自己的神童,但是他卻是一直中規中矩的,沒有任何的跳級——是的,少年是遵守規則的成為四年級生的。


    雖然他也曾經被各種針對過,但是...或許是某種特質吧,隻要沒有威脅他的生命的行為他都無視了,而相反的,隻要一旦有了威脅的程度,那些人都會被他以【魔術師的手段】“解決”掉,所以,他比少女幸運很多。


    在第四個學年的入學式上,他看見了那個戴著眼鏡,梳著幼稚的頭發,把自己的麵容隱藏在豎領鬥笠以及眼鏡底下的女孩。


    或許是某種預感,少年注意到少女在仔細觀察自己以後,小心翼翼的坐到了裏自己很遠但是能夠很好的觀察自己的地方。難得的,他有種想要關注這個少女的衝動。嘛,一定是那雙蒙塵的眼睛吧,注意到了少女姓氏以及那份相關的傳說吧。少年心想。


    然後,就是相安無事的半年。少年也有著自己的生活,在那次驚鴻一瞥之後,很快的少年就把這件事扔到了腦後。偶然間,他能聽說自己的學院的新生中出了個天才,不僅打破了多項時計塔的記錄,更是連跳好幾級。


    對了,少年也是拉文克勞的,在某個冬日的早晨,他在四年級聚餐的地方發現了自己曾經觀察過的少女。很是不可思議的,仿佛是鏡子一般,隻會對他人的行動作出相應的反應,基本沒有自主行動欲望的少年湊到了少女的身旁,打了一個招唿。


    當時的他想的是什麽呢?少年再也想不起來了,有的時候,一種莫名的衝動就是一段故事的開始,而即使是主人公也不知道故事為什麽那樣的展開。


    總之,打了一個招唿是確定的事實,可是少女似乎並不領情,她用冰冷的眼神等了少年一眼,然後轉身就走。


    不,你不能走。少年攔住了少女,然後...


    一個【魔術強化型18式音速手刀】(強化魔術的一種,屬於魔術師不屑使用,魔術使又不願意使用的無用近戰魔術,但在某方麵能發揮奇效)就把少女撂倒在地,而在場的所有人都因為少年的行動驚呆住了,少年也順勢把少女帶上,一溜煙的跑沒了。


    當校方火急火燎的滿霍格沃茲的尋找少年少女的時候,少年正在一個隱蔽的閣樓中,把少女喚醒。


    你的心快壞掉了,需要治療。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少年不顧少女的反抗,把自己的精神觸手伸到了少女的靈魂中。這一次,即使少女精通大腦防禦術也沒有用。


    奇怪,好奇怪啊。


    一邊翻動著少女腦海中過多的、掩蓋她人格的【知識】,少年一邊陷入了迷茫之中。


    為什麽,我會覺得她的心壞掉了?


    為什麽,我會想要幫助她呢?


    為什麽,明明我是不必遵循那些所謂道德觀的啊?我是魔術師啊。


    明明...


    (我根本就沒有拯救人的想法。)


    (但是我正在拯救她。)


    昏黃的光芒從兩人額頭相接的地方發出,那是少年的精神觸手觸碰到少女的靈魂的象征。


    (我根本就沒有幫助她的必要。)


    (但是我正在幫助她。)


    幽蘭色的,如同夏日的螢火蟲一樣的星芒環繞在兩人的身邊,在少女的靈魂中,少年的精神觸手把大量多餘的【知識】以及【魔術的毒】刨出少女的靈魂,把那些掩蓋少女意識、讓少女不是“少女”的東西丟掉。


    (我...)


    (才是壞掉的那個啊。)


    從很久以前,少年就敏銳的觀察到了自己與眾不同的地方。自己基本就不會遵循自我的意誌,或者說,自己從來就沒有什麽“自我”存在,那一隻存在在這個軀殼中,以理性的姿態審視自己的,僅僅隻是一團“絮狀的知識”,一直以來“人格”都沒有形成。


    所以,自己才會遵循自己的“本能”,不傷害那些對自己無害,但是以人類的世界觀來說侮辱自己的人。所以,自己才會像一麵鏡子一樣,僅僅是遵循著他人的意誌。


    甚至就連這個結論,這次對自己的審視,也是基於某次母親提到的“認識自己”的議論文而已。


    搖了搖腦袋,少年把那些雜念從“心”裏祛除,把全身心都投入整理少女的靈魂中。昏黃的光芒越來越盛,那些幽蘭色的光點也開始環繞在兩人的身邊,不需要感受,少年就知道少女的體溫正在急速飆升。


    低下頭,默念了一句咒文,肉眼可見的,源自靈魂內部的冰冷迅速的把少女的體溫降低了。完成了,少年心想。


    我這是...在那裏?你...你有是誰?


    一陣起床低血壓似得迷糊中,少女蘇醒了。


    少年沒有猶豫的告訴了少女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對所有的魔術師來說,喪失生命或許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但是唯獨,喪失了獨立的人格,失去了“自我”這件事是魔術師的大忌。


    少女之前就行走在深淵的邊緣上,她獲得的知識超過了她年齡能夠承載的極限,即使是把“魔術師:這個基本的要素算上,她也有可能被那些龐大的知識吞噬,喪失“自我”。好在少年發現的早。


    啊,謝...謝...


    低著頭,年僅十歲的少女已經在某方麵比男性懂得更多了,當她發現了自己和少年正在保持著曖昧的姿勢,連忙換亂的站起來。


    沒事,少年搖了搖頭。


    猶豫了一下,少年看著少女緋紅的臉,開口道。


    唔,以後要不要我來幫你?


    啊?少女一時有些愣神。


    是這樣的,你的多餘的、能夠掩蓋人格的【知識】被我剔除出去了,但是因為我不是你的原因,所以我不知道我到底剔除了你那一部分的知識。在這上麵我想我應該道歉。


    啊...您不要道歉。下意識的,少女用上了敬稱。


    你現在是跳級到了四年級吧。如果因為被我剔除的知識,而達不到四年級的水平而被恥笑的話,那就是我的不是了。所以呢,如果不介意的話,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讓我來指導你吧。


    少年如此說道,抬著頭,望向剛剛窺視到的少女那閃耀的靈魂。


    “絮狀的知識”開始旋轉,似乎...


    有了凝結的跡象。


    ————————————————————————————————————————


    ps:林恩沒有“自我”,或者說是這個十歲的林恩尚且沒有產生調節本能和超我的“自我”。遵循著“快樂原則”但是卻被獨特的“道德”束縛,比起自己的判斷與欲望,更加相信別人的決斷,因為沒有居中的“自我”去調節的畸形產物——所以,我才說林恩是鏡子啊。


    ps2:當然,在那之後的林恩還是正常的人(各種霧)


    ps3:哎,最近事多啊qaq,覺不夠睡不說,還沒有什麽時間碼字qaq,一個又一個的社團事情。。。勞資還欠兩篇策劃和四個舞台劇本qaq。。。所以那天斷更了很正常。。哪怕不理群裏的那些事,我的時間也是不夠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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