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學館裏似乎沒有人,學館很空曠,建有十幾間竹屋,竹屋呈品字型,以長廊相連。竹屋朝南而建,陽光洋溢在竹屋內每一處,將竹屋照的鮮明清晰像鍍了一層金色琉璃。


    董小由臉色還有些白,雙腿虛浮無力,小燦扶著她坐下。


    “什麽嘛,姑娘這麽辛苦趕來。楚先生自己卻不知蹤影。”小燦瞧著董小由慘白的臉色,抱怨道。


    “小由姑娘,楚先生可能帶著學生去訓練了,您正好可以在此休息片刻。”晉越畢恭畢敬的道。


    小燦雙手叉腰,質問道:“難道他一整天不迴來姑娘就要等他一整天嗎?”


    晉越為難的想了一下。“楚先生就在這山中,或者小燦姑娘可以去山裏找一找。”


    “你讓我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去山裏,你安的什麽心?你自己怎麽不去?”


    “我、國師大人要我保護小由姑娘的安全,寸步不離!”晉越板著臉,看著小燦的眼神裏帶著無視。


    董小由輕笑了一聲。“好了,小燦。”晉越不愧是賀明潯的手下,兩人的性格一定是同一生產線上生產的。小燦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晉越這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錯誤的態度點燃了她心中怒火。董小由不讓她再說,她便惡狠狠的瞪了晉越一眼。


    任小燦幹瞪眼,晉越紋絲不動,一動不如一靜,小燦在瞪眼,晉越卻一動也不動,像是沒看見她似的,小燦的滿像是在對著空氣在發泄。


    見此情形,小燦氣極,兩頰鼓起,就像就像一隻青蛙。


    董小由搖了搖頭。說不定晉越連她在生什麽氣都不能理解,跟賀明潯主仆倆置氣隻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而已。


    “姑娘,這楚先生也不知道去哪了。不如我們先迴百花樓吧。”


    桌上放著茶,董小由給自己倒了一杯。這個楚先生應該知道她今天會過來,挑這個時間不知他什麽用意。如果是賀明潯的請求不好推辭那就太幼稚了。唯一的可能是這位被誇上天的楚先生想考驗她。那她就更不應該表現不耐煩。“就是太陽落山了楚先生還沒來,這裏這麽多房間,隨便挑一間也可以住一晚。”


    “姑娘,這裏看著挺幹淨的,但是你如果要住的話我去幫你打掃一下。出門在外,雖然不能像在百花樓時那樣講究,但也不能太委屈了姑娘。”


    “楚先生有給小由姑娘安排房間。你不要亂闖。”


    小燦橫了他一眼,嚷嚷著道:“你說的楚先生在哪,到現在我家姑娘連他人影都沒見著。天色晚了,我要給姑娘打掃房間。賀明潯要你來保護我家姑娘,要是她凍著了生病了,你負的起這個責任嗎?”


    “好了,小燦。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楚先生不是隻有我一個學生,而且其他人比我先來,楚先生要先照顧他們也是應當的。既然楚先生已經安排了房間,那我聽從安排就是了。何況這裏風景也不錯。在這裏住幾天唿吸一下新鮮空氣,對皮膚也好。白天看一下青山綠水藍天白雲,晚上還能看星星。”


    嘈雜的腳步聲響起,還有此起彼伏的哀嚎聲。


    “三天二夜的訓練暫時到此為止。雲瑤,你跟我進來。”


    董小由定晴看去,一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綸巾束發,虎背熊腰,麵容粗獷。在董小由的想像中這位以嚴苛出名的楚先生應該是一臉白淨,拉長著臉才對。


    他身後跟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拖著疲累的步代,形容憔悴,靈魂深處散發著渴望休息的意誌。


    “楚先生!”晉越抱拳恭敬道。


    楚先生嗯了一聲,擺了擺手。


    董小由得體的起身,福了一禮。


    “你就是董小由?”


    “楚先生安!”董小由收斂起對楚先生容貌的腹誹,得體的請安。


    “我楚某人這輩子不願欠別人人情,尤其是賀明潯的。所以我才破格收了你做我的弟子。我這裏不是那些養尊處優的人吃喝玩樂的地方,你如果不能堅持就給我滾蛋。不要以為你是賀明潯推薦過來的我就會對你網開一麵。”


    身材魁梧的人嗓門也特別大。


    楚先生打量著董小由,帶著一絲嫌棄。董小由穿著勁裝,去掉了往日裏繁瑣的裝扮,但她十指纖纖,一看就是沒吃過苦的,說不定會拖累訓練的進度。


    董小由低頭受教。像楚先生這樣堅持原則的人硬來是不行的,而且他現在是她老師了,尊師重道還是得要的。否則就品性一項她就會被畫上大大的叉叉。


    “這是怎麽迴事?”楚先生指著小燦道。“受訓還帶著丫頭來。要不然幹脆讓她代你受訓好了。”


    “我是來送我家姑娘的,我家姑娘說了她在這裏住下了我就要走。”小燦護主心情,旋即反駁道。


    楚先生臉沉如鍋底,銅鈴般的眼睛沉了下來,似乎要爆發壓抑著的不滿。


    “小燦!”董小由加重了語氣。“我平日裏太縱容你了。”和小燦相處久了,她把小燦當成妹妹,從來不會大聲的喝斥她。


    小燦咬了咬唇,閉上了嘴。


    “先生見諒,小燦她隻是一時口快,她隻是不希望先生對我有誤會。”董小由瞥見楚先生臉上的低氣壓,略一思忖便道。


    楚先生神色稍霽。“雲瑤,你帶她去住的地方。”


    “是!”雲瑤恭敬應道。目光在董小由身上一轉,眼中掠過驚豔。不過,董小由這個名字她似乎是在哪裏見過。


    “現在楚先生的弟子一共有十個,加上你就有十一個。黑白學館裏房間多,每個房間裏住四個人。我和非雪二個人住一間,加上你就是三個人。”


    “我爹爹跟我說楚先生的弟子會增加一個人。”


    “不會吧!楚先生不是一次隻收十個弟子的嗎?這次怎麽會破例?這個人到底什麽來頭。”


    “爹爹說她就是那個國師傾慕的百花樓花魁董小由。”


    “什麽?楚先生居然讓一個青樓女子做我們的同窗?”聲音裏的鄙夷毫不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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